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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对欧洲的贸易顺差早在万历时期就已开始,初期每年只有一二百万两左右,后来扩大到三四百万两,持续数十年下来,累积的贸易顺差估计在一亿两左右。而到了弘光自己手上,由于开放了海贸,每年贸易顺差扩大到千万两,自从大明舰队首航欧洲后,每年贸易顺差更是猛增到数千万两,最近二十年,预计大明对欧洲的顺差超过五亿两白银。
加上美洲、南洋、印度、东亚各国,大明这些年合计的贸易顺差至少也有十亿两白银之巨,这么多白银一起涌入大明,如果不是赶上大明正在进行工业**,大明经济早就崩溃。
因为这些年大明生产力急速上升,大量白银的涌入,非但没有拖累大明经济,反而给了大明经济巨大的助力,正因为有了大量白银涌入,大明生产的商品才得予交换,巨量白银和庞大的商品生产就象是两台互相交换推进的机器,缺一不可,大明经济才会取得如此辉煌成就。
英国人对满清发动鸦片战争,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双方贸易的不平稳,中原和欧洲之间累积了二百年的贸易顺差,大量白银流入中国,使欧洲承受银荒之苦,而白银的大量流入又抬高中国的物价,促进了欧洲更大的贸易逆差,这就象是一个恶性循环,最终英国人选择了枪炮来解开这个死结,用鸦片平衡双方的贸易,这样一来,历史掉了一个头,巨额的鸦片不但侵蚀了中国人的身体,而且使得中国白银大量外流。
如今大明从欧洲吸收白银的速度远比历史上任何时代就要快,或许用不到一百多年后,再过一二十年,欧洲就要受不了,以现在大明的实力,英国也好,法国也好,并没有向大明发动战争的实力,自然也不可能逼迫大明购买鸦片,只是一旦吸干欧洲的白银,大明与欧洲的贸易必定要萎缩,运往欧洲的货物倒逼回来,很容易对大明经济产生副面影响。
朱慈焯竖起双耳,努力的听着父皇所讲的话,如今围绕在他身边之人多是实干之才,但象这样对大明的经济层面进行分折,他从来没有从哪一个老师或幕僚嘴里听说过,如今骤然听到,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樊跃掌管着最早的户部银行,对于经济自然理解的更多,以大明现在的经济实力,再吸收十亿两白银也不成问题,但白银也绝不是越多越好,户部银行已经发行可以全国通用的银票,经济交易不必完全依靠白银,白银的泛滥,不利于朝廷对经济的掌控。
“皇上所虑极有道理,只是我朝所需欧洲诸物实在不多,除非引进人力。”樊跃想了想才回道。
这些年,看到大明生活富裕,不少欧洲人想定居在大明,入籍成为大明百姓。只是朝廷一直严格控制入藉人数,非有特殊才能者不可入藉,一年入藉者不过百人。
夷人远投这一套在大明早已被抛弃,大部分官员都同意限制夷人的入藉,只是随着大明国内劳动力价格越来越高,不少商人想引进南洋土箸或者黑人奴隶,却一概被皇帝否决。此时再听到樊跃提起引进人力,其实更多的想开启与欧洲之间的奴隶贸易。
王福马上摇头:“中原是汉人居所,不可乱了族群,爱卿可不要忘了五胡乱华和宋末泉州之乱。”
樊跃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他无疑代表了一大部分新兴的资产阶级的想法,迫切希望朝廷能放开引进奴隶的口子,尤其是开放采矿方面的奴隶。
随着经济发展,大明对各种矿产需求越来越大,而矿工又是最辛苦的工作,如今大明处处是机会,实在不行还可以种地,百姓都不愿采矿,除了一部分北方转过来的奴隶外,各个矿厂只得采取高薪吸引百姓前往开矿,一个强壮矿工,如今月薪已经超过二十五两,仅次于水手价格。
而在南洋,一个奴隶价格最多百十两,合起来不到一名普通百姓五个月薪水,矿工如果发生意外,矿主还要向家属赔偿大笔银子,而使用奴隶,除了伙食外再无开销,一个强壮奴隶使用五年计,比起使用普通百姓,起码可以少支付一千多两的银子,死了直接往矿山一丢,谁也不会过问。
事实上,南洋的各个矿厂因为大量使用奴隶,各种矿产价格猛降,即使运到本土也有强大竞争力,已经迫使不少本土矿山不得不封闭。
只是皇帝提到五胡乱华和宋末泉州之乱,樊跃却也惊心,五胡乱华之胡人,原本全是晋人奴隶,结果逼得晋室南渡,北方汉人几乎族灭。蒲寿庚本来只是獠人,大宋不但允许其长驻泉州进行海贸,甚至任命其执掌泉州市舶司,待其可不谓不厚。可是就在蒙古人还没有杀到泉州,蒲寿庚已经先一步叛乱,将大宋在泉州的宗室斩尽杀绝,断绝宋朝最后一丝希望,正应了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上,虽有前车之鉴,只是此事却不可尽废,以我大明之强盛,断不会有晋宋之祸。”
王福摇了摇头,许多人以为皇帝不同意引进奴隶是因为名声和仁慈,其实并非如此,在王福看来,引进奴隶短期内看似对国内经济大有好处,长期来说得不偿失。他转过头向着朱慈焯道:“皇儿,你说说看,大明本土也需要象南洋一样,大量使用奴隶吗?”
朱慈焯一时不好回答,依他的本意来说,使用奴隶未尝不可,但父皇一直反对在本土使用奴隶,并废除了国内所有徭役,凡朝廷工程,宁愿用大价钱雇用百姓。
“父皇,儿臣愚顿,不能明白父皇深意。”
“那好,朕问你,若是朕开放中原使用奴隶,谁得利最大,谁损失最大?”
“父皇是说,得利最大的是矿主,失利最大的却是百姓。”朱慈焯反应过来道。
“不错,看来皇儿这些年长进不少。”
王福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其实报纸上已经辩论过许多次,许多工场主,尤其是矿主,经常买通报纸鼓吹使用奴隶的好处,只是此举也激起不少士子强烈反对,他们反对使用奴隶并不是经济原因,更多是一种读书人的道德和责任,这也导致矿主不能对其收卖,民间反对使用奴隶的声音一直不断。
“皇上。”樊跃却还想争取一下,道:“可是如果使用奴隶,矿产价格会变低,对于百姓,朝廷也都有好处啊。”
“爱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真对朝廷、百姓均有好处,朕为何一直不纳,莫非朕真是一个迂腐之君不成?”
“微臣不敢。”樊跃吓了一跳,连忙请罪。
“爱卿请起,看来朕还是要爱卿解释一下,不能爱卿心中定能不服。”王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奴隶会挤掉不少原本普通百姓的岗位,使工场主有更多选择,从而压低普通工人工资,加重剥削,这一点几乎人人皆心知肚明,只是引进奴隶本来就是来自各个工矿厂主的呼声,这是对他们极为有利之事。
奴隶是人,并非全无反抗,一旦奴隶反抗,必定会引起社会动荡,这一点大多数人都能看到,只是对于大明军力的自信,基本上视而不见。
最后一条,大多数人则基本没有概念,奴隶会降低资本家采用更先进的机器提高效率的意愿,对于资本家而言,只要奴隶比更换机器所需费用更廉价,他们宁愿多买奴隶而不愿更换更先进的机器,最终导致生产力停步不前,给其余后起国家追上的机会。这一点,英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因为有着印度无穷无尽的廉价人力,纵然领先数百年,还是被其余国家一一超出。
可以说,如果大量使用奴隶,百姓、朝廷都不会得利,资本家会短期得利,到了最后其实也不会得利,至于南洋的矿产使得国内矿山倒闭,王福巴不得如此,大明本土资源本来就不丰富,有更丰富的南洋资源使用,何乐而不为,大明是工业**的先行者,资源价格高一点,完全可以从产品定价中消化。
第四卷帝国东升第九十四章战争疑云
在南洋使用奴隶,并不是把南洋排在本土之外,只是为了减少当地土著的数量,使汉人占据人口的多数,才能真正让南洋长治久安,至于外来的黑人奴隶,大明同样需要禁止。
而美洲的印第安人,大明并没有当其作为奴隶看待,而是采取了尽量同化的办法,把印第安人尽量吸收到汉人体系当中,因为印第安人和汉人基本同种,而且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就有殷商移民渡海北迁的说法,将印第安人纳入大明体系当中,并把没有遭到太多麻烦,当然,如果有部族拒绝融入,明军也不介意让对方见识到钢铁和火药的威力。
樊跃已经彻底打消了劝说皇帝允许本土使用奴隶的念头,既然不能用奴隶贸易来平衡与欧洲之间的贸易顺差,樊跃马上想到从银行着手,向皇帝道:“皇上,不如授权户部银行在友谊岛上的分行,尽量将贸易顺差的银子存放在欧洲,然后贷款给各国政府和商人。”
禀承于服务金钱的原则,大明户部银行的分支机构已经开遍了各个洲,号称有大明商人的地方就有大明户部银行的分支,友谊岛上的户部银行在当年建设友谊岛时就成立了,只是除了承兑各国货币外,贷款业务一般针对大明商人,很少有外国商人能够在户部银行贷到款。
“樊大人,这么多银子,如果有人贷款不还怎么办?”朱慈焯担心的道。
“殿下放心,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个商人或国家能够赖大明户部银行的欠款。”樊跃语气中透出强大的自信。
“那岂不是要挑起战争?”朱慈焯口气有点不忍的道。
“殿下,猛兽必须时常露出爪牙才能让野兽畏惧,大明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欧罗巴诸国除西班牙、荷兰有过与大明交过手外,其余各国都没有见识到大明的战力,他们虽然有所畏惧却不会太强烈,如果真有小国敢跳出来挑战,大明正好杀鸡骇猴,以后自然不会再有人赖帐。”
朱慈焯还想说什么时,斗然想起当年草原上数千大明军队面对数万蒙古大军轻松击溃的情景,心中一松,没有再问。
看到长子没有问题,王福点头道:“恩,此策可行,朕准了。”
用大规模贷款来平衡欧洲的贸易逆差,确实是一举数得之好事,银子不运回大明,自然不会对大明经济产生冲击,而欧洲的银子不流出,也不会出现银根紧缩,东西方的贸易可以一直繁荣下去。
只是如果这种不平衡的贸易不作出改变,累积在各国头上的债务会越来越多,最终会成为一个绳索,牢牢的将各国脖子套住,到那时,才是大明真正可以对欧洲诸国予取予求之时。
眼下几年欧洲底子还很厚,不一定会找大明贷款,只是贸易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他们不想贷款也不成。
大明找到了可以平衡东西方贸易巨大顺差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绝不是欧洲所需要的,路易十四显然是一个不愿长期欠款之人,在他亲政的数年,就将首相马扎然手上欠下的上亿里弗尔还掉。
路易十四连续邀请了波米西亚、丹麦、奥地利、瑞典、英国等欧洲主要国家的驻法使节,一起参加宴会,企图商讨出一个可以解决与东方贸易不平衡的办法。
只是这种由生产力差距决定的贸易平衡,除非你的生产力能够迎头赶上,或者干脆闭关锁国,否则注定无解,当然,最后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选择战争。
法国此时已隐隐的欧洲第一强国之称,只是路易十四还不至于选择挑战远东第一强国,这样的商讨注定毫无结果。
当各国使节都离开后,英国使节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