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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真的与西西里保持长久和平吗?
“开什么玩笑。。。。。。”皇帝心中早已开始拟定长远的计划。
收复西西里的日程不可以拖太长时间,再拖下去那里真的要被诺曼统治洗干净了,此外高文清楚诺曼人的恢复力可怕,不能让西蒙或小罗杰瞅空子重新成了气候——待到舰队成形,东方局势明了后,他首要解决的便是西西里。
而“意大利加城市联盟”的提出,高文不过是想在海峡对岸构筑个“亲罗马附庸城邦集团”,这样将来他在意大利的军事行动,不但可以获得通行的道路、跳板,并且还能依靠这些城市的舰队,将威尼斯扼杀堵死,这叫各个击破的策略。
在皇帝与西西里使节骑马畅谈时,奥赫里德湖边巴塞丽萨则支起了个新的彩色帐篷,外围则排着宴会,奴仆和女官们筹备着精美可口的酒水、肉类和糕点,而帐篷内的巴塞丽萨安娜却在用种刻薄狠毒的语气,对着威尼斯使节莱杰开出严苛的停战条件。
“当初你们的城市,是总督辖区。昔日我父亲需要你们的力量,才授予你们些微不足道的权力,可你们却拿这些权力作恶。现在我宣布撤回对威尼斯执政官的‘大贵族’头衔和俸金,此外废除先前威尼斯和帝国及僭主约翰签署的所有条约,若贵邦还痴迷于用被废条约里的任何项条目,用作外交、军事的任何场合,都等于是在向帝国宣战。”
莱杰面色发青,浑身像害了热病,外面的阳光有多明媚,外面的人有多欢声笑语,里面坐在下首席位上的他就有多胆寒和多沮丧。
接着安娜翻出另外份阿格妮丝递来的备忘录,继续劈头盖脸地阅读下去:“你们带来了和平的乞求,希望罗马帝国将准备杀戮你们的剑收回鞘中,这很好。但是我们需要的是诚意——威尼斯必须缴纳为期五年总数一百二十万拜占特金币的赔款,这样帝国可以考虑重新开放你们前往埃及和黎凡特的航线。此外,威尼斯还要赔偿六十艘大桨帆船给帝国,己邦只保留三十艘用于航海自卫,并且城邦的大兵工作坊必须停工,我方会派遣个督察团体常驻贵邦,严禁贵邦从事任何可能威胁帝国的事务,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火炮和船只的制造。”
莱杰的腮帮肌肉牵扯抽搐不已,他叉起手指,支住激动的下颔,对巴塞丽萨用种努力压抑愤懑的语调说到,“这简直是在肢解毁灭我们的城邦,希望陛下能把对巴勒莫宫廷的外交条款备忘录给我过目,外交是最需要公平的。”
“外交哪来的公平?”案桌前的小个子巴塞丽萨挥手呵斥,“公平的希望,在之前我的狮和熊两门巨炮轰鸣那刻,就率先被击碎了,它比都拉佐的城墙塌得更早。”
旁侧的阿格妮丝也捧着卷宗,冷笑对莱杰说,“若使节大人不希望再听下去,鄙人可以安排提前结束会谈,让使节大人用餐,接着乘船返回潟湖那边去。”
莱杰将手上移,盖住了颜面,而后苦恼地捏捏鼻梁,保持住了恭敬的语气请求巴塞丽萨继续说下去。
“贵邦可以在皇都内恢复个办事处,每年保持和潟湖的通信联络,方便缴纳赔款金和提供帝国贡品。”安娜认为自己非常慷慨大度,还补充句,“贵邦商人在各地搜罗到奇珍的飞禽走兽和宠物,也可当作贡品交来,寻我的开心,我想在新皇宫里建造个动物园。”
插叙完这个小小的要求后,安娜便开始谈及领土的问题,她提出“威尼斯人必须退出罗德斯、克里特、莫东、科孚、扎拉等所有条款记录到的海港据点,因为这些地方连带其海关是帝国神圣固有的领地。”
最终当莱杰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觉得面前这位精力旺盛的小个子女皇似乎已经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世纪的时间,很难想象先前十多天他是如何煎熬过来的,反正各种各样屈辱毁灭性的要求像无数锋镝那样扎入他的脑袋、心脏,导致他现在冷汗直流双足麻木,最后是两名禁兵卫士将他扶住,让他走上台阶,接过了安娜递到他手里的和约文本。
“签字吧。”安娜说着,御墨官阿格妮丝将蘸好墨水的芦管笔送到莱杰的手中。
莱杰捏住了笔,手一歪,几乎滑落跌落。
阿格妮丝上前,郑重伸出双手,不发一语,将老贵族的手和芦管笔再度握稳,整个气氛凝固起来,帝国的女皇微微垂下她好看而睿智的茶色眼瞳看着莱杰。
莱杰的嘴角扭曲着,十分痛苦,目光盯住笔尖,和条约文书上一行行文字,觉得昏厥眼花。
第81章《都拉佐条约》与威尼斯监察官
此刻,有些失去耐性的安娜举起了燃烧着的蜡烛,慢慢抬到莱杰的手掌上,好像要用滚烫的蜡油浇他似的,语气已然非常冷酷,“请快些签,八万威尼斯人到底在等着我的什么?是每年交出二十四万金币的赔款换来的垂怜,还是我用同等数量的钱铸造六十万颗炮弹,砸入你们的潟湖都市?”
莱杰看着不断窜动的火苗,手中的芦管笔悬在半空。
安娜的眼瞳则在火苗后,十分凝重,但其实她另外只藏在袍子下的手,在不断掐着自己的腿——安娜心中明白,这在某种程度上就算是外交讹诈,要是威尼斯使节翻脸,而整个城邦收缩回亚得里亚海北端的群岛和潟湖,哪怕是当海盗都是个棘手的存在。
由是安娜非常紧张。。。。。。
笔尖触碰纸张的“啪哒”声,将她的思绪给拉回来,女皇长大双眼,而后看到莱杰低着头,痛苦地转动芦管笔,在沙沙的游走声里签下了“奉神圣的威尼斯元老院和公民们的名义达。莱杰”这样的署名。
签完后,莱杰脸色惨白,身体好像虚脱,芦管笔滚落在案桌上,本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自己圈椅上,仰面喃喃自语“我宁愿被元老院处以终身流放的刑罚,也不愿意在出卖整个邦国的条约书上签自己的名字,这将是我家族永远的耻辱。”
安娜则顿时神清气爽,她声音响亮地吩咐奴仆和卫士,“奏响帐篷外的礼炮,知晓我的丈夫,伟大的帝国巴塞琉斯知晓——我俩和所有将军可以享受今年年底在皇都伟大的凯旋式,所有事情得蒙神眷,自善始,亦得善终!”
“万岁,巴塞丽萨,这世界如你所愿!”营帐内的所有人都齐声高呼。
圈椅里的莱杰耷拉着脑袋,几乎半死过去,冷汗染透了他的衬衫和袍套。
彩色帐篷边,几名举着点火杆和火绳的大炮兵团将士,施放了一排木架上的短臼炮,轰鸣声和爆裂的火花一团团浮在了奥赫里德城堡的天空。
那边森林边,骑在马上的皇帝,满意地看着升腾起的炮火,回身对拉奥尼克斯说到,“也请你尽快在这份合约上签上名字,为了整个世界的和平。”
于是拉奥尼克斯而后只能照办,在合约上他代表巴勒莫宫廷,宣布了胡姆王国和卡林西亚王国为非法的,不被承认的,而同时以君士坦丁堡皇帝为幕后的“意大利加城市联盟”则是合法的,合乎所有基本法律的。
《都拉佐条约》确实震动了整圈海洋,接下来许多意大利城市争相给皇帝送来了请求加入联盟的外交文书。
同时萨利安凯撒亨利第五也秘密递交来信件,再次要求和高文宰割富饶的靴子半岛,而热腊鸭、比萨、阿马尔菲、卢卡,乃至米兰、曼图亚等城邦同样派出使节前往奥赫里德城来,互相交换盟约和商约,整个奥赫里德颇为热闹。
盛夏季节,帝国巴塞琉斯夫妻俩依旧没有返归皇都,他们有时候呆在奥赫里德,有时候则去斯科普里城考查古迹(安娜最喜欢的),还有的时候则在卡斯托里亚山湖边上避暑休憩。
不过自皇都里,倒是来了两个人物。
其中一位是原军法官阿尔吉利,现在成型成熟的将官团让他的职责慢慢失去重要性,所以高文出于栽培提携的想法,要授予他新的职务。
卡斯托里亚山湖林荫边,皇帝立在草丛支起的图桌前,对阿尔吉利说到,“原本马其顿等三个督军区已没有必要再继续设置下去,那里要变成新的郡区,朕准备将边防线向北和向西移动,新的督军区要顺着多瑙河新设起来。”接着皇帝掏出金鹰权杖,用细尖头指在地图萨瓦河、多瑙河、摩拉瓦河交界的北方,“布兰姆森已经成功北进,攻陷了重镇锡尔米乌姆,朕现在需要你坐镇那里,成立个崭新而庞大的新督军区,职责是歼灭当地仍在抵抗的萨瓦人或摩西亚人残党,配合布兰姆森将军的进剿,并进取河防重地西吉多鲁姆(贝尔格莱德)和维丁,主要敌人是扎维达家族和小罗杰的诺曼匪徒。”
“遵命陛下!”阿尔吉利心情万分激动。
高文点点头,“你即刻就去赴任好了,百废待兴,开头艰难,其实你还有个巨大的任务,那就是要监视住现在已降服的威尼斯,所以你要在达尔马提亚的海岸督造船只,并修筑通往这里的道路,而威尼斯一旦有任何忤逆或不忠于帝国之举,你必须第一时间向皇都汇报。”
说完,高文便招手让一直呆在阿尔吉利身后的那个人物上前,“为此朕给你派遣了位辅助官员——达克康尼努斯。”
皇帝言毕,那位叫达克康尼努斯的官僚走上前来,对陛下和那边坐在木椅上避暑休憩的巴塞丽萨施礼。
达克康尼努斯身材瘦高,脸颊清矍,眼珠深凹,表情常常带着某种蔑视之态,这让他的双眼常常翻白或眯起来,与其说他是个官僚不如说更像个高利贷商人,不过实则他是最早加入自新会的骨干元老,一步步从军队后勤与地方治政的基层走上来的,最近才得到了白袍的赐予。
那边安娜听着吱吱叫的单调蝉声,散垂着有些被汗水沾染的发辫,不由得将圆领衣衫扯得更开些,厌烦地看着从树叶间射下来的炙热光箭,露出了雪白的锁骨和细微的汗珠,裙摆也被她自己撩起来,粉嫩的双足不断擦在沁凉的绿茵上——闹得几名女官急忙举起帷布将女皇不雅的姿态给遮挡住。
但达克康尼努斯却根本好像没看到似的,他是个天生的“职业官僚”,毕生都在钻研着如何抽取地方税金、搞好士兵的锅灶供应,“让百姓活得好但也不能活得太好”是他的信仰和哲学。
他连自己老婆都懒得碰,其他女子再美丽,在达克康尼努斯眼中不过也就是堆或瘦弱或肥胖的皮囊罢了。
自古而今,职业官僚到了一定境界,就会把自我的肉欲阉割,只剩下纯粹的权力欲和精神力,达克康尼努斯当然也不例外。
第82章避暑沐浴
“你在锡尔米乌姆城,担当的是‘威尼斯监察官’的职务,专门给朕看住这座城市,按程序索取赔款和船只,并严禁它再招募任何雇佣兵,也不允许它的大兵工工坊烟囱再冒出烟来。”高文对达克康尼努斯命令说。
“完全没问题。”达克康尼努斯翻了下眼白,波澜不惊地回答说,接着他补充了句,“我会让威尼斯慢慢化为具毫无抵抗力的尸体。”
“很好,大胆去做。”高文赞许地说,心中的这个信念愈发明晰起来,那就是:
威尼斯必须死,不但要死,而且要死透,宁愿让它毁灭为废墟,也不可以再给予它朝秦暮楚的独立地位。
至于什么时候在威尼斯的棺材盖板上钉下最后颗钉子,当然是自己从东方凯旋时——“如果还有凯旋的话”,待到两人领命退下后,高文深深闭上双眼如此想到。
结果当他睁开眼时,营帐边上的巡哨骑兵已慢慢朝着森林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