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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他才发现权力争斗是如此的复杂。
虽然出任山东副主席兼济南市长、保安司令,但是,他发现自己不过是南京方面的一粒棋子,负责牵制韩复榘在山东的兵马及官吏布局。
或许,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又经历了一场大战,现在的凌向天少了一份粗暴,多了一份成熟。
他知道自己与韩复榘矛盾重重。
所以及,他不敢在自己的官邸里开会,怕被韩复榘派潜而来的特工人员发现。
他只能连夜跑到大明湖上来。
好在,济南城防是他的部队负责,让城外团级以上军官入城,无须经过韩复榘同意。
“主席,团级以上军官全到齐了。”胡三迪走进画舫,向凌向天行了个军礼,毕恭毕敬地提醒凌向天。
胡三迪此时是济南的警察局局长。
因为他之前跟着马彪,经常挨打,年纪轻轻,满口牙齿都被马彪打落了。
所以,中原大战结束之后,论功行赏之时,他不愿再跟着马彪走,留在了凌向天的身边。
此时的胡三迪,一身警服,别着手枪,精神多了,没有经常挨打,脸孔好看了,还镶上了一副金牙。
他张嘴说话之时,满嘴金光灿灿的,煞是豪华。
“胡局长,家父惨死,青岛市长职位空缺,韩复榘必定会另指派人员上任。可委员长不希望胶东落入韩复榘手里,才派家父前往青岛主政的。现家父不幸惨遭凌南天奸贼所害,刘珍年在胶东独木难支。我又兼了济南市长之职,在鲁中一带牵制韩复榘。若是韩复榘另外指派人员到青岛上任,那么何来水在青岛的驻军,也必被撤走。青岛则完全落入韩复榘之手,到时,韩复榘就会收拾刘珍年。委员长寄予我等的重任,则会全部落空,到头来,你我也得离开山东,风光不再。”经历了几个月的政坛风波,凌向天没再那么粗暴了,流着泪水向胡三迪问计。
“未必!中原大战方刚结束不久,韩复榘也是元气大伤,难以抗衡南京政府。我倒是听说,他最近频频与东北军秘密联系,以谋求东北军给予他武器装备上的支援,也谋求张少帅给他在政坛上的支持。中原大战一结束,他就想推荐东北军的将领赴青岛就任的,奈何委员长快速反应,先将令尊推往青岛。卑职相信,此次韩复榘对此事仍然冷处理,他只待兵强马壮之后,才会收拾刘珍年,然后才霸战胶东一带重域。”胡三迪奸计多多,颇有智慧,只因嘴巴太臭,老是实话实说,才惹马彪老打他的。
但是,马彪也喜欢他,常对他委以重任。
这几个月来,他呆会凌向天身边,可谓如鱼得水。
所以,此时此刻,胡三迪也不讳言,直阵己见。
“嗯!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报此仇的。”凌向天很器重胡三迪,闻言之后,心头一凛,但仍表明一定要杀凌南天,必报马彪惨死之仇。
“主席,你与令尊之关系,乃是秘密的。外界知之甚少,依卑职之愚见,你还是冷处理好,按兵不动,仍留济南牵制韩复榘,不怒不悲不痛,唯有如此,你方可继续得到委员长之信任及重用。其他事,则由卑职替你处理。卑职乃令尊一手栽培成长,今令尊不幸,卑职甚为痛心,卑职闻报之后,悲痛欲绝。”胡三迪却持反对意思,他深知马彪已死,自己唯一依靠者乃是凌向天,所以,他必须阻止凌向天的粗暴行动,苦口婆心相劝。
说着说着,胡三迪又一副淋然泪下的样子。
“胡局长有此心意,凌某甚慰。请坐,请继续说下去。”凌向天心头又是一震,抹抹泪水,又掏出汗帕,递与胡三迪抹泪,然后拉他坐于画舫栏杆下的木凳上。
“卑职设想有七:一是责令甘如龙、何来水等人反省思过,因为此二人并非有意加害令尊,尤其是何来水,还奉令尊之命,于城外严防死守,本是令尊之过失,至于甘如龙因数天清剿城中赤匪,劳累过度,到支院玩玩女人,也非失职,人之精力有限,他不可能数天不吃不睡的;二是重金支持培植青龙帮等势力,深深扎根青岛;三是请写手匿名刊载凌南天与亲妹马兰洞房之羞事,将其名声弄臭,凌南天名声一臭,其手下将领必起义愤之心,叛他是事在必然,凌南天的最终结果是无处藏身,众叛亲离;四是让何来水抓紧领兵搜寻凌南天下落,务必将凌南天缉捕归案;五是拨款给郭妙妙,提请蓝衣社秘密搜寻凌南天;六是密派赖深源组织便衣侦缉队前往青岛,暗中督战并侦察凌南天之下落;七是抓到凌南天之后,将其公审,依法来办。帅者,运筹帷幄也!无须凡事皆由主席亲临处置。”胡三迪抹拭泪水,提出处理马彪善后事宜的七个要点及辑捕凌南天的毒辣办法。
第471章 枭雄内斗
“嗯!好!就依胡局长之计策,马上开会,严令团级以上军官严守秘密。”凌向天点了点头,起身欲往会议室。
“将军,会议要简短。会后,你须马上去请示韩复榘,看看他的态度如何?电令各部及重新部署青岛势力之事,交卑职来办。”胡三迪赶紧起身,又拦住凌向天去路,再献上一计。
“嗯!”凌向天点了点头,遂与胡三迪并肩走向会议室。
这边凌向天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那边的韩复榘也未闲着。
他就住趵突泉旁的别墅。
初冬时节,趵突泉水气袅袅,像一层薄薄的烟雾。
泉池幽深,波光粼粼。
泉旁楼阁彩绘,雕梁画栋。
里面戒备严密,卫兵林立。
韩复榘接到马彪之死的密电,走出卧室,来到厅堂,一拍案桌,大吼一声:“好!南天贤侄,替我干了一件大事。”
厅堂里,已齐聚着亲信将领一帮人,围着韩复榘而坐。
韩复榘大吼一声之后,全身舒服,精神大振。
清除异己,独霸山东,强军固省,是他主政山东的基本策略。马彪之死,为他赢夺胶东一带区域,奠定了基础。
客观上,凌南天是为他立了一功。
所以,韩复榘格外兴奋,十分高兴。
金万胜随即起身,立正向韩复榘献计,低声道:“主席,据新世界夜总会杜巍密电,凌南天突围之后,退往崂山一带,是被山匪接应走的。但是,青岛布有凌向天的重兵,即是何来水的一个旅。何来水必定率部围山搜索,南天兄弟很危险。而且,南天兄弟为了突围,令手下几十人齐声喊叫是奉委员长之令杀马彪的,他此举必然惹恼南京。南天兄弟在政坛及军界,算是被老蒋判了死刑了。卑职请主席示下,是否由卑职率部前往青岛接应凌南天?若我等能救出凌南天,林依依必然向主席捐献她的秘密财产,补充我军购置装备之用。凌霸天之前为财而杀凌南天,可见林依依坐拥宝藏之多,必定富可敌国。”
他心想:老子得尽快见到冯云啊,老子都快得相思病了。另外,老子出马救救凌南天,凌南天之前许诺会给老子一些财产的,现在,老子再救他一马,他必定报恩,而冯云也必定会以身相许。
“嗯!不可正面与凌向天部发生冲突,他不动声色,我不动声色。青岛市长一职,还是由东北军的将领来任,如此这样,既可让南京方面接受,也可让凌向天接受,更让刘珍年很无奈。万胜,你速令你部城外驻军,乔装出发,马上前往青岛,务须打探南天贤侄的下落。老子之前就不相信南天贤侄会死,现在,他果然没死,如此将才,务必拉来为我所用。另外,指示杜巍,一旦发现南天贤侄,务必保护南天贤侄,并将南天送到济南来。然后,让凌南天与凌向天斗,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杜巍与何来水撕破脸,就让杜巍以江湖帮会的名义作战。还有,如果一时送凌南天到不了济南,万胜的队伍主动接受凌南天的指挥,让凌南天去替咱们驱除何来水之旅。此事就这么定了,天一亮,马上召集济南厅长级官员开会,通报马彪惨死之事,并讨论委任青岛新市长之事。哦,万赢,你现在就逐个打电话给那些支持我的厅长们,要求他们明天上午的会议,务必支持东北军将领李进年到青岛任职,其他事项,佯装不提,静待凌向天反应。”韩复榘从政从军已久,举重若轻,应对自如,很是潇洒,不待众将献计,便提出解决问题的策略。
“是!我等谨依主席军令行事。”众将闻言,一齐起身立正敬礼,然后退出了趵突泉别墅,各自按计行事了。
崂山黑风口。
树林在大风中摇晃,似滚滚海浪,又台鬼哭狼嚎,呼啸而过。
凌霸天走出帐篷,临风而立,满脸泪水。
卢强提着马灯立于他的身旁左侧,缪远志立于他的右侧。
他们都不明白,为何凌霸天今夜如此多愁善感?刚才,缪远志在一顿漫长的晚餐之中,费尽口舌,向凌霸天解说在此建寨立营,谋求长远发展之策。
而凌霸天自始至终,竟然一声未吭。
如今,凌霸天走出帐篷,竟然落泪。
卢强与缪远志皆是愕然地侧望着凌霸天。
“你们两个,先回帐篷休息吧。各路匪寨残余人马,汇聚一起,须防人一把,加强岗哨。明天让他们进帐来议成立黑风口寨之事。”凌霸天临风而立一会,感觉寒凉,便吩咐卢强及缪远志走开,嘱咐一番,自己先回帐篷里了。
他横躺于木板上,拉过棉被盖上,却毫无睡意,脑际间仍在回想着白天到崂山寨前的那一幕,也唯有经历了那一幕,凌霸天才知道自己的名声是多么的臭:连土匪都瞧不起他为夺财而谋杀林依依母子之事。
“我错了吗?我真错了吗?———可能,我是错了。连土匪都骂我,都瞧不起我。可见,我确实错了。现在,杀马彪为我及父亲复仇者,竟然是凌南天,而非我。这段时间,我在干嘛?不思复仇,而谋夺财,我真的很卑鄙无耻。”凌霸天悲哀的泪水,横流于脸颊,反思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颇为悔恨———
想一想,如果我与凌南天好好合作,我现在可能是中将、上将了。他受我领导,勇解徐州围,一夜夺三城,他的功劳也是我的功劳啊!
现在,南天被一场大火烧死了,我又得到什么好处?
钱,我没得到;功名,我也没得到;倒是骂名,我得到了。
还有,凌向天没除,我领着百来人兵马,如何能与拥兵八千多人的凌向天斗?
假如当初,我能明智些,我与凌南天好好合作,除掉凌向天又有何难?
唉!我真浑!
难怪,昔日在古城凌府,我会遭到凌向天与马彪的暗算。
好歹,我与凌南天也是亲兄弟啊!
我当时咋就只盯着“钱”字看?
第472章 热脸贴上冷屁股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帐篷里,木板上横躺着的凌霸天辗转反侧,终是睡不着。
他复又起身,却见文智广到了帐篷门口,正被卫兵拦着。
于是,凌霸天便走出来,招手让文智广进来。
与白天的毒辣狼狠相比,此时的凌霸天脸上有泪痕,和气了很多。
或许,他想通了一些事情,背负的心理包袱太重了。
让文智广进来后,凌霸天指了指木板前的小木头,示意文智广坐下,便低声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将军,我是来投诚的,也是来献策的。”文智广见凌霸天和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