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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上膛,别在腰间。
“走,大哥带你们腥风血雨去。”
冯凯做的事情,九死一生,方蓝他们要去做的,何尝不是危险重重。
第四章 但愿吧
陈冲是个斯文人,但斯文人也必然有斯文人的狠性。
没有人知道,陈冲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并没有近视,是的,他的眼镜只是为了让别人看着斯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他们总有你不会明白和了解的过去。
他已经潜伏在这栋楼里整整三天了,三天来他一直监视着对面的情况。
省党部数百号人匆匆撤离,他仔细的监视每一个人,看清楚了每一张脸,但是,他要等的人没有出现。
刺杀阎长官和黄金大劫案,上峰已经不再追查,但是不代表,陈冲不再追查了。
太原警察局已经撤离,没有了太原的太原警察局副局长,什么也不是,所以,他需要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方蓝,无疑是最好的机会,无论方蓝在南京,在山西以外多么厉害,多么的无人敢惹,但他既然来到了太原,既然参与进了刺杀阎长官的事件中,那他想这样轻易的逃脱显然就是不可能的。
56步枪的有效射程达到了五百米,三百五十米内,陈冲有把握把子弹射进敌人的心脏。
他的枪法是一万发子弹堆出来的。
夜色渐暗,省党部里出来一个便衣人,陈冲仔细观察,看清了这个人是冯凯,他的手扣住了扳机,但是犹豫三秒之后,他还是放弃了,既然现在冯凯才离开省党部,那就说明,省党部里,一定还有人。
方蓝,这个复兴社特务处最当红的副处长,还在省党部。
如果你认为特务处的副处长级别很低,那你就错了,特务处虽只是处级编制,但处级下设科,科级下设室,室下设行动组,四级编制,处长戴笠手下有足足上千号人,实在不比一个普通的厅级官员差。
而且你要明白,这是特务处。
这是真正的刺杀暗袭的特务,绝非普通部队设置的斥候特务兵。
更何况,复兴社,是蒋中正手中的王牌组织。
方蓝啊方蓝,此刻,有一颗子弹,正等待着你。
省党部内,王国兴询问方蓝。
“处长,外面怕是不安全,我们怎么出去?”
方蓝皱着眉头略一思考,“分散出去,到目标地点集合。”
“好。”
刺杀事件已经过去了快十天,一直安静没有任何后续动作,说明在全民抗战,日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阎锡山也没有了追查的精力,江山在眼前奔溃,哪里顾得上这些宵小?
四个特务分散开来,在微暗的天光下,省党部大楼里,忽然窜出四条黑色的身影。
这四个黑色的身影都是同样的黑色服装,黑色的礼帽,甚至他们的侧脸都是同样的棱角分明。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特务。
他们奔跑的极其迅速,并且使用躲避战术动作,飞快的在省党部大院里奔驰,向四面高墙冲去。
三米高的院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障碍。
人,在某些时候,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极度紧张或危险的情况下,本能的意识有时候会非常准确,甚至比你亲眼看到的更准确。
陈冲毫不犹豫的瞄准了第一个冲在右面的特务,那个年轻人身形矫健,陈冲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朋友啊,不论你到底是谁,此刻,你就是方蓝。
手指已扣住扳机,子弹静候在枪膛,只要一个碰撞,子弹,将夺命而去。
可是,方蓝是一个经历过多少极度危险境地的人啊,他已经对危险的来临产生了一种本能的预感,那种预感会在他的脑子里猛的炸上一声,你就会非常的肯定,危险,来临了。
陈冲呼出一口气“再见了。”
“砰!”
一颗子弹,从枪膛里炸开,呼啸着射在空气中,划出波浪,弹头瞄准了那个年轻人。
“砰。”
又一颗子弹,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炸响,子弹同样呼啸,同样对着一个年轻人。
就在陈冲开枪的一瞬间,他分明看到,那个往前冲的特务,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趴在了水泥地上,翻身对着自己的方向就开了一枪。
是啊,在陈冲开枪的时候,方蓝提前预感到了危险,尽管这种预感只以前了半秒钟,可是这半秒钟,却救了他的命,当他脑海里轰的一震之后,他毫不犹豫自己摔向地上,抬手对着对面的楼里甩了一枪。
他赌对了,方蓝没有死,他迅速起身,在一秒钟之内,隐藏到了根本无法发现的角落。
陈冲愤怒的挥拳砸在墙上“草,草。”
他如何能不愤怒,明明子弹都射了出去,那一枪,绝对可以射中他的心脏啊,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真的出现了。
陈冲咬牙“方蓝,老子不会放过你。”
他收起枪,迅速退去,他明白,杀这种对手,机会只有那么一枪。
省党部大院内隐蔽的方蓝自嘲的一笑“呵,方蓝啊方蓝,你究竟是走了什么运气,每一次都不会死,希望你,能把你的兄弟,都带回去啊。”
远处的王国兴低声询问“处长,处长,没事吧?”
方蓝摆手示意“没事,注意隐蔽,敌人可能还在。”
可是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方蓝在原地等候了二十分钟之后,终于翻身出了省党部。
外面,是一个混乱的城市,日军战机的轰炸,让这座古老的城市满目疮痍,无数民宅烈火熊熊,街上行人匆忙慌乱,伤兵在游荡,枪声此起彼伏,大战之前的太原,混乱不堪。
王国兴凑到方蓝身边“处长,快走吧,他俩已经先过去了。”
方蓝忽然感觉今天王国兴一直都围在自己身边,好像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拍了拍王国兴的肩膀“老王,别怕,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王国兴神色一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但愿吧。”
第五章 城防司令部
三天以前,陈冲来找过我。
他跟我说,他要找到方蓝,我点头,我告诉他,我会支持他。
我当然会支持他,我们此刻是一条船上的人,无需明说,刺杀事件和黄金劫案将我和陈冲还有张世平牢牢的绑在了一起,至少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绑在一起的。
但是太原警察局已经撤离,此刻陈冲手上只有两个警察了,他们三个人绝对不会是方蓝的对手,所以,他需要我在必要的时候武力支持。
十分钟以前,陈冲手下的一个警察冲到了汾河桥,然后我带着小猫儿和三十个兵走了。
此刻战事危急,日军随时有可能兵临城下,我不敢带太多的兵,但是此刻太原城里只剩下方蓝这一伙人,就几个而已,三十号战场上杀下来的铁血老兵,足够应付了。
在路上,我们目睹太原城的惨状,这个昔日繁华恢弘的城市,在战争来临之时变的这样脆弱和破败。
小猫儿还是那个煞笔兮兮的样子,他抬头问我“我草,团长,我好歹也是警卫连的连长,你不能还是把我当个兵吧?你得给我手里发几个人吧?”
“我他嘛都让你当连长了,你还想怎么样?”
小猫儿瞪着他的眼睛,真像一只炸毛的老猫“我草,合着警卫连就我一个人啊。”
我略一沉吟“不行,把徐丽给你。”
我知道这些日子小猫儿有事没事总喜欢往那个十八岁的女学生身边凑,我懒的管他,这样一个傻小子,我倒是喜欢看他在徐丽面前吃瘪的样子。
我刚说道徐丽,小猫儿就焉了,他耷拉下脑袋“算了算了,徐丽太厉害了,我治不了她。”
“哈哈,治不了她?拿枪朝地上搂一梭子,我就不信她不服。”
小猫儿吓的一哆嗦“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我唯有苦笑,这个在战场上绝对不会知道危险是什么东西的猛人,在女人面前一样乖的像只小猫儿。
冯凯走在路上,一直东张西望,就像一个随时会被发现的小偷一样,他的腿一直在抖,他生平没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豪气贯穿于胸,他在恐惧,极度的恐惧中,但他仍然强迫着自己往前走,去面对那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事情。
“嘛的,拼了,拼了,冯凯啊,你可千万争点儿气,就指着这一次机会翻身啊,别怕,千万别怕。”
他一路上都在自己安慰自己,不要怕,千万不要怕。
可人的胆量和气魄是说说话就能有的吗?
胆魄这东西,有些人是从小没人管惯出来的,有些人,是他嘛生下来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的的天生猛人,小猫儿属于后者,我他嘛属于前者。
陈冲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懂得隐忍韬晦的男人,锋芒不显,实力却够强,他的自信和胆魄,来自于他对自己的信心。
这种信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是不懂进退,你就是再强也得死的连渣子都不剩。
陈冲当然懂得进退。
对方蓝的一击不中之后迅速撤退,他让他的两个手下盯住了方蓝,自己却去找先前离开的冯凯了。
他有种感觉,冯凯会需要他给上一枪。
警察在街上抗一直56步枪就太显眼了,他还穿着警服,在太原这样的乱局下,一身警服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当兵的不会太为难,他一直跟在冯凯身后,他见过我和张世平干他,他也明白这个年轻的上尉军官并不是什么猛人。
一只警用手枪握在兜里,七发子弹,保险已开,冯凯啊,你知道不知道,有支枪,就在你的身后,随时准备干爆你的脑袋。
冯凯并没有觉察到身后一直尾随的陈冲。
前面,就是城防司令部了。
此刻,傅作义军长坐镇太原城防,三十五军已经悉数就位。
傅作义将军坐在作战会议室里,面前摆着午餐,已经放了五个小时了,傅作义没有吃一口,他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副官,坐在他的身旁,“军长,阎长官分明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啊,守太原本就是死路一条,凭咱们剩下的半个军,无疑羊入虎口。”
傅作义将军是阎长官一手提拔起来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恩,兄弟之情,栽培之意,十几年来南征北战,在血与火里结下的情义,是这个副官一句话就能抹杀的吗?
“不许乱言,太原,当然得守,我不来守,难道让阎长官来守吗?”
副官冷哼一声,显然极度不平“李服膺将军就杀的冤,大同战役打败,李将军虽有指挥失灵之责,但根本罪不至死啊。”
傅作义眼神缓缓变冷“不错,李服膺没有跑,天镇也打的惨烈,可是,无可反驳,他的部下跑了,大同一线兵败如山倒,战事急转直下,若不杀他,如何重振军威,有些人,死的冤枉,却也死的应该。”
副官脸憋的通红“军长,先前您不是还力保李将军吗?怎么此刻成了这般说法。”
傅作义猛拍长桌“你懂什么?李服膺不死,忻口能打的这样坚强吗?”
副官闭嘴,再不敢多说一句。
傅作义长叹一声“军人,保境安民,卫国守疆,三十五军打光了,又怎么样?若天要我傅作义做第二个姜玉贞,我必,踏血向前。”
城防司令部外,一处巷子里。
冯凯默默的等着,整条巷子里空无一人,冯凯在这里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军人,那个军人帽檐压低,看不清样子,来到巷子里,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