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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爷子一楞,随即大怒,显然没想到郑佳怡居然会反对,大声道:“翻了天了?我要你嫁谁,你就得嫁谁!”
郑佳怡脸色惨白,她一直记得郑晓路曾经发誓,如果欺辱自己,就会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只是欺辱就会惨死,如果娶了自己,做那些亲热之事,岂不是死上一百遍也有余。然而她心中其实早已爱上郑晓路,若是嫁他,胜过哪天被嫁给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男人百倍。她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被父亲许给自己己心爱之人,怕的是两人一旦亲热,郑晓路就要被五雷轰顶而死。心中矛盾已极,急得放声大哭,一转身,跑回自己屋里去了。边跑边在心里骂道:“你这个死流氓,没来由的乱发什么誓,这下可好,这下可好……”她却忘了那誓是自己逼得郑晓路发的。
郑晓路见郑佳怡拼命反对,心中竟有些失望,但这古代可不比后世自由恋爱,老爷子既然已经开了口,这事就不是郑佳怡能反对得了的。郑晓路叹了口气,想道:“我婚后对小辣椒好点吧,若她真的不愿意,大不了我不对她乱来。等老爷子去了,再由得她改嫁自己喜欢的人好了。”
古代结婚非常麻烦,郑家人又有点人生地不熟的,请媒婆就花了好些工夫。说起来也好玩,明明是自己一家子里娶嫁,也得请个媒婆,相征似地说说媒。郑家在成都也没亲戚,也没邻居,便只好大摆流水席,任由路过的人随便来吃。
结婚那日,郑晓路起个大早,被人弄了一身行头,然后就推出门去,在城里转了老大一圈,七拐八拐,一阵子胡走,最后又绕回郑府,却是为了接花轿子。这花轿接了,又带进城里,七拐八拐了一番,又送回郑府。郑晓路哭笑不得,心想:“这般来回折腾,为了啥啊?古代人太有趣了。换成现代,小两口如果本来就住在了一起的话,扯个结婚证,请些人来吃了酒席便成,用不着这样搞游街示众。”
好不容易回了大堂,这敬酒,拜礼,又搞了一大堆子。还有人上来对着两人撒些枣子、花生、桂子在身上,却是取了“早生贵子”的意思。礼毕之后,郑佳怡就被送进了洞房。郑晓路却被留在外面,一直闹腾到半夜,才把他推推攘攘地弄进了洞房。
整个结婚仪式上,郑佳怡都全身僵硬,只是任由得别人摆布。这个小小细节自然看在郑晓路心里,使得他万分心痛,穿回古代,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最终还能成亲,郑晓路原本喜不自胜,但看到郑佳怡的态度,以为她对自己无情。顿时又如堕地狱,若是她不喜欢自己,这样仗着父母之命强占了人家,却和古代那些男人有什么不同?自己原本想要保护郑佳怡的那份心思,想把她从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压迫中解放出来的那种心思,全都化成了流水,不但成了一场梦,自己反而还助长了那股歪风。
刚进洞房,郑晓路装出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郑佳怡此时也坐在床边,凤冠霞帔,红巾覆面,纹丝不动。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半个时辰,郑晓路心中千言万语,竟然全堵在喉头。他平时吊儿郎当,满嘴胡说八道,还动手动脚,但那些都是玩笑,他从来不想真正伤害一个女人。此时把一个自己喜欢,却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娶了回来放在床上,这却成了个大问题。因此那些乱七八遭的调笑之语全都被抛到九宵云外,只好闷声坐着。
倒是郑佳怡终于忍不住了,她平素就心直口快,嘴巴动得比脑袋还要快,这样闷坐了半个时辰,终于超出了她的极限,便开口道:“怎么不来掀我盖头?”这话微带颤抖,她心中千肯万肯,早已欢喜得上了天。但又生恐郑晓路碰到自己肌肤,应了誓言被五雷轰顶。这等苦恼压在心里,整个结婚仪式自然弄得全身僵硬。便是喝那交杯酒,也把手臂虚悬着,没有碰到郑晓路的手臂分毫。
郑晓路听她问话,心中气恼,就伸出手来随手一拖,将那盖头掀了起来,自古以来掀盖头掀得这么没情调的,可能就只有郑晓路一人了。所幸的是郑佳怡以前也没有被人掀过盖头的经验,那年头也没有电视节目看别人结婚掀盖头的风情,因此郑佳怡倒也不气恼,以为盖头就是要这般掀法。
两人又呆呆地坐了半响,郑佳怡见郑晓路剑眉星目,气质不凡,心中自是欣喜。但郑晓路心中早已先入为主地认为郑佳怡不喜欢自己,此时看她,就觉得她表情里全是不满,盯着自己的脸左瞅右瞅,那分明是极度看不惯。
郑晓路长叹一身,和衣向床上一倒,滚进大床的里边,叹道:“睡吧睡吧,一直坐在这里算什么事儿。”
“睡?”郑佳怡顿时大大的紧张了起来,这一睡下去,只怕红銮星动,发生些什么,自己虽然得尝所愿,但这刚得来的相公,只怕就要五雷轰顶了。郑佳怡也是和衣向床上一倒,双手护胸,全身崩得紧紧的睡了下去,却是睡在床的外沿,隔得郑晓路十万八千里。
两人又不说话,躺在床上各想心事,过了半响,郑晓路终于决定把话说清楚。认真地道:“佳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个大流氓。但我是很喜欢你的,原本以为你虽是迫于父命和我结婚,但嫁了我也总比嫁与了别人强。但你既然躲得我这般远远的,想必不当我是你的相公,由得你吧,过些年月,你若有了喜欢的人,我便送你一纸休书,随你改嫁便是。”郑晓路说到这里,只觉得心尖剧痛,但他来自后世,处理这种事比起古人来却坚强了许多,然而话说完了,虎目已是含泪。
郑佳怡一听这话,大骇,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虎地一下坐了起来,泪珠子已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她本女儿身,喜欢两个字万万说不出口,前两句听到郑晓路说喜欢她,只感觉欣喜得飞上了天,听到后面两句,却从云端摔了下来,一颗七巧玲珑心差点摔得粉碎。此时再也顾不得脸面,惨然道:“你又说这等话来气我!若是以前你肯好好和我说一次话,好好和我谈一谈心,不来动手动脚地羞辱我,今天怎么会弄到如此田地。你说你喜欢我,我何尝不是喜欢你至极。但你曾经发下誓言,若是欺辱了我的身子,便要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我怕害了你的性命,每日里小心提防你突然伸手来乱摸,总需要躲得你远远的。你以为我心中好受么?若是真的害你死掉,不如我先死掉算了……”她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双肩耸动,大哭不止,只觉伤心欲绝。
郑晓路听了这话,却是大喜,心想原来你几度寻死,却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我,他高兴得就如初恋告白终得成功一般,一个翻身也坐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抱郑佳怡,道:“那誓言怎算得数,我不过随口说说,若是为了那个,你不必放在心上啊。”
郑佳怡见他来抱,大羞,也是大急,侧身闪开道:“誓言怎么是随口说说?举头三尺就有神明,你当是儿戏,神明却不会当你是儿戏。你莫来碰我!”正巧此时窗外一声轻雷,下起大雨来,雨声绵密,尽数打在屋檐上。“你看,神明在提醒你了,你需自重。”郑佳怡急道。
郑晓路以退为进,假意道:“你还是不喜欢我,不想和我亲热,故意找的这个借口,以后好以清白之身改嫁别人。”这句本是玩笑,不料郑佳怡却斩钉截铁地道:“我即已嫁给你,便是你的人,生同巢,死同穴,郑佳怡若是有改嫁之心,定也受那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下郑晓路没撤了,心中暗想:“奶奶的,当初发什么鬼誓,我是现代人,不怕乱发誓,她这古代人却当真了,而且还这么真,真是笑死我了,但也头痛死我了。”郑晓路突然心中一动,一个诡计冒了出来,不由大喜,哈哈,此计大妙,定然可行。
郑晓路又向床上一躺道:“还记得我们坐马车来成都的路上吗?我睡着了,你跌进我怀里来!”郑佳怡脸色一红,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记得。郑晓路笑道:“那次我没被五雷轰顶哦!”郑佳怡羞喜道:“那次是我自己扑你进怀里,不是你主动来碰我,自然不算。”
郑晓路见她上钩,心中大乐,道:“那么,今天我们也可以这样嘛……哎呀,你干嘛用这种母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是正经人,你可不要对我乱来!”话音刚落,想明白了的郑佳怡已经狠狠地扑到他身上,全身重量,压上他胸膛。一张口,咬住他的肩头。恨恨地道:“你怎么不早一点想到这个,那我就不用躲得你远远的了。你莫乱动,手脚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立即从你身上躲开。”
不动,我当然不动,我傻B了才动,郑晓路心中大爽,感受到郑佳怡身体压在自己胸口,她胸前虽然不如郑佳忻那么雄伟,但也算过得去,那柔软顶着自己的胸膛,舒服得差点就要胡言乱语了。
郑佳怡咬住他肩头,羞道:“夫妻之间究竟要做些什么?哦,不对,你别动,我该怎么做。”
郑晓路大汗,奇道:“不是吧,你什么都不知道?”
郑佳怡脸红过耳,细声道:“母亲去得早,没教过我,姐姐也是一问三不知。我哪知道该怎么办。”原来这个时代的女人,便只有在出嫁前一天,才由母亲遮遮掩掩地教些生理知识,母亲死得早的话,就没人教了,浑浑噩噩,啥也不知道的就嫁了人。
郑晓路心中狂喜,这个……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调教”,哦,我太邪恶了,这事情可不能乱想。“你先帮相公我宽衣,哦哦,对,就这样……然后,嗯嗯,把你的衣服也脱了,哇……”一阵口水声声之后:“对对,就这样……咦,不对,后面点,呃呃呃,再前面点!我操,你个笨女人,不是这里,再后面点……动作温柔点嘛……出点声,别弄得像个死人一样,哇,好爽,就是这样……”
绣帐里两条人影终于合为了一体,不过郑晓路的影子连一根手指也没动弹,只见郑佳怡的影子一阵狂野的摇动,过了许久许久,才安静了下来。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第一卷完!
编者按:第一卷终于完了,快乐的乡村生活也完结了。我将这第一卷尽量写得开心些,轻松些。因为天启五年的时候,明朝还没有怎么动乱,所以祥和之气是可以有的。接下来的一卷,将会开始讲叙郑晓路在成都府里的发展,这一卷登场人物将会有所增加,情节也将开始变得复杂。再后面,战争就会开始,所以,趁着战争还没打响,我们尽情地开心吧,人生得意顺尽欢,后面的事,咱们后面再提。
另外,有一种流派说古代禁止同姓通婚,此事有据可考,唐朝就禁止同姓通婚,认为五百年前是一家,同姓通婚等于于**。但明朝后已经没有这个限制,同姓不同宗的人是可以结婚的。
本书初写于2010年10月10日,算是双十年华,或者三十年华吧,很好很强大,今天是10月21日,在下用了10天时间,码了八万字,也算见得人了。谨记于此。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一章 郑氏农学院
天启五年的冬天很冷,妖风打着旋儿,在成都城里施虐。四川盆地虽然在西南方,比起北方来说暖和得多,但寒冬腊月时节,街道上也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影。就连成都知府衙门此时也冷冷清清的,就像一座被忘记的庙宇。
成都知府徐申懋坐在知府衙门大堂上,两条眉毛都快扭成一条了,他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