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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一听就明白什么事了,叹了口气,说道:“是杨家干的吧,可惜我也帮不了你。盐场ri进斗金,杨家既然看中了这里,断不会放弃,过几天还会卷土重来。你们每天打鱼又能挣几个钱,不如听我一句劝……”
刘子秋明白袁天罡说的有理,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袁大人,请帮在下带一句话给杨积善。合则两利,斗则两败。若是他真看中了这里,可以和咱们长山村合作。他出钱出门路,长山村出人出土地,获利均分。”
袁天罡大吃一惊,说道:“壮士高见,我看能行!请放心,袁某一定帮你把话带到!牛壮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子秋jing惕道:“何事?”
袁天罡笑道:“袁某见壮士面相奇特,想为壮士卜上一卦,还望壮士……”
“打住!”刘子秋一摆手,说道,“多谢大人好意,在下对这个没有兴趣!若是没有其他事,大人请回吧!”
袁天罡也不生气,呵呵笑道:“壮士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这哪像县令说的话,分明是个绿林人士。刘子秋摇了摇头,转向众村民说道:“我没有征求大家的意见,就提出与杨积善合作,大家……”
看到有些村民脸上隐现怒意,二叔公慌忙上前说道:“大牛,长山村与杨家有血海深仇,我们本是不愿合作的。但今天如果不是你,长山村恐怕早就没有活人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都听你的!”
今天的情况大家都清楚,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听二叔公一说,大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纷纷附和起来。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好!既然大家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现在天se已晚,大家先回家吃饭。如果我所料不错,杨家今天晚上还会再来,咱们要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让他们知道,长山村不是好惹的!”
破败的小院,芦苇扎作篱笆院墙,夯土垒就两间茅草屋,这就是大牛的家。刘子秋放下鱼篓,看了看,惊讶道:“这都是你今天的收获?还真不少。”
高秀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打鱼,这些都是大叔大婶们分给我的,明天拿到镇上卖了钱给香草抓药。”
“香草?”
“是我妹妹。”
刚才在沙滩上,高秀儿拼了命也要把鱼篓拖回家。刘子秋这才明白,敢情鱼篓里装的全是救命钱啊。
屋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躺在床上。其实也不能算床,只是在土墩上架几块木板而已。小女孩身上蒙着厚厚的被子,双目紧闭,脸如金纸。刘子秋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猛地掀开被子。
高秀儿惊呼道:“你要干什么!”
“她发着高烧,怎么还能捂被子?得赶紧给她降温!”刘子秋转过身来,焦急地问道,“哪里有凉水?”
高秀儿迟疑道:“要凉水做什么?”
“冷敷额头!再帮她擦擦腋窝。”
高秀儿虽然老大不信,还是按照刘子秋的说法去做了。
良久,小女孩终于睁开眼睛,看到高秀儿,喃喃地说道:“小……姐姐,我死了吗?”
“香草,你总算醒了,大哥的办法还真管用。”
“大哥?”
“恩,你大牛哥回来了。他教的,说是物理降温法。”
听到动静,正在做饭的刘子秋跑了进来,伸手一摸香草的额头,点了点头道:“恩,好多了。继续敷,多喂点水。”
“啊!”高秀儿尖叫一声,伸手帮香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嗔怪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进来也不说一声。”
刚才按照刘子秋的吩咐,高秀儿用凉水帮香草擦腋窝,把她的上衣褪了下来,只有一件浅se的肚兜。
“行了,一个小屁孩子,谁稀罕看。”对于香草这么大的孩子,刘子秋还真没考虑过男女有别。再说她还穿着肚兜呢,在自己原先那个地方,可是流行女人越穿越少,男人越穿越多。
高秀儿的样子很有点神经质,好似护犊的小母牛。刘子秋可怜她,倒不想和她争论,只得讪讪地说道:“饭好了,一会你自己盛着吃,可以给香草喂点米汤。我去村口看看。”
今夜没有月se,外面雾蒙蒙一片。除了草丛里的虫鸣,再听不到一丝声响。忍受着蚊虫叮咬,已经在村外埋伏了大半夜的村民开始不耐烦起来。
趴在刘子秋身边的栓子也焦急地看着前方,紧张地问道:“大牛哥,他们今天肯定会来吗?”
“来,肯定会来!”刘子秋自信满满地说道,“干这种事,多半会选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这时候人睡得最沉。叫大家镇定些,应该快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刘子秋的判断,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十分凄厉,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又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还不时夹杂恶毒的咒骂。
栓子兴奋地说道:“大牛哥,你真行!他们中陷阱了!”
刘子秋小声说道:“把东西准备好,如果这些人还不知道进退,就给他们点厉害的瞧瞧!”
村子外面的陷阱并不致命,但也足以令来犯之人遍体鳞伤。一支支削尖的竹签插在地上,不管人还是马,只要踩上去,立刻就会穿透脚背。摔倒在地的话,还会扎伤其他地方。进了这样的竹签阵,可谓寸步难行。
不过,刘子秋并没有听到马的嘶鸣,看样子杨家这次没舍得动用马队。除了竹签,每隔一段距离还挖有陷坑。陷坑不深,但里面撒满了碎贝壳,掉进去也够喝一壶的。
作为一名王牌特种兵,刘子秋自然会设置许多厉害的陷阱。但他已经有了和杨家合作的打算,也就不想多结冤仇,这才手下留情。当然,刘子秋更清楚村民们的处境,他们毕竟没有杨家那样的势力,如果死的人多了,官府也不会放过他们,袁天罡那个老狐狸更不会帮他们擦屁股。
村子外面的惨叫声渐渐远去,村民们齐声欢呼起来。这场仗赢得太轻松了,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
刘子秋却非常冷静,挥了挥手,说道:“大家安静,小心敌人有诈!”
果然,一阵沙沙声传来,那是码头的方向。杨家人不死心,居然绕道大海,从东面偷袭。
刘子秋冷笑道:“栓子,叫大伙儿准备好了,听我号令!”
沙沙声越来越近,已经快到村口了。刘子秋忽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放!”
村民们一齐动手。只听得“嗖嗖嗖”的破空声响,数不清的黑影飞向村前。这是刘子秋让大家准备的简易投石机。村后有一大片竹林,那就是最好的防御材料。长竹一劈两半,一端深埋于地下,另一端用绳子拉弯,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弹弓,可以抛she石块,虽不能及远,杀伤力却不差分毫。
“啊呀!”“哎哟喂!”“妈呀!”“快跑啊!”
村子前面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第3章 秀儿学拳
过了良久,村外仍然听不见一丝动静。栓子忍不住说道:“大牛哥,他们都跑了吧。”
刘子秋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
天渐渐亮了起来,村子外面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唯有地上散落着斑斑血迹和几把钢刀。一夜的守候没有白费,村民们再次爆发出阵阵欢呼。栓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村子,捡拾战利品去了。
二叔公却满脸的担忧:“恐怕杨家不肯善罢甘休。”
刘子秋看了看东方刚刚泛起的鱼肚白,胸有成竹地说道:“不怕!他们要是敢再来,咱们的竹排阵和渔网阵也不是吃素的。留几个暗哨,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
杨家拥有弓弩,安排这些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村民担任明哨,刘子秋还真的不太放心。
欢呼声引来留在村子里的妇孺和老人,小村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实际上,许多人这一夜都没敢合眼。不过,大牛家的那个小院却依然静悄悄的。或许高秀儿因为要照顾生病的妹妹,这会儿已经累得睡着了。
刘子秋不忍心吵醒她们,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没有推开房门。对于特种兵来说,几天几夜不睡是家常便饭,一个通宵根本算不了什么。刘子秋扎了个马步,气沉丹田,开始了晨练。
其实高秀儿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没有合眼。她既担心香草的病情会有反复,又担心村民们能不能挡住那些凶徒,更重要的是,她多了个心病。
高秀儿游落到长山村,被大牛娘收留。当时谁都以为大牛已经死了,唯独大牛娘不相信,高秀儿为了安慰大牛娘,才答应做了大牛媳妇,没想到大牛真回来了,她无法面对。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咳嗽,好像是“大牛”的声音。
高秀儿坐起身侧耳细听,却又没了动静。须臾,院子里又传来一声咳嗽,确是“大牛”无疑。高秀儿有些不放心,悄悄走到窗前,却看到另一番景象。
晨曦中,只见刘子秋双手下垂,站了个马步桩。忽见他浑身一拦,用力咳嗽一声,然后两手掌心下按。离着地面尚有寸许时,两手忽然向外划了个圆圈,握而成拳,如抓重物向上高举,直过头顶。继而头部微仰,朝天空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方才慢慢垂下。
如是者十多次,又见刘子秋换了个姿势。仍是马步桩站好,身体下蹲,两手掌如抓圆球状,提至脐部……
高秀儿看他动作奇怪,忍不住“咦”了一声。声音虽轻,却早被刘子秋听见。刘子秋知道惊醒了高秀儿姐妹,想要探望一下香草的病情,却见高秀儿主动迎了出来,问道:“大哥,你在练五禽戏吗?”
昨天在码头上,刘子秋搪塞了栓子,本想就着高秀儿的话,认下这是五禽戏。可看到那半张可怖的左脸,刘子秋又不忍欺骗这个可怜的姑娘,于是笑道:“五禽戏大哥听说过,可却不会,大哥练的这是形意拳。”
“拳?”高秀儿笑了,“这拳好奇怪,恐怕打不了人。”
刘子秋耐心解释道:“形意拳一门非常厉害的拳法,注重实战,有‘形意一年杀人,太极十年小成’之说,又怎么会打不了人?只不过你看到的是我在修炼内功而已。”
什么形意、太极,高秀儿听都没听说过,但武艺一途自古就是秘不外传,倒也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高秀儿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大哥,你说的这形意拳练上一年便可以杀人,我却不信。可以演示给我看看吗?”
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少女居然对武功感兴趣,刘子秋不觉一愣,但又觉得她十分可怜,于是说道:“形意分劈、躜、崩、炮、横五拳,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暗含相生相克之理,我就给你演示一路炮拳吧。”
炮拳似炮,属火,而非炮,有江水排岸之势,其xing最烈,其形最猛,在五拳当中最为难学,但威力也是最大。刘子秋苦练了十多年,这一路拳法施展开来,果然如如行云流水,束身固排,展身发手,不见丝毫空隙。
高秀儿看得目不转睛,连声喝彩。等到刘子秋收势已毕,她上前说道:“大哥,能不能教教我?”
刘子秋一直在留意高秀儿的举动,见她每次喝彩都恰到好处,至少接触过武学,这丫头的背后有秘密!
迟疑片刻,想到现在身处隋末乱世,女孩子有一技防身也不错,刘子秋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教你可以,不过习武是件苦差事,你可吃得了这个苦?”
高秀儿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吃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