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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根据镇民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镇外十里的落乌林。这林中处处可见百年老树,树顶参差遮盖了天空,显得颇有些阴森。自从妖怪出没在此处,当地人再也不敢随意进出,还在林外竖起了警示木牌。
越是深入落乌林,四周便越是阴暗,还不时传来飕飕的风响。白归停下脚,皱眉道:“妖气冲天,看来是只道行不低的家伙。”她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宇文蒙,劝道:“宇文公子,你没有法力,恐怕会遭遇危险,不如到林外守候如何?”
“恩人在担心我?”宇文蒙双目弯如新月。“不要紧,偶尔尝尝被你保护的滋味也不错。”
银重华哼了一声。“都成了个废物,还要死缠烂打。”
“重华,住口!”白归语带怒意。虽说她习惯了银重华的毒舌,但不知怎地这一回她却很是生气。
宇文蒙黯然道:“恩人,我是否成了你的累赘?”
白归心头一软,摇了摇头。“无妨,不过是只妖怪罢了。你紧跟在我身侧就是。”
宇文蒙闻言,立刻上前,几乎是贴在白归的手臂旁。银重华看得恼火,宇文蒙却笑眯眯地朝他丢了个你奈我何的眼神,顿时令他心火大盛,咬紧了牙齿。
正在此时,三人听到前方有人声传来。
“还不束手就擒!”
白归一愣,难道已经被人抢先一步来收妖了不成?
只见林中空地处妖光大作,竟现出一只一人多高的巨大红狐。红狐身后有六条长尾,在它身后妖异地摇荡,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红狐前落下一对男女,均是身着蓝衣,男子手持利剑,面目俊朗,正对着红狐怒目而视;女子容颜秀美,手中捧着一根长刺,却在沉吟。
银重华看见二人之后,挡在白归身前将她一拦。“既然已经有人对付这只狐妖,我们不如先回去罢。”
白归还惦记着那百两赏银,自然不肯轻易回转,执意要上前看看。这么一看之下,她却多添了几分疑虑。这两个人——分明也不是凡人,身上的气息似妖似仙,看不分明。
此时宇文蒙却往后退了退。“这妖看上去挺厉害,我还是避一避为好。”
他在密林中身形一转,已没了踪迹。
此刻红狐一声低啸,六条长尾倏地朝那对男女卷去,巨大的尾巴遮天蔽日,带着十足的劲道,瞬间便将二人卷于其中。二人以长刺利剑应敌,奈何这六尾十分灵活,只被刺中了几处,却更激怒了红狐,两只尾巴狠狠卷住二人,其余四尾却似铁棍一般,不管不顾地朝二人硬劈而下。
白归正要出手,却听见被卷住的男女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清鸣,火光一闪,红狐竟被逼退,六根长尾也跟着缩了回去。
只见那对男女已化作一对孔雀,巨大的羽翅扇动,长喙中喷出火焰。
“原来也是妖族么?”白归若有所思。“却不知是私仇还是行义?”
男女现出原形之后,明显扭转了战局。红狐被二人的火焰逼得不得不后退,用六根长尾护住头面,大叫道:“不要烧了本公子俊美绝伦的脸!”
白归一愣,顿时觉得好笑。雄孔雀忽然又化作男子,将手中长剑朝红狐狠狠刺去。
“停!”白归这声阻止出口,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银重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拨开草木与她一同走了过去。
战斗中的三个妖怪看到他们二人,竟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抱歉打扰了。只不过这妖狐掳了不少女子,是否应该先向他问出那些女子的下落?”
白归朝三人微微一笑。
那雄孔雀所化的男子抖了抖,又揉了揉眼睛,突然热泪盈眶地朝白归扑来。
“师姐真的是你?!”
白归忙往后一纵,让那男子扑了个空。
另一只孔雀也化成了女子,竟也是满面感慨。六尾红狐在地上一滚,变成一个面如好女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般若小美人,救救我!”
“我认识你么?”白归疑惑道。
“我是含于啊!”那妖狐歪着头看她。“你不认得我了?”
银重华忽然开口道:“这是我们魔界的帝后殿下,你们休得无礼!”
三人大惊失色。含于道:“般若小美人,原来你就是魔帝的帝后?”
“含于,你失踪了这么久,原来是在这里做荒唐事?若被狐王知道,必受重罚!”银重华冷声道。
“他可管不着我。”含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那魔界呢?青王她可管得着你?”
说到青姬,含于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懊恼。“她只顾着她的暮云,哪里还看得见我!明明我比暮云要俊美得多,法力也高上几倍,更别说床上功夫……”
白归咳了咳。“那个——含于是吧?你是青姬的情人?”
“当然不是!”含于睁大了眼。“般若小美人——帝后殿下,你真不记得我了?”
白归摇摇头。“一年之前,本宫脱镜重生。重生之前的事有如隔世,我听阿宴说过些前事,你们认识的般若应是本宫的前生。既然是熟人,不妨卖个人情,把你掳去的女孩儿们交出来罢。”
含于摸了摸脑袋。“殿下,不是我不肯放人,而是她们不肯走。”
他的手拂过身后大树,露出一个巨大的洞穴。几名少女自洞穴中嬉笑而出,围着含于叽叽喳喳。“狐郎,那些讨厌的人走了么?”
白归扶额。
原来这些少女在镇中生活平淡,哪里见过如含于这样俊俏的郎君,也不曾体会过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竟再也不愿回到镇里去。
在白归和含于的百般规劝之下,这些少女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狐狸洞回了家,还跟含于约定要让他来迎娶,一同回妖界做他的小妾。
白归拿到了悬红,心满意足,回头却见含于与那对孔雀族男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似有话说。
她想了想,开口道:“这位——”
“玉髓,我叫玉髓。”那男子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可有些印象?”
白归微微一笑。“玉髓公子,含于就交给我处理可好?”
玉髓连忙点头。“当然好。”
白归转向含于:“你跟重华回魔界罢。既然是青姬的故人,那就由她来决定要怎么处置你。”
含于一脸不愿。“凭什么要那个女人来决定?”
“你不愿意?”白归挑眉。
含于摇头。
“好。”白归朝银重华做了个手势。“打晕带走。”
“别别——我走就是。”含于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那个——”玉髓上前几步,犹豫不决道:“你真的嫁给魔帝了吗?”
白归点头。“当然。”
“那——师尊怎么办?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白归摇头。“前生之事已与我无关。”
玉髓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远去。一年之前,他与素音被神君遣往妖界完婚,哪知道完婚之后再回碧水,已是一片孤清再无人迹。一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61六一章 负鸳盟
在白归的坚持下;银重华无奈地亲自押送含于回了魔界。白归终于送走了这个让她头疼的人物;还没松得一口气;却见宇文蒙便不知从哪个角落转悠了出来,正微笑着看她。他的容貌毓秀华美;神光内蕴,这么优雅地笑着,令四周的柳绿花红瞬间失色。
“恩人;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人,正是大好时机,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上一杯——”
白归扶额;转身就走。
宇文蒙跟在她身后,犹在喋喋不休。“其实我也挺不错;只要你深入了解一番,绝对不会失望……”
白归停下脚步。
“……除了容貌过人之外,我的身材也很好,要不要摸摸看?”
白归伸手唤来一朵祥云,就要踏云而上时,眼角却瞥到宇文蒙慢悠悠地掏出了那枚八荒莲花台。她咬了咬牙,始终还是没忍住,猛地转身将莲花台从他手上夺了过来。
“你不要命了?”
“无妨。”宇文蒙却毫不在意。“只要恩人在,我便死不了。”
“我不会再救你。”白归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你会。”宇文蒙笃定地看着她。
白归气结,索性将莲花台放进自己的荷包。没了这个莲花台,看你怎么追!
宇文蒙却手指一勾,莲花台居然又飞回了他手里。
“我早已与它结下血契,恩人你可带不走。再说——”他忽然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视线停留在她的发髻之间。“即使没有莲台,我也一样找得到你。”
白归不知怎地又觉得脸上发烧,不由得转开眼恨恨道:“你为何要纠缠于我?究竟有何目的?”
宇文蒙叹息了一声,久久不语。
白归没有听到答案,抬头却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原本的调笑不经一扫而光,露出怅然的神色。
“你没有等我,是因为不信我了么?”
白归一愣,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知道宇文蒙与她必然有些特殊的联系,但她既然已经重生,自然与前事再无瓜葛,只是这些决绝的话,此刻面对不同寻常的宇文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从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她思量一番,终于婉转地说:“宇文公子,若从前对你有所亏欠,我愿意尽力弥补。”
“当真?”宇文蒙面色一喜。“你愿意休夫再嫁了吗?”
白归的眉头一拧。“这个不行。”
宇文蒙失望地摸了摸下巴。“阿归,你说过要嫁给我的,如今却违背誓言嫁给了别人,叫我情何以堪?”
白归大惊。“你是说——”
宇文蒙目露感慨。“当年你我二人相伴游历,在各界闯荡,生死相依,早已互许终身情深似海。谁知晴天霹雳,你我遭遇巨变,临别之时,我要你等我归来娶你。哪知我归来时,你已经——”他的手指遮住双眼,似要潸然泪下。
白归已是巨震连连。她从前竟然爱上了除阿宴之外的男人?
重生之后,除了身为归镜的些许记忆之外,她隐约还记得自己曾托生人世,也在人间与阿宴成过一次婚。可宇文蒙所说的话,她听上去似乎也有些熟悉,不像作假。
白归顿时进退两难。
“宇文公子。”
“你以前都唤我‘蒙蒙’。”宇文蒙露出委屈的神色。
蒙蒙?白归感到一阵恶寒。
“前尘往事已矣,就算是我辜负了你罢。”白归垂首,捏着自己的手指。“但要我背弃与阿宴的婚盟,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他就那么好么?”宇文蒙哼了一声。“若待你真心,为何不将实情相告,反而趁虚而入?”
“阿宴曾说起往事,然而我不想再与前事有所瓜葛,所以不曾追根究底。”白归皱了皱眉。她似乎一直很抗拒追究前事,是因为有什么令她不愿忆起的片段隐藏其中吗?若真如宇文蒙所说,他俩情深似海,她又怎会不愿想起从前?
“你说——你我互许终身,可有凭据?”
“当然有。”宇文蒙笃定地说。“你知道我喜爱这些宝物,不惜以身犯险为我四处搜寻。比如这方莲花台,便是你自凌波湖底为我找来的。为了取得莲台,你的手指被烧伤,令我心疼不已。”
白归听着,越发觉得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原来自己习惯性地收藏宝物,竟然是为了把它们送给宇文蒙么?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心跳如擂鼓。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为难于你。”宇文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既然你不愿休夫,那至少让我跟随在你身边,也好稍稍慰藉相思之苦。”
两人回了落乌镇,寻了一家客栈住下。经此交谈之后,白归心中充满了对宇文蒙的愧疚,自然再也没有了独自逃走的意思,反而事事为他考虑,只想着要如何弥补对他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