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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完全是狼群扑羊。
离的这么远,郭子怀都已经能感觉到扶桑军中开始弥漫的那股绝望之气,要知道,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是有决死之心的啊。
横山勇愤怒的站在空无一人的阵前,对着远方的江东骑兵徒劳的唿喊着:“有种来战!”
霍二依稀听到,看了这里一眼,当真拨马要向他去,可才冲出二十步,便又转向,把拉长的队列一起横向,如梳一样踏过被他圈中的一群散兵,等他们走远,地上又是片狼藉不堪猩红夺目!
那边,沈庆之也在冲杀,但和霍卫青不同的是,由于战场北端要比南端更宽敞,有足够的回旋余地,于是他得以更从容的带着自己的部下,忽然撤远,再飞快的沿着对方的大阵左翼,向对方后路斜插过去…
被他围的扶桑军,只能徒劳的跟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还不敢有一点点的放松,因为刚刚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上次沈庆之看似冲向他们后路,却突然横插过来,扑上上来就砍,那一阵短暂的冲杀,便带去了他们百余性命。
扶桑军虽众,但他们离国千里,孤立无援,怎吃得消这样没完没了的消耗?
亲自统帅左侧的小野莞尔拼命告诉自己镇静,镇静,他听自己儿子说过,那沈庆之最善斩将,尤其胆量过人,敢一人冲阵…想到这里,小野莞尔加紧再调了一支百人队拦在自己面前先…阵外两里远的地方,那列骑兵正隆隆的驶过,要转向了,要转向了,上次就是这样的…小野莞尔和他面前的这些士兵们的心都悬起来了,有的弓手甚至控制不住,放出了手中的利箭,惹的他们的队正狂骂不已,但…小野莞尔一跳三丈高。
原来,那厮这次居然真的是实打实的去打他后路去了。
横山勇上次要围堵管仲颜时,急急忙忙把部队弓手调了前面,结果给孙正川逃脱的机会不提,还被孙正川从后面狠狠的捅了一顿,给他阵型捅的那叫个稀巴烂。
这次,他为抵御骑兵,便将弓手分布在了自己部队的北线和东线,他这种算计也不能算错,因为战场南边是黄河,敌人的骑兵不太可能从那里发起主攻,至于后路,扶桑本阵方圆足有五里宽厚不提,后面还有西秦那么多军马,想必敌人的骑兵定不敢从那边过吧…只可惜,带兵是沈庆之。
轰!
没有弓手防御的扶桑后阵,被沈庆之率部切入后,一触即溃。
一方是当世名将率领的英雄铁骑,来去如风,气势如虹,一方是连续遭遇意外的客军,且无远程阻拦更无骑兵护翼,两者遇上,后者哪里有什么还手之力?
就见扶桑军阵一阵波动,都没撑上片刻,便唿啦一下散了架,小野莞尔在阵中只看的肝胆皆碎,他做梦想不到沈庆之居然有胆冲向自己那边,难道他看不到那边有西秦军无数吗?难道他就不怕那群人给他一记勐的?
“这厮疯了吗?”
小野莞尔终于失控的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往日养气有成的他半生修行就此葬送,形象彻底毁灭,好在现在他身边的人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觉得主公这般震撼,是正常现象。
不想,更令他们震撼的还在后面。
因为沈庆之杀破他们后阵后,居然孤身一人,丢下部队继续杀人,而自己却向西秦方向冲去。
便是在这一刻,小野莞尔也不懂了,但他很快醒悟,沈庆之那厮也许是去许西秦好处,拉拢对方来一起来干自己,一想到这点,他再按捺不住,对周围吼了起来:“靠河,靠河,接应骑兵,接应出骑兵才挡得住对方!”
扶桑军阵,这就全盘向南移去,阵脚一动,全军士气顿颓,因为人人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和江东野战的信心已为对手摧的四分五裂。
他们一动,正处在大河和对方大阵之间的霍二忙率部向西狂窜,不是他不勇敢,便是沈庆之在靠河之地,遭遇到十数倍不止的完好建制的敌军,也必须要闪,不然便是困死当场的下场。
但等霍二逃窜到对方后路后,就又凶狠了起来,无他,此时扶桑后路崩溃,漫山遍野是被江东骑兵追逐的废材,还都正散漫的逃向南方,正撞在他的刀口上他能放过才怪,于是又是一顿好杀…扶桑军看着自己的后路被对方两支骑兵这般糟蹋,无不心若死灰,他们似乎从中看到了不久后自己的下场。
此时,沈庆之已单枪匹马,来到了西秦大阵前不远处。
他率军突至,以数千斗数万还杀的扶桑大败亏输,现又洞穿敌阵傲然至此,想要不为万众瞩目也难。
突出阵前的令彪是第一个接触到他的西秦将。
年轻的令彪开始还带着点不服,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背衬刀山血海在阳光中策马而来的男人,但当雕翎铁盔下那双鹰目扫过时,他终还是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毕恭毕敬的问道:“敢问可是沈无敌?”
原来,不曾见时,以为或可一比,只有当面方知谁是英雄!
第十卷 第四回 明鉴万里
面对的他询问,沈庆之淡淡的一笑,再看看对面千军万马或是好奇或是尊崇乃至畏惧的眼神,便是英雄如他,在此刻也难免有些自豪,男儿当如是吧?
他一振双刀,喝问道:“西秦主将何在?”
在军内的梁子任听他口气不善,知道该是自己刚刚和扶桑来往惹恼了对方,不过他身边有这么多人马,也不至于怕沈庆之怕的话都不敢回,便问:“阁下何人?”
“江东沈庆之。”
轰——这下整个西秦军前都沸腾了,刚刚大家见到双刀就认为是他,只是看他盔下那副面貌实在年轻,有些怀疑,但此时听他亲口承认,又见他独对万军依旧傲然的雄姿,哪个还会不信真是传说中那位本尊到来。
其时,沈庆之过往战绩已经随哪怕战火连天也敢南来北往的客商之口传遍天下,他们刚刚又亲见他率领铁骑冲突厮杀,只区区数千就杀的扶桑军一退再退,几乎片刻也撑不住便失却了野战之心,足见武功冠绝江东,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年轻士兵按捺不住,涌到阵前观望,要仔细看看好大名望的江东少帅到底什么摸样。
他们前后推挤,阵型汹涌,从远处看,还以为他们要开战,那气势也有些骇人,但沈庆之巍然不动。
梁子任见他少年英雄至此,也甚为羡慕,对身边的心腹彭德志叹道:“将军威武名不虚传。”
他这是在卖好吧,声音说的这般大,不想刚刚沈庆之不仅仅毫不领情,还伸出左手,对正和他并肩不远的令彪道:“借你长兵一用。”
谁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令彪愣了下,还是靠了过来,并把手中的三叉戟礼貌的倒转锋口,递给了他,沈庆之对他微微点头致意后,一转腕,将那长兵握住,这就策马沿着西秦阵前,向北骑去,直到数百步外,才勒转缰绳圈回战马。
这个过程里,梁子任只是很傻很天真的看着他。
沈庆之突然开口,扬声对着他侧前方的所有西秦军兵道:“数日之前,曾有二十万军鏖战于黄河以南襄阳以北之间,一为燕庭一为江东,此战之后燕庭主力覆灭,敌酋不得不仓皇北窜,然。”
他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正在听的众人不由都更加凝神。
沈庆之这才继续,大声道:“于追击途中,我竟在慕容艺身侧见到一人,此子就是前稷山旧人中军参谋林中野,实际为扶桑国相小野莞尔之子!诸位以为,此子先易名潜入江东,再于关键时刻藏身末代敌酋之侧,现又领军数万直入我故国京兆之地,是何居心?”
“当是狼子野心!”
他威风凛凛大喝一声,提动长戟,遥指西秦中军的梁子任;梁子任不禁脸色一变,有心要插嘴,可惜中气不足,由的沈庆之指着自己话中有话,才张嘴却被东北方灌了满口,险点被呛死…
而现在,哪个会注意到他,都在听沈庆之说话,前排还向后面传述,沈庆之收回兵刃继续道:“所以,我们才灭燕庭,就追逐而来,原因无他,贼子这番用心所图非小,无论为国为己,都不能任由鼠辈猖狂,于是我请孙正川将军先行诱敌,同时于南岸设伏,待孙将军北上果然见敌军数万正从石碑谷出,一见我军便动刀枪,同时狂言,他们扶桑大军尽出,已夺风关盘口并要继续南下,放马中原,然在此时,贵军领袖,一临战场见外寇不战,却反和鼠辈勾结,还欲资其辎重搭建浮桥接应南岸被困敌军,我且问各位西秦子弟,如此作为可是英雄?”
西秦上下做梦想不到他话锋一转,竟当众骂起了梁子任等,但他说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实情,这让人是辩都难,梁子任不由气急败坏,跳脚大骂:“沈庆之你是乱我军心来着?”这一嗓子,喊的蛮响,不过还是中气不足尾音瞬间飘了,拽出点尖锐的味道,倒似女声骂街,恶心的沈庆之当即回骂一句:“你配?”
便倒提长锋跃马阵前,那属于令彪的三叉戟被他拽着,锋头在冻土沙砾上一划而过,甩出大片火星,一路向南,梁子任还以为这厮要来杀人,慌忙出将的出将,躲藏的躲藏,军官这般士兵也乱了,不过沈庆之只是一路向前,就这么一人一马一戟,从万众之前走了个来回,在这赤黑的土地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白线,最后狠狠的将那三叉戟向地上一掷,这结实冻土,挖个坑都要耗把力气,可他只这么一掷,只听轰的一声,那三叉戟竟然就这么没了头!
西秦人等登时大哗,沈庆之却还未完,他于此时此刻,勐拔刀在手,于西秦阵前顾盼左右;厉声问:“谁还要相助外寇,便踏过此线和我一战!”
他严厉质问,再画地为牢,又掷戟立威,现还要独挑三军,已至他身后不远的霍卫青见此一幕心潮澎湃,当即举枪,他以下,已聚集于他身后的千骑羽林唰的一声,齐齐把手中雪亮的腰刀一横,那姿态,当是沈庆之一旦动手他们便要不顾一切向前,其兵锋正指太过靠前的梁子任处。
梁子任不由魂不附体,他身边西秦各将也面如土色,一时竟无人敢动。
半响,沈庆之冷笑一声,拨转马头,对霍卫青问:“还有力气?”
“有。”
“由他们看,我们斩将去!”
“是!”
令下,待沈庆之一过,江东铁骑立即掩上,这就马蹄如雷的跟着他们的主家向扶桑那边横刀杀去,只留下西秦军庞大的军阵,人马沉默,而此时南岸犹杀声震天。
独遗阵前两手空空的令彪茫然看去。
见陷阵军当头,所有江东步骑一起再次以密集阵型,排山倒海一样的,压向扶桑部去,扶桑骑兵却早无斗志,见对方再杀来只顾纷纷回头逃命。
然而,他们背后是黄河,这复结的薄冰还弱,怎经的住马蹄践踏,就见大河翻涌,人头滚滚,隔河相望的扶桑步兵虽然竭尽全力,使用一切物资铺设浮桥,还是力有未逮,只能和他们哭喊相和,却救不得一人…
扶桑,这是完了啊,待沈庆之杀去,南军再行北渡后,那数万孤立无援的步兵哪里还有活路?现在就算是个白痴也看的出扶桑军实在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便是武圣再世也绝难救的了他们,何况,那沈庆之不是武掉转世吗?
但这样一个历史过程内,我们就这样看着?百年后的后人们会怎么形容我等?令彪觉得心里堵的慌,他突然翻身下马,去阵前要拔起兵刃,可是…正无处出气的梁子任看他在那里乱折腾,骂道:“你在干什么?”
“拔,拔不出!”令彪涨红了脸吼道。
梁子任等…令彪继续用力,嘿——嘿——算了,梁子任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