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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二千尺开外的普鲁萨城角楼和其外的瘤垒处,了望员当然明白,对面的炮口马上就要轰击自己了,所有人都忙作一团,不过摆在面前的最大问题是,“我方这里最大的长筒铜炮,能否击破敌方的这两门巨炮,还是被敌方的巨炮击破?”
现在按照双方的距离来说,轻型火炮和所有抛石机(包括大普拉尼砲在内)都是鞭长莫及的,下面纯属是重炮之间的对决!
泰提修斯亲自站在角楼的雉堞后,不避危险,凝目看着遥遥对面的大乌龟垒,百味杂陈。
他有点知道马上要面临什么,但即便知道,又能怎么做呢?
“发炮!”随着这声呼喊,瘤状垒当中,守城方的长铜炮率先爆发巨响,被射出的石丸长啸着,带着沉沉的尾声,很快砸在了大乌龟垒的“躯干”上,对方似乎晃动了下,接着其上的所有士兵和炮手都沉稳不动,好像在无声嘲笑着泰提修斯。
“将土垒上的大部士兵,尽快通过桥道给撤回来!”忽然泰提修斯发出了这道指令,接着他眯着眼睛挺着鼻子的瘢痕,看着更远处山地上那醒目的绯色营帐,那里正被层柔和的晨光所覆盖。
在那里的某棵不起眼的杂树下,也在四面的帷幕遮挡下,安娜喘息着将前身俯得更低,刚才普鲁萨射出的炮声根本没让她醒转过来,高文对她膝盖窝的吻越来越猛烈,好像是军队突袭所敲打的鼓点那样。
安娜脸上的表情完全是朦胧荒乱的,眼神里已看不到任何对信仰的虔诚,她只能嘴角满是涎水,徒劳盯住己方的巨炮,满心期待着它们的发射,这时候灼热顺着膝盖窝迅速往上窜动,高文不安分的手已经游移逼近她的“城门处”,似乎对方庞大的身躯也在升起。
“这次也请把我的城门给破坏殆尽,把它给轰碎吧!”安娜低声喊出这句,好像是乞求般。
山坡上值守的女官忽然听到一阵鸟儿的急促叫声,几人转头看去——那棵杂树上,突然惊飞起来群飞禽,随后即便它们飞远,但那树冠还在激烈来回摆动着,树叶都在不断飘坠下去。
“晨风可真大呢!”胖女官尤朵拉解嘲了句,而后其他人也暗含着笑,重新转头,其实明明其他树都是静止不动的。
结果话音刚毕,这群女官眼前的大乌龟垒猛烈错动了下,两团巨大的焰火几乎同时喷溅而出,她们觉得靴子下的连绵山岗都滚动起伏起来。
“巨炮射击了!”被顶撞地乱晃着杂树的安娜,也失神落魄而又魂灵儿升天般地叫起来,她的城门已是“支离破碎”、“一败涂地”、“池鱼沸焦”。。。。。。
角楼雉堞后的泰提修斯,四周的部下都惊惶地本能伏倒下来,只有劓鼻将军的眼睛,死死看着两颗巨大射来的石丸的轨迹,越来越逼近自己,“不,它们不会打到这里的!”
在他做出这样的判定后,两颗从大乌龟垒射来的石丸确实没打到城墙和塔楼处,一颗只飞到瘤状垒下面的木栅处便坠下,将壕沟的边沿往内砸击碾出了十余尺的“缺口”,其后的十余名新军铳手全部粉身碎骨——而另外颗,也因为减装药的举措和射表的精准,在瘤状垒的对外斜坡上着下,而后呼啸着往上翻滚弹起,蛮横地将挤满后撤人员的桥道给砸穿,旋着许多守兵的残肢和血肉,洒满了半边城墙和土垒,随后到达个顶点位置后,又重新落下,砸到了瘤垒的偏后处,又生生砸死了数人,有的守兵的躯体被直接砸入夯实的土垒里,拔都拔不出来。
“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半坠的桥道轰然塌下,外面瘤垒上的新军士兵挤作一团,他们首次真真切切感到自己处在敌人的“死亡射程”之内。
而满是欢呼的大乌龟垒之上,奈克瑟斯又发布了第二轮射击的命令,“继续减装药,今日将对面瘤垒的外围木栅和营砦全部毁掉!”
一轮又一轮的轰击,每隔段时辰就展开着,在尽数砸碎目标物后,两门攻城巨炮又开始逐步增加装药量,开始做延伸射击:最后守兵在瘤垒上的那门长铜炮被击中,彻底遭到破坏丧却了射击能力。
“请将军撤离,因为马上他们的石丸就会轰到城墙和塔楼了。”
听从了劝告的泰提修斯默默照办,他不是畏死,但是觉得如此死去是毫无价值和意义的,“不要畏惧敌人的巨炮,它的射程毕竟有限,将精兵们藏在兵洞里监视,炮击不可怕,怕的是高文的士兵会趁机冲上来强攻。”
但泰提修斯的担心并未在接下来的日子实现。
高文的两门巨炮不断射击,打垮了普鲁萨边角瘤垒上的反制长炮后,其开始指示动员士兵、矿工,顺着最初的三条坑道继续奋力往前挖掘,居中一条直扑边角处正面而来,其余两条则是“包抄侧翼”,很快就挖到了距城墙壕沟三四百尺的位置。而两侧城墙下的边民军也凭借着车垒盾板的掩护,同样开始掘壕前进起来。
第86章堑壕战
“用轻炮,用弓箭,用火铳,把他们给阻挡住!”感到危机的守兵,在巨炮轰击的间歇,勇敢地冲回阵地上,使用各种远程武器企图实现这个目标。
层层叠叠的铳口、炮口布设在了高土台毁缺的木栅后,随着新军五十夫长(约翰军队的基层指挥还是靠五十夫长来实现的)的号令,暴风骤雨般望着卫教军掘着的战壕方射去,搅起大片片的烟云。
阿特列提斯,先前在帝国军队里一名普通的战士,而后于菲罗梅隆战场上被俘,编入了希拉波利斯旅团当中,后被拔擢为名百夫长,现在在他身边站在壕沟当中的,有十一名矿工,外加四名旅团士兵。他们在先前就站在四尺深的纵壕沟当中,拼命地扬着铁锹和十字镐铲着扬着泥土,不断朝着普鲁萨城墙的方向延伸着。
在他们的前头和两侧位置,各种摆放着个长十尺的“滚筒”,滚筒的中核是根椴木,其上包裹着树枝、荆刺和铁箍条,每次阿特列提斯带着属下和矿工前来执行掘壕任务时,都会携带三条这样的“滚筒”,先把它们排在壕沟的上面和两侧,然后再将脑袋、身躯掩于其后劳作。
“伏低啊!”当阿特列提斯听到了远处高台上传来的号令声,得知敌人要对着他们齐射了,便喊了两声,所有人立刻举着工具蹲伏起来,接着便是许多火矢和弹丸倾泻在滚筒之上,发出了急促暴烈的声响,四处都是烟尘溅起,这会儿阿特列提斯身边一名来不及躲闪的矿工闷哼声,脖子一歪着倒在他们脚下,中了流弹,就这样死去了。
这几乎是这段时间的常景了,这位是阿特列提斯所见到的第七名不幸战死的特朗扎克矿工,于是他蹲在壕沟里看着这第七个倒霉阵亡的矿工尸体,对方眼睛还没合上,呆呆地看着其上的天空,这位百夫长手指有点颤抖,从铠甲肩带的挂袋里取出几个番红花柱头干,摆在嘴里猛地嗅嗅,再扔到舌头和牙齿间嚼着。
“矿工的命啊。。。。。。”本来阿特列提斯在心中要感慨出下句“真是卑微”的,但他又吞下去了,因为不符合实际。
出发前,大主保人和所有的高级将官将一千多名特朗扎克随军矿工召集来,发给他们丰厚的犒赏,说是攻克劳迪西亚鹰塔的酬劳,而后又把这段时间的薪资提升了三倍,把这群人刺激得嗷嗷直叫,不就是希望他们像这样卖命吗?
野狼般的嚎叫,将阿特列提斯的遐想给打断了——普鲁萨瘤状垒和城门里,忽然伴随着刚才的炮火齐射,冲出许多守兵精锐来,他们飞也般集合冲锋,企图要夺占破坏这三道壕沟。
“百夫长,百夫长!”许多声音在阿特列提斯的耳边叫起来,但这位靠在壕沟边沿,不慌不忙地继续嚼着番红花,对着自己部下挥挥胳膊,意思叫他们继续伏低,不要乱动。
“咚咚咚咚!”一串炸响,震得壕沟内泥土浮起颤动,那是己方那边的大乌龟垒上,所有的轻型铜炮齐射起来,全都是后发制人,这是卫教军这段围城期间的惯用战术:
先用巨炮摧毁普鲁萨新军的长炮;
而后用滚筒、箍铁木盾和篷车作为掩护,掘壕迫近;
敌人重返土台来射击破坏,卫教军方射速更快、威力更强的火炮布设在大乌龟垒上,对其不断开火反制,或消灭,或驱逐;
敌人被打回去后,像阿特列提斯这样的,继续带队挖壕掘进。
但这次己方炮射后,阿特列提斯爬上了壕沟,差点没被吓得将番红花从嘴里给喷出来:硝烟散后,普鲁萨新军士兵居然纷纷从原本的伏倒姿态爬起,密密麻麻继续擎着盾牌和武器猛扑过来。
几日炮击后,泰提修斯的新军官兵也学会了,炮弹总不能擦着地打,他们干脆在看到大乌龟垒上各炮位的火星蹿出后,即统统趴倒,让炮弹擦着他们的头顶跃过去,接着再爬起来朝前猛冲。
在普鲁萨战场上,诡异的战术日新月异着。。。。。。
“敌人会避炮了,给我应战。”战壕里到处吹着刺耳的哨子声,“武器,武器!”阿特列提斯抱着铁盔喊着,结果旁边士兵递来根鹤嘴锄,“什么玩意?”
“我们手头只有这个,百夫长。”
阿特列提斯愣了下,也猛地抓过锄头,喊了声“马上谁帮我安葬,谁就继承我的圣俸地产!照顾好我养的猎犬。”说着他咬着牙,撑起身躯,对着涌来的敌人,一手抠住泥土,一手挥动着鹤嘴锄准备怙勇而上。
“嘭嘭嘭”,转瞬之间,阿特列提斯眼前最先手的十多名普鲁萨新军士兵,忽然肢体做出了疯狂的颠动,他们身上的单层皮革甲或扎甲随着炸出的血雾裂开,以各种姿态倒毙在地。
阿特列提斯回头望去,壕沟后面的空旷地上,数辆竖着战旗的篷车正隆隆驶来,车轮滚动,举高厢板上还布着弹丸和箭痕,几名边民军在其后扶着尚冒着热烟的香水瓶和虾须炮,刚才杀伤那群敌人的霰弹就是自这里喷射出去的。还有人在其上举弓不断射箭,车辆的间隙处和后方,跟着一队队的边民、射击军和红手步兵们,徐进徐射。
遭到车阵逆袭反扑的普鲁萨新军,前面数排接二连三被篷车里的轻炮轰翻,或被射击军的长铳击毙,其余人只能一哄而散,朝土垒和城墙后遁逃而去。
壕沟保全了,阿特列提斯很庆幸自己没受伤,这些篷车压到了他掘出的壕沟边才纷纷停下,那名矿工的尸体被拉扯了上去,一名站在车厢间举着令旗的边民百夫长,探出脑袋,居高临下对着阿特列提斯喊到,“马上我们就在你身后立车垒掩护大伙,你们则继续往前掘不要停。”
下午时分更多的篷车被推到这里来,石笼、土筐和木桩充塞其间,香水瓶炮、飞火铜蛤和虾须炮也被架设在后方,组成了道新的围城战线,距离对方的瘤垒已不远了!
不久在绯帐内,高文和安娜又得到来自塞浦路斯岛方面的捷报:第二次单独统军的安德奥达特郡长,依旧表现出色,不但守住了凯里尼亚堡,还顺势多次击败阿普索玛特斯的军势,居然进占了整个帕福斯。
第87章偏师
这让高文大为赞赏,要知道安德奥达特带领的不过只有两千多名民军,渡海抵达凯里尼亚后和守卫者旅团留守于彼的一个支队会合,再行招募些殖民,总的兵势也就三千余人。
这支队伍携带的武器也不是很出色,骑兵几乎等于没有,有三四百根被一线旅团换下来的施放火矢的手铳,及二十多门抛射火毬的轻炮车,还有三十辆带着厢板的篷车反倒是最新的装备了。
但安德奥达特虽然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