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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投奔他国”屈夫人说道。
“不可啊夫人,我屈家世代为楚国忠良,又怎能在这国家艰难之时离去,此战纵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离开楚国半步。”屈丐口气是那样的坚毅,对于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将军而言,家族的荣耀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可是,我们的一双女儿,该怎么办啊?她们还小,总不至于让她们一起陪你去死吧?”屈夫人,已经理解了自己丈夫的意愿,她不愿意改变自己丈夫的决定,可是出于一个做母亲的本能,她又不得不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屈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满心的愧疚,无法言语。过了今夜,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表达了。
屈丐离开座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
“夫人,我愧对于你啊!未曾进的作为丈夫的责任,未曾进的作为父亲的责任。”说着涕泗横流,悲从心来。
“你这是做什么啊?”屈夫人,一边将自己的丈夫拉起来,一边早已是泣不成声。
生死离别,人之大劫。
“今夜,你就收拾东西,带着我们的女儿赶往燕国,我有故交在燕国,你们可以去投奔他”,屈丐说话的同时,走到墙边,将一对‘吴钩’取下。
说道:“这对‘吴钩’是当年越王亲手锻造进献楚王的,我征讨南方有功,楚王将此奖赏给我,这对吴钩锻造精良,无出其右者,天下也就这两柄。”
说着将吴钩拔出,屋内顿时寒光闪闪,手柄为紫檀木,上面刻有‘姑苏’二字,其中一把将金丝按压在檀木之中,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凰,呼之欲出。另一把采用同样的工艺描绘出,一只腾空而起的巨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你将它们带在身边,我武将之家,也没有其他东西,等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每人一把,天下大乱,女孩子更应该习武保护自己”说着将吴钩放到夫人的手中。
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会和自己一起离开,赶紧到后堂将女儿抱出来,屈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用手不停的拨弄这两个小宝宝。
小宝宝或许明白了什么,不哭不闹,看着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玩耍。
屈丐多么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好让自己能够多陪陪自己的女儿。可是,时间啊!时间啊!你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啊!
不给我这将死之人,多留下片刻的安宁,也让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屋里的沙漏哗哗的不停,再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老管家赶紧走上前去,说道:
“将军,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奥!知道了”一双姑娘,早已沉沉睡去。
屈丐看看这个,亲亲那个!不舍之情,难以抒怀。可是留在这里必定是死路一条。与其陪自己送葬,倒不如,让她们母子好好活着。
乱世之中,活着!好难!好难!这样的决定,在此刻,并不会因为你是将军,还是普通百姓,变得简单!亲情之间的生离死别,彻骨的痛。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风吹的树枝来回摇动,天一亮,自己就要领兵出征,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天啊!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晴朗的早晨,让我再在朝霞之中,看看我心爱的女人,还有我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天啊!为何不能让我和他们在一起。
“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屈丐早已是满脸泪水,屈夫人也是泪水涟涟。
“保重夫君”屈夫人一边说,一边将两个孩子抱上车,侍卫早已将准备的好的车马赶来。
屈丐原本面朝里屋,不想看到这离别的一幕,满眼泪花,泪水如同这屋外的雨滴一般,绵绵不绝。鬼使神差般的转过身来。
“等一等,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孩子”屈丐一边说一边从大堂之中跑出来。久久不愿松开的手紧紧的抱着孩子。不住的亲吻她们,粗狂的面容之上,胡须根根!将熟睡中的女儿刺醒了。
天上的雨,孩子的哭声,一场生死的离别。
一个南方大国,由盛极而衰的瞬间。
“哎!”一声叹息,“你们快走吧”大将军见惯了尸横遍野,原本以为铁石心肠,未曾想也是这性情儿女。
车夫扬鞭驾马而去,夫人和侍女一人怀抱一个孩子,透过车窗往回看,久久不愿离去。
屈丐等到车马消失在夜色中,瘫坐在地,抱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
他在哭自己,一个永远回不了家,永远见不到自己亲人的人。
他在哭楚王,仓促而又不合时宜的出征,被秦国一次次的蒙骗,而不自知,让朝堂之上充斥着无数小人的君王。
他在哭楚军,原本‘问鼎中原’的骁勇悍将,一支开疆扩土的王者之师,将要在自己的带领之下,走向一条不归路。
他在哭楚国,这个兴盛了七百余年的南土大国,将会毁在他们这代人手里,历史的转折就在眼前,自己纵然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的先人们。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当众人皆醉的时候,清醒是痛苦的!看到自己的国家,一步步的走向衰落,自己却无能为力。
电闪雷鸣之中,暴雨如注,一个身经百战的统兵大将,放声痛哭……
“你就是大将军屈丐的女儿,这柄吴钩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对吗?”赢稷一边说,一边将燕姬的吴钩拿在手中。
“对!我就是屈丐的大女儿”燕姬淡淡说道,说出这些积藏于内心多年的话后,自己反倒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怪不得今天的刺客与你如此想像,那一定是你的妹妹了”赢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和自己生活多年,育有一女的女人,居然对自己还隐藏了,这样多的秘密。
最关键的一点,自己居然还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这样说不算严谨,但不管怎样,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辈将她的父亲杀死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何这些年,她都没有出手?’赢稷心中疑惑不解。
对于现在的赢稷来说,虽然不像刚来到燕国时那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在秦国的战争机器里,从出生到成长,对他而言,‘世间的一切没有权力所无法改变的’他根本无法真正的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第八章 夜风吹往昔 美酒赠佳人
秋夜的月光,清冷料峭,泼洒在碧波万顷的海面之上,明媚妖娆。
风从陆上吹来,带着一日的温暖,将点点月光,揉碎在起伏的波涛之间。
一叶扁舟之上,一位绝美的女子,站在船头,风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吹散!女子任凭,发丝遮住双眼,凝神远望,泪痕清晰的挂在脸上,点点泪珠,随风飘远。
船桨不停的摇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位老者满头白发,或许是整日摆渡的原因,早已将面色吹成了深黑色,深深的皱纹,纵横交错,铭刻着时间的痕迹,岁月的沧桑。最是独特的倒是脸上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
老者操着一口浓重的楚地方言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见你说话”
不知道,是海风拍打海浪的声音太过吵闹,还是女子,依然陷入沉思之中,未曾清醒。女子并未回答老者的问话。白发老者抬起头看看女子,依然呆呆的凝神远望,便不再言语,继续划动船桨。
不知走了多久,女子叹息了一声,可能是站累了的缘故吧,随后坐在船舷之上,低头看着水中的月光,船舷经过,惊扰了水中的鱼儿,不时会有鱼儿从水里跃出,啪叽一声再落入水中,将一串串水珠留在姑娘的脸上。水珠混着刚才的泪珠,分不清楚。姑娘并未恼怒,随之将手放下船舷,用手拨弄着海水,调皮的鱼儿从芊芊玉指之间游来游去。
不知玩了多久,姑娘只觉得,腰背酸痛,手也被海水,沁润的冰凉。心事也不像方才那般沉重。
姑娘转过身来,用手撩拨着秀发,将绝美的脸庞,显露在月光之下,轻轻的海风拂过,说不出的温柔妩媚。
“福伯,我来问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要骗我”姑娘略带娇羞的问道。
“小姐,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老奴,自然是不会欺骗小姐的”白发老者浓重的楚国方言混在海风之中,听得好是费力。
“他们不是说,我的姐姐已经死了吗?为何今日,在芦苇荡中,她又出现了,而且还拿着那柄吴钩”姑娘继续盘问到。
突然之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白发老者迟迟不肯说话,好似心中有巨石一块,难言之隐,不便透露,但是却又想一吐胸中块垒,从此了无挂碍。内心极大的斗争之中,面容也随着,内心的变化而变化,那条长长的刀疤,在黝黑的脸上,分外明显,来回浮动,阴森,诡异。
姑娘只是用眼神,直直的看着老者,面色凝重,一朵冰冷的玫瑰,高傲的摇曳在海风之中。等待!她在等待!等待她所期待的答案出现。
“这个!小姐!你可不要再提起此事!夫人交代过,不许任何人说起”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白发老者并没有想告诉姑娘实情的意思。
“哼!你们这些人,整日里,就知道这个夫人不让说,那个夫人交代过,不许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姑娘生气的说着。
“小姐!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何必难为老奴”白发老者略显愧疚的说着。
“福伯,你到底还是不是楚国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屈家的管家?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一把拉扯大的丫头?”姑娘连珠炮一样的发问,搞的白发老者不知所措。
白发长者无奈的望望海边,脸上的表情有种难以明说的复杂,沉默,良久的沉默。
也许是今夜的月光太过明亮,误以为天已大亮,一群海鸥,从远处的海岛之上飞来,‘啊啊啊…’的叫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白发长者,放下手中的船桨,站起身来,抖一抖身上的衣服或许是常年待在海上的缘故,白发长者的衣服虽然已经褪色,但是依旧整洁,干净。
“哎!小姐,你就不要问了,老奴今日说不得,你不要再逼老奴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夫人自然会告诉你一切。”老者脸上的刀疤因为此时,长者愧疚的内心,一起变得,狭长。
“哼,真无趣!你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听,等我自己去查明白,才不用,你们!哼…”姑娘觉得不管自己怎样盘问,白发长者都不会告诉自己什么的,所以开始胡搅蛮缠,有一句,没一句的胡天海地的聊了起来。
白发长者,看姑娘不再追问,也就放下心来,陪她聊天。
“福伯,船上有酒吗?”姑娘问道。
“有啊!上好的楚国米酒,前些日子,阳城君派人送来的,说是一两酒值一两金子。据说这米酒酿造工艺十分复杂,所选江米,是从西南夜郎国所来,这夜郎国据此有万里之遥”白发长者边说,便抬头看姑娘,发现她在听,好像已经被吸引,所以趁势说道:
“夜郎国的山,高耸入云,从来没有人到过山顶,据说是神仙们的居所所在,终年白雪皑皑,若是有人在山脚大声喧哗,惊扰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