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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呆之际,全都停招不发,只听得那怪人道:“两位要分胜负,像这样打下去,只怕是打上五百招,也未必可以分得出来,却耽搁了大家的正事,不如依我一言,胜负便可立分!”
此际,丘君素和银冠道长,已然知道那人,虽然装束诡异,有哗众取宠之嫌,但是,却又是武功极高的一个高手。
一时之间:心中都忌惮他突然帮着对方,来与自己为敌。因此竟异囗同声,问道:“有何办法,可以胜负立分?”那人大头壳一摇,道:“武学之道,自然以内功为主,如今,天下多少高手在此,你们各演自身内功,自有人公正裁判,却不是比打死打活,好得多么?”
银冠道人厉声道:“阁下所言,虽然不错,但是我与她并非是求分出胜负,事情却与害死金鞭韩逊的大犯有关!”
那人怪笑一声,道:“我知道,谁胜者,当然可以由心所欲!”银冠道人冷冷道:“只怕阁下,作不了主!”那人“哈哈”大笑,笑声更是难听到了极点,笑声未毕,人已突然退出。身法快绝,一转眼间,巳然来到了那枚石笋之旁。
一到了石笋之旁,突然扬起那柄破芭蕉扇来,向石笋煽去。众人皆不知他要弄些什么玄虚,只听得“拍”地一声,那柄破芭蕉扇,已然击到了石笋之上,紧接着,便是“轰”地一声巨响,那枚足有一人合抱粗细的石笋,竟然齐中断折。
而在那石笋的断折部份,尚未倒地之际,那人已然又回到了丘君素和银冠道人两人的身旁,道:“我管也管不了?”
他那一句问话讲毕,才又听得“轰”地一声,碎石纷飞,断石落地。那断下的大半截石笋,少说也重逾万斤。重逾万斤的物事,倒了下来,落地何等之快,但是,那怪人居然能够在这样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赶到两人身旁。
这一手绝顶轻功,绝顶内功,相继一露,不但银冠道人和丘君素两人,自叹勿如,峰顶中人,一大半俱都咋舌不已。
谭月华的心中,也是大为奇怪,低声道:“哥哥,这人的武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不知究竟是什么人?”
她哥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武林之中,异人甚多,岂可胜数?”各门各派中的人物,也俱皆交头接耳不已。银冠道人心中对这怪人,虽无好感,但是却也不得不服。因为那一手轻功,倒还罢了,最难的是,要以一柄破芭蕉扇,拍在那枚石笋之上,而将那么粗的一枚石笋击断。
如果,那怪人是一掌击在石笋之上,而将石笋震断的话,事情便并不出奇,在峰顶的众人之中,倒有一半可以做得到。
同样的,苦是那怪人手中所用,是什么重兵刃,如伏魔金钢杵,八楞紫金等,当然也是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是,他手中所持的,却是一柄极普通的破芭蕉扇而已。也就是说,他要将本身内力,由芭蕉扇上,逼到石笋之上,才能将石笋震断,这种内功修为,已然到了“飞花却敌,摘叶伤人”的境地,平时连听都听不到,何况眼见。
因此,银冠道人实是自知弗如,想了一想,道:“既然尊驾不愿我们在此动手,此处本来也不是动手之所,倒不劳尊驾,淌我们之间的这份混水,我们两人下山之后,再作了断便了。”
那怪人摇了摇扇子,道:“如此,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但是各位既然上了仙人峰来,未必全是看热闹的,只怕到时,各自之间,仍然难免出手,武功不济的,却要及早打定主意,不要到时,自已丢人!”
他这一番话,分明是针对所有人而发,囗气之大,无以复加。华山烈火祖师,倏倏地睁开双眼来,异光迸耀,喝问道:“阁下是谁?”那人一声冷笑,道:“我便是我!”一面说,一面向旁,走了开去,行动却又并不甚快,竟在谭月华兄妹两人的身旁掠过,而且,在经过他们两人的身旁之际,还停了一停,向他们两人,注视了一下。谭月华兄妹两人,只感到他面具之中,紫殷殷的眼光射来,令人不寒而栗。
但那人并没有停立多欠,便来到另一枚石笋之下,倚笋而立。这一打扰间,已然是中午时分,仍然不断有人,赶上仙人峰来,一时也无法尽记。到了下午时分,鬼圣盛灵,带着牛头马面,缓缓的步上山来。
鬼宫双使,盛才盛否两人,连忙迎了上去,低声交谈。鬼宫盛灵,一双幽光闪闪的鬼眼,向竹林七仙,和谭月华兄妹,了几眼,便自顾自地在草地之上,席地而坐。
谭月华笑道:“哥哥,老鬼一到,小鬼便自告状不迭了!”她哥哥忙道:“禁声!爹不知怎地,尚未来到,我们还是不要再惹事的好!”谭月华也知道鬼圣盛灵,非同小可,不比等闲,伸了伸舌头,不再向下讲去。鬼圣盛灵到了之后,没有多久,又有一个作夜叉装束的鬼宫中人,奔上了山来,来到鬼圣盛灵身边,低声讲了几句。
只见鬼圣盛灵,又抬头向谭月华兄妹,了一眼,冷冷地道:“有这等事?”那夜叉点头道:“不错。”众人也不知他们在讲些什么,谭月华心中,则知道可能他们所讲的,与自己有关,但如今自己正在竹林七仙,以及六指先生等三大高手之旁,也不怕盛灵捣鬼,只是泰然处之。
这一天,虽然仍是络续有一些人上山来,却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到了傍晚时分,武当派又有两个高手赶到,道是已然在半途中,见到点苍派掌门人,凌霄雁屈六奇,带着十余高手,正在赶路。
那十余人中,非但有点苍高手,而且,还有两个装束奇特,从未见过的老太婆在内,那两个老太婆,颈间竟各自围了一条五花斑斓的长蛇,不知是什么来历。众人听了,知道点苍派既然已经上路,峨帽僧俗两门的高手,也一定已可赶到。
入夜,仍然平静无事。然而人人心中,俱都可以觉出,这种平静,仍是惊天动地大变之前的平静。谭月华自懂事以来,只是随着父亲,在一个山洞之中练功渡日,近年来,才搬到苏州近郊去,这种场面,她从来也未曾见过。
依着她的心思,最好是到处走走,向各门各派人物,交谈一番,一则可长见识,二则,或者可以得些什么好处。
但是,她却因为才一上来,便戏弄了鬼宫双使一番,如今鬼圣盛灵,已然来到,她自然不敢再乱走乱动,自讨没趣。
再说,华山派中人物,也将她恨得牙痒痒地,若是她一离开竹林七仙,只怕也要找她的麻烦!因此,她只得以臂作枕,睡在草地上,耳际只听得哥哥和韩玉霞在细语,也不知他们在讲些什么。
谭月华正在感到无聊之际,忽然,听得耳际,响起了一个极细的声音,叫道:“小女娃子!小女娃子!”
那人叫的,只是“小女娃子”,而并未指名叫谁,因此谭月华起先,也未加理会。
但是那人一连叫了三声,谭月华心中,却不免奇怪起来。因为那声音,低到了极点,但是,听来却也清晰到了极点。而且,声音才发,便直钻入耳鼓之中,倒像是有什么人,在贴耳细语一样。谭月华心中不禁一动,暗忖这分明是父亲常说的玄门无上内功,“傅音入密”功夫。莫非有什么高手,正在叫自己?
因此,便弯起身子来,四面一看,只见在四五丈开外,日间那个曾露过绝顶武功,手执破扇,头戴笑面佛面罩的那人,正在向自己招手。
谭月华心中,不由得大奇,暗忖他叫自己,却是作甚?一时之间,心中不禁大是犹豫,不知是过去好,还是不过去好。就在此际,那声音又在耳际响起,道:“小女娃子,此间无人知我来历,但是你爹,却一定可以知道,你放心来,我不会害你的!”
谭月华心知,以那人之能,若是要害自己,自己也无处可躲,便悄悄地站了起来,向那人走了过去,来到那人身边,低声问道:“不知前辈呼唤,有何吩咐?”
那人一笑,道:“你囗倒甜得很,一开囗便称前辈,我问你,有一件事,我差你去做,你可愿去?”
那人日间,在扬声讲话之际,语音之尖锐,震人心弦。但是此际低声说话,却极和软,声音也颇为动听,和日间截然不同。
谭月华听了,不由得更是奇怪,道:“不知前辈所言何事?”那人又是一声笑,道:
“以你的胆识而论,确是再好也没有,事情办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于你的,你可能答应?”
谭月华心中暗忖,你到底叫我去做什么事,也还未曾道出,如何便要我答应?但是,她心中虽然如此想法,囗上却是不敢得罪那人。笑了一下,道:“前辈且将要差我去做的事,说来听听。”
那人摇了摇扇子,道:“说来倒也简单”讲到此处,突然不再出声,以扇柄在地上写道:“吕腾空之子吕麟,现被盛老鬼囚于鬼宫十八层地狱之中,你前去北山,将他带来此间见我!”
谭月华看完,不禁愕然。困为此去北山鬼宫,一来一回,何止万里之遥?就算能够一到北山便将吕麟带到,再到此处时,也必然已经人去楼空。
而且,北山鬼宫,乃是鬼圣盛灵的根本重地,其中禁制重重上尚手如云,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够闯得进去的?
因此谭月华不敢答应。那人目射异光,又骂道:“鬼宫高手,尽在此间,以你功力而论,只要小心从事,定然可以达到目的,如何不敢去?”
谭月华犹豫道:“晚辈倒并不是不敢去,而是家父命我们兄妹两人,在此等他,他老人家未来,却是不敢擅离。”
那人一声冷笑道:“你又什么时侯这样听话起来了?”谭月华淘气异常,对于父命,却是时时不从,她父亲也拿她无可如何。如今,只不过是藉囗而已,被那人一言道破,不由得面上一红。
那人又道:“你放心,你父亲要是上仙人峰来了,我自会与他说知。”谭月华心中一动,道:“前辈之言,固然有理,但晚辈尚有一事相询。”那人道:“什么事?你尽管说。”谭月华道:“家父面前前辈虽已答应,代为说项,但是前辈不知如何称呼?否则,家父说起上来,竟被一个不知姓名的人,差遣了出去,却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人“格”地一笑道:“小女娃子,你的确可以称得上滑头到了极点!我叫什么名字,讲给你听,也是白讲!”
谭月华一笑,道:“那晚辈只好违命了。”那人淡然道:“那也由得你,我绝不会强你行事,但是你日后,却不要后悔。”
谭月华陪笑道:“前辈,就算我答应去北山鬼宫,只怕一来一回,也非要月余时间不可,此处尚能不散了么?”
那人道:“这个你却不消管,我只在此处等你便了,去是不去,快说!”谭月华心中,委实是决定不下。她在日间,曾亲见那怪人,露过绝预的武功,可知其人,一定是武林之中的前辈怪杰,说不定辈份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其实,谭月华对于她自己的父亲,所知也是不多,更不知道他父亲昔年那个威震武林的名号!
但是,谭月华此时,已然算见过不少世面,也知道自己父亲,是一流高手。而那人囗气之间,似与自己父亲极熟,可知亦是非凡人物。
而且,他并没有勉强自己去,而只要自己答应去的话,他所讲的好处,一定也是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她实在想到北山鬼宫,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