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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时又看得比她更清楚些,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巴:“那好像……好像是……是……不可能吧?”
“究竟是什么呀?”青眉惊问道。
“好像是……是……你妈妈。”我吞吞吐吐道。
不错,那“天禽”爪下,确实“抓”着一个人。那人影极小,就是我也看不清楚面目,但一身黑衣,衬着雪白的头发,对比实在太鲜明了,又是从惊神峰那边飞来,若非“黑龙女”黎璇,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我今早下惊神峰时,曾想过和黎璇不知何时会重逢,也想到了许多种可能。但却如何能料到方才半天功夫,居然会在三圣坳之外又看到她,却又是在如此不可思议的场景之下?当下几乎一阵恍惚,以为是自己在梦中。
那“天禽”来得极快,转眼就显出了小小的轮廓。此时青眉也已看清楚了那大鸟下面的人,惊呼道:“是……是妈妈!”不自禁地抓着我胳膊道:“妈妈怎会……怎会被天禽抓了?那怎么办啊?”
我沉声道:“别急,看清楚再说。”以黎璇的武功,只怕一头犀牛都能打死,怎么可能被只鸟儿抓走,其中必然另有蹊跷。
果然又过一会儿,我便有了新的发现,心中的惊异更甚。那“天禽”平展两翼,却一动不动,而且似乎两翼极薄,不似动物,反像是一只硕大无朋的纸鸢,难道这居然是一件——人造之物?
黎璇在那破山洞里,怎么也不可能找到材料造出这个怪物来。那物必然另由他人所造。而我更进一步看到,在黎璇上面,那“天禽”两翼之间的正下方,还挂着另一个人。只是离得尚远,看不清楚他面目。但我已隐隐猜到那人身份。黎璇武功虽高,也想不出这样古怪的物事。昆仑派的人自也不会做这等奇怪之物,能够并且需要借助这“大风筝”脱困的,便只有——
“大哥?难道是大哥?”我禁不住出声道。
我和青眉并肩而立,紧握着对方的手,俱是心跳不已,等着那大风筝飞来。又过了须臾,在猎猎山风中,“大风筝”已经飞到百丈开外,我已看清楚,它的双翼极大,却只是薄薄一层。大概是用布或者牛皮之类蒙在竹骨上,制成类似翅膀的形状,以便在空中滑翔。下面有一个支架,一个青年男子俯身在那支架上,和“风筝”面贴在一起,正是范云白,远远看去,好像是那“天禽”的身躯一样,而黎璇在那风筝上并无容身之处,所以用一根黑色的“龙须带”卷住上方的支架,悬在范云白下面数尺。二人凭借这样简陋的一个装置飞临在茫茫冰川云海之上,看上去随时都可能从高空掉下来,场景极是惊心动魄。
不过看上去范云白掌控得不错,那风筝飞得甚为平稳。此时他们也看见我们,范云白朝我挥了挥手,拉动了手边的什么东西,那“大风筝”的双翼便收了几分,渐渐向我们降了下来,眼看就要落到这边山头上来。
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厉的怒鸣,我和青眉都悚然而惊。陡然间,从下方云层中,一头巨鸟振翅而起,远冲向那只大风筝。那鸟白头黑翼,毛羽戟张,展翼足有三丈许,加上威风凛凛的羽尾,比那大风筝还要大上几分,展翅高飞之际,如同空中张开的一把巨扇,看上去极是壮观。
“天禽!”我和青眉不约而同,惊呼起来。
大概这才是真正的天禽,它看上去形似雕类,但比昆仑山上常见的雕要大得多。我自小在昆仑山上长大,也没有见过这种怪物。我向它来处看去,发现下方百余丈的崖壁上有一个小房子般大小的鸟窠,里面好像还有几个巨大的鸟蛋。但见那天禽一边发出愤怒的鸣叫,一边迎向那大纸鸢:我心头一紧,暗叫不妙,这只巨鸟多半以为那风筝是侵入自己领地的异类,为了保护自己的蛋,眼看便要攻击它了。
以范云白和黎璇的武功,鸟儿再大也不足畏,但眼下在高空中,二人休说动手进招,便要闪避也是极是不易。那天禽越飞越高,转眼间便飞到大风筝之下,利喙向黎璇身上啄去,黎璇抓着绸带在空中一个筋斗,躲闪了几下,大风筝立刻剧烈晃荡起来,摇摇欲坠。好在黎璇终于抓住时机,一掌拍在它头上。那一掌是何等劲力,天禽哀鸣一声,如同昏厥,身躯顿时坠向云中。
我们心头一松,不料那天禽真是天地造化而生的神物,受了黎璇开碑裂石的一掌,竟然未被重创,坠下数十丈后,在下面一个扑腾,又飞了起来。它这次学聪明了,不敢再去啄黎璇,而是振翼上举,越飞越高。
我蓦地想到一事,惊道:“不好!”
果然那头天禽飞到大风筝之上数十丈远,骤然收翅,一声长长的尖鸣,如流星一般俯冲下来,直落到大风筝上,挥动两爪,肆意抓挠。它那利爪如同尖刀,一两下就在风筝翅上抓出了几个窟窿。
这下范云白有天大本事也掌控不了,大风筝晃了几下,便即在空中翻转,一个倒栽葱坠了下去。此时大风筝离我们尚远,要救援也无从下手。青眉见母亲掉下无底深渊,身子一晃,竟然晕了过去。
我忙抱住青眉,一颗心也几乎跳出了嗓子眼,但见那天禽仍不肯放过坠落的风筝,紧跟着俯冲下去,继续啄抓。好黎璇,身在空中,临危不乱,收回龙须带向上急卷,正缠住天禽伸出的利爪,竟又勾住了天禽,落势立止。
范云白也反应极快,挣出了那大风筝,在支架上用力一蹬,大风筝便向下掉去。此时他反落到黎璇之下,借一蹬之势腾起,又抓住了黎璇的脚。结果成了天禽下面挂着黎璇,黎璇下面又挂着范云白的奇景。那天禽虽然硕大无朋,也难以承载两个成人的重量,死命扑腾几下,挣扎不开,迅速向下坠去。这么一来,二人一鸟,仍然是摔得粉身碎骨的局面。
黎璇见势不妙,飞足踢向范云白的手,范云白身子悬空,一手紧抓着黎璇的腿,另一只手去挡开黎璇攻来的脚,并要点她腿上穴道。不知怎么,黎璇的腿如在空中拐弯,还是踢中范云白的手肘,随即用力一踹,范云白应对不及,惨呼一声,竟被黎璇一脚踹了下来。
此时二人一雕已近,范云白此时仍在离山顶数十丈的高空中,而离悬崖边尚远,虽然仍有惯力,斜斜向我们落来,但其势却显然不及落到山头,仍然差了数丈,何况就算掉下来也会摔死。我眼看情势危急,不及多想,用力搬起了身边一块百余斤的大石,喝道:“大哥,踩住了!”对准了他下坠的方向扔了过去。
这一掷力道甚巧,我若非武功突飞猛进,今日又得了福伯的充裕真气,决不能有如此力道及准头。范云白在空中堕下,正踩中那石头,他双足猛蹬在石头上,那大石便从飞升变为猛堕,而范云白得这一蹬之助,下坠之势一顿,他乘势向前一个筋斗,要落到山前的悬崖之上。我忙伸手去接,不料终于还是差了数尺,只能看着范云白坠向悬崖底下。
范云白一边坠下,一边仍然前冲,终于在我下面数丈处碰到悬崖上,他双手齐出,抓住岩缝,但坠落之势实在太猛,却怎样也抓不牢。稍稍一挫,又坠向下方。
第三十二章 因果
我心下一咯噔,探头看去,发现十余丈之下有个露台伸出崖外,范云白跌在那上面,陷入了少说丈许的深雪中,砸出老大一个雪坑。他在那雪坑中很快挣扎着爬了起来,看来没有受到致命伤。我叫道:“大哥,你没事罢?”
范云白却不回答我,而是指着天空高声怒骂道:“老婊子!如此狠毒,下次撞到老子手上,非把你扒光了游街不可!”
我见他叫骂时中气十足,显然没有大碍,松了口气,又向那天禽看去,只见黎璇也当真厉害,腾挪一番,竟然翻身而上,骑到天禽的脖子上。那天禽是空中霸主,岂容被他人骑乘?极是不甘,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个跟头,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没法把黎璇给甩下来,只能又扑腾飞起。好在黎璇瘦削体轻,范云白掉下来之后,那天禽便载得动她。
他一人一禽,在天上纠缠着转了几个圈子,看得我头晕目眩。黎璇似乎想操纵天禽飞到这边山头落下,但始终不得其便,忽然那天禽长鸣一声,双翼斜掠,带着她飞下悬崖,越飞越远,消失在下方的云海深处。
“啊……妈妈她……她怎么……”青眉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颤声道。
“没事,”我安慰她说,“岳母大人武功通神,制服那头大鸟不成问题,她一定是平安落到下面去了。咱们先把大哥救上来再说。”
我们七手八脚,总算把范云白弄了上来。范云白极是愤怒,先不和我叙话,而是大骂黎璇和那怪鸟。我很快就弄明白了范云白如此恼怒的部分因由,他双手刚才去抓岩缝时,因为下坠之势实在太过猛烈,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的两根指骨断折,要不然也不会抓不住岩缝而掉下平台。不过也幸好断了这几根指骨,要不然下坠之势不减,就是跌进雪堆也未必能无恙,断的说不定就是腿骨甚至脊骨了。
不过能死里逃生,本身已是幸事,范云白为人洒脱,很快也不再萦怀,找了块破布包住手指,对我谢道:“兄弟,多亏有你刚才抛出那块大石头来,若非靠那石头抵消下坠之势,大哥定然就掉进万丈深渊去了。”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我道,见到他无恙脱险,我也大感欢喜,只是心中有无尽的疑问,忍不住道:“大哥,你怎么弄了那么个……大风筝飞出来?”
范云白哈哈一笑,在我肩上一拍,却忘了自己指头断了,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甚是痛楚:“兄弟,说来话长,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对了,你怎么和沈姑娘两个人孤零零在这山头上?”
我苦笑道:“大哥,这事说来也很话长……”
今日之事,牵连甚广,不但可能关系到青眉的身世之隐,还有什么魔教,什么活死人墓都牵连在其中,我实在不知怎么对范云白说。还没开口,青眉却拉我道:“妈妈和天禽掉到那边去了,我们快些下山去找她好么?”
范云白大奇道:“你说什么?你妈妈?那老婊子和你——”
我听他言语鲁莽,忙凑到他耳边语道:“大哥,那个白发女子确是青眉的妈妈,也是昆仑派的玄骊子,被白鹿子囚禁多年的。”
范云白愕然道:“你说什么?那老——那女子是昆仑四圣之一的玄骊子?”他总算给青眉面子,换掉了不雅的称呼。
我道:“是啊,也是上次上惊神峰时偶然发现她被囚在鹰嘴崖底下的山洞里。青眉刚刚和她相认。上次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便将相关诸事简略一说。
范云白悻悻道:“你怎不早说?我若知道这煞神藏在鹰嘴岩下面的山洞里,怎会从那里飞起?那便不会被她缠上了。”
范云白虽然出言辱骂黎璇,但看样子却是黎璇差点累及他性命,青眉也甚感抱歉,道:“范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我妈妈对你不住,我……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
范云白脸色和缓过来,反向着青眉作揖道:“沈姑娘,不,弟妹,这是说哪里话?其实要不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也想不出这个脱身的妙计来。”
我闻言大奇,上次青眉和他见面极短,话都没说两句,何曾帮过他什么忙?青眉也甚是不解,范云白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解释道:“那日夜里,你穿了一件白色狐裘,结果在攀上悬崖时被风吹走了,是不是?”
这事我早忘到九霄云外,他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