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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偷瞄著眼前的景象,总经理亦步亦趋地跟著交班的程瑶、谬以 婕的身后,好像深怕一个闪失,他要的,噗一声就消失了。
程瑶则是两只手像钳子似地抓著以婕的手臂不放,在柜台间游走,却怎么也闪避不 掉她们身后的苍蝇,直到每一个楼面都逛完了,她也有如孙悟空使尽全力翻了一万八千 里远的斛斗,结果还是落在如来佛的掌心上。
之后,在停车场警卫的注目礼下,程瑶坐进总经理座车的每个细节,不到一个时辰 ,已是路人皆知。
程瑶一脸平静得教人害怕,两眼直直地,像瞎子,对他视若无睹。
宋展鹏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说男人喜欢看女人的臀部,而女人喜欢看男人臀部的 皮夹,但他擅用他的皮夹,花钱买气氛。
首先,他把车停在花店的门口,买了一束淡粉色郁金香送给她,程瑶接过手却没有 道谢;他不气馁地的把车开到冰淇淋店,买了一盒放进车上的小冰箱,到了阳明山山腰 ,在绿荫蔽天、和风吹拂的幽静草地上,享受口齿冰凉、柔软的感觉,她吃了,依然没 有表情;他越挫越勇,翻过阳金公路,来到细沙、白浪的海滩,当程瑶沉醉在眼前美景 时,他突然将她推入海中,终于,她皱起眉,报复地打了场水战。
夕阳洒下,沙滩金黄,美得教人轻狂。
“我还是有办法逗你笑。”他的手臂突然从她身后一钳,把她整个人往空中一旋, 欢呼地问:“你服不服气?”
“放我下来。”她试著用脚构地,却徒劳无功。
他到底有多高?她没有概念,只知道不矮,而经他这么一抱,她心里小鹿乱窜,懵 懵懂懂地感觉到他的体格很有弹性,给人想依靠的渴望。
“除非你答应嫁我。”他耍赖。抱著她的感觉真好,他贪婪的手此刻已不理会大脑 的指挥,一个劲地环住她纤细的腰,也不是很用力,用那种刚刚好的柔情搂著。
“宁死不屈。”她不知为何使不出力,只好象征性地挣扎著。
“我要把你转到投降为止。”宋展鹏大叫一声,像个陀螺似地转圈圈。
程瑶急切地喊道:“不要,我们会跌跤。”
果然,两个人转得头晕跌倒在沙滩上,他躺在微烫的沙粒上,她则不偏不倚地躺 在他身上,像两根叠在一起的汤匙,急促的心跳声,规律地打著拍子,逐渐的合而为一 体。
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过男人,使她顾不得眼里还有小星星,想翻身起来,虽然身体翻 到了沙上,但一手却没能逃掉,仍被他握个正著。
“仰躺看红霞,真是人间一大快意事。”宋展鹏感性地说。
“嗯。”程瑶只在意她的手,正在出水。
他沙哑著嗓音。“如果我们结了婚,一定会很美好的,像这片彩霞满天的山水。”
“夕阳是无限好,可惜近黄昏。”她泼冷水地说。
“你怎么都不受感动?”他有点懊恼。
她没好气地说:“早说过你想投资我,不如把钱丢到海里,对台湾还比较有贡献。 ”
“什么贡献?”
“填海造地、扩大台湾面积、造福乡里。”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谢你帮我设想周到,可惜我没那么伟大。”他拿她没辄。
“看得出来,你心中无大志。”
“我的大志──就是娶你、生个儿子。”他目前的第一志愿是继承遗产。
她不假思索。“谁打包票生儿子?”
“这么说你想为我生女儿?”宋展鹏寻她开心地说:“坦白说,我是有那么点重男 轻女的观念,不过,只要你能生,总会替我生到个传宗接代的种。”
她找到漏洞。“你的合约是一年,不论生男生女,时间一到,孩子的妈就得自动消 失,不是吗?”
他眼睛亮出了契机。“合约书是可以修正的。”
“万一永远生不出儿子?”
“医学可以控制怀孕时的性别。”
程瑶不耻地回道:“你真残忍!只要儿子,不要儿子的娘。”
宋展鹏不能接腔,实在是无话可说。
“我不会签的。”她站起来,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沙,也拍去他的手。
远眺波光粼粼的淡水河,它是那么的沉静而怡然,却洗慰不了她受了伤的心灵。
程瑶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呐喊:不要相信男人的柔情,不要。
宋展鹏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一眼就看见正在玩电视游乐器的外公,尚宇文。
八十八岁的高龄,仍有这番活力的人,真是世上罕见,不幸地,他眼前的这个外公 就是这样的怪物,和金庸笔下的老顽童周伯通,不分轩轾地烦人。
又爱又恨的感受,正足以形容他们祖孙俩。在一起时,像仇人;分开了,是亲人。 两个人永远有吵不完的架,即使是他冬天用冷水洗澡这类鸡毛蒜皮事,外公都要插嘴 唠叨,念得他离家出走。
他八岁时,父母遇到空难丧生,父亲那边的亲戚出了个高价钱,把他卖给外公。关 于收养的恩情,他点滴在心头,可是外公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怪人,三天两头的在他耳 边歌功颂德,说自己有多伟大,收容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孤儿,因为他们的血缘在母亲私 奔后,就登报作废。有时候,他被激怒了,裹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逃到孤儿院里图个 耳根清静,或是跑到庙里说要做和尚,不久总会被没有理由地赶出去,他当然知道这是 外公的诡计,要他自动回来,而他也会很上道地回家,挨藤条抽个两、三下,圆满收场 。
小鸟翅膀硬了,第一件事就是翱翔苍穹,他也一样。在当完兵后到国外狠狠玩了两 年,拿了个文凭,载誉归国,等著他的是江山与美人,以及令人喷饭的遗嘱宣言:三十 五岁以前,娶个处子之身的新娘。
刚开始,他我行我素地过著花花公子的生活,渐渐腻了,便把重心移到事业,然后 旁敲侧击外公的遗嘱真相──是不是真的那么荒诞?
他从律师不小心说溜了嘴中得到了证实,老家伙白底黑字立下继承遗产的必要条件 ,一点都不含糊。幸而,天无绝人之路,他找到了开启宝藏的钥匙,程瑶。
“今天太早进门了,九点还不到。”尚宇文说话带刺。“该不会是碰了那个女人的 钉子,回家找碘酒消毒吧?”
他气得牙痒痒地说:“你的走狗都告诉你了。”
“真高兴,你也有被拒绝的时候。”尚宇文幸灾乐祸。
“我会学你,用手段、金钱得到我要的东西。”宋展鹏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要不是尚宇文的迫害,他的双亲根本就不会坐上那架死亡飞机,去巴西淘金,这道 陈年旧伤,是他心口忘不掉的痛。
“你少用了一样武器。”尚宇文倚老卖老的口吻。
“那个玩意,你留著自己去梅开二度吧。”他的话从牙缝里不屑地迸出。
“孩子,你不会成功的,顶多是得到个躯壳。”
“谁要里面的……灵魂,我从来没想过要那种永生不灭的真谛。”
尚宇文长吁短叹地说:“没有爱的人生,是空虚的。”
“哇!外公又在传教。”门口,冲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穿著一条短得 不能再短的热裤,往两个男人的脸上,各送个飞吻。
宋展鹏一脸无福消受的样子。“芸芸,你要回来,怎么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 ”
“这丫头又浪费我的钱。”尚宇文板起脸孔。
“外公,我不是读书的料,求求你行行好,别再把我丢到异乡,见不到你,我晚上 都睡不好。”宋芸芸亲热地圈住外公的脖子,求饶地说。
“才怪,少了外公的念经,你会熟睡得像只猪。”宋展鹏是龟笑鳖无尾。
“外公,让我留下来,替你看紧荷包。”宋芸芸古灵精怪地建议。
“你能做什么?”
“我要到公司上班,做大哥的助理。”
“好,从基层开始学习。”尚宇文说。
“那怎么行!我是老板的外孙女,总经理的妹妹,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你们的面子 著想。”宋芸芸千金大小姐当惯了,娇嫩得很。
“明天,安排你妹妹做电梯小姐。”尚宇文充耳不闻那些懒人的借口。
“外公,你偏心,哥哥就可以从经理干起,而我却要做个微不足道的按电梯钮的小 妹。”宋芸芸努著嘴发飙。
“你哥哥是伯克莱管理硕士,你呢?”
“高中毕业,做文书、行政的工作也可以。”宋芸芸的眼神瞟向哥哥求救。
“芸芸,你是说不过外公的,更何况他说得对。”宋展鹏大公无私。
“什么时候你们俩站在同一阵线上,枪口一致对同个目标?”
祖孙俩默契十足地说:“每次你不乖的时候。”
“好啦!好啦!我休息几天后,再去公司报到。”宋芸芸使性子地嚷著。
“明天就去上班。”尚宇文没商量余地的命令。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宋展鹏就事论事地说。
第二章
营业时间还未到,程瑶一直低著头整理询问台,不敢面对四方投射过来的痴迷眼神 。
每个女人的梦──嫁个像李察吉尔在电影PRETTYWOMAN中所演角色,这种揉合浪漫 、奢侈的幻想,在现实生活里的程瑶身上找到例证,女孩们在她的脚上看到了玻璃舞鞋 ,一双赋予魔法的舞鞋,能使美梦成真。
好奇的心,并未随著恋曲公开而止住,大家更想知道程瑶是如何捕捉到总经理的?
她很美,这一点大伙没有异议。但是,围绕在总经理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丽质 美人,当然,她的美是清新不染红尘的,比起那些艳光四射的女人,少花了很多胭脂钱 ;说到精明,她全身上下闻不到女强人的味道,不仅如此,广播时吃螺丝的机率冠盖群 雌;提起脾气,她平常很温柔,一遇到有人要替她出饭菜钱时,她马上翻脸,整个人拗 得像是打了死结……分析了这么多,大家还是没找到总经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原因。
也许,爱就是这么奇妙,找不出原因的。
总经理一定是在某天、某时、某分、某秒,经过询问台前,惊鸿一瞥看见程瑶蕙质 兰心的那面,整个人犹如被五百万伏特的电触到,心旖悸动,爱之入骨。
对于众姊妹一见钟情的说法,程瑶一笑置之。
唯独谬以婕有臭鼬纠缠不放的精神,时时刻刻地逼问:“黑矸装酱油,看不出来你 魅力无边,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她对谬以婕的缠功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到昨天结束。”
“他尝到了甜头,就把你甩了吗?”谬以婕忿忿地说。
“你小声点。”她眉头一挤,声音轻如蚊子低鸣,极小心地、提防隔墙有耳地说: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觉得配不上他尊贵的身分,所以莎哟娜啦。”
“原来只是你单方向的SAYGOOD…BYE,那好戏还在后头。”
昨晚,在她下车之前,宋展鹏自以为风流地点了一点她的脸颊,当下她的直接反应 是──掴他个五爪印,不管后果地就转身跑回家。这样的THEEND,想必是演不出续集的 ,而且有九成九的机率被解雇,剩下的零点一成是风度。
她祷告奇迹发生。
程瑶心事重重地说:“以婕,我能不能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
“可以,我这个人百毒不侵,没有任何问题会冒犯得了我。”谬以婕豪气地说。
“你是处女吗?”
“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奉献给爱了。”谬以婕落落大方。“你问的问题,好像是我 阿嬷那个年代的话题,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小脚和处女已过时了,没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