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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人殿下的头上,还不如戴在他的手上充当戒指。”说完,奥登叫扈从打开箱箧,从里面取出了个威武的雄狮金冠,“这是鲍德温爵爷和歌德希尔德夫人的礼物,当年是鲁本所有,但现在夫人说要将它送给真正的万兽之王。至于夫人,因为先前感染疫病的原因,还没敢在春寒未消时离开宫殿,这便是她的心意。歌德希尔德夫人,可不会让自己孩子的教父蒙受委屈。”
最后高文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戴着雄狮之冠,手持银马头权杖;而安娜则戴着七岭小金冠,手持金橄榄枝权杖,另外手捧着个小金球,肩并肩站在教堂的厅堂上,接受了众人的祝贺朝拜。
“即日起,紫衣公主便是‘塔尔苏斯的女凯撒’,是整个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她的后裔将毫无疑问地保持对这片土地的神圣权力,永远不易。”(未完待续。)
第29章茶百戏
带着七岭金冠的女凯撒安娜。杜卡斯的僭越登基,其实并未在整个高原和海洋引起太大的震动:阿莱克修斯痛心于女儿的丢失,但他很快又得返回皇都,着手应付半年后出现的二十六万新朝圣者;梅里克夺取科尼雅、安卡拉后得意洋洋,正在招兵买马,和马拉什的“大亚美尼亚帝国”结成攻守同盟,甚至还在皇帝的默许下,与特拉布宗的西奥多罗。加布亚斯将军通了商路:比萨和******船只已经开始沿着圣海东岸的士麦那、再到马里马拉海,再到攸克兴的航线穿梭航行,在特拉布宗之地和来自锡瓦斯高原的驼队、马队连成一线,明矾、乳香、蜂蜜、织物、白蜡等商品开始它们的奇妙而漫长的旅程,从赭黄色和青翠色交织的高原到黑色的海洋,再到碧蓝的拱门之海,随后驶往海雾笼罩当中的亚平宁地区,再越过阿尔卑斯的诸山隘行销到西方各地。
而另外面,新立的“塔尔苏斯国”的大宗轻奢货物,代表为番红花,作为珍贵的香料和药物,顺着塞浦路斯海于威尼斯、阿马尔菲船舱里经过短暂的航行,在安条克、阿勒颇和埃及地区也十分畅销——整个东方的陆地和海洋,除去耶路撒冷和的黎波里地区还在战火纷飞外,其他的地方倒是反常的繁荣宁和,新月教徒已经能毫无芥蒂地和诸基督国度商人争论商品价格了。
一艘悬挂红手旗帜的快商船,自塞浦路斯的萨拉米斯港转航而来,进入了亚历山大里亚港口,而后几名阿马尔菲商人、塔尔苏斯商人,携带着支小型的卫队护送着骡马,再跋涉着陆路,越过沙漠瀚海和宏伟的金字塔,前往开罗的老城区,现在是最为茂盛的贸易区富斯塔特,这个老城区耸立着的清真寺塔尖下,全是广场、贸易帐篷和数不清的街区,捧着经书的犹太人,裹着头巾的撒拉森人,戴着软帽的威尼斯人摩肩擦踵,街道上全是驮兽粪便的气味,直熏头脑——还有些哈里发宫殿里跑出来的鹿,就堂而皇之地到处溜达着。
恰如名新月教诗人所言,“开罗,是全人类的蚁垤。”
这座城市此刻已经超越了君士坦丁堡,拥有了五十万人口。
这支来自塔尔苏斯的商队,携带着女凯撒安娜和大主保人高文的亲笔信函,艰难地挤在顶着形形色色罐子的人群当中,顺着蜂巢那样的狭窄街道,最终在处异国风格的楼宇中,找寻到了高文所希望邀请的,一名神秘商人。
先前就在这位神秘商人的斡旋下,埃及的大维齐尔艾弗德勒最终下定决心,和朝圣者们缔结了对付突厥人的同盟。
但现在这神秘商人日子可就有些难过了——戈弗雷、鲍德温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武装向圣城进军,惹得艾弗德勒十分不高兴,这位神秘商人也害怕大维齐尔的报复,打定主意要离开开罗,前往高文的塔尔苏斯去交涉,回报此前大维齐尔的信任,也要给他个交代。
楼宇上的居室里,当商队代表受邀上去后,正看见雅致的居室里,粉壁上悬挂着清雅的画卷,整个房间一坐榻,一蒲席,一窗,一个小炉寥寥数件家具而已。炉上正吐着赤红色的火苗,两个年轻的少女穿着绯色的丝绸衣服,正一左一右夹在炉子的中间,用团形的扇子在煽火,似乎在壶中煮着什么饮料。
另外个梳着发髻的长须老奴仆,正立在房屋的拐角处,将一团细密白色塞琉西亚纸包裹的东西,摆入个青翠色的“木槽”当中,用木杵迅速捣磨着,旁边还有位则举起小的罗筛在木槽的出口处接住一种粉末状的东西,而后扬起细细拍筛着。
整个房屋飘逸着淡香,靠着窗户背对着所有人的正是那位神秘商人,也是这里的主人,他穿着白色细麻布的袍子,头戴着黑色纱帽,手中举着寒光闪闪的小剪刀,正在那里出神地修剪个花卉,让几名阿马尔菲商人不明所以——好好地虐待花朵树枝干什么?
“惜哉,麻罗拔之地四季无雪,唯有无边瀚海。这烹茶赏雪的雅兴,决计是享用不到了。”那男子叹息着,摆下了小剪,说着字正腔圆非常悦耳的调,但阿马尔菲的商人却不明白内容,而后那长须老奴仆拱手立在主人的身旁,通传翻译了番。阿马尔菲和塔尔苏斯商人们才稍微明白这位神秘人是在抱怨整个埃及全都是砂子而没雪,干扰了他啜饮那个泡叶子饮料的兴趣。
商人们很不懂,砂子和雪到底有什么区别,但也没有发问。
接着那两名少女听到了炉子上的瓶壶发出了细微的沸腾声,便说到,“主人,背二涉三矣。”那人便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圈碧绿色的瓷盅排开,“虫唧蝉催,松风桧雨,正是时候。”
而两名少女将瓶壶从炉火上取来,搁置在坐榻边的小几上,等到沸腾声完全平息下去后,然后又用另外个沸水壶,挨个冲洗预热那些绿瓷盅——而神秘人则手握一个瓷匕,从瓶壶当中舀出些煮后如油膏般东西,而后冲点点沸水进去,再用瓷匕不断在杯盅里细微拍打,然后再冲沸水进去,再用瓷匕在里面迅速轻捷旋转,好像在编织一朵五彩的云彩般。。。。。。如此往复了足足七次,这人才笑着将完工的绿瓷盅送到了带头商人的手中。
商人低眼一看,不由得大呼惊奇,那碧绿的瓷盅当中,凝着“什么都适中完美,颜色、清浊、轻重”(商人也只能用这些词语来形容)的琥珀色汤水,环绕着乳白色的香雾,而汤水当中白色的细沫勾勒出细线,居然绕成个振翅欲飞的鸟的图形,惟妙惟肖。
“分茶何似煎茶好,煎茶不似分茶巧。”主人看着众人的惊愕表情,霎是得意,便吟哦出来这个语句,好像苏菲派神秘主义的歌谣般。
然后,主人看着那带头的商人却捧起杯盅,仰脖子咕噜噜一口气喝下了他精心调配的饮料和“鸟”,那脸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接着微微叹息下,但还是很礼貌地继续吟哦,“人生所遇无不可,南北嗜好知谁贤——给诸位客人入姜盐。”
结果,当这汤水里被放入生姜、粗盐和花椒后,阿马尔菲和塔尔苏斯商人顿时喝得津津有味。(未完待续。)
第30章经行漫记
“鄙人赵昭,贱字明友,草号审云。久仰高君风华,坐屈明府冠盖。”最后,这人用什么人都不懂的话语,算是自我做了个介绍。
当船只扬帆离开亚历山大里亚有点淤塞的港口后,这位赵昭依旧在甲板上正襟危坐,手提他所说的“竹管笔”在塞琉西亚纸上“倒着”书写着方方正正美丽的文字,算是他的《经行漫记》:
“余自绍圣四年舟行适麻罗拔(即开罗)来,已经四年有余。。。。。。兵戈四起,人心凄惶,生灵涂炭,谁执其咎?先是,拂菻大君波多黎(罗马皇帝希拉克略)广有四海,率土臣服,现传于阿列赛(当然是阿莱克修斯),已逾十世矣,拂菻遂大衰,四夷交逼,风雨飘摇。波多黎之治,于全土内开牙建幕,广置军府,以御大食,然嗣后各节度觊觎神器,频置频叛。。。。。。三纪年前,又有突厥大侵,阿列赛遂求援于西土诸蛮,诸西蛮遂入麻罗拔以北疆土,累战于突厥。膏腴之地,辐辏之处皆为焦土。。。。。。然西蛮宿无礼仪道统,出身全不问门荫、举荐、制科,单凭蛮力勇武,鸠占鹊巢,以御突厥为名,实裂阿列赛之土,僭诸大君之号,已非一日矣。。。。。。”
待到船只靠在马尔鲁斯港后,赵昭的《经行漫记》又有新的内容:
“自麻罗拔行数百里海路,即至阿达纳州。州刺史出身西蛮,人曰鲍氏,身长七尺五寸,美姿颜,善骑射,其兄曰戈氏(写到这里赵昭未免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亦猿臂善射,喜结纳天下英雄,兄弟并受阿列赛大君白麻宣下,镇备阿达纳州府,此时已远行征突厥于东方矣。留守为鲍氏妻,曰鲍歌氏,受封为马米斯县(约为马米斯特拉)太君,摄统大小庶务,此西蛮俗也。鲍歌氏太君因避寒疾,深居于宫中,未得见也,实乃憾事。。。。。。阿达纳州,广约五百里,神祠、宫城、雉堞、寺舍、仓廪莫不具备,与中土相较,多用砖石而已。。。。。。然无宗庙社稷,足见西蛮之无体统父君,又与拂菻、大食争驳天父竟为何者,刀兵构祸累世,似有类大乘小乘之别,实不可理喻。。。。。。邀我者,乃大数(塔尔苏斯城)经略相公高氏讳文也。大数近阿达纳州西,往来百里上下,拂菻至圣先师圣保禄公桑梓地也,迄今仍有神祠享四海香火不绝。。。。。。高公起微于阿列赛牙兵行伍间,现妻阿列赛长女,除大数、塞西、乞亚‘三道都防御使’,实荷拂菻之方岳重任。高公身长八尺余,美须髯,有绝力,腰大十围,弓马娴熟,声震远塞。于战阵,左盘槊,右挟锤,出入如飞,突厥人皆曰‘撼山易,撼高公军难’是也。其军亦以精锐夸于四方——其一军曰‘死士军’,人马皆披甲,列阵如铁壁,视死如归;其一军曰‘大劈军’,人皆持大长矟,临战如林而进,坚不可摧,陷陈如锋劈竹,锐不可当;又有一军曰‘鸦火军’,器物即我俗发砲药、霹雳砲之谓也,飞掷爆裂,糜烂数十里,敌酋莫不气绝烧烂而毙。。。。。。”
而这时,塔尔苏斯城中,急忙从卡帕多西亚赶来的要塞区的民政副首长瑞恩斯坦,正在和高文夫妻商议“关于湖盐的产销问题”。
“阁下,此年湖盐的收获如何呢?”垂帘后的安娜喜滋滋问到。
“非常顺利,原本我只准备让四千名盐户收获,但后来把所有六千盐户都投入进去。边民军也四处巡警,禁绝了所有的马匪觊觎这些盐场。不过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白盐堆积得和阿尔盖乌斯山峰那般高,但是运输和销售却成了大问题。”瑞恩斯坦这年,刻苦学习希腊文,现在总算是说得有模有样。
“顺着希德努斯河,用船只运载下来,在塔尔苏斯、塞琉西亚、阿达纳和马尔鲁斯港分开销售。”安娜说到。
“那样的话,征调船只、水手的花费都由我们承担。况且,希德努斯河和萨努斯河、费拉米斯河、泽菲拉姆河互不相通,不是十分便利,并且事端繁多,会耗费大量人手,得不偿失。”那边座椅上的高文立刻回答说,垂帘外的瑞恩斯坦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开凿运河?”但安娜随后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妥——现在塔尔苏斯国亟需的是铁矿、道路铺设,运河的问题为之尚早,并且也没有余裕。
这会儿,高文索性站起来,“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在塔尔苏斯城设立集中的盐场,随后统一价格,统一抽税,由本地商会和外地商队来塔尔苏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