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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浑身布满尖刺的刺猬转眼间就显现出来,把软弱的腹部保护起来,好让长戟手的战果继续在扩大着。
四蹄翻飞,水渍飞溅,似雷鸣又似洪峰的响动越来越大,骑枪从高举空中的放下,端平,夹到了腋下,寒芒闪烁着杀机令天地霎时为之一颤。
勃艮第骑兵旗队指挥完全不把这伙竖立起1600根荆棘之林的步兵队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只要一鼓作气就完全可以把前面方阵撕裂,在对抗其他公国时是这样,在攻略法王的领土时是这样,在这里,必定也不例外!
势头不减,马腿交错,土泥四溅,一次强而有力的冲锋即将来临。
“天父护佑……”
直到雇佣兵的双目能清晰地看见勃艮第人罩衫上的纹章,雇佣兵统领一声大喝。
整个大方阵爆发出一阵声浪,前一排的雇佣兵以脚抵住长枪的尾端,顶在地上准备用大地消去骑兵冲击的冲撞力。顷刻间,数百支锋利长枪递出,密集地枪刃迎着阳光反射出的寒光,令人见之心寒。
砰……
一阵闷响……
一时之间,冲到近前的勃艮第骑兵成片扑倒在地,密集枪林令他们不断有人中枪倒地,侥幸受伤未死的也死于后面部队疯狂的践踏。
枪兵阵上也掀起一朵朵血色浪花,前排的数百雇佣兵纷纷倒下,立刻被身后的同伴补上,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
冲击过后,来势汹汹的骑兵队竟是迎刃而分,从方阵两侧纵马而过。350人的旗队变得极为单薄,看上去应该是损失泰半,而且还是只多不少。
1600人长枪阵也相应的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瑞士人带给勃艮第人的麻烦不亚于他们带给科尔宾的麻烦,勃艮第人竟没能在第一次冲锋中突破瑞士人的防线!
从长枪阵活着退出的勃艮第骑兵惊魂未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科尔宾高举着旗帜喊道:“天父护佑……”
“天父护佑……”
回应的咆哮在战场上此起彼伏,从右翼横扫而过的,骑士团、瑞士长戟手合流1300人呐喊着穿过木桩障碍,英格兰长弓手看到此景,不少人捂着肚子立刻逃窜,他们想要到达中军。公爵被重兵守护着,在他们看来,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那些英格兰懦夫……”公爵菲利普忍无可忍了,这哪里还是理想中的压制战,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战场上三分之一的勃艮第士兵都没有加入战斗中,他们捂着肚子慢吞吞地走着,“彻头彻尾的懦夫。”
托马斯公爵直接无视了菲利普的无礼言论,他在挣扎。这次仗,赢了没好处,输了也没他的坏处,反正不管怎么样,英格兰都是获利的一方。可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脱离亨利王的指挥,难道就这么不光彩的回去?
英格兰人一逃,残余的勃艮第步兵拖着屎尿臭味狼狈跟着后撤,活着的人还有400人左右,那些英勇的、体质健康的勃艮第人全冲完上去,被干掉了。
勃艮第人右翼的阵地被夺取。
这一幕落在第戎贵族眼里,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群穿着破烂的农夫把一群勃艮第骑士打败了!
并不是所有的勃艮第人都是如此狼狈,而且内维尔也不是稳操胜券。
“仗,打到这个地步还没输。”托马斯公爵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面子问题最大,他强调着,“公爵阁下,现在,胜利属于谁还是未知之数。你看,敌人的部队长枪手集中在右边,有长戟手一部分在集中左边,只要我们派出护卫队向中间袭去,从中间斩断他们的,使他们各自为战,到时候只需我们再出一把力,就能让敌人溃散!”
“对呀,怎么我就没想到!”公爵菲利普兴奋地大叫着,“派人去告诉左翼的骑兵旗队进攻。”
即使失去了大部分扈从协同作战,勃艮第军依旧拥有庞大的战力,他们的依仗就是那些从小就接受骑士训练的勃艮第骑士,一旦让他们近身,他们就是马力全开的战争机器。
要知道,这些骑士没有受到过任何疾病污染,战力的发挥完好无损,那些骑士们经常赏赐物品的扈从有不少保留了战力,还有极少数体质极其强壮的勃艮第人即便饮下污染水源,他们依然活蹦乱跳。
木桩内侧的300勃艮第人在他们骑士的率领下涌了上来,外侧的勃艮第大部队有的想翻过木桩加入战阵,有的则是想要绕过木桩从右翼冲击长枪阵。
“不,先别,让我除掉一个人,再让骑兵上阵。”托马斯公爵望着那名在战场中心持旗指挥长枪兵的人狠声说道,他跳下马背,取出惯用的长弓和一支箭,笑容阴冷,“他一死,敌军必定大乱。”
菲利普一凛,脸色变了变,他什么都没说。
第四十章 天父护佑(三)
仗打到这个时候,勃艮第右翼崩溃,勃艮第的其他5个旗队被木桩分隔两地,他们围绕着英格兰人立起来的工事被压制住。
长戟手占据木桩内侧,一部分在障碍的豁口那里以多击少,一部分挨着木桩,瞧也不瞧就朝木桩外捅去,随着长戟一收,总能听到重物地倒地声。
公爵菲利普还能翻本的依仗就是手头上的一支骑兵旗队和四周的公爵护卫队了。
“长枪损坏的人集中起来……长枪损坏的人集中起来……”
战场上,人头涌动,科尔宾把一百多名失去长柄武器的雇佣兵集中在四周,他打算把这些人和斯科德尔的护卫队集中当成预备队,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此刻,城墙上的人们望着战场中心持旗的骑者一时间心乱如麻……城头下那些勃艮第可都是老公爵“无畏”约翰纵横四方的依仗啊,怎么就那么不经打了!?
“快看……”
冷不丁地响起了一名贵族小姐的尖锐叫声,众人顺着她的手臂指去的方向,来自英格兰的公爵托马斯站在公爵菲利普马前几十米的地方。
虽然距离很远,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可对方张弓拉箭的姿势,都隐隐告诉所有人,他想干些什么。
箭头对准,那张素未蒙面的面孔,托马斯紧扣的双指便是一松。
“卑鄙……”当曼农特娜刚刚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支黑影自长弓射出,这道黑影最后停留在那名持旗者身上!
城墙上的人惊呆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
红色的血迹在科尔宾深色布衣上出现,很快扩张到整个肩膀上。科尔宾满脸的不可思议,握着旗杆的手一松,很努力的转过头,只见在上百米外那个小坡上,一持弓者,正转身。
这就是科尔宾落地前所看到的一幕。
“不、不会!”城墙上的伊莎拜拉紧紧地抓住脸色惨白的内维尔男爵,失魂落魄,“这不会是真的……”
落地的那一瞬间,科尔宾除了胸腔心脏砰砰地跳动声什么都听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呼吸,也可能是一个世纪,眼中的景物忽然一下子变得极为缓慢,遥遥天穹,阴云翻滚,一团光辉从滚滚的阴云中破茧而出。
“很有绝世武功练成的感觉……”科尔宾脑海里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下一秒,一张惊慌地出现了,是斯托克……又一张脸,长得一模一样……
“唔……一定是幻觉……”
“少爷……”史罗可失声叫喊到,他看到科尔宾两眼只是盯着天穹,没有反应,他浑身一冷,痛哭出来了。
胖子的大叫犹如巨锤重击,科尔宾浑身猛地一抽,他失神的眼球恢复了神采。
这时候,内维尔的军队失去了那杆耀眼的旗帜被眼尖的长枪兵发现,他们正一分为二,正想要沿着长戟手的肆虐轨迹支援过去,看到这个异变,他们止住了脚步,傻愣愣地待在原地。
圣枪怎么了?
雇主生死不明……
难道天父放弃了我们吗?
那我们还能打赢吗……
敌人全军愕然,沮丧的情绪霎时笼罩住了雇佣兵。勃艮第骑士趁势发动冲锋,马匹小跑着,他们很快就进入冲锋阶段。
托马斯公爵在马上对那诡异的一幕,朝菲利普公爵笑道:“看到了吧……敌人全傻了……”
菲利普点点头:“告诉护卫们,到他们上场了……摘取敌人的首级,爵位、荣誉、黄金,应有尽有!”
旗面划着交叉的勃艮第十字的勃艮第大公旗帜一放,簇拥在两位公爵身边的300精锐趁势杀出,数百米的距离,要耗费的时间稍纵即逝。
“主人……勃艮第的骑兵过来了……可是那些雇佣兵却在发傻!!!”斯科德尔慌忙挤开两个胖子,看到科尔宾还活着,眼尖的护卫队头子发现在破烂出一个洞口的衣衫下,还有一层铁片,那是一具贴身米兰轻铠。
难怪科尔宾看上去臃肿了不少。
“扶我起来……”科尔宾脸色苍白地道,打着哆嗦从湿地上站起来,他背后,箭支的羽杆正在抖动。
外围,勃艮第骑兵旗队正在进行加速……
听都那格外醒耳的马蹄叩击大地的震动,而雇佣兵两眼茫然,他们失去了作战的意志,只顾着看向科尔宾落马的地方。
科尔宾知道瑞士人在干什么,他用迷信唤起了这些人悍不畏死的疯狂,但不能因为迷信,在眼见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功亏一篑!
在马孔,为了复仇,他吊死了毫不相干的人,在夏龙,为了复仇,他害上百名妇女被扫出门,又下令处死了十几个本该可以活命的无辜者,在几天前,为了复仇,他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更是在索恩河投下大量污染物。
旧伤未愈又添新疮,科尔宾只觉得每走出一步都会痛不欲生:“我必须回到马背上,你们俩个扶我一下。”
斯科德尔由衷地道:“主人,你必须退下……这里,太危险了。”
斯托克心有余悸地道:“是啊……是啊……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
科尔宾哪里还由得几人啰嗦:“滚开,今天,我们必须赢!!!”
科尔宾咬紧牙根,手臂一用力,扣住马鞍,肩部的伤口登时溅出更多的血液,脚抬起,几次想要跨鞍,却心有余力不足。
坏事做尽,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在最后关头失败!
绝不容许。
身后,斯托克一下子跪在马前,膝盖被地上的泥水浸湿,把两手托起示意科尔宾踩上去:“少爷……”
科尔宾应了一声,刚要抬腿。
斯科德尔拦了过来:“我替您把箭支后面那段羽杆砍掉……您忍耐一些……”
说完,他拔剑切断大部分的箭杆,科尔宾闷哼一声,这样一来,长长的箭杆就不会妨碍到他,并在他运动的时候继续抽动伤口增加痛楚了。
科尔宾在三人的帮助下,成功上马,身子摇晃了几下。斯科德尔递上了手上那杆被泥水玷污的旗帜。
望着这三个人,以及正向这里疾驰而来的骑士团,科尔宾不禁升起一股暖流,他举臂一呼:“天父护佑……”
前一刻被双目看见射中倒地的人又完好无缺。
托马斯惊愕,他没理由失手!
菲利普毛骨悚然,这家伙怎么打不死的?!
莱昂内尔喜极而泣,随着一大一小两位美人的失声惊叫,整个城头的第戎贵族纷纷露出不同的表情,但要表达的意思一致,太匪夷所思了。他们明明都看到这人被射中的,怎么一倒下就又好了?
事实是,科尔宾个子较矮的缘故,两个胖子和斯科德尔堪堪把他的身影挡住,后来,斯科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