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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将刀举起,在黑夜中,刀身似乎闪烁着异常美丽的光华。
这把毫无灵气的军刀,居然成为了一把拥有战魂的神兵,神兵——“湛羿。”
湛羿,就让我带你去寻找归途,完结你的仇怨吧!
将刀插回刀鞘中,墨非刚将它贴身放好,准备离开时,脑中忽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就这样昏倒在空旷的野地之中……“昨晚谁守的夜?”巫越怒吼之声响在营地之中。
一名士兵跪在地上,颤抖着认罪道:“是小人。”
“好,好的很!”巫越眼含杀意地看着他,冷声道,“一个大活人,居然能在你眼皮底下失踪?你最好祈求浮图没事,否则,杀、无、赦!”
“小人知罪,甘受任何处罚。”
“哼,暂时留着你的命,待找到浮图再行处置。”
“谢将军。”
巫越也没再纠缠这件事,而是开始吩咐手下四处寻找。
这时,不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巫越循声望去,只见孤鹤正牵着墨非的坐骑“瑕玉”走过来。
他道:“瑕玉有些不对劲,刚才一直躁动。”
巫越眼中微亮:“将它放开,也许它能找到浮图的下落。”
孤鹤点头,手刚放开缰绳,瑕玉便朝着某个方向小跑起来。
见状,众人立刻跟上。
不过一会,瑕玉竟然跑进了死亡平原的中心地带,那里寸草不生,有进无出。
巫越正想跟上,鱼琊阻止道:“主公,前方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地,不能再冒进了。”
身后的骑兵都停了下来。
巫越看了看越去越远的瑕玉,淡淡道:“动物对危险的感知远远高过人类,瑕玉既然能毫无顾及地进入,那我们也能。”
“主公,”鱼琊依然劝道,“不如先让属下去看看。”
“不用了。”巫越一摆手,“本王今日倒要亲自去见识一下这死亡之地。”
说着,“驾”地一声便朝瑕玉跑走的方向直追而去。
孤鹤想也不想立刻跟上。
鱼琊等人对视一眼,咬咬牙也尾随其后,倒是眀翰在走之前吩咐了几名骑兵留在原地,一个时辰后,众人若没有回来,就立刻赶去最近的城市,带一批平民来寻。
追了没多久,巫越很快看到了已经停下的瑕玉,它正低头看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巫越心头一紧,没由来感到一阵恐惧。浮图,千万别出事!
不待坐骑停下,巫越已经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迅速奔至昏倒在地的那人身边。
果然是浮图!巫越呼吸一窒,伸手将人扶起。
双手透过衣物,感觉到怀中之人身上的温热。
太好了,还活着!
巫越狠狠将人抱住,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
“浮图大人没事吧?”孤鹤的声音传来,他走近两人,用异样的目光地观察着巫越的反应。
巫越大略检查了墨非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什么外伤。
“浮图,浮图,醒醒。”他试着唤了几声。
墨非眼睫动了动,巫越一喜,继续唤着他的名字。
这时,身后的众人也追了上来,看到巫越怀中的墨非,既松了口气又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
终于,墨非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眯着眼发现周围似乎围着不少人,待适应了光线之后,她突然奇怪道:“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在这里?”
其余人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们家主公刚才都要杀人了,始作俑者竟然还问“怎么回事”。
“浮图,你怎会跑到这里来?又怎么会昏倒?”巫越问道,“身上有受伤吗?”
墨非经过最初的迷糊之后,终于注意到现场的环境,她语带歉意道:“主公,让您担心了,浮图没事。”
她撑住地面,想离开巫越的怀抱站起身来。
巫越目光暗了暗,用手勾住他的腰,将他扶了起来。
这时,眀翰突然问道:“浮图昨晚有何奇遇吗?为何会只身出现在这死亡之地?”
墨非沉默了一会,回道:“浮图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梦游,让大家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
“梦游?”巫越挑了挑眉,在王府中这么久,浮图可从来没“梦游”过!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古怪与将信将疑的表情。
倒是眀翰仿若没听到墨非的话一般,自顾自地打量着四周,然后只听他喃喃道:“奇怪,这便是死亡之地?似乎并无特别之处啊。”
众人这才醒觉,他们所处的可是传说中有进无出的死亡之地,可是站了这么久,居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墨非淡淡道:“可能传闻言过其实了。”
此话一出,一些人脸上还真露出了认同的表情,只有巫越等人心中疑惑。
“既然浮图没事了,那我们回去吧!”巫越看了墨非一眼,如此说道。
眀翰却说:“既然此地无险,不如趁机四处查探一番。”
巫越问向墨非:“你可无恙?需要回去休息吗?”
“不用了,浮图没事。”
巫越点点头,转身命令士兵分路查探,务必确定此地再无危险。
墨非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军刀,感受到刀鞘中那股庞大而冰寒的魂力。
湛羿……昨晚一切果然不是梦!
她抬起头,看到巫越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说词肯定过不了巫越这一关,若是什么都不交代,必然会引起他的猜疑,可是完全实话实说更不妥当。
想了想,墨非走到巫越身边,道:“主公必定心有疑问。”
“没错,本王在等你主动托出。”
“浮图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此事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说说看,如何的匪夷所思?”巫越倒是有点兴趣。
此刻他周围只有眀翰和孤鹤,这两人墨非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她道:“昨晚有人托梦给浮图,告之此处之所以煞气浓郁,生人勿进,是因为此地埋葬了大量无家可归的战士。主公知道,浮图常常会为死者诵经,于是浮图便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情来到此地,为亡者超度。”
巫越眼中露出讶异。以前听浮图诵经还以为只不过是为了静心安神,却不想原来这些经文真的可以度死者往生?即是说,死亡之地之所以没了传闻中的诡异,皆是因为浮图?
看到众人的表情,墨非补充道:“可别把浮图当作什么圣人,浮图诵经是为了求得一分宁静,并非什么大神通。正像眀翰先生所说,君子不语怪力乱神,此事可能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巧合与否,待会让人挖开看看就知道了。”巫越淡淡道。
待其余人先后回来,在得知一切无恙时,巫越便命士兵开始刨土。
士兵们心中疑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直到他们挖出了——累累白骨!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死人白骨他们见惯了,可是一下子见这么多却是第一次,好像这整片大地之下都是白骨一般,无论从哪个方向挖,最终都能在底下发现大量白骨。
“这些都是什么人?”巫越喃喃自语。
然后几人都看向墨非。
墨非迟疑了会,摇头:“浮图也不知。”湛羿说过,鸠荣的后人还在世,虽然已时过境迁,但是此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这时,怀中的刀似乎微微颤栗起来,墨非隔着衣物压住它:湛羿,你的族人已经安息了,不要再让过多的痛苦折磨你。
“浮图,你有时真让人倍感惊奇。”巫越目光炯炯地看向墨非。
“主公,浮图只是一介凡人,并无太过奇特的地方。”墨非有些无奈,不是说古人都是迷信的吗?这种事应该司空见惯才是啊,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假借托梦来释疑,要真的说她能看见鬼魂,那不是更招人侧目?
“托梦之说由来已久,却不想浮图有此机缘,此是浮图之福,亦是主公之幸。”眀翰露出浅笑,眯着眼看向墨非,眼中光芒意喻不明。
“浮图之福倒未必,但必定是主公之幸。”墨非接口道,“主公,远征幽国的最大障碍已经不在了。”
巫越眼中一亮,原本还在浮图身上的心思立刻被转移,他看向幽国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惊喜。
42、剑与誓言(一) 。。。
从死亡平原回到王府后,巫越待在军营的时间长了起来。
墨非知道,为了远征,他必须加快士兵的训练和军队的整顿,最迟明年,大战就将展开。
而墨非一回来就开始寻找有关烮国的历史,以前在堑奚时就研读过一些,她知道数百年前,这里有一个统一的帝国,那就是烮国,这个国家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完成统一,成就了一代霸业,然而这个统一却维持了不到十年,就因为国主的猝死而分崩离析,分裂成了数十个小国,后又经过漫长的吞并战争,最终变成如今的四国。
统一的趋势一直存在,只是各国势均力敌,数百年来征战不断,至今都未曾再出现第二个统一的帝国。
也许,这个契机已经出现了。
姑且不论这些,墨非查找资料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湛羿所在族群的信息,结果翻遍了史料都毫无收获,看来当年烮国国君为掩其罪行,将所有关于这个族群的记录都销毁了。果然,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她现在所见的这些,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卷起书简,墨非暗叹一声。
正在这时,惜之禀报:“眀翰先生来访。”
墨非微愣,眀翰?还真是稀客。
她起身相迎,与缓步走进来的眀翰相互见礼之后,各自入座。
“不知眀翰先生今日来找浮图是为何事?”
眀翰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浮图果然如传闻中那样节俭。”
“先生过奖了。”事实上,她觉得自己非常富有,周围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这对于古物爱好者来说,实在是能羡慕死所有现代同行。
眀翰笑笑,端起惜之奉上的茶喝了一口,余光看到墨非合到一半的书简,道:“浮图为何突然对烮国的历史感兴趣了?”
“烮国是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国家,浮图想,有些经验或许可以借鉴一下。”
眀翰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墨非心头一动,询问道:“眀翰先生,不知你可听过‘秦族’?”
“秦族?”眀翰眯起眼,道,“在下从未听闻,浮图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族群?有何特别的吗?”
“噢,只是曾听老师说起过,这是数百年前的一个民族,骁勇善战,后来却不知因何缘由突然消失,史书毫无记载,而当时正值烮国统一的时期。”
眀翰沉吟了一会,突然道:“浮图所说的秦族,不会就是那些被坑埋于死亡平原的亡者吧?”
墨非一脸平静地看向眀翰,内心却在惊异:您还能更聪明一点吗?
眀翰也没纠缠这个问题,只是道:“对于烮国,眀翰也曾经研究过,史书上记载的烮国国君是个雄雌大略之人,然而仔细揣摩其当政时的一些举措,严苛有余,怀柔不足,沃土千里,故战备无忧,而令其快速完成统一的最大原因,是他拥有远胜过其余六国的强大兵力,整体实力估计与主公的黑铁骑战力相当。”
墨非暗想,湛羿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