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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的经验,大雪封山后,草原一片萧瑟,不少牛羊会冻死饿死,这个时候,也就到了匈奴南下“打草谷”的时候。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匈奴精锐,携带极少的粮草,抵达云中、代郡后,四处劫掠,就地补充粮草。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整个部落粮草极度匮乏,为了求活路,整个部落拖家带口地南下进犯云中、代郡。后者远比前者庞大的多,因为这个时候往往意味着对方没了活路,匈奴人会迸发出超过平常百分百的热情和冷血,如国境的蝗虫,将所有有用的、能吃的洗劫一空。
早些日子,廉颇已经命令斥候暗暗打听草原的动向。因为草原一望无际,不好辨识方向,加之道路不熟,斥候们深入三百里就不敢再深入。但即使这样,也给廉颇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今年草原的收成极度糟糕,先是大旱再是暴雨,部落们完全没有备好足够的草料,这个冬季对大多数匈奴人来说,会极度难熬。这也意味着,匈奴这一次进犯边境的规模将远超过以往!这是匈奴人的求活之路,却也是中原农耕民族的苦难之旅。
刚刚飘雪的时候,廉颇又派出了三拨斥候,虽然是三拨,但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北。因为每次匈奴大举南下,总会有一个万人队或者千人队为先锋,单单一拨的斥候还真不一定能把消息传递回来。毕竟草原一览无遗,当你发现匈奴人的时候,匈奴人也发现了你。而一旦变成了遭遇战或者追击战,匈奴人总可以利用人数或者马术上的优势,轻易全灭赵国的斥候。这些都是血淋淋的经验和教训!
“粮草和百姓都转移走了吗?”。廉颇死死地看着北方的地平线,低声问道。
“回将军!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转移进了坞堡!没有一个人,一粒米落下!”廉颇身旁的副将小心翼翼地说道。
廉颇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对付匈奴也只能是坚壁清野了。敌人来势汹汹,所谓哀兵必胜,若是主动出击的话,胜率不足一成。即使是残胜,在朝堂那些人看来,也是一场大败而已!或许,在他们看来,没有一比二的战损或者一比三的战损,所有的胜仗都算是败仗!真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宗贵来云中好好看看,真正的战事是多么残酷。
副将则是有些崇敬地看着廉颇,廉颇从云中走出去,现在又走回来。一来一回,廉颇已是天下有数的名将。虽然半年前兵败洛水,那也非战之罪,有燕、齐两国拖后腿,廉颇还能在白起的二十万秦军手下坚持两月,已是不凡。如果不是那场暴雨,也许白起的人头已经落地也未可知。
更让副将佩服的是廉颇的识时务,以前不是没有边将刚来就信心满满地要主动出击,可结果要么被匈奴戏耍,要么损失惨重!廉颇甘愿背着压力,制定坚守不出的策略,不惜损害自己的声名,只为减少边境军民的损失。单单这一点,就比许多夸夸其谈的人强得多!
廉颇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这一次,匈奴大军绝不是那么容易击退的。现在手头上只有六万大军,即使坚壁清野也有些捉襟见肘。自己又不可能打赌匈奴一定会从云中这个方向犯边,将代郡的大军调集过来。看来,自己不得不向赵王申请自己募兵了。只有集合绝对优势的兵力,才能和匈奴这样的骑兵一战啊!
廉颇如今只能期望自己所做的一切工作,能让己方坚持地更久一些。那么多坞堡,总会有一些被匈奴人攻破,否则,匈奴人没有收获的话,绝对不会败退!这是早就注定的牺牲!而自己,到时候却只能任由匈奴人攻进去,而不能营救!这就是领兵打仗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就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传本将的命令!将城中的箭矢再往每个坞堡送五千支过去!”廉颇沉吟了下,吩咐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只希望他们可以坚持地更久一些,或者说杀伤更多的匈奴,以自己的牺牲挽救剩余的坞堡。(未完待续……)
ps:明天两更补上!
第四十一章 说赵
韩国,上党郡。上党郡下辖长子、长平、屯留、阏与(前文中应该讲过阏与属于赵国,后来笔者查阅了下史料,现在还属于韩国,在这里更正一下)等十七座城邑,有民十五万户,其最东端的涉邑距离邯郸更是只有不过两百里的距离。大军若是疾行,两日可至。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赵国在洹水以东也设置一郡名为上党,并屯驻重兵护卫邯郸。其北至阳邑,南至中牟,下辖七邑。无独有偶,魏国也在紧邻韩、赵两国的边境区域设置上党郡,其西起高都,东到繁阳,共有九邑。作用呢,是防备赵国主力南下。于是,围绕着上党这一地区,韩、赵、魏三国展开了百余年的争霸,直至今日。
早先,魏国占据绝对的优势,其势力一度扩张到长平、肥邑,要知道肥邑距离邯郸不过数十里的距离。这也意味着赵国的一举一动皆在魏国的眼皮子底下。受到刺激的赵国在数十年后励精图治,总算是将魏国赶到了安阳。为了防止魏国彻底倒向秦国,赵国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并着手修建长城,防备魏国的北上。
三国的势力在上党这一区域犬牙交错,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魏国最北边的邺邑,韩国最东边的涉邑距离邯郸都在两百里左右,因此赵国实力虽然强大,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同样的道理,新郑和大梁的距离也在两百里左右,韩国和魏国也是彼此忌惮,所以也是合作多于对抗。
这就是地缘政治决定了三国的关系。魏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可以放心地攻打韩、赵两国,扩张领土,就好比魏文侯所做的。赵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只能耐着性子蚕食韩、魏两国的领土,动作不敢稍大些以免引起反弹,就好比赵武灵王所做的。至于韩国,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真正强大过,只能是在夹缝中小心翼翼地求存。
如今。韩国渐渐崛起,但却只是和赵国旗鼓相当,没有魏国当初那样绝对的优势,所以魏国可以放心地和韩国合作。何况,考虑到河东和函谷关的飞地,以及和秦国无法挽回的关系,身后的韩国成了最后的依靠。这也是地缘政治又一次决定了魏国的态度。
自从赵国和秦国媾和以后,韩国和魏国悄悄在和赵国的边境上增加了士兵,涉邑原本的两千驻军增加到了五千。其中三千更是虎贲精锐,邺邑则是由原本的三千驻军增加到了五千人,其他城邑更是趁着农闲在不断地加固城防,修缮道路。
这样的行动自然瞒不过有心侦查的赵国斥候,赵国君臣一番商议后,也是下令增加和韩、魏边境上的驻军。其中,尤其以中牟增加的驻军最多,算上原先的驻军。现在中牟足足有一万大军。考虑到中牟地处韩、魏两国的结合部,无论是向东还是往南。都可以将魏国的上党一分为二;若是往西则是可以割裂韩国的上党,赵国释放出的信号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
三国的不少士卒是互相认识的,巡视边境的时候,甚至会稍微交谈几句,聊一聊天气。聊一聊家长里短。只不过,当初亲密无间的氛围不再,虽然双方刻意想要制造这种氛围,但眼神中隐隐的忌惮出卖了彼此的心事。唯一不同的是,韩、魏两国士卒的关系更密切了一些。
齐国则是在高唐蠢附近蠢欲动。显然对于赵国在五年前攻取高唐还是耿耿于怀。留守燕周自然将这个情况八百里传信回了邯郸,但邯郸方面对此的回复极其简单——隐忍不出。除非齐国大军攻打高唐,否则赵军不能主动出击。好在,齐国气势汹汹地征调大军之后,只是加强了和赵国边境上城邑的守备力量,出格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徒让赵国虚惊了一场。
新郑,韩王宫里,腊梅已经开放。亭榭中的炉火驱散了腊月的寒意,一壶酒,三个酒樽,四周盛开的是寒梅。
韩王然脸色已经有些潮红,仍旧拉着御史大夫范睢的手,笑道:“文兴侯,这局又是你输了,当罚酒三杯!”
“是啊!文兴侯!在王上面前你可不能耍赖!”一旁的丞相张平打趣道。
范睢无奈一笑,说道:“长信侯!睢什么时候赖过账?我喝就是了!”说完一顿,朝韩王然乞求地望去,“王上!臣可不可以先喝一杯,剩下的两杯先欠着?”
韩王然嗤嗤一笑,却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出神地看着外面盛开的腊梅。张平则是有些得意地看着面色为难的范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范睢眼见躲不过去了,心下一横,又饮了两杯。被罚酒喝酒没关系,失了面子是大。
腊月寒冬,大雪封山。家家户户都习惯了蛰伏在家,朝中的事情实在不多。暴鸢、李牧、蒙骜这样知兵之人还能借着冬训的由头下去考察新军的演练,张平、范睢这样的文臣只能被韩王然拉着来宫中饮酒作乐。不过,如果让颍川学院的祭酒孔尚知道自己和韩王然共处一桌的话,少不得要“弹劾”了。不过,现在孔祭酒应该是忙于编纂一部史书,无暇分身。
想着范睢平日里还要以“张禄”的身份活着,张平借着酒劲说道:“王上!文兴侯来新郑已经四年半了,如今我韩国蒸蒸日上,变法顺利,文兴侯出力甚多。当初的魏国更是需要仰我韩国鼻息,是不是可以派遣使者将魏齐带回?好让文兴侯报得大仇!也彰显大名!”
如今魏国还不知道,韩国风头一时无两的御史大夫就是当初他们羞辱的范睢。魏齐是魏国前丞相,还是一个不受魏王待见的前丞相,韩国却是魏国的坚定盟友。如果韩王然派遣一名使者去收押魏齐,想来魏王不会冒着得罪韩国的危险保全魏齐的。何况,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范睢终究是一个魏人,不能以真名衣锦还乡。总归是缺憾。韩王然若是为范睢报的大仇,范睢肯定会感恩戴德,好好报答韩王然。
韩王然听后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放下手中的酒杯,望了范睢一眼,说道:“文兴侯。你以为呢?”
范睢起身作了一揖,说道:“若是没有王上,臣恐怕现在还在大梁藏匿,不敢白日见人。王上将臣带到新郑,委以重任,臣已经很感激了。报仇之事,不提也罢!”
韩王然心里面笑了笑,如今自己联合魏国共抗秦、赵,更是许下任由楚国经略巴蜀的诺言。范睢心里总会有些意见吧!毕竟,当初在大梁夜谈的时候,他可以建议直接南下经略楚国的。现在韩国一副短期内不经略楚国的架势,让范睢心里很没有底。至于放弃复仇一事,想想历史上范睢将魏齐逼迫得有家难回,自杀谢罪,就知道范睢这是言不由衷了。
“文兴侯,寡人当初和你在大梁的十年之约。依然有效!”韩王然淡淡地说道。
范睢猛地抬起头,有些感动地望着韩王然。半天才开口道:“赵国不是三五年就可以打败的,王上不要为了臣的复仇而耽误了平定天下的时间。魏国是我韩国眼下重要盟友,若是逼得魏国投赵,形势将打不利于我韩国啊!”
“寡人心中有数!赵国三五年之内必有大变!文兴侯耐心等着就是!赵国一旦动荡,南下伐楚的时机就到了!用不了多久,寡人就可以为文兴侯报的大仇!”韩王然自信满满地说道。
张平有些疑惑地说道:“王上!赵国三五年会有什么大变?莫非是北疆?”
赵国的云中、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