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生死的新罗人面前,这样的死伤根本就不足以论。
“闪开,这是火油,小心敌人放火,快走!”金庾信抬手嗅了一下溅到身上的液体,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催促部下快点离开这片死亡之地。
除了金庾信就只有唐人知道这样做的目的在哪,当新罗骑兵填满了二三道铁丝网之间的空地的时候,一颗巨大的火药弹带着火花在人群里炸响的时候,巨大的爆炸气浪一下子就将附近的战马和骑兵撕成了碎片,红中泛黑的火焰轰的一声燃冇烧了起来,一道火墙平地里升起,生生的将新罗骑兵的队伍斩成了两截。
“回去!”金庾信亡魂大冒,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唐军到底要干什么。太晚了,骑兵善于冲锋,却不擅于掉头,一匹马从开始起步到完全跑起来需要足够大的空间,一时半会那里能够掉的过头来。
数十匹战马浑身都是熊熊的火焰,刚才粘在身上的火油此时发挥了最大的效力。疯狂的战马和数十个疯狂的火人在第一时间就将战阵冲击的稀里哗啦,当他们的身体靠在铁丝网上再也不能动弹的时候,新罗人的骑兵终于想起了这些黑黑的罐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当这些罐子再一次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在地上碎裂开来,然后再将落地的那片区域变成一片新的火海。
哀嚎,来回的奔突,战马的嘶鸣声,在铁丝网之间回荡,火焰外面的大队新罗人只能隔着火焰看着自己的战友在火焰里挣扎。
“冲出去”!金庾信的嗓音都已经变得凄厉起来,他推开围绕在身边的亲卫,亲自驱赶着十几匹战马,猛烈地向回头路冲了过去,战马撞在铁丝网上,被烈火烧的发了狂性,丝毫不顾铁丝网的纠缠,将铁丝网的立柱连根拔起,身上缠满了铁丝咆哮着继续往前冲,有些战马的脖子已经被铁丝生生的勒断了,脑袋偏在一边,被其余的战马继续拖着走,有的战马的肚皮被铁丝网上的尖刺生生的撕开,内脏拖在地上沾染上了火油,在地上燃冇烧,走了几步之后就轰然倒地。
金庾信见战马已经冲开了铁丝网,长啸一声带着剩余的部下洪水一般的沿着战马冲开的道路向前奔跑,身后又有弩箭的尖啸声传来……
火药弩箭在烈火中爆炸,火焰猛然间熄灭了,又在一瞬间迅速的爆燃,金庾信亲眼看见自己的卫队长被弩箭上的火药炸的四分五裂,自己的左臂上也有火焰在燃冇烧。
顾不上理会这些,只有跑出弩箭的射程才是安全的,金庾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直到自己被外面的新罗人将他扶住,往他的胳膊上浇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平安了,只是自己的左臂却传来一股烧肉的焦臭味。
再一次回头望去,跟随自己闯出来的只有区区的一百多人,其中一半人的身上还带着火焰,不管往他的身上浇多少的水,都无法熄灭身上的地狱之火。
唐人的军阵寂静无声,他们只是在看着大火在燃冇烧,铁丝网之间已经没有了惨呼声,偶尔有一两匹着火的战马在奔跑了两步之后轰然倒地。
善德女王眼睛里噙着泪花,恨恨的将自己的马鞭不断地抽击在马鞍上,她很想哭,但是却强自忍住,咆哮着对金庾信说:“你不说在平原地带骑兵是无敌的吗?”
上冇大等毗昙劝说道:“陛下,此战非军主作战不利,乃是因为唐人的计划过于歹毒的缘故,那些火油唐军以前就使用过,是我们疏忽了,怨不得军主,首战失利算不得什么,五千骑兵我们还损失得起,只要接下来小心从事,我们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金庾信满脸漆黑,看上去就如同恶鬼,慢慢的剥掉自己的铠甲,只见胳膊上的甲胄已经深深地烙进肌肉里,伸张了两下左手,感觉左手还能用,就吩咐部下将甲胄重新给自己披好,沙哑着声音对善德女王说:“陛下,我们没有退路了,不管唐人如何的强大,我们也必须死战到底,否则,高丽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
微臣这就收拢部下,做第二次冲锋,微臣知道陛下在害怕,微臣刚刚也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可是陛下,我们万万不可停止战斗,这个时候必须继续进攻,不能因为爱惜军卒的性命就放弃进攻,否则,平壤的战局就会重现此地。”
金庾信俯首拜了一拜就用右手扯着战马的缰绳再一次跨到马上,破破烂烂的左手伸出自己的长刀,和准备随自己再次进攻的新罗勇士的长刀磕碰一下,拉转了马头,面对剩下的骑兵大声吼道:“此战,不死不休,此战,破釜沉舟!”
说完话自己带了一下战马,义无反顾的再一次向大火刚刚熄灭的战场杀了过去,这一次他准备先清除掉那些害事的铁丝网,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尽然葬送了自己最精锐的五千部下,他很想看看自己破坏掉唐人的防御之后,他们是不是还有传说中那样强悍的战力。
愤怒使得他忘记唐国是如何的强大。
第四十四节配合
牛进达站的高,自然看得就远,新罗人的战斗意志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在这样铁与火的生死炼狱他们依然死战不退,见到前面修罗地狱一样的场景依然还能有勇气跨进铁丝网,这本身就说明他们已经准备为胜利作出牺牲了。
怎样才能把钉子钉进木头?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用铁锤一锤锤的钉进去,一锤子打不垮新罗人的意志,那就两锤子,三锤子好了。
热气球上又响起了尖利的哨子声,校尉狞笑着对牛进达说:“大帅,您老且请安坐,请看孩儿们如何杀敌。”
牛进达捋着长须满意的点点头,刚才那一战,虽然时间短促,但是战事却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发展到了极致,这深得兵法的三味。
看到求战的年轻人,老牛笑的越发的开心,拍着膝盖说:“只管去做,老夫就坐在这里看着,小儿女建功立业向来是老夫所喜闻乐见的。”
校尉喊了一声诺就大踏步的走到军阵前面,摘取了一面黄冇色的旗子面向八牛弩军阵大声的喊道:“火药弩,标高三,五百步,火油弩,标高二,三百步,发射!”
牛进达摇摇头,这样机械性的重复,应该对金庾信这样的悍将不会有多少杀伤力的,但是牛进达并不打算调整,能让年轻人快速的成长起来就是此战的最大收获。
金庾信艰难的在弩箭中前行,不断地有部下倒在前进的路上,终于靠近了铁丝网,飞爪紧紧地扣在铁丝上,金庾信将飞爪的绳子拴在马鞍上,催马向回走,同时干这件事情的还有无数的人,这样做非常的痛苦,头上不断有弩箭掉下来,掉下来之后还会爆炸,每一声爆炸之后,就会有人命被带走。
这需要极大地勇气才能克服,人类天生就对巨响和爆炸充满了敬畏,从雷声到火山爆发,都被赋予了强大的神话色彩,现如今这些神迹就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谨遵军令的军卒堪称悍卒。
遇袭不乱,处变不惊,置死地而后生,这就是牛进达对新罗人的评价,眼看着这些悍卒纷纷倒在前进的路上,心中充满了酸涩,一条条强大的生命比不过一个小小的火药弹,这枚价值三百枚铜钱的火药弹就能将百战余生的悍卒撕成碎片,价值是不对等的。
战争的形式正在改变,到目前为止,金庾信这样的悍将被一个年轻的校尉逼迫的亲自上了战场,如同敢死队一般的亲冒矢石,这是旧军人的悲哀。
突施死了,死的像是一个笑话,满大唐都在说这个笑话,但是老将们却齐齐的闭上了嘴,尉迟恭哼哧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小王八蛋回来之后,老夫要揍他一顿!”
“确实要揍一顿啊!”牛进达自言自语了一句,云烨的新式作战办法,彻底的将原来的作战方式扫进了历冇冇史的垃圾堆,也就是说自己这些人也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总觉得哪里不对,棍棒胜于拳头,弓箭胜于棍棒,难道说这就是进步?现在看到一个奶毛都没有消褪的小伙子骑着金庾信这样的老将痛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牛高兴起来。
热气球上又传来刺耳的哨子声,一个铜管从天而降,亲卫拿到牛进达面前,扭开铜管,倒出纸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三道铁丝网已被破除。‘
牛进达咧嘴笑了一下,就把纸条递给了校尉,校尉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拱拱手就快速的跑了出去,见到校尉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愤怒的吼着要求八牛弩加快射速的时候,牛进达站了起来,制止了校尉的怒吼,命令自己的骑兵出动,沿着最外围的三道铁丝网做骚扰性的进攻。
‘武器有的时候固然重要,但是必要的身体接触一样非常的重要,战场之上千变万化,作为一位优秀的统帅如果只想依靠强大的武器来获胜,未免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五蠡司马冯源笑着接口道:“大帅您自然是百战之名宿,梁科这些后辈小子还需要您的指点,战阵从它诞生之日起,就成了一种勇气智慧的较量,没有您这样的老帅照拂,那些年轻人成不了大气候。
牛进达用望远镜看着年轻的校尉带着骑兵在圈子外面厮杀,虽然没有出现一两个勇冠三军的人物,却一个胆怯的都没有,锋利的战刀不断地在火焰中闪烁着光芒,虽然在小范围内迅速形成六花阵以多打少有点丢人,遇到一两个强悍的新罗人还会被人家逃出去显得弱了些,总体上倒是杀的中规中矩,遏制住了金庾信的疯狂进攻,这样的场景不只是出在正前方,而是普遍的出现在。
”猛将去了哪里?“牛进达似笑非笑的看着冯源:”我大唐的勇猛男儿去了那里?我记得这样的男儿我大唐应该最多才是。“
冯源笑着回应道:”大帅有所不知,现在军中选拔将官,不再是以勇猛论英雄,您想要看到薛仁贵,薛万彻那样的猛将,恐怕要失望了。“
”强兵,强兵!没了强兵,何谈血气之勇,今日之战,最出彩的是新罗人而不是我大唐将士,好男儿视生死为等闲事,慷慨悲歌的悍将才是军中之魂,郭孝恪他们虽然死的惨烈,但是他们的事情能让大唐人胸中的血气为之一荡,将士们白衣素冠,郭孝恪万世流芳,足以为吾辈楷模。
云烨就算是万里征战无敌于天下,五万大军在沙漠里虎视鹰扬视天下英雄如同无物,屠冇杀雄才如同屠狗,那又如何,老夫就是不服他,战刀下拼出来的英雄才是英雄。
云烨的胜利只能表示大唐军械的胜利,算不得英雄!”
老牛越说似乎越生气,重重的一拳砸在身边的座椅上。
“云帅在西域扬我国威,仅凭麾下五万熊罴之士就令西域诸国不敢往东多看一眼,这是何等的威风,大帅对晚辈弟子过于苛求了。”
不论金庾信如何努力拼杀,对于机变百出的唐军依然束手无策,战场上手弩弩箭横飞,不管多么强大的战士先是被弩箭杀,杀不死再用小型的火药弹杀,等到强大的战士变成半残了,才会有人上来补上一刀。
这样的场景在自己的身边到处都是,金庾信怒吼一声,远远地将手里的连枷扔了出去,砸倒了一位偷偷摸摸准备袭杀自己副将的唐军,眼看着那个唐军吐着血从马上掉了下来,心中才感觉好受一些,听到了自己军阵中的鸣金声,缓缓地退出铁丝网地带,回到了本阵。
“这样的厮杀没有任何的意义。”善德女王一上来就定下了说话的调子,现在大家能谈的只有撤退或者休战。
金庾信死死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