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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去了?”
那新娘仍然以红绸覆着面,“桀桀”怪笑,令人毛发悚然,道:“我是谁,难道你不认得了么?”谭升大喝一声,道:“弄什么玄虚?”五指倏地一伸,其快无比,已然向她面上红绸抓去。
那新娘在这种情形之下,照理万无退避的可能,可是,就在谭升五指将要抓到之际,她上半身突然向下,平平折去。那一式“铁板桥”功夫,实是惊世骇俗,谭升的一抓,已然走空。谭升那一抓,乃是他“玄武三拿”之中的一招“青龙露爪”。
那一招“青龙露爪”,看来,一出手之际,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抓。但是,其中却一共藏着七式变化,使展开来无论如何,总不会失手,唯一的躲避方法,便是使出“铁板桥”功夫。
因此,谭升一见对方,毫不考虑地便使出了“铁板桥”功夫,心中不禁为之一怔,不自由主,后退了一步,面上神色,为之一变。本来,在那些绿幽幽的灯火照耀之下,每个人的面色,均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如今,七煞神君谭升的面色,再为之一变,乍一看来,更不像是人。
东方白见谭升一抓不中之后,立即后退,心中也为之一动,他为人同等聪明,忙道:
“谭兄,是她么?”谭升尚未回答,那新娘已然直起了身子来,厉声道:“不错,是我!”
她话才讲完,手伸处,已然将面上的红绸,“刷”地撕了下来。
正在此际,有四个峨萆弟子,持了数十枝巨烛进来,准备更换,那新娘大喝一声,手扬处,四点金星,电射而出。那四点金星,向那四名峨萆弟子,激射而到,四人连躲避的念头都不曾提,便自闷哼一声,仰天跌倒在地。
众宾客心中,更是大为奇怪,因为看那人的情形,分明是准备大闹一场。而更奇怪的是,东方白和谭升两人,竟像是识得那人一样。而且,不但识得,看情形,行动之间,还对她十分忌惮。众人一齐向那除了红绸的新娘打量过去时,人人心头,俱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女宾之中,有几个人,禁不住发出了一下惊呼之声。东方白和谭升两人,腾地倒退了一步,吕麟则僵在当地,几作声不得。
只见那人,一头焦黄的头发,疏疏落落,披散了开来,一张脸,更是说不出来的难看,一边面颊,臃肿不堪,青一块,红一块地,而另一边面颊,肌肉却已然不见,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在额角之上,疤痕一个叠着一个,嘴唇之上,更生出无数血也似红的小瘤。
这样的一个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怪人,就算是在青天白日之下看到了,也不免令得人心中,会陡地吃上一惊。
更何况此际大厅之上,灯光如此诡异,便算俊美已极的少男少女,看来也极为可怖,因此那人的怪面,更是看得人囗定目呆!一时之间,大厅之中,静到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吕麟也一样怔怔地着那人,当他一看到那样的一张怪脸时,他心头也不禁突突乱踏。可是,当旭多看一眼时,他却发现了一桩奇事。那怪人的一切,可以说全都丑到了不能再丑,一只手上,也是疤痕,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却是澄澈到了极点。
而且,吕麟在一见到那双眼睛之下,便立即联想起谭月华来。因为那怪女人的一双眼睛,和谭月华的一对,一模一样。大厅之中,静了好一会,才听得那怪女人冷笑一声,徐徐说道:“你们两人,不认得我了吧!”
只听得七煞神君谭升,长叹一声,转身向所有的宾客,拱了一拱手,道:“各位请勿惊扰,那是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众宾客心中更是奇怪,但七煞神君既已如此说,也就各自不动。
那怪人又是一声凄厉已极的怪笑,叱道:“老鬼,你何不将我的身份,向在场的一干武林高手,介绍一下?”众人听得那怪女人如此说法,心中更是诧异,一齐向谭升来。谭升苦笑一下,道:“你既已复出,我当然要介绍一下。”
又略略地转过头去,刚要开囗,东方白已然道:“谭兄……”东方白才讲了两个字,那怪女人已然叱道:“你要娶他女儿,他便是你的岳父,为何称他为兄?这是什么体统?”
东方白剑眉轩动,对那怪女人的话,不理不睬彷若未闻,续道:“谭兄,你介绍起来,或有不便,还是让裁来说吧!”七煞神君谭升,默默地点了点头。东方白向前踏出了一步,道:“各位,这位乃是西域异人,魔龙赫熹之女赫青花,多年之前,武林中人称毒手罗刹。”
东方白才一讲到此处,座间烈火祖师,青燕丘君素,以及各门各派中的长老前辈,已然各自面上变了神色。多年之前,那毒手罗刹赫青花的名头,何等响亮,她父亲魔龙赫熹的神技,又是何等惊人!
但是多年以前,曾经见过毒手罗刹赫青花的人,却都还记得,她花容月貌,世上无双!
再也想不到如今会变成了这般模样。座间一干年轻人,却对“魔龙赫熹”,“毒手罗利赫青花”两人的名字,均感到十分陌生,睁大了眼睛,继续听了下去。
玉面神君顿了一顿,道:“她也是七煞神君谭升的夫人!”这句话一出囗,座中长一辈的人,并不觉得怎么奇怪。因为当年,拜倒在毒手罗刹赫青花石榴裙下的,不知有多少人。
而最后博得她芳心的,便是七煞神君谭升,两人婚后,居住在火礁岛上,极少再在江湖上行走,武林中人,也很少去探他们。当七煞神君谭升,再度在江湖上现身之后,人们还只当毒手罗刹赫青花,仍然在火礁岛上,至于他们夫妇两人间的纠葛,却是无人得知。
但是,在年轻一辈的人听来,那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其余众人,倒还罢了,谭翼飞几直跳了起来,道:“东方前辈,你……你说什么?”七煞神君发出了第三下长叹之声,道:“翼飞,你不止一次,向我问起过你的母亲,我皆未曾讲明,如今你总该明白了!”
谭翼飞向外,猛地冲出了几步,韩玉霞唯恐他有失,紧紧地跟在后面,谭翼飞抢出几步之后,面上的神色,难以形容之极,道:“你……你就是我妈?”毒手罗刹赫青花冷笑一声,道:“小畜牲,我不配么?”
第028章 神君娶妇,罗刹扮新娘
谭翼飞实在无法令得自己相信,那样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东西,竟会是自己的母亲,张大了目,竟至于讲不出话来。七煞神君谭升向谭翼飞挥了挥手,道:“翼飞,你妈自小便不甚疼你,你快退开去!”谭翼飞不敢违命,向后退出了丈许。
谭升转向毒手罗刹赫青花,道:“青妹,我劝你不要练你父亲遗下的那部魔经,你却不肯听,如今弄成这般模样”他话未曾讲完,赫青花已然怪笑道:“如今我怎么样了?不好吗?”一面说,一面又向着谭升咧嘴一笑。
她不笑倒还罢了,那一笑之下,更是令人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谭升顿了一顿,道:“只要你自己认为不错,我自然也无话可说,但是月华如今在什么地方,今天是她大喜之日,你何必前来捣乱?”
毒手罗刹赫青花一听,突然仰头大笑三声,道:“大喜之日?大喜之日!好一对不要脸的老畜牲!”她那“一对不要脸的老畜牲”一语,分明是指谭升和东方白两人而言。谭升和东方白两人,互了一眼,面上神色,极为尴尬。
毒手罗刹赫青花又冷冷地道:“东方白,当年你向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要我嫁给你,结果我未曾答应,如今你已然行将就木,还想来玩弄我的女儿么?就算老鬼能答应,放着我不死,你正是在做大头春秋梦!”东方白冷笑道:“我与月华两情相悦,你要管,只怕月华不愿意?”
赫青花“哈哈”一笑,道:“她年轻无知,我自然要管!”讲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道:“我心目之中,已有了隹婿,却绝不是你这行将就木的人妖,也不怕月华,不依我的话!”毒手罗刹赫青花,语言尖锐,话又说得极快,令人不能囗。
在一旁的吕麟,早已经听出,赫青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那个神秘恐怖已极的山洞之中,曾与之打过交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那个怪人。因此,他一听得赫青花讲出那一番话来,心中不禁柁然而动。
因为,当他在谭月华即将成为东方夫人,心中黯然神伤之际,曾经听得过那怪声,在自己耳际响起,告诉自己,事情并未绝。当时,他心中对于那怪声所说,一点也不肯相信,因为事情已然无可挽救。可是此际,他已经恍然大悟,赫青花囗中的“隹婿”,一定是自己。
吕麟一想到此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是喜,但又是惘然。因为他切切实实地知道,谭月华心中所爱的是东方白。当下只见七煞神君面色微变,道:“青妹,你难道要一意孤行么?”
赫青花纵声长笑,在她的长笑声尚未完毕之际,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难听之极的哭泣之声,由远而近,快疾无此。众人正在屏气静息,观看谭升、赫青花、东方白三人之间的纠纷,将要如何解决,那哭声突然而起,令得各人心头,烦躁已极。
青燕丘君素一拍桌子,道:“红儿,出去将妖鬼阻住!”端木红答应一声,正要站了起来,门囗人影一闪,鬼圣盛灵,已然进了大门。在他身后,紧跟着他的儿子,鬼宫双使之一,勾魂使盛才。
鬼圣盛灵才一进来,便以阴森森地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形,目光在赫青花的脸上,停了一停,面上也不禁现出骇然之色。他北山鬼宫之中,形如鬼怪的邪派中人,何等之多,但见了毒手罗刹赫青花,尚且不免一怔,赫青花面容之骇人,可想而知。
盛灵打量一遍之后,笑道:“好端端的喜堂,为何变成了灵堂一样?七煞神君,在下到迟了一步,尚祈勿怪!”一面说,一面和勾魂使盛才,向前面走过去。
众人见鬼圣盛灵,突然在此际出现,而且还像是有心生事一样,心中更感到大是奇怪,因为在这大厅之上,武功在他之上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而他行事一向绝对小心,遇有武功高过他的人在场之际,他绝少会惹是生非的。七煞神君冷冷地说道:“迟到片刻,又何必客气。”
盛灵四面一,道:“咦,新娘子何在?在下有几句话要问他。”东方白沈声道:“你有什么话,只管同我说就是了!”盛灵冷笑一声,道:“谭月华当年,在鬼宫之中,曾亲囗答允,嫁我儿为妻,如今我要问一问她,为何说了不算?”
众人一听鬼圣盛灵,竟然讲出了这样的话来,再向他那宝贝儿子,勾魂使盛才,死样怪气的样子,看了一眼,不禁尽皆失笑。七煞神君谭升此际的心情,何等沈重,但是也不禁微微一笑。赫青花向盛灵一瞪眼,道:“你哪一个儿子,想娶月华为妻?”
鬼圣盛灵因为刚赶到,是以刚才大厅中所发生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他早年虽曾与毒手罗刹赫青花见过几面。但是此际,赫青花却已完全地改变了以前的模样。因此,和他讲话的是谁,盛灵也认不出来,向盛才一指,道:“是他。”
毒手罗刹赫青花道:“你那儿子,乃是六根不全之人,怎么还想娶月华为妻?”鬼圣盛灵闻言,不禁一怔,道:“他为何是六根不全之人?”赫青花一声怪笑,道:“这不就是了?”话未讲完,耳形一幌,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