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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微笑道:“只是治标,并没有治本,让卑职立即去采药,以武火来个猛煎,服用后,卑职敢以性命身家作保证,王妃此病,永不复发。”
韦妃此刻如汤公公般深信不疑他是神医,大喜道:“神医到哪里采药?需时多久?”
龙鹰道:“就是在外面的园子里,怎都该要一刻钟吧!”
宫娥们惊讶至失声呼叫,韦妃和上官婉儿则你眼望我眼,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见到没有蒙着头脸的妲玛了。
龙鹰今趟到东宫来,其中一个想达致的目标,是要亲眼看到此女的模样。换过是其他人,妲玛避而不见,谁都无法可施。但龙鹰自有他的妙计。
韦妃的长期症患,起于十多年前被武曌放逐往房州之时,当时她在路途中产下现正在马球场上八面威风的李裹儿。从皇后被贬为王妃,更被逐出神都,其悲怨可想而知,凄愤交集令她产后失调,患上长期的妇女病,经龙鹰输入魔气,见招拆招的理顺她的五脏六腑、大小经络,事实上她已霍然而愈。
但心病仍需心药医,若说给王神医摸两下便好了,谁都不会相信,如妲玛者会怀疑他拥有如寇仲和徐子陵般的“长生气”,徒惹人怀疑。
龙鹰遂想出一石二鸟之计,是就地取材,调配出可治本的妙方,以安韦妃之心,将话说得这么满,正是攻心之策的最重要部分,利用韦妃因他神奇疗法而来的信心,深信不疑此妙方的治本成效。
另一鸟是妲玛。
既可在东宫的后院随处采药,凭他的神通广大,当然可轻易寻得像妲玛那种高手。
韦妃坚持起来,伴他去采药,上官婉儿只好陪在一旁,负责挽着盛放采来草药的篮子。
不提龙鹰于到奚国的船程上,尝遍携同的大批各类药材草本,下过一番苦工;光是他本身长期居于荒野,对花草树木的认识,是经日夕浸淫而来,亲自体验,此点就远非一般山草药师能及。徜徉于后院花木之间,随口指点,说得头头是道,即使上官婉儿明知他是冒充的,亦益发感到眼前之人,再非龙鹰而是丑怪的神医王庭经。
龙鹰将一朵连他都叫不出名字的鲜艳红花,放进嘴里大嚼起来,在韦妃和上官婉儿瞠目以对时,从容不迫的道:“花为草本之精华,故能惹得群蜂采蜜,又能传播花种,是草木传宗接代之法。”
稍顿又道:“花又可大分为山花、香花、湿花、蔓花、毒花、水花、石花、苔花、杂花九种。我刚吞下去的是毒花,带有轻微毒性,但如能用之得宜,先发散表邪又提出其毒性,有怯痰的效用。”
除韦妃和上官婉儿外,还有两个贴身伺候韦妃的宫娥跟在韦妃身后,四个人像徒弟听师父传艺般,仅余听的分儿。
当听到龙鹰说刚吞下去的是毒花,其中一个宫娥低声惊呼。
龙鹰见此女秀丽可人,色心又起,微笑道:“姐姐不用惊慌,对别人是毒物,对我却是灵药。哈!”
上官婉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韦妃由衷的道:“先生真神人也。”
龙鹰一边随手采药,不住往后院禁地深进,他对妲玛的位置已心有谱儿。
未到东宫前,从没想到东宫有这么多好地方,由此可窥见当年大唐的国势。
东宫的后院有如一个大花园,以长青的松和柏为主,以保持绿色的环境,槐榆发绿,花卉入园,有上栽的各式常见或罕见的花木,亦有盆栽的如石榴、桂花等,点缀得后院花园生气勃勃。
亭台楼殿疏落有致散布在园林里,又以湖石堆砌成假石山,有的曲折往来于道路之问,有的上下簇拥于楼台之旁,营造出一个人工造就的山岩景区,道路以方砖铺砌。龙鹰自作主张的带头穿过一个月洞门后,上官婉儿手挽的篮子早盛满花花草草,又有折下来的树枝树叶,还有某草木植物的根茎,看看都教人心中发毛,不知服用后有何后果。若非是王神医亲手采摘,任何人向韦妃献上这样的“药方”,肯定给她使人拿出去痛打百杖。
终抵位处东宫北端的“望淮阁”,位于第三进院子的最北面,是一座三层楼阁式的建筑,进深面阔各五间,像是整个庞大东宫的结束,本与四周较低矮的建筑物失去了协调的比例,但设计者匠心独运,在望淮阁底层四周安排了一圈檐廊,与两芳庭院的围廊相接,使高低有异的建筑物天然结合为一。
在其中一座位于高台的小亭里,围以白玉低栏,上设石桌石凳,两个女子正在亭内闲聊。
她们见韦妃到来,起立隔远向她施礼。
韦妃一边还礼,一边欣然向龙鹰道:“是我的二女儿和王妹。”
与妲玛在一起的唐室贵女,脸圆圆的,端庄秀丽,不过与妲玛站在一起,立即变得黯然无光。
乍看妲玛仍然年轻,但龙鹰晓得她的年纪该与湘夫人和柔夫人相若。表面亦一点看不出她是顶尖级的高手,还予人娴静温柔的感觉,但落入龙鹰的感应网上,已洞悉她的高明厉害。
妲玛不动声色的默默观察他,双方的距离超过五十步,但她的目光却可从他的举止神态,钜细无遗地掌握他的虚实。
当然,任她有通天能耐,仍没法瞧穿龙鹰。
正如桂有为所形容的,她确实出奇地美丽动人,令人注目的是她棕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那种异国佳丽的情韵,龙鹰也感难以抗拒。淡雅的装束,更突出了漂亮的脸庞,即使离这么远,龙鹰仍嗅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虽是客处异地,她却如置身家园般,落落大方向龙鹰和上官婉儿打招呼。
倒是她身旁的贵女看见龙鹰的丑脸,露出不解和厌恶之色。
龙鹰心忖,幸好没有强攻东宫来拿她,否则必惹得人人拼死护花,懂媚术的女子是最不好惹的。
目的已达,龙鹰打道返繁花殿去。
接着的大半个时辰,龙鹰亲自到灶房炮制药汤,韦妃兴奋地陪着他团团转,累得灶房上下三十多人,乱成一团,忙出忙入,谁都不晓得自己在干甚么,只知韦妃首次驾临,不可怠慢。
一边烹药,龙鹰不住试饮,不理药汤的热度,就那么灌进口内去,不住捞出部分药渣,又加进采来的花草,摆出调校的高姿态,更为安韦妃之心,让她清楚服用后不会致命。
到韦妃服药后,太阳早移过中天,朝西下降。龙鹰加增两注魔气,打通两处他早前故意避开的闭塞脉穴,如获新生的韦妃立即千恩万谢,在龙鹰恳辞打赏下,又以必须赶返尚药局为李显开药制方为借口,她才肯依依不舍的放人。
龙鹰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韦妃因怜他的医才,看上他的丑脸,留他度夜,那就呜呼哀哉了。
马车驶离东宫。
来恭贺的官员仍络绎途上。
上官婉儿热情如火的扑入他怀里,献上香吻。
龙鹰对她的本质在观感上大有改善,双手滑入她衣服里活动,咬着她耳朵道:“是不是愈看我的丑脸,愈觉得可爱呢?”
上官婉儿抖颤着,喘息道:“是的!人家现在只爱王庭经,谁都不要了。”
龙鹰一怔道:“岂非以后和上官大家行云布雨时,都要戴起这鬼东西?”
上官婉儿呻吟道:“太医呵!是否真的要到尚药局去呢?”
龙鹰心忖,不论是皇室贵女、天之骄女,又或眼前春心蠢动的才女,女人毕竟是女人,有了关系后,爱起来是无法无天的。
一手绕过她腿弯,将她抱得坐到大腿去,笑道:“老子现在忙剩半条人命,大家将就点,多亲个嘴吧!”
他也感到自己荒唐,但自己心知肚明,还要去找胖公公,又要见狄仁杰,实难另抽时间伺候眼前变成一团烈焰的美丽才女。
魏晋南北朝的医事制度,上承汉制,设太医令丞,初属中正府,后置于太常寺的管辖。
至隋代,袭前朝之制置太医令,属门下省,又于太常寺成立太医署,药藏局,主要作用当然为宫廷提供服务,亦是培养这方面的人材,起着发展医道的作用。
唐代因袭隋制,再加扩充,尚药局改属殿中省,太医署仍隶太常寺。二者合起来,便是完整的医事体系,各有所司。
尚药局,奉御二人,直长四人,书吏四人,侍御医四人,主药十二人,药童三十人,司医四人,医佐八人,按摩师四人,咒禁师四人。
奉御等于太医令,掌合和药物及诊候方脉,直长次奉御一级,职责大同小异,侍御医则掌诊候。
不论是哪个职级,均以疗人疾病痊愈多少作为平时考绩,故能在尚药局稳坐首席者,是有真材实料之辈,难以鱼目混珠。
龙鹰被安排的身份,是“直长”级的太医,由于只是在局内挂个虚名,整局人以前只知有此人,却从未得睹他的庐山真面目,故由上而下对他都不以为然,从不当他是个人物。
勿要以为尚药局的人会因上官婉儿而卖王庭经的帐。尚药局名虽为朝廷体制内的一个组织,却是地位超然,当年酷吏横行,不理对方如何位高权重,照样可扯下马来,独是不敢碰尚药局的太医,否则有起事来,谁来救命?兼且尚药局的名医,深入宫廷和权贵之家诊症治病,与皇室和达官贵人建立起紧密坚实的关系,更是崖岸自高,各有自己的一套,不用看任何人的情面。
龙鹰首次到尚药局时,尚药局诸人都对他爱理不理的,唯一对他尊敬有加的,是拨归他管的两个药童,不得不俯首听命。
两人一叫常青,另一叫茂平,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志趣相投,热心医道,双方情如兄弟。
龙鹰看他们恭敬外表底下的眉头眼额,已知他们因受其他人影响,暗里看不起他龙鹰。
尚药局离东宫很近,规模不在尚食局之下,由八组院落组成,龙鹰的太医地盘位于东南角的华佗轩内,一厅两房,自成一国,与其他同级太医治事之所的分别,就是“家徒四壁”,除台几家俬外,再无他物。也难怪责上官婉儿,这是因为,为了赶在太子登基礼前交货,宫内作坊的技匠全到了东宫去。
奉御有大小之分,直长也有高低之别。
大奉御是甄权,二奉御叫郑虔,都是当代名医,均埋首著述,罕有出手治病,出诊的工作全由“直长”级的四个太医负责,理论上包括龙鹰的“王庭经”在内,而王庭经人不在却摆着这个尚药局的高位,惹人反感是必然的事。
幸好时近黄昏,甄权和郑虔早已回家,够资格来糗他的,只剩下一个直长,就是太医任无心。
此君年约四十,相貌堂堂,人似没甚么的,对其他同僚和颜悦色,不摆架子,但对龙鹰除于介绍时神情勉强的打个招呼后,由那刻起便对他视而不见,以表示心中对他的不满。
龙鹰也认为自己是应有此报,并不将其他人的冷眼放在心上,不怪任何人。
他在医桌后坐下,看着两个待命的小子。
两人有点不想直视他的丑脸。
龙鹰摊手道:“我要找药来配方,该到哪里去取药?”
常青和茂平交换个眼色,后者道:“那便要去找药藏局的人,他们不但种值药物,还负责于各地收采药物。”
龙鹰长身而起道:“我们立即去!”
常青眼中闪过狡猾之色,道:“恐怕明天才行呢!大药园在神都之外,没有半天时间,休想到达。”
龙鹰心忖如真是这样子,如何应付急症?知两个小子欺他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