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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我和宗易才算完全明白了过来!齐叹东门君不愧是上邦之英杰、商场之奇才!明明没钱了,却不露半点声色,把大半个日本都骗了!”
东门庆心中暗惊,想道:“日本果然还有几个人物!”口中依然微笑不断,道:“这几笔账,除了黄、林、岛井之外,其他商号是算不出来的!不过也不见黄、林、岛井来替我算这笔账!嘿嘿!今井君,跟你做生意,可危险得很啊!”
千宗易忙说:“东门君不要误会,我们这次邀东门君来,并不是要坏东门君的事。相反,我们是想帮东门君的忙。”
东门庆哦了一声,看了今井宗久一眼,似乎并不感到意外,道:“两位想怎么帮忙法?”
今井宗久道:“日本钱银,半数在界!东门君到了这里,其实已不用再往他处了,如今只要东门君点一点头,将这件事情交给我二人处理,庆华祥要筹多少钱都没问题。”
东门庆哈哈大笑,今井宗久问:“怎么?”东门庆道:“我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若两位肯帮我这忙,我乐得逍遥。不过劳烦两位雅人为这等俗事奔波,我不免过意不去。”
今井宗久微微一笑,道:“我在平户时已得东门君眷顾,今天宗易又与东门君一见如故!大家自己人,何必这么见外!”
东门庆道:“虽然如此,但生意的事不同茶道,还是说明白的好。若此事能成,两位可有什么需要东门庆效劳的?”
今井宗久和千宗易对望一眼,一起点了点头,今井宗久才道:“我们两家想和庆华祥一起,在界开个联号,设仓开铺,优先销售庆华祥运到日本的货物。”
东门庆道:“我在平户那边已有产业、店面。先此后彼,只怕不妥。”
今井宗久道:“那边也无须放弃。这次我们若能筹到足够的钱,以东门君的雄才大略,要多建一支船队,又有何难?以后一支船队开平户,主销西部,一支船队往界,主销近畿,两边一起赚钱,并不冲突。”
东门庆道:“听来是不错。只是不知店铺所得如何分?彼此职责又如何?”
今井宗久道:“我二人各三成,东门君四成。东门君只管运货,我二人负责筹款、销售。”
东门庆又道:“价格怎么定?”
今井宗久道:“三家合议。”
东门庆笑了笑,道:“三家合议,就不用了。这样吧,价格也罢,销售也罢,我统统不管!我只管把货物运来,之后随你们怎么卖都行,我派人盯紧账目,每年结账,该我的四成取走便是。如何?”
今井宗久和千宗易听他肯放权,都道:“好!”
东门庆又道:“不过界这个地方,龙蛇混杂。我们若是三家联号,生意一定不小,到时候只怕会引人眼红!你们都是斯文人,有把握自保么?”
今井宗久道:“我们会与各路大名打好关系,定然能保商号平安。”
东门庆却摇了摇头道:“跟各路大名打好关系,那自然是要的。不过刀握在别人手里,终究不是了局。这样吧,我会留一队武士在这里,作为机动武力,以备万一。若有大龌龊你们摆不平,你们就先拖着,我会亲自率舰队来处理!如何?”
今井宗久与千宗易交换了一个眼色,千宗易道:“日本法令,外国武人不得居留境内。此事只怕不妥。”
东门庆笑道:“不能居留?我不是来了么?”
千宗易道:“东门君是斯文人,又来自大明上邦,自非等闲外国人可比。”
东门庆道:“既然你们有这一层顾虑……”他说到这里停了停,今井宗久和千宗易只道他放弃了,不想他却道:“那这样吧,我就在本地招募武士加以训练,然后派一个谨慎的人留此统领。别人若问起,就说是商号的护院。这样总可以了吧?”
今井宗久和千宗易仍在迟疑,东门庆不悦道:“为这一点点小事,你们便推三阻四,还谈什么合作!”
今井宗久忙道:“东门君息怒!此事虽然不甚合规矩,不过……应该还是可以婉转的。”
东门庆这才转颜道:“将他们安置在什么地方,如何安置,你们都可便宜行事。我还会给他们下严令,让这队人马平时只管练武,除非你们调动,否则不许外出,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千宗易道:“那就好,那就好。”顿了顿又道:“此外,我二人也想凑点钱,买艘大船,到大明沿海见识见识。”
东门庆道:“你们二人要到大明一游,我自然欢迎。不过又何必再买什么大船,直接坐我的船就是了。日本造不了越洋巨舰,若是去问华商买船,只怕买来的旧船也没我的庆华祥、福致隆安稳。”
千宗易道:“做东门君的客人,自是一件乐事。不过若买得起华船,那还是坐自己的船好。”
今井宗久道:“宗易说的是。”
东门庆将两人瞄了两眼,忽笑道:“大家既然要合作,有话便不妨直说!其实你们要去大明见识是假,是想自己也跟着去,517Ζ开拓一条商路出来,对么?”
千宗易被东门庆道破用心,有些尴尬,今井宗久却坦然道:“东门君,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合作的事情,双方也得对等互利才是!若是你能来我们不能往,大家心存罅隙,只怕不是长久之计。”
东门庆点了点头,道:“好!我最喜欢敞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就跟你们直说吧,我不计较你们派人跟我回大明,不过第一次,我不希望你们派船去。”
今井宗久问道:“为什么?”
东门庆道:“大明富甲天下!腰缠万贯之商贾,何止百万!但能越洋而来者,也就你们见到的区区十余家!这却是为何,两位想过没有?”
千宗易道:“想是海上风高浪急,危险重重所致。”
东门庆道:“这只是原因之一。中华地灵人杰,有能耐乘风破浪者,亦不下千家。”
今井宗久便问:“那究竟是何因由,还请东门君赐教。”
东门庆屈起了手指,数道:“第一层难处,自然是风浪!能冲风破浪而到日本者,千中无一,反之亦然!据我所知,日本岛民,大多数畏海如虎,加之越洋经验不足,大风大浪之间,未必有多少人能挨过去。这是第一层!”
二人点了点头,都道:“这个我们都省得!”
东门庆继续道:“风浪是天障,天障之外,还有人障,那就是海盗!如今东海不靖,盗贼如毛!富商而能突破海盗来日本者,十中无一。所以能到日本来的华商,无不是一时之豪雄!你们看看许龙头,看看王五峰,再看看我,再想想平户的那些华商,哪个不是船带炮、人带刀?两位要到中国去,不是准备了钱、船就够的,还得准备好武装,这是第二个难关!”
听到这一点,两人便有些知难了。
东门庆又道:“至于最后一层嘛,那就更难了!中华不比日本,眼下正在海禁!华人出海已是绝难!至于倭人入华,那是想都别想!两位若是不信,自可找曾到过中国的日本人问一问,就知我所言不虚了。你们倒是想想,入华若是不难,当年大内家和细川家犯得着为朝贡勘合争得不可开交么?何况如今朝廷正严令海禁,你们要想去中国买卖货物,那是比当年更难上十倍了!”
今井宗久和千宗易既留心海外贸易,对大明的勘合制度也有所了解,都知东门庆所言非诳,因此眼神都微露黯然。
东门庆道:“不过你们也放心,这海禁,我迟早要打破他!”
两人都感讶异,道:“打破海禁?”
“是。”东门庆信口开河,道:“这海禁之策为祸东南,都是圣天子被奸臣蒙蔽才致如此!我外祖父对之向来是深恶痛绝!如今正联合南北士林,劝谏天子,早日开海纳贡哩!若到了那日,我定在泉州设宴,以待二位驾临。”
今井宗久和千宗易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知此事长远得有些渺茫,但他们今日邀请东门庆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先谈好三家联号的事,至于能否前往中华,那是进一步的要求了。现在东门庆答应了第一件事,双方便算建立起了合作的基础,当下都含笑道:“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千宗易又问东门庆是否还要往京都一走,东门庆道:“虽然钱银的事情两位已帮我解决,但我好容易来一趟日本,既然有机会,还是希望能多走动走动,看看各地风情。何况细川晴元既然已下帖来邀,我若不去,未免不敬。”
他在界住了数日,与宗久、宗易谈妥了开设店铺的诸般细节后,正要前往细川家,东海那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新闻,道是有一伙南蛮闯进了为尾张国,不但吓坏了许多伊势湾沿岸的居民,还掳走了那古屋城的城主——即织田家那个被人叫做“尾张大傻瓜”的吉法师,然后便扬帆而去!如今不但尾张国人心惶惶,连近畿、界镇一带也紧张起来。
今井宗久和千宗易怕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对三家联号的计划不利,因此尤其担心,齐齐来见东门庆,希望能想出个应对之策来。
第一六六章 尾张傻瓜
南蛮人一直都在九州活动,游弋于日本的边缘,所以近畿诸国也没感到有多大的威胁。但这次南蛮人竟然闯到了伊势,甚至掳走了一个城主,这可是以前未曾有过的事情!所以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这其中,有积极营救者,如吉法师的老爹织田信秀,也有秘密行动不知所谋为何者,如才刚刚与织田信秀大战一场、号称“美浓蝮蛇”的斋藤道三,更有如细川晴元之辈,也释放出了一些支持营救的信息表明态度——这些大名不一定都和织田信秀有交情,但被南蛮人欺到头上,至少在姿态上是该一致对外的。
界镇风气虽较开放,但在这局势下也传出了风声,似乎一些势力对外来者变得分外警惕了起来。细川晴元邀请东门庆前往京都的日期也往后推延,于不辞等也猜不透这两件事是否有关系。局势如此,今井宗久对三家联号也有些动摇了,反倒是东门庆意志坚定,道:“这事你不提出来就算了,既然提出来,我便不许它半途而废!有什么困难,一个个化解就是!”
再过数日,伊势那边传来更加确切的消息,今井宗久和千宗易听说后大吃一惊,赶紧来寻东门庆,道:“东门君!你可得小心了!最近出了个谣言,说在尾张国掳走织田家城主的帆船,挂的是双鲤旗号!”
东门庆听得心中一动,于不辞唐秀吉两相对视,心道:“该不会那么巧,是安德鲁那家伙吧?”东门庆亦已想到,道:“说起来……”于不辞和唐秀吉连使眼色,要东门庆住口,东门庆便顿了顿。
今井宗久眼见心细,见状问:“东门君,你是否知道些什么?此事可大可小!若你知道些什么,亟盼告知。”
东门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说起来,也许不是谣言。我从平户出发时,确实派了另外一路手下从南边过来,但目的地也是界啊,莫非他们迷了路,竟跑到尾张国去了?”
千宗易道:“不会吧。现在满日本的大名都盼着与东门君结交。若是东门君的船,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起冲突,以至掳人?再说侵入尾张的,听说是南蛮的帆船啊!”
东门庆道:“我的这个手下,正是一个南蛮。”
今井宗久和千宗易也听说东门庆手下什么人都有,据说肥前一战其军中就有南蛮服役,两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此事泄露出去,对三家都不利,便劝道:“东门君,此事非同小可,除了我们,莫再对别人提起了。以免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