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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道:“过墙!”
风过庭早执遁在手,发动机栝,射出遁爪,一把抓着高达三丈的墙头,另一手握着龙鹰的手,两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直升墙头,朝内望去。
龙鹰舒一口气道:“这是中园,我们的神遁可大派用场,高来高去,地上的守卫和巡犬员会当是刮过的一阵风。”
风过庭叹道:“可惜这里院落连绵,比你的甘汤院大上二、三倍,如何晓得褚元天将人带到哪里去?”
龙鹰道:“虽然看不到,但听得到。行动。”
两人翻墙而入,风过庭射出遁爪,直抵八丈外一株大树干,抓个结实,身子笔直飞去,龙鹰借墙头用脚一撑,箭矢般追在他后方,同时没入枝叶浓秘密处,快如电闪,就算有人眼睁睁看着,会以为是眼花。他们同时收敛体气,以免引来恶犬。
龙鹰指着离他们五十丈外一座高起的殿堂,道:“殿堂内传来人声足音,只要潜近至三十丈内,我有把握听到殿内人的对答。”
风过庭咋舌道:“魔种确是神通广大,能人所不能。”
指着目标殿堂和他们间一座房舍之顶,道:“我射出神遁,你先借力过去,然后发暗号。”
“飕”的一声,神遁射出,抓着屋檐边沿处。
龙鹰耳听八方,感应全面展开,忽然平飞而出,以蹬直了的冰蚕丝借力,迅即到达屋舍瓦坡,俯伏不动。
一队四人的巡卫牵着一头大犬,在他下方的廊道走过,完全不晓得上方有人。待他们走远后,龙鹰弹冰丝一记,风过庭会意,提气轻身,借机栝的力道,横渡广阔空间,伏往龙鹰身旁。
两人爬往屋脊,朝目标殿堂瞧去,果然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龙鹰笑道:“走运了,老子刚看到武承嗣。”
风过庭道:“现在离殿堂尚有四十丈,却没可能再接近了。”
龙鹰点头同意,殿堂外全是低矮的花圃鱼池,守卫森严,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随口道:“褚元天来哩!”
风过庭愕然道:“你怎能知道?”
龙鹰漫不经意的道:“我认得他的足音。”接着一震道:“对!我怎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听到他的足音?”
风过庭大力抓他臂膀,然后道:“这表示你的种魔大法又有精进。快用心听。”
龙鹰收摄心神,倏忽间登上魔极至境,褚元天微仅可闻的声音在耳鼓内响起道:“禀上魏王,这位是药王教的伍道孤伍尊者,我们曾试验多次、效力惊人的还神丹,是由伍尊者开炉炼制而成。”
龙鹰凑到风过庭耳边道:“听到吗?”
风过庭苦笑以对,以他的耳力,听到的是殿堂内隐隐传来的嗡嗡之音。
龙鹰脸容变化,眉飞色舞,不用听得到也知他偷听到有用的情报。
听足半个时辰,龙鹰道:“我们循原路离开,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丽绮阁,明天可戏弄那出术的小子于股掌之上。”
丽绮阁。观月书轩外观站台。
龙鹰和风过庭并排半卧半坐,欣赏神池美景。以景观论,丽绮胜上甘汤不止一筹。湖风徐徐吹来,众女的欢笑玩闹声从主堂方向传来,分外突显出这一角的宁雅清幽。
两人沐浴更衣,精神焕然一新,避到此处由龙鹰详告从魏王府偷听回来的精彩东西。最后龙鹰道:“既明白戈宇因何如此信心十足,不用我教,你也该晓得明天如何对付他。我们不再谈这个。哈!先敬你一杯。”
举杯对饮后,风过庭凝望湖中月影,有感而发道:“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确是景色佳绝。唉!圣上对你好得实在过分,害怕吗?”
龙鹰笑道:“知你对圣上忠心耿耿,故而不想在背后说她,也不谈这个。”
风过庭道:“谈甚么好呢?”
龙鹰道:“谈我的丽绮七美如何?”
风过庭道:“我明白你想甚么,可是我一向抱持的宗旨是尽量令自己无牵无挂,俾可以视生死若等闲,没有家室之累。”
龙鹰讶道:“风兄竟有这个想法。唉!真头痛!”
风过庭哂道:“你的烦恼根本不成烦恼,她们全是一等一的美女,勾勾指头,保证想得到她们的人大排长龙。为何不从你认识的御卫中为她们选婿?”
龙鹰道:“因为我不但希望她们嫁到宫外,最好是远离神都,彻底忘掉以前的一切,过新的生活。”
风过庭道:“明白了,你是真的为她们的终身幸福着想,使我也感到义不容辞。最佳的人选,可在我们北门学士里寻到。我们出身寒微,不会讲求门当户对,且得圣上维护,前途光明,如果可得如此善解人意,又懂得伺候男人的美丽处子为妻,爱之惜之惟恐不及。此事可包在我身上。明天你先把她们送到我家,再由我安排相见,情投意合方撮合他们,可保万无一失。”
龙鹰大喜道谢。
风过庭道:“不要以为可置身事外,从此甩身,人虽到了我家里,你仍要来帮眼帮手。噢!不成!哪有由男人来当媒人的,必须找个女的来帮忙,女人才能明白女人。”接着一拍大腿道:“有了!请闵玄清仗义出手如何?”
龙鹰想起她风流女冠的外号,怀疑道:“适合吗?”
风过庭道:“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了。在北门学士心中,她有崇高的声誉,说到善解人意,不论对男对女,无人能出其右,兼且聪明伶俐,手段玲珑。唯一的问题是,必须由你亲自出马去央她帮忙。”
龙鹰苦笑道:“丑妇终须见公婆,明天砸掉戈宇那小子后,我又应付过圣上,找个时间你偕我去找她吧!”
风过庭道:“让我试约她再吃一顿午膳如何?”
龙鹰叹道:“希望我今次不会失约吧!”
皇城的大校场,位于皇城东北角,邻靠尚书局,宽广逾千丈,呈方形。校场上竖起箭靶木桩等诸般练武工具,每月初一十五,羽林军在此进行大操练。
今天的大校场与平日大异,人山人海,聚集过千人,是闻风而来的羽林卫和以令羽为首的一众御卫。昨天魏王府首席武士戈宇在此打伤小马等多个御卫,又给魏王府大力宣扬,收到风的都知此事难以善了,戈宇又公然辱及龙鹰,谁都晓得龙鹰神勇盖世,绝不会龟缩避战,所以宁愿睡少一点,大清早来看好戏。
到武承嗣亲率戈宇、褚元天和张嘉福等一众手下,浩浩荡荡的策骑抵达,气氛更见热烈。武承嗣乘机立威,着戈宇等表演箭技,加上他现在位居宰相,吹捧依附者大有人在,不住赢得如雷采声。
戈宇的箭术神乎其技,箭箭命中红心不在话下,还表演在马背上以各种姿势发射的诸般绝技,连对龙鹰信心十足的令羽等人,亦开始为龙鹰担心起来。
众人等了小半个时辰,龙鹰单人匹马,从丽绮阁施施来了,离大校场尚有二千步的距离,一骑从后方追来。
龙鹰止步立定。
来人拉马收缰,踏镫下马,落到他身旁,娇声道:“龙鹰!”竟是一身武士服、艳光四射的太平公主。她消减了少许,令她更是清丽秀美。
龙鹰一把拉起她纤手,牵她来到两座官署间众人视线看不到的空间,将她搂个结实,毫不客气的痛吻她的香唇,太平公主略一挣扎,嘤咛一声,迷失在他强而有力的拥抱和充满侵略性的热吻中,情如火热的回应。
龙鹰吻够了,放开她少许,看着她脸红似火、星眸半闭,不禁生出连自己都不明白、带点报复性的快感。
太平公主喘气道:“会给人看见的。”
龙鹰笑道:“这方面由我负责,保证没有人看到。哈!公主不是爱干甚么便干甚么?怕给谁看到呢?”
这叫先发制人,昨晚他是故意不去找她,皆因恼她给符君侯那混蛋弄上手。换过不是符君侯,他绝不会有这心态,但符君侯摆明是冲着他来的,自然会怪太平公主令他丢脸失威。
太平公主清醒了点,两手无力地推他的胸膛,娇吟道:“你要搂要抱,人家不会拒绝,却不可在大庭广众的地方。”
龙鹰放开她,道:“你是陪老子一道去校场,还是让老子一个人去?”
这两句话内含深意。只从太平公主没有责怪自己昨晚没去找她,推得她与符君侯狩猎回神都后,一直没有返回皇宫。昨晚在天津桥遇上张易之,此子盛意拳拳的力邀他到飘香楼去,不问可知符君侯和太平公主相偕出席夜宴,张易之是要令他难堪。
很大可能是太平公主要到晚宴时方晓得他回来,又从张易之等人的交谈中得悉今早校场之战,所以不再和符君侯胡混,回宫度夜,今早在这远离校场的地方截着他,因为观战者中有符君侯在。
太平公主没有直接答他,道:“千万小心,武承嗣指使戈宇故意挑衅,惹你出手,背后必有阴谋诡计,不像表面般简单。”
她的话更证实龙鹰的想法,昨晚席上张易之、符君侯等人该为此做过深入的讨论和分析。太平公主这么来警告自己,说明她仍是着紧他、关心他。
对她的气不由消了大半,伸手拍拍她脸蛋道:“放心吧!武承嗣这又蠢又笨的家伙怎斗得过老子?他的所谓阴谋诡计只是用来吓无知小儿。我先走一步,记着来看我如何收拾戈宇那家伙。你好像忘记了老子是邪帝。”
正要离开,太平公主扯着他衣袖道:“你不怪我吗?”
龙鹰的心软了,柔声道:“要怪就怪我自己,如果有老子在,公主怎会三心两意,只要你不是见异思迁就成。哈!”
太平公主“呵”的一声叫出来,放开他的衣袖,看着他消没在官署转角处。
龙鹰龙行虎步的朝大校场走去,本喧闹震天的大校场人声潮水般退下来,最后变得鸦雀无声,人人朝他瞧过来。
他首先步入令羽的一群自己人内,令羽低声道:“有点不对劲,魏王满脸欢容,戈宇成竹在胸,他们凭甚么这般有信心呢?”
龙鹰笑道:“凭的当然是旁门左道的东西,看我们如何向他讨账吧!符君侯那小子在哪里?”
令羽正要指点,御卫纷纷让路,比很多御卫还要高,穿上便服的上官婉儿仪态万千的走进来。
龙鹰欣然道:“各位兄弟筑人墙让小弟和上官大家说几句亲密话儿,噢!不!只是开个临时的机密会议。”
御卫们忙团团把他们围着,气氛立时变得异样。
上官婉儿现出个给他气结的可爱表情,玉步轻移的直抵他身前,尚未有机会说话。龙鹰笑道:“上官大家今天特别漂亮。”
上官婉儿的俏脸终于红起来,微嗔道:“正经点好吗?”
龙鹰装出恭敬神色,道:“大家请指点小子,该用哪一招较恰当呢?”
上官婉儿“噗哧”笑道:“你这人呵!人家是圣上派来观战的,待会还要向她报告,你尽管说俏皮话吧!婉儿会一并报上圣上去。”
龙鹰道:“那小弟定要多说几句,让大家的口述可以精采一点。”
上官婉儿再凑近点,以蚊蚋的轻声道:“龙大哥呵!别人会听见的。”
龙鹰笑道:“看在这句龙大哥分上,我正经一阵子。”反凑到她耳边道:“正经有啥瘾儿,不正经才好玩嘛!”
上官婉儿后退半步,白他一眼道:“圣上着我嘱你小心,你是绝不可以输的,但也不可伤他。明白吗?”
龙鹰拍拍她香肩,点头道:“我是绝不会输的,但千万别向圣上报上这句话。”
说毕在御卫让路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