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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6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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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血洗鹫堡后,高文、塞尔柱、希尔凡联军又在周围一百古里的范围内,搜捕所有的教派信徒,而后分营处决之,不分男女老幼,正如高文先前对所有人说的:当威胁你的敌人全部死亡,他们怎可再威胁你?当威胁你的敌人如此结局时,而后他人又怎敢效仿威胁你?

高文慢慢喜欢这个世界起来。

因为它虽然荒蛮血腥,但在这个时代王者是可以开创制定规则的,但不是所有人屈从于规则来彰显所谓的“公平正义”,干事情的阻力实则小得多。

一个月后,原本密布着高山教派据点、村落的阿拉穆特地区,已完全化为了无人区,近七万信徒包括哈桑的副手加布祖克在内几乎无人幸免全被屠戮,尸首被有意扔在鹫堡直到麦蒙迪斯堡间的山间荒野当中,层层叠叠,无人收敛下葬,直要到自然界的风、雨,和天际数不清的秃鹫,将其化为白色的森森骨山为止,也是为后世所有心怀不轨破坏秩序的异端提供个直观而惨烈的警告。

而教首哈桑的尸体则被倒着悬吊在破碎不堪的圆顶大寺正墙上,在其前面竖起一座巨大醒目的石碑,是用寺庙的大理石堆砌成的,上面用希腊文、拉丁文、波斯文与撒拉森文刻下了这段警示语:

“此次再也不会有一个阿萨辛在阴暗的角落里游荡,干着卑劣懦弱的勾当。

因为这群愚不可及的蝼蚁和异端,已像尘土般被毁灭之帚扫除干净。

这里曾是他们的屋舍,而今一片废墟。

巅峰曾是座足以让他们自夸的堡垒,屋顶之角可以摩擦金牛宫之角,巉岩可以触碰猎户座之腰,壮丽堪比土星之宫阙,崎岖的山路如美女发丝盘绕,黝黑的山洞宛若通往火狱的门房,但是我斯蒂芬。高文的巨炮和射石机击垮了这里支撑在天与山之间的梁柱,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恰如上主所言,有始必有终,有破方有立。

得蒙上主的庇佑,使我的敌人贱如刍狗。我将最巨大的恐怖死亡播撒在这里,但也把最美好的和平赐予了周围所有国家。”

阿萨辛教派和许多突厥小割据势力毁灭后,哈扎尔海和波斯的商路果然很迅速恢复起来——波斯化的伊斯法罕宫廷,大量吸收亚美尼亚、希腊和意大利商人入内的塔尔苏斯国,和刚刚站稳脚跟的耶路撒冷国,它们之间不迅速做生意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尽屠阿拉穆特之后,高文和他的军队返归到了阿尔达比勒城。

在那里圣妹卡贝阿米娅等着他。

阿尔达比勒,正是古波斯祆教的圣地,迄今于此还矗立着一座巍峨的祭坛殿堂。

在里面供奉着最神圣的“武士火坛”。

高文这个罗马城钦定的“列品圣人”,居然又来到这里拜祭火坛,来祈求自己的武勋长久。

殿堂门前列柱长廊中央,立着彩色的雕塑,也即是神圣的阿胡拉玛兹达之像,身披着精细漂亮的米白羊毛披风的圣妹,走入这座殿堂,看着大厅中央大理石柱台上熊熊的火焰,内心是不排斥的——因为保罗派本就是祆教(及在其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摩尼教)和基督教、新月教的混杂体。

在火坛前,高文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他。

“祝贺你在波斯高原的巨大胜利。”

“不用谈及其他的事,你舟车劳顿非常辛苦。我把你遥遥自梅利泰内城唤来,其实首要是和你商议件很重要的事。”

听到这话,圣妹黑色的瞳子不由得瞪大了些许,表示她的困惑。

第37章“圣婚”

“其实这件事,就是在这座祆教的殿堂里,符合我身份的火坛边,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允许,让我们二人缔结为圣婚。”高文很诚挚地低声说出这句话来。

卡贝阿米娅最初的表情是惊愕,而后她的眼瞳好像蒙上了层水雾,在柱台上火焰的照耀下如星辰般闪烁着,宛然充盈着激动不安的泪光。

她一个保罗派的执政官,对面一个。。。。。。大公教的列品圣人,大医院主保人,光复圣墓的圣战士,保罗派平信徒外加金牌小卧底,总之是个一言难尽的身份。。。。。。居然会在这里,以式微多年的祆教“圣婚”来结合。

这真是好奇怪。

想到这里,圣妹用手指摩挲着眼眶,泪水很快就顺着缝隙涌了下来。

高文脸上带着点愧疚,双手伸出扶住她的脸颊,“我知道这是个很奇怪的方式,虽然我们当初有过误会和敌对,甚至还有过刻骨的仇怨,不过现在你也为我付出许多,我思前想后,只能用祆教的仪式来给你个稍微的回报。”

也就是说,祆教的圣婚本来是血统纯正的王裔间的行为,娶妹妹,娶姐姐,甚至父亲娶女儿,还都是亲的不含糊,就是为了保持家族的“纯洁”。但高文和卡贝阿米娅根本没血缘关系,而他俩也根本不是波斯王室的后代,连亲缘关系都没有,也就是借着这层壳罢了。

毕竟保罗派也多少受到此种宗教的影响。也毕竟高文一直称呼卡贝阿米娅为自己的“圣妹”。

“可安娜。。。。。。”

“我明白安娜知道会不高兴,所以这场圣婚也只能这样,在这隐蔽外加没落的殿堂之内,并隔绝在正统的宗教见证之外,只有你和我。”高文语带愧疚。

“这样也很好啊。”圣妹拥入了高文的怀里,脸颊蹭着他的胸膛,满足地喃喃道,“反正我已经不想再以什么执政官的身份去和各种正统教派争斗了,我本就不是擅长厮杀的人。哪怕就这样,不管是什么形式,有个温情的承诺和牵绊,也是很好很好的。”

这时候烈烈的火焰塔柱边,高文突然说了句,“我似乎明白,保罗教派的最大弱点在哪里了。”

“唔?”

“因为你们吸收了摩尼教的东西,声称光明和黑暗会不断争斗,这样的话哪个王国会接受这样的教义呢?因为任何位君王都不会把何为光明、何为黑暗的判决权授予你们,更不希望臣民从中汲取斗争的哲学。”高文的话语是一针见血的。

“那你也会厌弃我?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你成为君王了。”卡贝阿米娅仰起饱满的额头和乌黑的发辫,“而我又不愿意丢弃我平素的信仰。”

“当然不会,我还准备把你们的会堂布设在帝国西部的边境呢!但我知道,以后我要将教义精髓由原本的斗争,变为服从,这样你和你的信仰才能以新的躯壳和外貌生存下来,赢得世人的喜爱。”高文的大手抚着圣妹的秀发沉声说到。

“我把权力连带我自己都交给你这个平信徒了,你篡夺了所有,就篡夺占有下去好了。。。。。。”

六月份,高文的旅团军队已返归到了阿尼城和赛凡湖,于丰美的夏季牧场休整了一个月后,便前往到托耳托米堡与赫拉克勒斯的叶凡杜尼旅团会师,忽然向南方的基拉特帕沙国的扎格里丁发去照会,声称:

“你在先前是伊斯法罕的奴隶(塞尔柱的体系里,几乎所有的地方领主都等同于苏丹的奴隶),现在和以后依旧是。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现在你的主人已传唤你,要求你将整个凡湖交给我,而你本人则回到伊斯法罕的马厩里去劳役——那么便服从这个命令罢!”

扎格里丁得到信件后怒火万丈,点齐了整个国家的兵马,驻屯到北境军事要地曼奇克特城,准备拼死抵挡高文言而无信的侵攻。

很快扎格里丁就发觉自己被孤立了:现在塞尔柱将高文视为复国的仲裁者,和消灭异端的英雄人士,先前与其的对立不但一笔勾销,还馈赠许多礼物和钱财贿赂他,故而扎格里丁向伊斯法罕方面寻求援助的请求遭到严厉的驳斥,并得到这样的回复,“无所不能的苏丹已赠送给akin(高文)一条能让你皮开肉绽的鞭子,也许它可以教会你低眉顺眼地服从命运。”

而巴格达城也是如此,哈里发对仲裁后的现状甚是满意,也表示完全置身事外。

至于阿勒颇、大马士革、摩苏尔更不消说,其中摩苏尔总督科布哈还指令军队北上,大有配合高文夹攻基拉特帕沙的态势。

孤立无援的扎格里丁害怕起来,在舍尔邦月(伊斯兰历的八月)的中旬带着骑兵先是逃离曼奇克特城堡,随后又丢弃了凡城继续往东逃跑,直到完全消失了踪影为止。

整个富饶的凡湖地区,兵不血刃地向塔尔苏斯军队洞开了门户。

曼奇克特城外莽莽的苍茫山野里,整支塔尔苏斯的军队驻扎在这里,士兵们找寻到三十四年前在此全军覆没的罗马兵团的某处踪迹:在浅土之下掘出了数百具战死或遇害的尸骨,集中掩埋于一所修道院四周,并在坟茔竖起许多悬挂着花园的十字架。

这里曾是罗马帝国的耻辱崩溃之地,而现在高文要带领所有人,重新于此地进发——他拄着磷火之剑,站在被诸支队阵列簇拥的处荒山土岭上,望着于金黄色夕阳下远方熠熠的群峰,慷慨万千:

十二年前在尼西亚城外,我一无所有地来到这个世界,凭借着魔鬼的馈赠,抛弃了对上帝的敬畏,一路攀爬到了如此的地步,路途中既有勇敢智谋,也有无耻权谋,我马上要颠覆个王朝,但却会复兴个帝国,此后的道路应该还很漫长,但只有命运会让我最后停下脚步,因为我现在任重道远。

突然士兵们看到他们的大主保人,翻身骑上了快银,拉住缰绳,顺着曼奇克特往东北的道路,飞也般地奔去,好像是得到了冥冥中的召唤那般。

不少将官,如格里高尔、布拉纳斯、狄奥格尼斯、赫拉克勒斯、木扎非阿丁等,都陆续骑着马追赶了上来。

赭黄色的山峰,和灌木丛生的道路,在夕阳当中往后急退,直到夜的黑色面纱上升到了昴宿星之上,他们仍然在朝着命中注定的地方奔驰着。

第38章大方舟山称帝

渐渐地在人们的眼中,晨曦照耀开了苍翠的草地,远方纵横着黑色的淙淙河流,牛羊在那里惬意地来来回回,早起的牧人们徜徉在丰美的野花地和牧场当间。

有些微凉的高原之风迎着守捉官的面颊吹来,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是儿时在埃尔比斯坦地带所感受到的。

“这是伊比利亚大草地吹来的!”那时候还是个幼童的狄奥格尼斯,站在自家小哨堡的院子前,看着下面黑色和灰色的荒野,风扇动着他的小袍子,他的父亲和两位哥哥抱着马鞍,套在各自坐骑上,接着头发有些花白的父亲就翻坐上去,背着箭袋拉住缰绳,向他道别,“又到了征税月(九月深秋),那群家伙会骑着马从高原那边赶过来,烧杀掳掠。小家伙,皇帝征伐入侵者的号角已经吹响,也许这里马上就会闯入许多波斯和乌古斯的匪徒。也许不久后这里就要被放弃掉。”

“放弃。。。。。。”

“是的,皇帝现在只需我们保住皇都。”父亲说完便沉默下来。

两位哥哥便提及,也许帝国在海峡彼岸的色雷斯或马其顿为我们这群边境卫士安置了新的田产。

“走吧。”父亲没有什么回答,只是说了这句,就打马离去了。

不久,小狄奥格尼斯就站在马蹄形的门阍前,望着离开家园的父亲和兄长,他们在两座山峰间的隘道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了踪迹为止。

随后小狄奥格尼斯就每日固定时刻,守着父亲和兄长归来。

第二年,他们真的离开了埃尔比斯坦,去了皮西迪亚;第三年,他们又被迫离开皮西迪亚,因为苏莱曼的突厥士兵即将攻来,全家迁徙到吕底亚的一个边境小军镇。

第四年,他的父亲和兄长随凯撒出征萨卡里亚河,便再也没回来,据说全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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