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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路心中一软,说到底这古代女人不比现代,现代女人你不论怎么调戏,只要不是真的强*奸了她,人家也只会生气发火,不可能自寻短见。这古代女人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有点差,有点差啊。想归想,当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郑晓路把郑佳怡放到椅子上,按住她坐好,低声道:“你也莫再自寻短见,我算怕了你了,从今以后,我再不摸你一个指头,这样可好?”
郑佳怡却不信他,只是哭道:“休来哄骗于我,你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郑晓路心中暗道:“这也被你识破?我说再不摸你一个指头,但是没说不摸你五个指头和一双手十个指头,实在不让动指头的话,用脸来磨蹭也是好的,想不到你不上当。”又转念一想,这对付古人,发誓是很有用的,很多穿越大侠都发誓的,而且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只要一发誓,女人就会来掩你的嘴巴,并且说什么原谅你了,不准发誓一类的。郑晓路大乐,赶紧发誓道:“黄天在上,以后郑小路如果再欺辱郑佳怡,便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他这一发誓,郑佳怡还真不哭了。但是想象中的伸只玉手过来按着他嘴巴,叫他不要发誓,什么我原谅你了一类的台词却半句也没听到,反而听到郑佳怡恨恨地道:“当真?”
郑晓路心道:“好险,还好我发誓的时候念的名字是郑小路,而不是我郑晓路啊。”心里打着鬼算盘,嘴上却说:“当真!”
“五雷轰顶,不得好死!”郑佳怡重复了一遍道:“你发了这等毒誓,怎么手还敢放在我肩膀上?”郑晓路心里一惊,你这女人好歹毒,还真拿毒誓来套我啊,不过你现在要寻死,我暂且依你,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赶紧拿上了你的鱼食滚蛋!”郑佳怡气息还没平伏,伸出一只手指着桌上的宣纸,那手指都还在微微颤抖。郑晓路知她还在气头上,此时不宜再和她争执。便收捡起写着鱼饲料配方的几张纸,突然发现最后说的风干弥猴桃2斤还没写上去,就拿起毛笔,刷刷地补在纸上。他写的是后世的简体字,与古时的繁体字大有不同,加上毛笔用得不好,那字就难免有点歪歪扭扭。郑佳怡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不学无术,便写几个字也是错误百出,赶快滚。”
郑晓路心中恼怒,暗道:“臭女人,等你哪天心情好,不想寻死时,我再来慢慢折腾你。”拿了宣纸,匆匆回屋去了。
编者按:鱼饲料的配方多种多样,这里随便拿了一样来用用,数据帝手下留情。繁体的风干弥猴桃,写法为“風乾彌猴桃”。因此郑晓路写出“风干弥猴桃”的字样时,二小姐就认为他写的是错别字。
第一卷 起成都 第十章 网箱养鱼
接下来一段日子,便是最忙的时节了,家里的七个长工忙得团团转,天天都在水田里伺候着水稻秧苗。他们按郑晓路说的,只管自己插秧,却没去理会那些稻田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把水弄得太混浊,鱼儿会受到不小的伤害,因此下脚都还轻巧,水田里的鱼苗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动。
郑鱼户则按照郑晓路的吩咐,每天照顾着水田和网箱里的鱼苗。这网箱养鱼有个注意点,就是要随时清除附在网箱上的水草和杂物,不然封堵了网眼的话,会造成网箱里的鱼儿缺乏新鲜活水,有可能窒息而亡。郑晓路便叫郑鱼户天天注意清理网箱,不要让网箱上附着乱七八遭的物事。
至于郑晓路自己,则亲自走了一趟蒲江县城,这蒲江县是个大县,在后世有560平方公里大,但在明朝时这个县城究竟包含着哪些地域,郑晓路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此时的蒲江县隶属于四川省邛州,县城又名鹤山镇,距离成都府足足有68公里路。而长滩湖距离鹤山镇只有十几里路,坐着个牛车,摇呀摇地,半天即至。
鹤山镇颇为繁华,是当时蒲江县的赶集之地,三教九流,贩夫走足,各行各色的人物在这里应有尽有。
郑晓路回到古代之后,一直呆在郑家村那种偏远之地,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踏足有点规模的城市,不由有点小兴奋。他禁不住左顾右盼,看个热闹。却见这鹤山镇街道颇窄,道上铺着不整齐的青石,高低不平,坑坑洼洼。道路两边都是木房,甚少泥瓦土房。但此时建筑学已经颇为出色,这些木房都是小楼样式,低的有两层,高的却有四五层。整个鹤山镇便布满了各形各色的小木楼,这些小木楼的二楼都有走廊,这些走廊却又都依着街道这一边,便似街边又有天街,层层叠叠,颇为漂亮。
郑晓路一阵兴奋,这可是真正的古镇啊,换到现代,郑晓路也去过湖南的凤凰古镇,但说起那古色古香的味道,却又怎么比得上这真正的古鹤山。但郑晓路可不是来游览的,他在镇上转了一圈,便找到赶集之所在,寻那商贩,买了鱼饲料所需的各种材料。这鹤山镇集市颇大,原本郑晓路担心买不到弥猴桃干,但没想到这东西很容易便买到。
他把买来的材料捆在一起,又雇了十几辆牛车,将材料捆绑在牛车上,便想回郑家村,突然见到集市上有卖布匹的,仔细定睛一看,那布匹旁边还放着几匹丝绸,郑晓路心中一动,脚步不知怎么地就移到了这布摊前。“老板,你这丝绸怎么卖的?”
那老板却是个势利眼,一扫郑晓路那身脏成黑色的布衣,但冷言冷语道:“小哥儿,这玩意儿可不是你买得起的,乖乖赶你的牛车去。”郑晓路见他势利,暗暗好笑,虽然他为了买鱼饲料的材料,花掉了一大半的钱,但口袋里还是有几锭大元宝的。当下他也不作声,便把那元宝袋子在老板的面前晃了两下。
那老板一见银元宝,顿时变脸笑道:“哎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客官您眼力好啊,这是最上等的丝绸,产自绸都南充。咱们这地方靠着南充近,才有6两银子一匹的低价,要是换了您在别的地方买,那价格可就高多了。”
郑晓路心里一抖:“我靠,这丝绸好贵,一匹居然要6两银子,这时代的一两银子可以折算成后世500-1000人民币,6两银子岂不是3000元人民币以上!这什么鸟布贵成这样!”郑晓路正要转身就走,突然感觉心窝似被一个大锤猛地锤了一下,疼得向内一缩。郑佳怡布衣袖口上那朵遮盖破洞的绣花,突然跳到了他的脑海里。那朵花仿佛拥有无上的魔力,在他脑子里转着圈,每转一圈,便有一个大锤在他心口用力一锤。
郑晓路刷地一下将那钱袋整个儿拍在布商的桌子上,大声道:“五匹,老子要五匹丝绸。”
回郑家村的路上,那牛车摇呀摇的,郑晓路拿着空空的钱袋,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丝绸太贵了,郑家既然那么穷,老爷子仍然肯花钱给自己的儿子弄一身丝绸衣服,但是却把三个女儿苦得惨了,连布衣都要打补丁。郑晓路养鱼苗赚回一千两,郑老爷子一文钱也没分给三个女儿。这旧社会,这万恶的旧社会,这让人心伤心痛的旧社会。
不行,我不能随波逐流,我不能安于小打小闹,郑晓路将那空空的钱袋向牛车上一摔。老子要赚大钱,老子要有身份,要有地位,老子不能像三位小姐一样任由命运摆布。老子要数不清的丝绸,数不清的银子,老子要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必过这种像屎一般的生活,这种生不如死,死了也许更好的生活,老子坚决不要。
如果要做到这一切,就不能什么都依附着郑家,不能把自己赚的银子都交给郑老爷子,否则什么事也做不成。
天色已晚的时候,牛车才慢吞吞地摇进了郑家村,郑晓路招呼着长工们把鱼饲料的材料放下来,搬进院子里,他自己则半抱半扛着五匹丝绸,窜向了后院。
郑晓路又摸到郑佳怡的窗下,将那重重的丝绸卷放倒在墙边,轻轻敲了两下窗。这次郑佳怡没问是谁了,只听她的声音冷冷道:“又是你么?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开窗了。你须得记住自己发过的誓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你别被雷劈到头上才悔之晚矣。”
郑晓路心想:“我发的誓是郑小路去承受,却与我无关。”他又敲了敲窗,道:“佳怡,我是来给你看点东西的。”他以前称她二小姐,后来叫二妹,现在却又改口叫佳怡了,这一种称呼是一种情份,却说不太清,道不太明。
郑佳怡却还是不开窗,就着窗缝向外张望,郑晓路赶紧拿起一匹丝绸,就在窗户前面晃了两晃。这漂亮丝绸对于古代女子,就似鱼饵对上了鱼,窗户吱地一声开了。郑晓路右手拿着一匹朱红色的丝绸,似笑非笑地看着郑佳怡。
郑佳怡“哎呀”地叫了一声,伸手便来摸这丝绸,郑晓路就顺势递到她手上。入手温柔,那丝绸的触感极柔,便似一缕水,顺着指尖就向下滑。丝绸与人体的接触感是所有衣料中最舒适的,它本是蚕丝织成,来自天然,因此与人类的体表有着最完美的相容性,在所有的衣料中,丝绸对人体造成的刺激感也是最轻柔的。夏天散热性极佳,冬天的保暖性却极好,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级的衣料。这玩意儿一拿到手上,郑佳怡的眼框就有些温润了,她抚摸了两下,轻轻叹道:“卿卿买得越人丝,贪弄金梭懒画眉。小路哥,这东西你却是从哪里弄来?又要拿去做什么的?这般拿来与我看,却是专程来捉弄我的么?”
原来她吟那两句诗,意思是一个女人买到了上等的越人丝,因为极喜爱,所以贪恋将那丝织成绸,便是连画眉毛都懒得做了,由此可见上等的丝绸对女人的诱惑力有多大。这诗却是她有感而发,她看到这匹丝绸,爱不释手,眼睛也花了,但她知道老爷子不舍得给她买这种高级物事,这丝绸终究要拿走,但既然已经看过,已经摸过,就免不得要茶饭不思,这拿丝绸来给她看的郑晓路,自然就是故意来捉弄她的。
郑晓路笑了笑:“这匹丝绸,是我用老爷子给的钱买的,送给你做衣服用。”
“什么?”郑佳怡大惊,登登地连退了几步,从那窗边直退出去几尺远。好不容易站稳住,郑佳怡便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又问道:“这东西你多少钱买的?”郑晓路笑道:“不怎么贵,挺便宜的,也就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一匹?”郑佳怡又是大惊,整个嘴巴都变成了“O”型,急问:“怎么买这么高级的丝绸?”原来丝绸也分各种品级,差一点的两三两银子即可买到,好一点的,像这种“绸都”出品的上等丝绸,便要五至六两一匹,最顶级的贡品丝绸,却可以卖到十几两银子一匹了。
“爹爹给了你100两银子,却不是叫你拿来买这些东西的,那是要你用来经营之用啊,你这般胡来,却怎生是好?”郑佳怡急道:“快把这丝绸拿去退掉。”她嘴上如此说,但要把这丝绸再拿去退掉,却又万般舍不得,心下踌躇,那声音都轻了。
郑晓路见她可爱,有心捉弄一下她,就从那墙角又抱起四匹丝绸来,一古脑儿从她窗口塞了进去,堆在窗前的桌子上。这四匹分别是深黑色、深绿色、水蓝色、浅黄色……与郑佳怡手上那匹朱红色相映成趣,一时间弄得她的闺房五光十色。
郑佳怡抱着朱红色的丝绸不肯放手,又伸了一只手出来,摸摸黄色,又摸摸蓝色,再摸摸绿色,多摸得几下,脸上的表情也就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是大喜,也是大悲,她心里默算,如果只是一匹丝绸,只花了六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