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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梧嗯了声,转身向卧室走去,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在夜幕里清晰的飘到朱唤儿耳旁:“我是故意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
朱唤儿骤然僵在原地,眸子里的怒气层层褪去,只剩下风吹不散的迷茫。
良久,朱唤儿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胳膊里声哭泣。
晌午时分,李凤梧让厨房准备了三娘最爱的吃食和一些养病的汤药,让李伯提着,因为这段时间没少打点这些狱卒牢头,倒是混了个熟脸,管事的牢头丁老五麻利的将碎银藏在兜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李家小官人,可能要麻烦你等一会,有人在里面探望张夫人。”
李凤梧吃了一惊,这不可能。
父亲李老三卧床,母亲叶绘和二娘周月娥都在家服伺,李府不可能有其他人来探望三娘,三娘在建康也没其他亲戚,是谁会在这个时节来探望她?
回头给李伯示意,李伯又掏出一碇碎银,“想必里面那位探望夫人的是我李府的熟人,丁头通融下,我家小官人进去一会就出来。”
丁老五眉眼都笑裂了,“当然当然,小官人请,不过别怪我多嘴,里面那位绝对不是李府的熟人,还望小官人到时候不要让小的难堪。”
李凤梧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丁牢头这话有点耐人寻味了,笑道:“丁头放心,我们都是斯文人。”
是什么人会让丁牢头担心自己会大打出手?
联想到在大牢外看见的那几个富贵家丁,恐怕里面的人身份不简单……
在阴暗湿晦的大牢里悄然走着,拐弯处便是三娘的牢房,李凤梧还没走进便听到了交谈声,示意李伯停下,两人便在拐弯处默默听着。
探望三娘的人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岁数不小,说话的声音中气不足,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因为被酒色淘空了身体。
“约素,明天就要开审了,李老三卧病在床,只有那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四处奔走,可那济于事,已经人能救你,除了我!”
三娘的声音也很虚弱,但却坚定:“我不需要你救。”
“不到黄河不死心,难道你不怕死吗,只要你答应我,就算李家家破人亡,我也能保住你,还能还你清白名声,到时候我就八抬大轿迎娶你,就算做不得正夫人,可成为我郭瑾的小妾也不辱没你!”
卧槽卧槽卧槽……
李凤梧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冲出去,这尼玛竟然是郭秃子,难怪丁牢头会担心自己动手,换做其他热血少年,怕真的是要冲出去暴揍这丫一顿,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丫竟然还想把三娘收了,真尼玛异想天开,不过听这话里意思,显然和三娘是熟识?
李凤梧强行控制住自己,倒想看看三娘的态度。
令李凤梧安慰的是,三娘明显没有屈服,声音虽小却自有一股正气,读书人的风骨彰显遗:“就算明知去死,我也不会求你,况且凤梧会保住李家的,我相信他。”
郭瑾怒极反笑:“一个毛头小子也想保住李家?你知道这次有多少人要李家灭亡吗?不说建康府衙那两位,仅是河西柳家就不是李凤梧一个毛头小子应付得过来的,柳青染发话之下,他李凤梧连个讼师都请不到,又怎么保护李家?”
张约素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的问道:“这里面也有你的手段吧?”
郭瑾傲气的嗯了声。
张约素便笑了,“我真的很庆幸,当年选择的是老三而不是你郭瑾。”
李凤梧从笑声里感到了三娘的快意和书香妩媚,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就是张约素,那个出身书香世家不嫌弃父亲是个粗人的庶女,那个视自己如己出的三娘!
三娘,我会救你出来的。
郭瑾大怒,一巴掌拍在铁栏上,“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张约素只是笑,没有和郭瑾谈下去的意思。
良久,郭瑾声色狰狞的道:“张约素你这个贱妇,当年在闺中就和人**私会,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犯贱!咱们走着瞧,这天下没有我郭瑾得不到的女人,别以为你能一死了之,也别以为你那个刚去临安没多久的叔父能救你,要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家家破人亡就在明日,到时候你秋后问斩,我郭瑾有的是机会玩弄你,老子要操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哦不,是欲仙欲死,到时候你会求我救你收留你,求着我天天操你……”
一个男人能对女人说出来的下流话一股脑从郭瑾嘴里喷出。
张约素只是鄙夷的看着郭瑾笑,良久才说了声:“你不会得逞的。”官人,如果明天李家真的完了,我张约素既不会让张家叔父颜,更不会让李家蒙羞。
书香正气处,是我女子大妩媚。
第三十一章 尔等生死我来断
李凤梧眉头骤然倒竖,郭秃子该死!
郭瑾本以为面对死亡张约素会求自己救她,没想到这女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腔愤怒处发泄,踹了几脚铁栏,盯着牢房里那个自己觊觎多年的娇躯,眼里喷出毫不掩饰的色欲,“明天,断案之后,我就会想办法把你弄回李府,你等着吧,我要你像狗一样求我操你!”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张约素只是淡定的对着郭瑾的背影啐了口痰,便再也不看一眼,觉得看一下都是在侮辱自己的眼睛。
听着脚步声远去,张约素惨然一笑,哼起了小曲:“青城柳絮飞,箜篌尤响离人归,锦绣堆里男子眉,谁家少女笑容醉,那一夜你一饮一杯,那一夜我懒画峨眉,铜镜染双鬓,白发与子偕归……”
李凤梧听得心都碎了,这是三娘平日里最爱哼的小曲儿,也是父亲最爱听的小曲儿,曾经说过杜大家的曲儿也不过如此。
锦绣堆里男子眉,说的便是父亲李老三,谁家少女便是当年的张约素。
郭秃子,我会让你后悔今日所言!
郭秃子拐弯之后看见两人,虽然不认识李凤梧,但却认识李伯,心思一转便猜出了李凤梧的身份,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家小官人是来给约素送行?不用这么心急的,你们迟早会一路相伴。”
李凤梧根本不理睬他,身而过时,在郭秃子耳边笑眯眯的悄然说道:“约素是你叫的么?郭秃子,我会让你这腌臜货死得很难看。”说完事一般笑眯眯向张约素的牢房走去。
郭瑾吓了一大跳,没来由的感觉浑身冰凉了刹那,汗毛骤然倒竖,所有狠话都被呛在喉咙里,慌不迭逃离大牢,被家丁拥护着离开心里也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李凤梧笑里藏刀的表情很恐怖。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给机会李家小子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不过转念想到李家明天就要家破人亡,郭瑾又松了口大气,回首看了眼黑洞洞的大牢入口,暗自想着明天不要出意外才好。
张约素听到脚步声,以为郭瑾去而复返,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三娘,身体好些了没?”
惊喜的抬头看去,“大郎来了?”旋即想起什么,慌不迭低头擦拭眼角清泪。
李凤梧只当没有看见,让李伯将吃食和汤药递进去,蹲下来轻声说道:“三娘不要担心,李家变不了天,过了明天,我会让爹亲自来接您回家。”
张约素给了李凤梧一个安心的笑容,“嗯,我等着他来接我,还没看到你成亲,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李凤梧敏锐的捕捉到了三娘眉眼里那一抹绝望,暗暗思忖了片刻,回首四处望了一眼,没发现狱卒,便低声道:“三娘放心,我已经找到杀死庄八娃的凶手,今晚就会将他拿下明天送交公堂,还有三娘也不用担心你的清白名声,环月我也找到,会一并送交公堂。”
张约素讶然,脱口问道:“真的。”
李凤梧认真的点头,“三娘,孩儿会骗你吗?”说起来,自己开窍后总是不太愿意在三娘面前自称孩儿,实在是三娘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她今年也才三十有四,加上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看起来也就三十的人。
张约素终于舒心的笑了,凝视着李凤梧,伸出手轻轻抚摩着他的脸颊,“你长大了。”
李凤梧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旁的李伯嘿嘿笑道:“所以夫人你要好好保重身子骨,小官人今天看上了个姑娘,等你出来了还需要你去帮忙提亲呐。”
李凤梧回头盯了一眼李伯,“咳咳咳!”
李伯自知失言,却不害怕,老脸欣慰,满脸的褶皱都舒展开了。
张约素眼睛一条,这真是个大好消息,“真的?那姑娘是哪户人家,可有唤儿姑娘的姿色,出身不要紧,最主要是贤惠……嗯,大郎看上的姑娘肯定不会差。”
李凤梧不好意思的道:“三娘别听李伯的,八字连一撇都还没,早着呐。”
陪着张约素吃完吃食,又亲眼见她喝下了汤药,李凤梧这才轻声道:“三娘您再在委屈一日,孩儿明日和父亲一起接您回李府。”
张约素见李凤梧要走,轻声喊住,“大郎,环月的事……”
李凤梧顿住脚步,“三娘有什么吩咐?”
“如果我没事了,环月是不是会死?”毕竟是多年相伴的丫头,一想到如果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环月肯定会因为诬告主母的罪而被问责,张约素便心生不忍。
这种情况下被问责,环月极有可能是被处八十杖刑,以女子的身体而言,这几乎就是死刑,就算是男人硬捱八十杖,也估计是被杖毙的命。
李凤梧回头不解的道:“三娘您不怪她?”
张约素捋了捋了纷乱的鬓发,有些失神的道:“怎么不怪,可是觉得她要是死了,心里也很难过,毕竟她是我的陪嫁丫鬟,和我一起长大亲如姐妹,而且她也曾和官人……”
陪嫁丫鬟和姑爷之间的那点破事,大家都知道。
李凤梧冷哼一声,“三娘你待环月不薄,除了没有名分,她和翠竹哪里像是李府的丫鬟了?正因为如此,她的背叛更不可饶恕,生死皆是自找。”
张约素叹了口气,“可是……”
李凤梧挥挥手打断张约素:“三娘不用多说,我有主张,李家之祸几近家破人亡,如果这都能饶恕,以后仆人谁还会对李家有敬畏之心,那样会出现第二个环月,我明日便要让所有建康人知道,我李家不可欺不可叛!”
没有说环月该死,但环月的生死都已在言辞间了。
张约素不再说话,良久才叹了口气,失神的怔怔自语:“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凤梧转身离开,“今晚就知道了。”
李伯收拾好吃食盒子,跟在李凤梧身后离开,留下张约素在牢房里患得患失,更多的是欣喜,李家有儿初长成。
在凤梧身上张约素看见了一种东西,一种她曾经只在叔父张浚身上才看见过的东西。
杀伐果断,恩怨必清。
第三十二章 大雪夜,书生刀出鞘
傍晚时分,李凤梧在书房里吃了李伯送过来的晚饭后,便呆在书房里看书。
子时。
朱唤儿跪坐在一旁,准备为李凤梧续上一杯热茶,
李凤梧摇摇手,对朱唤儿说道:“不看书了,准备歇着吧。”
看着外面又纷纷扬扬下起的大雪,没来由的想起了一本书,一本很是蛋疼而又让人牵心的书,笑着说道:“唤儿,看过一本叫《雪中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