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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阳光下,伊苏里亚卫队正在街道上狼奔豸突,他们根本不敢和皇帝派遣来的军队对抗,也不敢公然闯入大教堂内杀人胁持,当得知主子凯撒已经遁逃时,大部分人投降,少部分人朝着大皇宫边上的港口跑去,希望主人的船只能捎上自己。
但广场上的许多来看热闹的民众,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双方混战当中,许多人中箭,许多人被误杀,还有更多人在山崩般的混乱当中自相践踏而死,到处都躺着血肉模糊的尸首,和狼藉的鞋子与衣物,鲜血流入了石柱边的沟渠当中,像是给大皇宫与大教堂四周,涂抹上了圈红色的丝线般。
阿莱克修斯骑着马,踏入了这片广场上,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摸着父母的尸体恸哭,并爬着跪在了皇帝的马头前,摸着他紫色的靴子,乞求着帮助。阿莱克修斯立刻跃下来,解下了披风,系在了这浑身血污的孩子身上,并轻言安慰了几句,“给他些钱,马上叫大宦官安排周全他父母的葬礼。你们所有人,不要再动用武器,严禁趁机杀害朕的子民,也严禁趁机劫掠他们的财产。告诉所有的人,不管高贵还是卑微的,动乱已经结束了,暗处敌人的阴谋已经被罗马帝国忠实的军队给粉碎掉了。”
接着,皇帝唤来了亚格菲和哈罗德,低声嘱咐,“不要过分深入追击麦考利努斯,让他自由遁逃,看他投奔何方再作计较。”两位佣兵将军立刻领命而去。
同时,听到皇帝安慰孩子的这话后,许多卫队的武士都仰天高呼,赞美皇帝的仁爱,而后便开始抬走收敛尸体,抬着皮袋和酒桶,灌水冲洗大教堂前地板上的血污。而后,阿莱克修斯踏上了台阶,无数自厅内走出的教士、官员与贵族元老,都冲出来,跪拜迎接他们的皇帝,先前不少人的义愤填膺顿时烟消云散:所有人都达成了默契,我们是被逆贼给诓骗来的。
但是皇帝的面部表情却是充满牵挂的,他不断地接受众人的跪拜和赞美阿谀,但另外却高喊着,“我那可怜的妻子与女儿无碍吧?宫廷贵妇与我的皇子无碍吧?”而后卫队武士们就强行拨开人群,给皇帝继续前行开辟通道。
其实,玛莲娜与约翰事前都被软禁在布拉赫纳宫里,并未遭到拷打与审讯,此刻也早被释放出来了。在大厅内,达拉赛娜。科穆宁与其余几位老臣们上前,“请原谅朕,请原谅朕,亲爱而伟大的母亲,居然让您与这么多荣耀的老者置身险地,要是有任何的闪失,那么朕就是对帝国的未来与过去犯下了不可宽恕的罪孽了。”皇帝和母亲等众人拥抱在一起,带着喘息与焦急说到,并且打探着妻子与女儿的下落。
这时候,达拉赛娜对伯里尔与毛普洛斯,气定神闲,“你们俩前去教堂外,宣布今日之事,艾琳皇后与长公主是被反派的麦考利努斯胁迫驱使的。对的,轻描淡写点,此外我会叫小鸟这几天整肃宫廷,把些参与其中的,或者喜欢饶舌的都处理掉。。。。。。”
很快,皇帝出现在了偏厅的拱门前,这处拱门是完全开放式样的,他看到了安娜正坐在地板上,而自己妻子则淡然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使女与宦官们伏倒大片,各个面如死灰,也许皇帝会谅解他妻子与女儿,但他们这些卑微的人物永远都是替罪羊和出气筒,这是亘古不变的。(未完待续。)
第62章反思
“安娜!”阿莱克修斯带着满脸的牵挂,快速步入进去,他半跪在了女儿的面前,但是却距离艾琳有段,因为他害怕艾琳身躯上藏着用来自害的毒药,或者用来攻击他鱼死网破的利刃,若是这样的话,倒是恰中了阿莱克修斯的下怀。
“父亲,对不起父亲。。。。。。”安娜面色满是愧疚和不安,还有极度的惊恐,若是父亲直接将她流放驱逐,或关入修道院,倒还好了。但是现在这种状态,让她不清楚现在阿莱克修斯对自己的“爱”,到底是何种成分的,但很快父亲就温柔地握住了自己的小手,贴在了他漂亮的胡须与脸颊上,“不要害怕了,不要害怕了,朕已经了解和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您的舅父,艾琳的哥哥朕是会从轻处罚的,只是剥夺掉他凯撒的头衔,和亚细亚最高司令官的职务,随后只是叫他前去色雷斯山地里蛰居谨慎,好不好——朕的意思,你与母亲明白吗?你们没有任何的罪行,此次继续在布拉赫纳宫里,朕会比先前更加妥善而尽心地保护你俩。”
“陛下,狡诈的雄狮子永远都会对他眼中的弱小者这样做吗?不过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这次政变是我一手策划的。我相信安娜也许现在会因为年龄小,可能会被你这样的伪君子耍弄在手掌间,但她终究是会后悔的。。。。。。”艾琳忽然纵声大笑起来。
“朕不允许这里的人再继续说话下去了!皇后明显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产生了谵语的症状,你们搀扶着朕的妻子与女儿,返回到布拉赫纳宫当中去,朕随后要亲自委派医师,对她进行精心的治疗,上帝基督会庇佑善良忠贞的她的。”阿莱克修斯断然喝道,不让艾琳继续说下去,起身如此下令,而后武士与使女们上前,把不断冷笑的艾琳和心神不宁的安娜“前呼后拥”,紧密监护起来,离开了大教堂,抬上了肩舆,顺着僻静无人的箭道,朝着皇宫而去。
接着,当皇帝向大牧首告礼时,马斯达斯没有任何表情,对着阿莱克修斯,“感谢陛下十分及时的救助,不过还是希望陛下能到此为止,不要做出任何对艾琳与安娜不利的举动,不然老朽会继续如十多年那般执着的。”
低首的阿莱克修斯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入夜后,安娜侧身倒在了寝宫窗户边的卧榻上,流着复杂的泪水,将今天早晨所穿着的礼服覆在自己身上,几名陌生的宦官和使女,正在里里外外帮她整理着书柜与桌子,当然内情就是在检查她的往来书信和笔记。
而母亲则被监押在皇宫靠近御苑的所别宫里,距离她这里十分遥远。事到如此,即便牵挂还能做些什么呢?她与母亲都是惨败者,都败在了亲生父亲的手中,安娜长吁着,不由得想起了童年的岁月:
很小时候,安娜就知道父亲并不爱母亲,这种敏感的伤痕始终在潜意识里影响着她,为什么会这样?“父亲不是爱着我吗,但是他会不喜欢母亲呢?母亲为何整日整夜,经常在皇宫的角落里黯然神伤以泪洗面?”
最初安娜是跑到了故纸堆和典籍里寻求答案,而后她明白了,父亲爱她,是因为自己是科穆宁的女儿,是帝国的掌上明珠。但在父亲的眼中母亲不过是个借出孕育的zi宫的人物而已,就像他目为母亲的嫁妆就是杜卡斯家族对他登基的支持那样。
可她还是没有怪责父亲啊!因为毕竟父亲对自己是那么温柔。
但当安娜成年后,披上了紫衣,她越来越明白,自己的未来对帝国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这个道理。女性也可以寻求自己的权力,不对吗?甚至有时安娜觉得母亲艾琳太傻,当初既然父亲亟需杜卡斯家族的支持,那么母亲为什么不直接索要摄政的位置?而是傻傻等到了祖母进入修道院后,才把这件事提上日程,还要引得玛莲娜那个女人的竞争和攻讦,还要巴巴可怜地希望利用子女,能分得父亲从玛莲娜那里施舍来的星点“宠爱”,继续麻木做着没有任何希望的噩梦。
所以安娜不断地在动用着自己的高贵和影响力,希望能够找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其中最大的投资,自然就是高文了。
可此刻高文不知何处,但她与母亲却结结实实败下阵来,败得是那么惨,安娜这时候才明白,“女人是天生的弱者”,而上帝也说过,女人和蛇永远是天敌,“你伤蛇的头,蛇必伤你的跟”,而“丈夫将永远是你的主人,你也必将永远倾慕他,听从于他”,此前她却忘记了上帝的告诫,选择相信梦境当中魔鬼的蛊惑。
不是吗?事实就摆在眼前,当以前安娜被众星拱月时,人们不管是何种身份,都能以触及自己的紫袍为毕生的荣耀;不管多远地区的国王与储君,都日夜渴望能娶到出生在紫色狮宫的她;在这种迷醉的感觉下,也在父亲的纵容与宠溺下,安娜一步步长大起来,也一日日地不自量力起来。可是今天,父亲剑尚未出鞘,就痛痛快快地击溃了她所有的梦呓,“就这样放弃吧安娜,你就乖乖当父亲笼子里的金丝雀,和布雷努斯家族的新娇娘,像你的祖母那样,为男人的江山贡献终生,那么将来在史书的记载里,你将成为罗马公主乃至所有妇人美德和谦恭的典范。”显然,这就是父亲的公开台词。
“不,父亲,我不甘。”安娜像是自言自语,低声说出这句,在窗户外,已经变得冷冽的风袭过,宫殿下面的御苑的花草树木发出了空洞凄厉的啸声,也应证着安娜此时的心境,她把礼服往上拢了拢,又重新燃起了**和斗志,“梦境里的蛇啊,你没有丢弃我,只是重新潜回了我的心中而已,而安娜。科穆宁将不再迷茫,要为了母亲,而去真正奋战了。”
而书桌前的宦官,翻捡到了安娜在昨晚的日记书卷,他隐约觉得可以对长公主的前途有所帮助(毕竟这位宦官还算是忠厚人),就暗中请求名使女,将它传递给陛下。
约莫一分后,在玛莲娜寝宫内的阿莱克修斯,看到了安娜誊写在书卷末行的那句“我的父亲比我伟大”,还有数个重复并潦草的“父亲对不起”的字样时,顿觉得与女儿的任何过节都要被粉碎掉了。(未完待续。)
第63章新政
帷幕掀起与铃铛响动,开心得意的玛莲娜携着约翰的手走出来,准备好好庆祝阿莱克修斯在宫廷政变当中的伟大胜利,于是皇帝不动声色叫送信的使女退下,并把安娜的日记揭下来,摆入腰带的挂囊当中。
还没等玛莲娜开口,阿莱克修斯就摆手,“现在反叛的麦考利努斯,与许多杜卡斯家族成员还在遁逃的途中,皇都内有许多事务亟待朕的处理。所以朕马上与小鸟和御墨官,还有重要事情在外庭商议,你与约翰先歇息好了。”
听到皇帝这句话,玛莲娜有些怏怏,但约翰黑色皮肤里镶嵌的双眼,都明显冒出光来,好像他对父亲的劝慰根本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而是死死握住了养母的粉嫩细滑的手臂。这种表情的微妙,阿莱克修斯没有瞧见,但却被一旁侍立的大宦官收入眼中,但尼克德米亚只是轻轻咳嗽两下,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在宫廷里浸淫一辈子的他,当然明白什么事可以猜疑,什么不可以。
外庭当中,麦莱斯已经恭敬地准备好了抄录人员和笔墨,“有确切的情报吗,关于凯撒的逃亡方向?”皇帝不经意般询问说。
“没有渡海,因为他自己也害怕,毕竟小亚的西部几乎全是泰夫里斯党和科尼雅苏丹的地盘,所以他在急速朝着都城的西边跑。”
“他会去投奔那个斯蒂芬。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吗?”皇帝发问,带着点不安,“要是那般,倒是会让朕棘手。”毕竟麦考利努斯。杜卡斯还是有资格,对帝国的御座提出宣称权力的,要是和高文这个狡狯蛮子,乃至整个公教会的世界勾搭起来,着实难以应付。
小鸟哂笑着摇摇头,“没错的话,他应该去了布雷努斯,乃至诺曼头目博希蒙德那边去。”
“唔,两支军队算是首尾相连的。”阿莱克修斯听到信任的大宦官如此判断,不由得笑起来,心中就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