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管怎样,大家心里总是这样想的……人们憧憬着未来,憧憬着一个再也没有入侵威胁的未来,一个在世界上享有大国地位的未来,而他们,也将由一个弱国的公民摇身成为大国公民,未来的美好似乎在这一年,向国人敞开了怀抱。
确实,此时的中国人,有足够的理由去憧憬着这一切,战争刺激着中国的经济发展,在南京,十数亿美元援助使得南方建立起了一系列的企业,来自美国的经济工业顾问们协助资源委员会建立现代化的企业。
军事上的胜利、经济上的迅速增长加之农业上的全面复兴,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人们,这个国家已经真正的走向了复兴,走向了崛起,在报纸上,人们谈论的不再仅仅只是战争,而是满怀憧憬的谈论着战后的“宪政”,设计着中国的战后复兴,规划着战后的未来。
不过,当国民们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时候,在前线,战争依然在进行着,毕竟,现在战争并没有结束,实际上,在东北,历时五十余天的辽阳战役已经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
汽车行驶在沈阳城外的大路上,这个地方自从民二十年以来一直深深地印在张学良的记忆里,民十九年,率领东北军“入关调停”后,他就再也没回到这座城市,而现在,他率领着部队回到了这座城市,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或许,就是当年的东北军已经消失不再了,尽管现在他率领的部队依然有着东北军的番号,但这支部与东北军的联系,也仅只局限于此了。
在几个小时前,张学良和东北军的一员老人拜祭了张作霖,直到现在,他的心底依然有些酸楚,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汉卿兄,在想些什么?”
瞧着身边的张学良神情中的凝重,蒋经国试探着问了一句,他之所以同张学良一同去拜祭张作霖,是因为其是他现在在东北唯一的中央“嫡系”,而在另一方面,他需要张学良在东北的人脉,自张学良来到东北后,借助张学良的名声,他的工作相比于过去有了很大的进展,原本对中央和华北心存观望地方士绅,纷纷向其示好。当然,这也同华北方面的失误有些很大的关系。
“哦,没什么……只是触景伤情!”
收敛起低落的心神,张学良勉强的笑了下。
“经国,你说,东北的老百姓,会恨我吗?”
虽说心知蒋经国借着自己的名义在业已光复的沈阳、大连等地联络士绅,与华北争夺“民心”,但在幕僚们的建议下,他却一直保持低调,以避免介入纷争,而之所以他的“少爷脾气”没有爆发,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不敢”见人,虽说初返沈阳的那一跪,多少让性情耿直的东北父老原谅他许多,但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在了解了沦陷期间老百姓遭受的那些苦难之后,他更觉无颜见东北父老了。
“……”
先是沉默片刻,然后蒋经国又接着说道。
“所以,汉卿,你的部队才要好好的打一仗,这样,老百姓才会……”
只要张学良的32集团军打几场漂亮仗,他在东北的工作就会更容易一些,毕竟张家在东北有二十年的基础,或许当年的不战而逃让东北百姓对其颇为恼恨,但东北人的性格耿直,只要他打上几场漂亮仗,这名声也就能收回来了,到那时展开工作自然也是事半功倍。
“仗是要好好的打啊!”
张学良点了点头,其实从来东北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仗一定要好好的打,要不然且不说对不起东北百姓,恐怕就连同高胜仑那一关都过不去,从他抵达沈阳后,也只和高胜仑见过数面,虽说高胜仑见着他总会主动敬礼,但张学良却知道,现在他率部进入东北,根本就是来摘桃子的,高胜仑会顾及过去老东北军出身的关系,对恭敬有加,但在下面的人却没有那几分香火情在,没准,就在等着他出错。
一但出了错,恐怕就是高胜仑都不见得会念那几分香火情,毕竟当年……想到这,张学良的眉头再次皱紧,他做梦都想回到东北,做梦都想在战场上一雪前耻,也正因如此,他甘愿让南京,让蒋经国利用他的名义,去和华北争夺东北的民心,更何况,只有两虎相争才可能有他人渔利,可是……到最后,这怨气没准都落在他身上啊!
而在沉思中,张学良却知道,风险同样也意味着机会,现在的他已远非十几年前的那个手握数十万雄兵又有东北地盘的“副委员长”,而北平和南京却是两只老虎,现在东北的局势,就是两虎相争之势啊。
两虎相争,只有两虎相争,才有他张学良重掌东北之机啊!
想到这,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的宋哲元,当初谁能想到宋哲元最后能够主政华北?这还不是因为当年南京那边为了避免东北军掌握华北,不得已做出的选择,现在,他蒋经国带着同华北争夺着东北的民心,他们之间的争持越激烈,对自己就越有利,总有一天,华北和南京会作出妥协,而妥协来妥协去,无论是华北还是南京都不会接受对方控制东北,到时候,谁是最好的选择呢?
除了他张学良,又岂有他人?
当然这一切,他自然不会去和蒋经国说道,而只是顺着蒋经国的话,不时的给他一些建议,比如说,建议蒋经国多接触一些东北地方工商人士。
“东北沦陷后,东北的工商人士大都受到日人欺压,有资产被没收、被强征者,亦有被迫与其合作者,而华北方面却将光复区的日资企业悉数委托于北方公司,甚至还继续实施着经济管制,对此,工商人士自然难免有些微词,经国,你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嗯,汉卿兄所言极是!”
虽说表面上张学良与蒋介石是盟兄弟,但实际上两人却又情若父子,这才有了这几年,蒋经国与其称兄道弟,虽说心知张学良的心里难免打着小算盘,但蒋经国却知道,在东北,现在工商界人士反而是最容易争取的,因为华北方面尤其是北方公司早就把满铁以及满业之类的敌产视为禁锢,加之其继续实施经济统制,这自然会激起本土地工商界的不满。对华北有不满,才能为中央所用。
“汉卿,听说57军,最近在战场上表现不错?”
突然,蒋经国突然转移了话题。
“这57军也是当年的东北军旧部,我觉得,汉卿兄,也许应该让沈阳日报的记者,直接到战地采访一下,让东北的百姓了解您的功劳不是!”
第1101章 步兵的战斗
在炮火烧灼了的战场上,在战车、装甲车燃烧着的残骸之间,到处散着尸体,一具具尸体散落在战线上,隆隆的炮声从午夜响至黎明,死神一次又一次的这片大地上收割着生命,在这里,生命脆弱的如同小草一般。
战车突击、步兵迂回、步兵渗透……几乎所有的与战争有关的战术,都在辽东的这片上千平方公里的大地上上演着。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战争一但爆发,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实际上这就是战争的本质,不决出一个胜负,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刻。
在打到柳家屯的时候,贾国明所在的连队已经从143人减员到不足百人,在他们上前线的第一夜,他们所据守的防线,就遭到日军的反攻,那一夜的战斗虽说残酷,但得益到炮兵提供的有力的支援,他们并没有损失多少人,不过在接下来的进攻中,死亡却是如影相随的。
现在,他们就同盘据在柳屯的日军进行一场苦战,视线中的村落已经被炸成了废墟,而村子里的一些大树,这会都被炸成了秃秃的树桩,可是日军仍然据守在那里。
尽管在过去的几天间,战车部队把日军分割成了数十块,但是日军仍然顽固的据守在村落或者残余阵地上,现在,对于这些小股敌军,战车已经失去了作用,战斗重新演变成了最原始的形势步兵与步兵之间的撕杀。
在村落的周围开阔而平坦的麦田与后方被炸成废墟的村落,则是中日两国、军人撕杀的战场,大片的麦田被炮弹或手榴弹甚至凝固汽油弹烧成了灰烬,而在焦黑的田地间散落着的弹坑则成为战士们据守的散兵坑。
“敌军!11点方向!”
伴着喊声,枪声同时响起,在急促的机枪声中,贾国明蹲在弹坑中,端起步枪瞄准敌军出现的方向。
“砰、砰……”
相比于初上战场时的惊慌,现在贾国明却显得极为冷静,虽说依然有着对死亡的恐惧,但他却知道,不想死只有一个办法杀死敌人。
在瞄准射击时,他不断的扣动扳机,在邯式半自动枪清脆的枪声中,他看得非常清楚,步枪打出的子弹,穿进了正在向他面前奔来的日本兵的小腹,这支邯式半自动是他在战场上拾到的,这种邯式步枪虽说口径不大,子弹也很轻小,但是威力极大,在在战场上很多日军的尸体都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如果是手臂或腿脚中弹,通常都会呈现骨断肉碎的重伤。
虽说距离很远,但是他还能够清楚的看到子弹击中后,那个日本兵身后涌出的一团血雾,不过虽是如此在这个日本兵被击中之后,他还是挣扎着向前跑了四、五步,然后才捂着肚子倒下去。
“第六个!”
这是他杀死的第三个敌人,尽管杀了六个人,但是此时贾国明的头脑,甚至比还未投入战斗时还要清醒得多。还要冷静的多,此时他早已经忘记了恐惧,而且对于自己射击技术充满以往所没有过的信心,就像是打靶一样。
在十发子弹打空后,贾国明连忙取出桥夹装弹,身处于这弹雨横飞的战场上,耳边的枪声、爆炸声不仅未让他感觉到恐惧,反而让他的心底漾起了一种杀敌的快感。就像是一种情绪的释放,随着敌人的血肉横飞,而得到一种前所未有释放,就像是……嗯,一种内心冲动、饥渴的满足。
就再他再一次举起步枪瞄准的时候,准星压住了一个穿着土黄军装的日本兵。这是个看起来很年青的日本兵,在离他六十公尺开外的地方,他的手中提着一支99式步枪,步枪的枪头插着一柄30式刺刀,他那张年青的脸庞狰狞着、咆哮着,似乎是一副锐不可挡的模样。
在准星压住敌人的瞬间,贾国明便扣动了扳机,轻缓的后座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枪托的后座,子弹便飞出了枪管。准星压着的那个日本兵的脖颈处飞出了一团血雾,只见他的脖颈断裂了,失去支撑的脑袋便歪掉了下去,没有脑袋的尸体向前冲了一两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田野间,血从碎裂的脖颈处里喷涌出耀眼的血雾。
日军冲锋阵形看似是密集的,但实际上却是散兵线,他们低着头,躬着身子,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受过最严格的训练,向前跑步冲锋的时候,依然还保持着先后层次,虽说看似凌乱,可是却保持着散兵进攻队形,这绝对是一群素质过硬的敌人。
而在敌军中的几名军官,他们的手中挥着柄军刀,随着军官的叫嚷,日军的进攻队形则不时地发生着变化,他们时而卧倒、时而用掷弹筒发射榴弹,时而跃进冲锋,总之他们一点点的试图接近阵地,然后突破面前的这片阵地,向附近的友军靠拢,现在,对于陷入包围中的日军部队来说,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据守在某处阵地,为天皇尽忠,要么寻找突破口向附近的友军选拔,而毫无疑问的是,他们都没有选择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