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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叫我一声姐姐,她就坐实了小老婆的位置。到时,看我怎么治她……
黑暗中,她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嘴角,浮起了一个阴鸷的笑容……
八月縀十傍晚。鲁荣明终于踏上了上海十六铺码头,一上岸,归心似箭的他几乎是奔跑前进,对青柳的惦念已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气喘吁吁地停在院门口。他慌慌张张地从藤箱里找钥匙,但找了半天没有找见,猛然想起是自己临走前留给朱太太了。他自嘲地拍了拍脑袋。瞧自己这记性。
没办法,现在只能敲门,不能悄悄进去给小心肝一个惊喜了。
但是,让他吃惊的是,拍了半天的门。里面竟然没人应出来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死寂一片,没有水笼头的放水声,没有朱太太夫妇的话,更没有小坚和青柳的嬉戏……
此时。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也是两家人最热闹的时候。可是,他这么大声地拍门,里面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他走到对面人家的院墙边,踮起脚向自家院子里张望,发现里面黑呼呼的一片,连一星亮光也没有,原本心里的猜疑和不安又慢慢浮了上来:难道,青柳真的有事?转念一想又疑惑起来,就算青柳有事,朱太太家也应该有人啊?怎么会连小坚也不见了呢?在他离家的这几天,究竟出了什么事?一丝莫名的恐惧就象一只小手样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让他的心跳变得困难而吃力,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他一时失控,发疯样冲过去使劲擂门,疯狂地大叫:“青柳!朱太太!快开门!你们在哪里?……”
震天响的擂门声惊动了对面人家,一个瘦瘦小小的年轻女人开门出来,冲鲁荣明喊:“鲁先生别敲啦……”
女人一连喊了两遍鲁荣明才听到,他收起擂痛的手,回头望着女人,这女人他见过几次,只知道她男人姓陈,并不知道她的本名:“陈太太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吗?”
“青柳生病了,前天夜里,朱太太送她去了医院,今天吃过晚饭后朱先生带着儿子也去了……”她话还没有完,听得屋里有人喊她,她回头“哎”了一声,复再回头,面前的鲁荣明已经不见了,正在错愕间,只见鲁荣明在弄堂那端冲她喊:“请问,青柳住在哪个医院?”
马不停蹄地赶到仁济医馆已是华灯初上,医馆门口停了好多拉的黄包车,他左冲右突地进到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问了洋护士,知道这里是门诊,没有病人住下,心急火燎的他不及细问就往里闯,象个无头苍蝇般在里面绕了好久,最后才总算找到了病房,一进病房走廊,远远地,他便看到坐在长椅上的朱婉珍。
“……青柳……青柳怎么样了?”惊慌失措的他连见面时的寒喧也顾不得了就没头没脑地吼道。
正在团目沉思的朱婉珍被这冒冒失失的声音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是他,一张脸立刻沉了下来,生硬地:“托你的福,还死不了……”声音冷咧得如同九天寒冰,一时间湣鹆鼙叩目掌级匙×恕�
“……”他张了张嘴,想什么但又觉得什么都没有用,只好象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似地垂首站立,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他知道这次因为没有处理好钱氏的事,才引起了钱氏的出走,将归期延误了,以至于青柳生病时自己都没有在她身边,如果没有朱太太的照顾,也许现在青柳还一个人躺在家里奄奄一息呢,所以,面对朱太太,他既感激又愧疚,心底深处还有那么一点点惧怕……
朱婉珍瞪住他,此时此刻她很想上前扇他两个耳光,但想想青柳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因此,她这个干姐姐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好在现在青柳已经没事,这笔帐暂且记下再。
这么一想,神色便缓和下来:“把藤箱放在这里我给你看着,去里面看看她吧!今天她好多了……”对这男人,朱婉珍一向视为弟弟,虽然她只比他大了两个多月,但却自认为比他成熟得多,所以起话来毫不气。
鲁荣明一听,立刻如获大赦般放下藤箱,推开了门。一进去,眼前的一片白色却让他懵住了,里面的墙和床单被子全是白色的,从天花板上吊下来一个茄子样的灯泡向四周放射着昏黄微弱的光,里面四张床上都躺着人,脑袋以下被白色被子掩盖,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哪个才是青柳。
看到有人进来,病床上的四颗脑袋齐刷刷转向门口。
“大哥?……”他忽然听到一声细弱又略带惊喜的呼喊,循声望去,才看到最里面靠窗的那张病床上,白被子上面露出一张熟悉的小脸,乌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衬得那小脸苍白而又赢弱……
“青柳!”他心疼地扑过去,“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他正想掀开被子好好查看一下,突然觉得有人在轻拍他的背:“先生,别这么激动,话声音轻一点,这里都是病人,禁止大声喧哗。”
转身一看,是一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年轻洋护士,手里托着一只白色的搪瓷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支装有半管水的玻璃管子。
“哦,对不起……”鲁荣明窘迫地,他刚才是有些失态了。
病床上的青柳“噗嗤”一笑,瞬间绽开的笑容,犹如百合花盛开在黑夜里,绚丽多彩且清雅淡香,将这沉闷冰冷而又充满刺鼻药水味的病房瞬间变得温暖如春香气宁人。
洋护士在青柳的胳膊上打了一针后,又用警告的眼神盯了他一下,这才轻盈地退了出去。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青柳虚弱地着,眼里慢慢蕴起盈盈泪花。不知是兴奋的还是打针打痛的。
“心肝,都是大哥不好,大哥没有如期回来,让心肝受苦了……可是,我让三伯伯给你带信了啊,你没有收到吗?”鲁荣明诧异地。那天他很大声地喊了,难道三伯伯没听见?
“没有啊!什么三伯伯,我没见啊!”青柳诧异地问。
“哦,这么来,三伯伯是没有听到我的喊声了,所以才没把话带到……”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着,他的心隐隐作痛起来,他很清楚思念会有多么痛苦,三月里青柳失踪那几天,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渡过的,每天都如同着了魔一般四下寻找,不管是走路还是吃饭睡觉,满脑子都是她挥之不去的身影……
“小心肝,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他坐在她病床边的椅子里,将她的一只小手捂在自己的大手中,嘴凑到她耳边,低低道。话时吹出的气息拂到她耳朵上和颈项里,痒痒地,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扯平了?”见到鲁荣明回来了,青柳高兴得几乎连自己在生病都忘了,现在听得他这样,不由楞了一下,反问。
“呃,心肝忘了你上次出走的事吗?那几天你让大哥找得好辛苦,那时,大哥的心痛得象是要裂开来一样……好了,现在我们不是扯平了吗?”鲁荣明咧开大嘴坏笑着。
青柳楞楞地盯着他促狭的笑脸,慢慢收起了脸上灿烂的笑容,半响没有话,但眼里,分明已经浮起了泪花。
章节目录 第七卷第二十章老实交代
“好了好了,是大哥错话了……大哥真是该死,一见面就惹得小心肝不高兴,真该死!”鲁荣明一看青柳的样子,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不由后悔不迭,举手恨恨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本想逗她开心一笑的,没想到倒惹哭她了。想想自己刚才这话是有点混蛋,难道因为她曾经出走然后你就用晚回来这招报复她?真是脑子敲坏了!
“别打了……”青柳伸手拉住了他,柔声:“青柳知道大哥的心里是有青柳的,所以并没有责怪大哥的意思,大哥不必过份自责。这次生病,全靠朱太太和朱先生,不然,大哥今晚回来也许就见不到青柳了……”着,青柳轻轻呜咽起来。
“心肝,大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心肝到哪儿大哥就到哪儿,一步也不离开,好吗?”鲁荣明心痛地用手把她滚落到鬓边的泪珠拭去,一边道。
“大哥的什么话来?”青柳一听,破涕为笑,然后瞪他一眼:“难道青柳内急了大哥也要跟着一起去吗?”
他楞了下,眼珠转了转,接着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坏笑着凑过来附在她耳边:“当然一起去啊,到时大哥就变成一只苍蝇叮在心肝小屁股上,这样不就行了?”
“呀,青柳不干,大哥老是欺负人……”青柳板着脸娇嗔一声,终于绷不住,便把一张羞红的脸藏到了白被子下,吃吃笑起来。
看到自己这招逗乐了青柳,鲁荣明也不由高兴地笑了起来,现在,总算是雨过天睛没事了。
亥时以后,医院不准家属再耽在病房里,鲁荣明依依不舍地告别青柳后退出来。走廊上,朱婉珍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到他出来,便起身推开门和青柳打了个招呼后便顾自走了。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他知道朱婉珍还在生他的气,连忙提起椅子上的藤箱。急步追了上去。
“姐姐,是荣明不好,没有如期回来,让姐姐受累了,也让姐姐担心了……”鲁荣明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道着谦,但是朱婉珍似乎没听到一般,自顾快步走着。
直到出了医院大门,她这才回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瞪住他:“男子汉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可是你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八月十八回来但却迟至今天才到。你知不知道妹妹前天晚上等了你大半夜才闹出了这场病?知不知道这场病险险要了她的命?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信让妹妹心里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朱婉珍眼中冒火,一句向他逼近一步。
他害怕她眼里的怒火会控制不住喷出来溅到他身上把他烧得体无完肤,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最后。他的背抵到了墙上,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退到了医院大门外的一个墙角里。大门前的空旷地上,刚才挤满了黄包车,现在只剩下寥寥几辆,寂静了不少。有个黄包车夫远远地望了一眼。看他们没有要车的意思,便又躺在车上用凉帽遮住脸睡起觉来。
“回不来我心里也急啊。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他垂首呐呐地道。心里不由暗暗后怕,暗自庆幸临行前夜亏得把青柳托付给了她,不然后果真的不可设想……
“苦衷?所有男人在骗女人时用的都是这个词!”朱婉珍对他的辩解嗤之以鼻,继续咄咄逼人,“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没有旁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在老家除了父母兄妹外还有什么人?”黑暗中,她的眸子闪闪发亮,似乎在其中隐藏了无数的厉芒,只要他不从实交代,那厉芒便会疾飞而出,把他全身扎成一只刺猬。
“我……”他立时全身冷汗狂流,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表面上看似那么温和秀气,但却具有能看透别人心里的本事,只要她看你一眼,就能正确无误地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她面前,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怎么,不敢吗?其实你的秘密我一开始就猜到了,没揭穿你只是为了不让青柳伤心。”朱婉珍喘了口气,继续:“你这次回家就是想处理此事的,只是遇到了阻力,对吗?”能让他延迟归来的除了他父母就只有他的正妻了,直到现在,他只字不提父母出了什么事,那么,不是他正妻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听了她的分折,尽管心里非常震惊,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在她面前最好别谎。
“那好,阻力是什么?你吧!”朱婉珍知道青柳很爱眼前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同样也爱着青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