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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封大公也反手拔出磷火之剑格挡住,接着挥动鸢盾,与磷火之剑一起夹住对方剑刃,一扭便将其折断,随后抽回再突刺,剑刃精准扎入了对方的头盔眼缝当中,蓝色飞火自盔甲里带着怪叫窜出,而后高文将带着裂口的鸢盾举高,再重重砸下——这名骑士身后被吓得蹲倒在地的军仆,当场被铡为两截。
“去那边堵缺口,这边交给我来抵挡。”自封大公继续喊着,他的卫队武士不顾疲累,纷纷顺着战道,再与自坍塌的城墙爬上来的敌人鏖战起来。
“杀死这位魔鬼!”这边,自两位攻城塔上扑来的敌人数量越来越多,朝着孤身奋战高文攻来,高文侧身闪开了一名卡拉布里亚士兵的斩击,对方的剑和垛口撞出火光来,接着高文再伸前逆袭一剑,那士兵的手臂当即给砍断,随后他看到创口不断窜出蓝色的火光,握着断臂恐怖地尖叫起来,爬上了垛口,接着就当着所有人跳了下去,活活摔死。
接着,高文将头盔给脱下,举着带着火焰的剑,对着敌人大喊道,“来杀我吧!我就是主派来,把你们带回火狱里去的使者!”
“哇哇哇。”原本在护板桥上的士兵,又吓得往后缩着。
“高文,我来了!”下面战道侧边的梯道之上,守捉官带着许多修士与香客,举着连枷奋勇而上。(未完待续。)
第71章锦册
两名围困缠斗高文的诺曼轻装士兵,被狄奥格尼斯自后突袭,用连枷打翻在地。接着,自那边卫城的塔楼上,威尼斯人将高文事先委任制造的那架大十字弩给推出来,射出的带绳铁矛呼啸着从众人头顶上而过,刺穿了攻城塔的护板。
所有人,修士、香客、军仆纷纷用手拉住了那绳索,轰然将攻城塔的护板挨个拉塌,接着阿马尔菲与威尼斯水手,举起手里的火油罐,砸向了没有兽皮与门板防护的攻城塔内,红莲之炎猛然燃起,里面的士兵全部化为了互相惨叫对挤的火人,跌跌撞撞,自塔楼走出,再跌落地上。
在被拉塌的缺口处,彪悍的瓦兰吉亚武士不断挥动战斧与巨剑,砍杀敢于攀登上来的任何敌人,这群武士打头的都披着双层铠甲,许多上面中箭猬集,但依旧攘臂苦战不休。最终诺曼人支撑不下去,开始退后,坦克雷德这时被拉上去,扒在了板子上,那边打退了朝圣者团体冲锋的特科波佣兵们,也小队小队赶来,对着攻城塔发射火矢,军仆们开始把坦克雷德所在的攻城塔往后推动,企图躲避拜占庭守军的追袭与纵火。
烟火飞扬里,坦克雷德重新坐回了门板上,他身后的卡拉布里亚轻兵正在举着弓弩,蹲伏在塔里,奋力对城头的拜占庭士兵对射,他看到了激战里自己妹妹古丝云的身影,举着小斧头,正在劈砍名落单的己方军仆,“死脑筋的诺曼女人,只会无条件地与自己男人站在一个阵营里,遇到兄长怕是都是兵刃相向。”接着,妹妹的身影,在他的眼眶里越来越远了。
三座攻城塔,一座被焚毁,一座被巴里城守军俘获,坦克雷德所在的一座成功退了回来。巴里城下。朝圣狂热者的尸骸堆积如山,高文方宣称杀死了上千名敌人。
但是博希蒙德也算是有所得,他的围城阵地又朝前推进了一步,并且打垮了巴里城的一隅塔楼。“叫军仆们不要懈怠,制造更多的撞车与攻城塔,我要在三日后发起总攻。”
可随后来自莫利亚的情报,又让阿普利亚公爵怒不可遏:扎哈斯的舰队不会来了,拜占庭皇帝集结了一万五千名士兵的军队。交给了其弟弟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正在猛攻扎哈斯的巢穴基地,整个伯罗奔尼撒成为双方突厥士兵互相攻守的兵灾之地。
总之,这次阿莱克修斯是认真的,克里特与圣海诸岛屿的威尼斯、阿马尔菲舰船艨艟,和原本拱卫皇都的拜占庭自己的小舰队都会合起来,水陆奋战,扎哈斯有自身难保的感觉,自然不会再来巴里城趟浑水。
然后,毫无疑问的是。自己叔父罗杰的西西里舰队也没有来到,博希蒙德愤怒了,他不清楚这次罗杰又要找寻什么样的借口,又要如何拖延,“当初相信他就是个最大的错误,这个老混蛋!”开春的海洋上,拉古萨与威尼斯等沿海城邦,正不断用船将粮食开进巴里城——高文把先前阿马尔菲的佣金全拿出来,又向所有市民征收了总财产六分之一的“城墙修缮金”与“粮仓维护金”,他完全能让现金支付这些款项。
“只能力攻下去了。”这是博希蒙德的判断。他再次争取了下所有伯爵男爵们的支持,将决战的日子推到了三日后。
圣尼古拉大教堂堂口前,高文单膝跪在地上,拄着剑。在站立的伊朵鲁斯前祝祷,他感谢皇帝,感谢盟友,感谢主保人安娜公主,“希望这片海洋与陆地,都不要忘记我们于此日对抗暴戾敌人的奋战。”
接着高文转身。在长长的圣餐桌,对着浴血苦战后的将士与市民,摊开了长长的锦册,这是他自己要求制造的,“今天的苦战,是所有人的功勋,穷凶极恶的诺曼骑士把我们在刀刃前团结起来,所以在我会叫我的书记官,在这个锦册之上,誊上立功人士的姓名,若是此役巴里城得保,我会在随后带着这上面所有的兄弟同袍,前往伦巴第平原上的伽尔伽努斯洞窟前,向圣米哈伊尔大天使还愿。”
伽尔伽努斯洞窟,邻靠当年两百年前基督徒与新月教徒奋战的战场,据说那时圣米哈伊尔持矛在云端显圣,庇佑教徒的军队取得了大捷:这些掌故,是安德奥达特私下告诉高文的。
烛火摇晃里,士兵、特科波人、水手、香客、匠师们,只要是因为此战奋战立下功劳获得犒赏的,都沉默而坚定地走上前,在锦册上书写上名字,不会写字的就让安德奥达特执笔帮忙。而高文立在旁侧,将钱币、丝绸挨个分发出去,“兄弟”,这是他们互相应答时刻的称呼。
随后,高文特意将今日作战里的俘虏给拉来,他们全是朝圣者,其间还有女人,有的身上带伤,各个都没了被蛊惑起来的狂热,现在脸上满是伤痕与绝望,还有震怖,在这座教堂的堂口上,各色服装的人,各色各样的武器,可怕的脸庞,那些毫不在乎能杀死人的表情,敌人的大公披着大氅,与华美的铠甲,握着骇人无比的剑,端坐在圣餐桌后的座椅上,看着他们。
是要像先前那样,拉到城头当众处决,还是要被分给大公部下为奴?
但随后大公的话语,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我想,马上你们在罗马城圣座教宗的动员下朝圣,应该是有条最基本的训条,那就是信徒不可以杀害信徒。我们据守此城,是因为这座城市本就是罗马皇帝的所有地,是诺曼匪徒背信弃义才夺下来的,而后献给了圣座,我高文不过是重新将其光复罢了。马上我能预知到,圣座会发布对巴里的停战令的,故而我只杀来攻城的诺曼武装人员,不屠杀被俘的朝圣者,我现在就放你们归去,以示宽大。”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次日清晨,巴里城确确实实打开了城门,将俘虏的数十名惊魂未定的朝圣者,给放走了出来。
随后,诺曼人的围城营地,开始了骚动,而后不光是朝圣者与士兵,连几位伯爵都过来,要求博希蒙德停手,绕过巴里城,或者与高文和议,共同向东方远征。(未完待续。)
第72章援兵
暴躁如雷的博希蒙德拒绝了所有的要求,并且严厉指责这些人,“这明显是高文的计策,并且当他如此做时,就代表巴里城已危在旦夕,假如诺曼人对着再过两日就会彻底陷落的城市,而轻信和议的要求,毫无所得,那样非但阿韦尔萨的仇雠无法得雪,而后整个诺曼人就会成为最值得嘲笑的种族。”
此外,博希蒙德还严令,在诺曼军队与朝圣者的营地间,用木栅与岗哨隔开,并且禁止上到骑士,下到军仆随意走动:骑士士兵必须呆在各自的营帐内,整备等待决战;而军仆则尽心运送给养,建造器械。
六座简易的攻城塔,再度于巴里城下火速建起,都拥有非常高的高度,甚至超越了城堞的高度,呆在了城方射石机与射矛十字弩的射程或射界外,全副武装的诺曼步骑都拱卫在侧,防止高文属下的突袭。这时候,高文也就立在城头,看着这种情景,“我们已经尽力奋战,现在城市的命运,既可以说被我逆转,但是又不能那么放心,就看最后两个杀手锏,能否如期发挥作用。”自封大公就是如此说到,身影带着坚定,也带着淡淡的忧郁,“而后,以卫城、圣尼古拉大教堂和码头为三个最终守备核心,假如城墙不保的话,就让威尼斯与拉古萨的船舶,尽量将市民当中的老弱妇孺先运走,我们士兵留在最后,拼死抵御,这是最坏的情况。”
“不外乎是下地狱。”旁边一同来观战的泰提修斯,也淡淡地回应说。
在他们的面前,卫士与普通军仆一起,在奋力沿着城墙西北角的坍塌处,排列着木栅,并将滚木与石弹用网绳系在后方,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在诺曼人即将发起的全面总攻里,此处便会化为最为血腥的场所。
“不会那么轻易陷落的。十三年前的都拉佐会战后,这座城市在城墙被击破后,还巷战了六天,才真正落入诺曼匪徒的手中。我就不相信,今日的我们比不上昔日罗马守军的气魄。”守捉官狄奥格尼斯依旧信心万丈,接着他对着高文,举高佩戴的刺绣箭囊,“真要到了那日。我是会射尽这里最后一支箭的。”
第二天黎明的晨风当中,巴里城的居民们与香客、修士,都神情泰然,列队坐着卧在码头边的贸易回廊当中,身边的行李整整齐齐,无人喧哗,孩子们早醒过来的,就用稚气的双眼,看着港湾里停泊的船只,与桅杆上飘扬的旗帜。他们想尽快上船,领略下大海的风貌,现在的战争暂时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场大人间的游戏。
街道、教堂的堂口、大厅与回廊,还有城墙梯道、战道之上,躺着无数熟睡的士兵,篝火依旧在燃烧着,火星在凌晨的料峭风中不断爆裂飘扬出来,带着青色的烟,几名岗哨的士兵正举着刀剑与弓矢。来回巡察着,有些担忧地看着如同巨兽般耸立在眼前的诺曼新攻城塔——他们的敌人博希蒙德孤注一掷,单凭巴里城的士兵,能否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诺曼人?
倒塌的缺口处。蒙着红色油污头巾的木扎非阿丁,像个猴子般,猫着腰爬来爬去,捡取了个地上的面饼,接着就掰开来吃了几口,咽下肚后。便对着传说里的天房所在地,扬起手臂,在城头虔诚拜倒,阳光慢慢越过了垛口,照耀入了城市密密麻麻的顶上,圣尼古拉大教堂的塔尖放出了神圣的光耀。
而后,木扎非阿丁挎着弓箭,机灵地顺着战廊的射孔往下张望,看看有无诺曼人的奸细攀爬渗透,而后他忽然看到了让人讶异的景象,手不断拍着战廊的木板,从这个射孔快速走到另外个射孔,而后就不知不觉地走出了战廊,来到了开阔的城头——灿烂的阳光下,于巴里城东北处平缓的丘陵后的海洋上,一列列桅杆,上面飘荡着带着鹰的军旗,正停留在彼处,悠扬的号声不断传来,好像是有意让巴里城示警似的。
木扎非阿丁跪下来,没命地敲打名瓦兰吉亚武士的头盔,对方愤恨地咕噜几声,接着张开眼睛,也趴在了城垛上,看到了这支庞大的船队,接着不解地看着这位突厥军仆,说了几句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