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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希蒙德则径自走到了海边的悬崖上,在那儿的下面,一艘新月教派构造的三角帆轻船已经靠岸,接着下来一队穿着白色异教服装,背着弓箭和弯刀,外面披着铠甲的新月武士,走了上来,簇拥着个戴着王冠穿着红色大麦绨袍的长者,后面跟随着位精神奕奕的中年贵妇,很明显是对夫妻。
沙滩上,博希蒙德张开双臂,高呼道,“欢迎,欢迎西西里的君主,我最最可亲的叔父罗杰,前来吊唁我死掉的母亲。”
那长者在一段距离外,停留下来,“原来没能来得及吗?希望主宽恕她的灵魂。”
“叔父,这样的行仗可没有说服力,都说您用异教徒当卫队,这可不好,我害怕在战场上,会把您当作一位撒拉森或突厥人的酋长给杀掉,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您比年轻时候更加英俊了。”
罗杰挑着眉毛,也哈哈笑起来,“其实原本用诺曼人当卫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除了贪财、好色、不忠、不伦、不听指挥、妄自尊大、滥杀、放纵、野蛮、粗鲁好斗、没有文化外,我个人觉得诺曼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缺点了,几乎是完美的,所以他们的人员是很稀少的,都是一小群亡命之徒。不过我的宫殿毕竟在巴勒莫,我需要异教徒的财赋和军力支持。”
“说到这个财赋和军力问题,当叔父占有了这片海洋最富有的巨大岛屿时,我和母亲却在这荒鄙的撒拉森塔下,忍受着饥饿、贫苦和虚弱的煎熬,母亲也由此失去了性命。我的姐姐艾玛,据说还在赶来的途中,她还是雇佣了个驴车来的。”博希蒙德说着,不住地吻着罗杰和叔母衣着上纯金的吊饰,显然话有所指。
第61章故地
“没关系,我年轻时候,从诺曼底来到意大利时,我和我的四十名扈从骑士,一年只能领取很少的草料薪俸,所以我不得不跑到阿马尔菲城里去偷马,你的父亲听说这件事后,很适时地给我一笔钱,资助我与妻子前去西西里打拼,和异教徒作战。财富,总还是会有的,我和妻子在西西里的征战里,一件御寒的斗篷换着穿的时候,就这样勉励着自己。”这是罗杰的回答。
博希蒙德苦笑着抬起头,轻声说,“叔父,你这是在埋怨我死去的父亲吗?是不是,怪他当初把你逐出了这个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家族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罪有应得的。”
“好了,让我去吊唁我的嫂嫂吧!你只要告诉我,博希蒙德要如何去做?”罗杰已经没兴趣再与自己的侄子打机锋下去。
“我准备围攻阿马尔菲。”
罗杰愣住了,他没想到侄子是如此胆大妄为,要知道不久前阿马尔菲还与其他城邦组织过一次远征,进攻北非的异教徒,获得过教皇的褒奖呢!于是罗杰带着很为难的神情,“我雇佣的异教弓箭手和卫队,坚决不可以为你所用,万一败露你我都成众矢之的,这样好了,三百名骑士,和五百匹上好的战马,我总对你不算亏待了吧。”
“是的。”博希蒙德愣着眼珠,又亲了叔父的手背,迅速站起来。
而后队伍朝着盖塔死去的那顶维京式的帐篷走去,在山崖上的砂地上,诺曼骑士们挥动着长剑和斧头,挨个斩下了异教战俘的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足足一百人的尸身,横倒在那片土地上,殷红殷红的。博希蒙德特意朝着叔父罗杰身后的卫队观看,结果这群人看到同胞被杀,脸上全是木然的无动于衷。
“你们不应该这么野蛮,要知道让这一百人做工耕作,要比杀死他们合算得多,也不会引起教廷的反感。”罗杰对博希蒙德的做法不以为然,但侄子很快解释说这是他亡母的遗愿,于是西西里的大伯爵也就不再多嘴了。这时候虽然诺曼人大部分皈依了基督教,但是许多野蛮的风俗,与瓦良格人一样都还保存着,圭斯卡特早年都毫无羞耻地打劫过修女。
不久,盖塔的尸体与铺满殉死者尸骸的巨大船只安放在一起,缓缓驶出了港湾,不久火苗从船身冒出,越来越多,越来越烈,直到化为海面上浮动的一团踯躅花为止。
博希蒙德的姐姐艾玛也来到了,哭泣着跪倒在海崖上,弟弟走上前抚慰了她几句,接着他便看到了一直站在旁边的,艾玛的儿子,“是坦克雷德吗?”
“是的,我的舅父。”高大的坦克雷德,十分的年轻,佩着把朴素的剑,目光带着热烈和冲动,嘴角有圈淡淡的亚麻色的胡须,这点与他的外公相貌十分类似。
“在乡下的住宅里觉得无聊不无聊。”
“无聊透了,舅父。”
“很好,那就把你的勇敢与我的智慧结合起来,一起去打拼天下吧!诺曼人永远不甘于围着炉灶和果树打转转,将来我们可以平分王国。”博希蒙德在海风和火焰前,伸出了长长的手来。
“但是我害怕最终会落得你和罗杰叔祖父一样互相猜忌的结局。”坦克雷德果然是个坦诚的年轻小伙,说起话来毫无矫饰。
“不用担心,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姐姐的孩子,要是我兄弟的孩子的话,怕是你都活不到这么大了。”博希蒙德狞笑着,“如何,我会拨给你一百名骑士,直接就担当统军的将领,负责我的偏路,打劫来希腊人或者威尼斯人的钱财,全部都归于你支配。”
而后坦克雷德表示很满意舅父给出的筹码,握手表示成交后,他转身握着剑,对着浩瀚的海洋看去,一副志向远大的样子。
而此刻,在普鲁萨城外的道路之上,高文带着菲特亚斯与埃里克森,举着军旗和一些行李、吃食、种籽,正在朝着当初他栖身的村庄走去,凋落的杨树,正排列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高文只想第一时间赶到那里,看看还能有什么幸存下来的村民没有,他们若能有一些得以回归故里,得到自己的帮助救济,重新建起这座村落的话,那么便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他不希望如彼得的预言那样:这个村庄迟早是要毁灭的,由于无法抵抗的瘟疫、兵乱和土地的荒芜,以及人口的流失。
但是沿途的景象并不容乐观,普鲁萨的周边,原本还有许多半死不活的乡镇,但扎哈斯的人马过后,好像整个地区就没有活物似的,荒野上随处可见已经腐烂的尸体,极目望去,无法发觉任何炊烟升起,高文的心愈发紧巴起来。
一个抱着孩子,几乎半裸的妇人站在路边,“别望她主人,不然就缠上了,这样的妇人你给她一个铜币就。。。。。。”菲特亚斯提醒说。
“给她二十个弗里斯。”
“哎呀,主人你的气度和魄力真的很大。”菲特亚斯半是佩服半是讽刺地说,接着开始拿着钱袋。
“去问问她,那个村庄还在不在了。”
结果,那个女人在接过钱袋和一些食物后,就对高文作揖,接着打出个绕来绕去的手势来作答。
“她的意思是说,那村庄现在只剩下深秋的苍蝇还在翻舞。”菲特亚斯叉着腰,“翻译”了下。
其实不用小军仆解释,高文就看明白了,然而他还是故地重游了,顺着道路,终于走到了那片村庄。
黑色的耕地已经化成同样颜色的荒地,一些白色黄色的荒草迅速覆盖其上,篱笆和木栅被突厥人的马蹄踏得东倒西歪,村落的围墙早已坍塌,陶瓮里面半点水都无,全被风干。茅舍七零八落,高文第一个驱马来到了税吏菲奥比斯千疮百孔的屋舍,进去后发觉税吏的尸体躺在桌子上,早已风干沙化了,到处是衰朽的色彩,高文推开了门,衣服、账簿和表册的碎片飞扬起来,就像是一场祭奠般。
“表册没了,税吏也死了,也许在那个宫殿的皇帝心目中,这个村庄就真正彻底消失了吧。也罢,反正他也从来没有把这些蝼蚁般的生民上心过。”高文不愿意再继续走进去了,他来到了外面,看着继续矗立在村外高坡上的那座小小的礼拜堂,当初他和彼得做工的脚手架还孤单单立在那里,在风中格外寂寥。
第62章希望种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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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走上了山坡之上,看着依旧露在外面的椽子,还有斑驳的墙面,他走入了礼拜堂里面,黑乎乎的穹顶上,还留着彼得当初所涂下的白垩,依稀看到了圣母和圣子粗糙的模样,他笑笑。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阵牛马的嘶鸣,高文讶异地走了出去,只看到高坡下的村道上,几名衣衫褴褛的农民男女,怯生生地牵着头瘦不拉几的长毛牛,还有个包铁的木犁,站在了高文的下面,搓着手在寒风里发抖。
高文也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在调动记忆,想希望能够确认,这几个人里面有曾经居住在这儿的村民,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因为农民长得都差不多。
最后,还是其中最年长的站出来,向高文不住地鞠躬作揖,接着向他说,“我们是来自尼科米底亚的,听说尊贵的典厩长大人允许流民安顿下来,所以我们就来到这个废弃的村庄,来重新耕作土地。但没想到已经有军爷在这里了,实在对不住。”
“废弃的村庄,废弃的村庄。。。。。。”高文自语着这句话,接着他再度看看了这片村落的废墟,和荒芜的土地,心中涌起了翻腾的感觉,接着他对那个老人说,“没错,这个村庄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现在你们来了,就重新建造起来屋舍、田庄、水井,招徕更多的人前来,我们会在边境保护你们的。”
说完这话,几个农民还在下面窃窃私语,倒是高文本人舒缓了许多,对着绵延的山林也露出了坦然的表情,接着他对着还在山下的菲特亚斯招招手——小军仆立刻开始给萨宾娜套上马鞍和笼头,而埃里克森则把军旗打得呼呼叫,一路冲下了高坡,走在了队列的最前面。
返回军营的途中,骑在马背上的高文回头看去,几个农民已经在废墟边上临时搭建起个帐篷的支架,牛儿被栓了起来,一名妇女抱着孩子,正在朝礼拜堂那里走,看起来是要祷告,而两个壮年的男子则似乎在找着工具,好像是要把村中废弃的井窖重新给疏通开来。而老者们正在评估着高文留下的种籽和食物,“一切又能够开始了。”
也许希望只是微茫的种籽,在满是疮痍的大地上生根发芽,浸染着泪水和鲜血,充满了哀伤和徒劳,可恰如阿婕赫所说,物质和名词都是魔鬼创造的,可是毁灭它们的也是魔鬼,在上帝和魔鬼的博弈里,始终坚持下来生生不息的,是如种籽般随风播撒又植根泥土的凡人。
五日后,高文所在的军队排列,走入了壮美巍峨的尼西亚城!
这是突厥人事先丢弃的城池,靠着阔大的湖泊,和环绕很长距离的高大城墙,塔楼更是不计其数,巨大的城门是青铜和铁铸造的,不难想象,要是突厥人坚持在此顽抗抵御的话,乔治典厩长的军队必然会付出巨大惨重的代价。
尼西亚是神圣的城市,里面的教堂、修道院不计其数,即便突厥人来到后,也没有敢加以迫害和毁坏,而是起码保持了基本的尊重。可是在欢腾迎接帝国光复军队的人群里,也有尼西亚教长大人,这位盛装站在队伍最前面,简直热情到了极点,倒不像是个教士,更像个晚会和婚礼的舞者和司仪,在教堂前这位更是左右将前列的高文和狄奥格尼斯,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