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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打工的,何必太在意细节。
是以史弥大提议,要不咱们去夜游西湖,意思意思罢……
李凤梧和杨迈附议,周纶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
年轻人哪个不是血气方刚,想到花船之上的******,个个都露出了猪哥样,多是好友,大家倒是没有刻意掩饰对******的向往。
没那么矫情。
矫情的人也和这群家伙走不到一起来。
是夜人不大醉。
……
……
宿醉醒来,李凤梧头疼得厉害。
朱唤儿手上有伤,临时过来负责照顾李凤梧起居的丫鬟侍候着他起床梳洗后离开听雪院,心里很有些失落,咱这小官人太正经了呢。
奴家也不差,怎的就没一点小心思么……哼。
李凤梧哪知晓那个丫鬟的心思。
自从有了耶律弥勒和朱唤儿,自己已经很少很少去蹭府中丫鬟的小胸脯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吃了就脱不到爪爪。
李巨鹿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个噩耗。
叔公张浚病了。
李凤梧叹了口气,看来这位老人是要寿终正寝,而不是自己想的那般被汤思退谋害。
吩咐买了些水果。
已进入四月,水果纷纷上市,虽不如后世,但大宋水果还是很多的。
桃子、海红嘉庆子、晚熟的李子旋樱桃、荔枝、西瓜……再拿了一本从临安带过来的《谦卦铭》孤本,这是唐朝篆书大家李阳冰的作品。
又买了山珍海味,让李巨鹿提着,带着朱唤儿,李凤梧去青云街探病。
张浚躺在床上,眸里已多少神采。
看见李凤梧到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李凤梧慌忙上前,“叔公不用如此,躺着休憩罢。”
张浚也便放弃,半躺在床头,苦笑,“老了老了。”
李凤梧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浚问道:“殿试的怎么样?”
“还可以,一甲二甲不奢望,三甲应该稳妥。”
张浚欣慰的笑了笑,“读书不过两年,就能高中进士,已足以笑傲前人俯视来者了。”
李凤梧长叹了口气,“侄孙不是做学问的料,此后恐怕是要将书本放下了。”
张浚点头,“做官和读书,两者既是共通的,却又是矛盾的,若只循书中之理、礼、例而做官,大多是要成为备受排挤的固官,若不循圣贤之言而做官,则极易成为腐官,你需要拿捏好其中的分寸,不要忘了入仕的初心。”
当官要明理,也要圆滑,个中感悟,非一日之功。
张浚也知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就点透,但略感欣慰的是,自己这个侄孙俨然天生就是个仕途高手,这一两年表现出来的手段和行为,比自己当年同期强了何止十倍。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凤梧长揖,“侄孙受教。”
静默得片刻,张浚又道:“和谈崩了,金人怕是要南下的。”
完颜雍和大宋官家一般,都是初登大宝,但这两三年来展现的政治手段,纵然是大宋臣子,张浚也不得不服他,确实治国有道。
以战逼和的手段,不说高明,但绝对是上策。
可悲我大宋病弱,可叹我大宋将衰,可怜我大宋君心望归而不得。
李凤梧沉默了一阵,回首看了四下一眼,示意李巨鹿将门口的侍候老爷子的奴仆赶走后,才悄声道:“金人怕是要过江了。”
张浚愕然,“两淮防线要溃败么?”
对于侄孙的眼光,纵然是刚愎自用的张浚,如今也言不信。
李凤梧苦笑:“王之望本就守备两淮之才,中护军薛岭虽有将才,但没了叔公的运筹帷幄,在王之望的掌控下,薛岭其才备受掣肘。”
顿得一顿,语出惊人,“且有汤思退呼应金人,两淮防线必然溃败!”
张浚猛然坐起,怒目圆睁,“他敢!”
李凤梧沉默不语,为了和谈,汤思退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是既成的历史。
遗憾的是掌握不了汤思退里通金国的证据,不然以当今官家的野望,分分钟将汤思退撸下马。
看到李凤梧沉默的神色,张浚颓然坐倒。
“他竟然真的敢……”
张浚相信李凤梧不会信口雌黄,况且这种事没必要和自己一个致仕的垂暮老人撒谎,只能认为,侄孙李凤梧肯定掌握了什么隐秘。
许久之后,张浚才灰心的道:“没有挽回余地?”
李凤梧思忖一阵,“有,撤掉王之望江淮宣抚使之职,另遣他人,至少也要虞允文之流,甚至可以破格起用辛弃疾。”
让辛弃疾担任江淮宣抚使,这个擢升之大,怕是赵昚还没这个魄力。
而且李凤梧也知晓,这不现实。
辛弃疾虽然有岳飞遗风,文武双才,但毕竟经验和资历欠缺。
你让这样的人现在去担任江淮宣抚使,掌控大宋对金的国门防御,被说赵昚,就是自己这个先知,对此也是没有把握的。
张浚没有说话。
李凤梧又道:“叔公也不用担心,金人纵然渡江南下,也不会就此侵占我疆土,不过是以战逼和,让官家同意割弃海泗唐邓四州而已,之后必然退兵。”
想了想又道:“如果金人此次南下,兵锋所过之处,不会扰民,他,手段是以战逼和,若是屠杀平民,激起大宋死战之心,就法收场,完颜雍可不想擦不干净这屁股。”
张浚叹了口气,“饶是如此,仍是我大宋屈辱啊……”
李凤梧笑了笑,“叔公年事已高,身体有恙,不须再为家国大事操心费力,不如好生修养着,颐养天年,要知晓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和诗。”
张浚愣了愣。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和诗……
侄孙这话真心很有意境。
罢了罢了。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天子取门生
《
贡士们的考卷送到弥封所后,先由排编官对折,同时糊住姓名籍贯栏,再取《字书》中几个字的偏旁,合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字,作为每份考卷的代号。
将试卷依序排好后,交封弥官誊写校勘,由点检官检查试卷误后,进士科的试卷送交进士考校所;诸科的试卷,送交诸科考校所。
单表进士考校所中,八位初考官,用两天时间,初审五百三十九份进士卷。
试卷分五等。
第一等谓学识优长,辞理精纯,出众特异,以比伦者。
第二等谓才学该通,文理周密,于群萃中堪为高等者。
第三等谓艺业可采,文理俱通者。赐进士出身必须三等以上。
第四等谓艺业稍次,文理粗通,赐同进士出身。
第五等谓文理疏浅,退落疑。
但现在除了弃考或者纰缪荒恶者,并不黜落一人,所以此等便形同虚设。
然后把判定的等次封上,送交覆考所,由覆考官再次阅卷,两天后,覆考所将所定的等次呈交详定所,由两位详定官,由礼部侍郎江君烈和国子司业赵云宸,将初考官所定的等次揭开,与覆考官所定等次相比较。
若二者一致,则依次奏闻。
若二者有差别,就再审阅试卷,或者根据初考官所定,或者根据覆考官所定。
但如果详定官认为,初考、覆考的判定都不合适,也可以别于另立等次。
所以这二位事实上就是殿试的主考。
此刻是阅卷的第六天,初考覆考已经结束,所有试卷都呈到二位详定官面前,将由他们排定名次。
这不是个困难的工作,因为不是极特殊的情况,详定官还是以初考覆考的结论为主。
撕开初考官的弥封,对照覆考官的判等,若是一致就直接定下等级
因为判卷其实是有标准可循的,如学识、词理之类,优劣之分不难判定。
所以在七成的情况下,初考覆考的结果是相同的,剩下的三成考卷,到底该以初考还是覆考为准,两位闻名遐迩的大学者一目了然。
仅用一天多的时间,两人就把所有卷子定完,还剩下最后的工作……从一二等卷子共二十五份中挑出十份来进呈御前,供官家最后钦定。
现在问题来了。
江君烈和赵云宸两人的立场不同。
这也是官家选定他俩的原因。
江君烈虽是礼部侍郎,但赵昚却清楚,他近来和左相汤思退走得很近,完完全属于东府的人。
而赵云宸,虽然之前表现的不够明显,但在殴打陈伸一案中,赵昚事后才惊觉,他应该和陈俊卿等人有联系,算是西府之人。
东西府制衡。
这是赵昚的第一次抡才大典,他绝对不允许东西府怀有私心,是以才如此安排用人。
不过现在江君烈和赵云宸都有点为难。
官家赵昚是看过李凤梧试卷的,而且表现出来的意思很明显,显然是要取中。
但江君烈不想取中。
就算事后官家要补取,那也是后面的事情。
而赵云宸是想直接取中,不过他想的更简单。
自己和江君烈取不取关紧要,官家不会让李凤梧名次太靠后的。
当然,作为考官,最主要还是尽好职责。
江君烈和赵云宸都知晓,此次审定名次,对自己也是个考核——能否拍好管家的马屁。
当今官家励精图治意图北上。
那么他所喜好的必然是文风犀利的好文章,那么文风温和的便只能靠后,如此才能博得圣颜大悦。
所以江君烈就秉着这个标准,尽选了些直言敢谏的卷子。
赵云宸却不这么认为。
官家虽然励精图治,但这又不是‘直言极谏科’,你尽选些说话尖酸刻薄讽刺天家的谏官言论文章,这不是给官家添堵么?
官家想要的是治国才华的才子,是懂得进退的圆滑肱骨,因此主张文风温和的试卷。
两人就此有了分歧,最终赵云宸拗不过江君烈,依了他的排名,挑选出了官家‘中意’的前十份佳卷。
但赵云宸却也做了两手准备。
次日黎明,官家在崇政殿升座,考官们分左右列班,皇城司侍卫将全部考卷抬到殿中。
江君烈呈上选出的十分佳卷。
此时所有的卷子,包括这十份佳卷都没有拆开弥封,谁也不知道哪份卷子是谁做的。
谢盛堂接过托盘,呈送御前,官家将对这前十份试卷详细阅看,最后钦定名次。
望着黄绸托盘中,平铺相叠的十份试卷,赵昚的心情有些激动。
这是自己的第一次抡才大典,是自己第一批门生,想一下自己钦定的一代名臣就将这样从自己手下踏入仕途,开启他们的辉煌人生,缔造出一个空前繁盛的大宋朝,赵昚总感到雀跃于向往。
朕之肱骨,起于本科。
平复下心情,他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试卷……这试卷的排放顺序,就是阅卷官们初定的名次,只是殿试排名要由钦定,所以只用这种声的暗示。
官家一般情况下都认可阅卷官拟定的名次,只作个别改动,决定名次后再拆开弥封,但是拆封后还有可能更改名次,主要是更改状元的人选。皇帝有这个特权,从全盘考虑作出最后的调整,不过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
展开这份试官拟定的状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