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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听着她在那边碎碎地说着这些,这个时候也不好插话进去。儿女情长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本来就很麻烦,那边也不曾真的要询问自己的看法,毕竟两个人连认识也谈不上。大概是心中积了有些抑郁,这个时候见着人,便随口说说。
“妾身以前在杭州也听人说过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就觉得心中很欢喜。”说着看了许宣一眼,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伸手在水中拨了拨,水面上荡起圈圈波纹:“当然,结局还是不喜欢的。不过,大抵也觉得两个人若要相守一生,应该有共同的生活,至少知道彼此的喜好,最好的情况当然情投意合了……”
女子的话让许宣微微有些意外,这样的爱情观放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先进的。许宣心中因此也想着,看来后世对古代女性的估计原来也不全面,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说了很多年,但是,有不同想法的人自然也不会少,眼前这女子大抵便是了。
这个时候虽然不好安慰她,但是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说,想了想,许宣开口说道:“说起梁山伯与祝英台,倒是想起另外一个故事。”
那边女子这时候又掬了一捧水,闻言将水泼出去,好奇地望过来。
“从前在一座城市里住着两大家族,这两大家族有深刻的世仇,祖上积怨,经常械斗,斗了很多年,双方互有胜负,也常常有人死伤。其中一个家族的族长,有个小儿子叫罗密欧,很得众人喜欢。故事发生在罗密欧十七岁那一年……”
说话的声音不算响亮,说的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内容,姿态也随意,土黄色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有鱼跳起来,视线远一些的地方,有渔舟忙碌的影子,风吹过的时候带着深秋特有的味道。
女子坐在水边,轻轻的抱着月白长裙裹着的膝盖,到后来就将脸颊轻轻地压上去,偏着头看着那边,即便这样小女儿般的动作,在她那里也能让人体味到几分庄雅来。年轻的书生自顾自的说着,偶尔也停下来,像脸上露出些回忆的神色……原本的故事大概是很长的,书生曲曲折折说起来的时候,模仿着故事中人的语气,就觉得很引人入胜。
“朱丽叶见到死去的罗密欧,也不想独活人间,她没有找到毒药,就拔出罗密欧的剑刺向自己,倒在罗密欧身上死去。这时候两家的父母都来了,神父向他们讲述了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
“失去儿女之后,两家的父母才清醒过来,可是已经晚了。从此,两家消除积怨,并在城中为罗密欧和朱丽叶各铸了一座金像。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许宣嚼着草叶,这时候说完了,因为这个故事,一直压抑在心头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在心头一阵阵的浮现,前尘做梦一般,却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那边女子好看的鼻翼稍稍抽了抽,眼神望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很沉默,良久那边才有声音传过来:“公子说的是故事对不对?”
许宣摊摊手笑道:“你所说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只是故事……”
白衣女子摇摇头:“不喜欢这个故事……”即便是在否定一些东西,但是姿态还是那么让人挑不出瑕疵来。
她说完之后,那书生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要把事情想得过于悲观,你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董生和七仙女原先也不认识,后来悄悄偷了人家的衣服……你看,我们现在每年都要过乞巧节。”
白衣女子微微偏偏脑袋,记起先前许宣从水里捞起衣服,不由地又偏了偏脑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情琐事(四)
许宣从脚底摸出一块扁平的石头片,微微斜了斜身子,随后贴着水面将石片用力削出去。那石片便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一跳一跳地自远方而去了。他完这些,又看了一正,石片跳过的地方,留下十几个荷叶般的涟漪,随后慢慢消融在水面的余波里。随后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庄雅的白衣女子问道:“姑娘……莫非已有了意中人么?”
这问题才出口,就觉得有些孟浪了,横竖是陌生人,说说故事也就可以了,这样的问题问出来,有些……过界了。只是,这个时候情不自禁就问出这句话,倒是让他自己也有些抓不住自己的心态。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有声音幽幽地传过来:“倒也说不上……”
啧,八成是心有所属了。
许宣于是失笑,心头一些类似希冀的东西悄然间散去。
随后他站起身,不知不觉间在河边坐了很久了,这时候陡然站起来,微微有些晕眩。日头收敛了光彩,这时候微微偏西了些。许宣拱拱手,说了句告辞,转身便要离开了。眼下的某些关于爱情观的讨论,横竖也只是这女子自己的事情,旁人并不能帮上什么。
他才走出不远,类似自我介绍的声音传过来:“妾身叫白素贞。”
依旧是轻雅空灵的声音,委婉温润,初秋的风有些凉,偏西的日光也很好。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尾骨出慢慢升上来,紧接着头皮有些微微的麻木。
许宣站住身子,脑海中微微空白的片刻,女子简短的话语唤起了记忆里某些东西,有些是故事,有些是画面。过了很久才转过来,语气中的惊异根本压抑不住:“你说……你是谁?”
白衣女子见着许宣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道:“妾身叫白素贞,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许宣!”
虽然心头的一些异样情绪平息下去,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一眼那女子的面容。姣好的肤色,恰到好处的精致五官搭配在一起,先前对爱情问题的思考也在她的眉眼间留下一些思索的痕迹。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同许安绮差不多。只是许安绮在许宣所见的女子中已经算得上是极为俊俏的那种了,但是眼前的女子却还要动人上几分。更多的不同在气质上,女子的气质仿佛脱去了一丝尘世气息,显得有些空灵。一袭月白色衣衫,即使先前的一番忙碌之后也没有丝毫弄乱,青丝垂在眼际,将她的神情衬得更为高洁。
许宣看了一眼之后,便有些被吸引了心神。随后为了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的孟浪,他将目光偏像远处的渔舟。这样的事情在他这里是很少见到的,前世美艳的女子他见得很多,特别是后来到了那一步,身边就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他一般都是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心头“突突”地跳了两下,随后被他强行压下去。要说起来,这样的情绪,还是在多少年前的少年时代才有过。
看来被那个名字弄得有些凌乱了,许宣想了想,暂时也只是将这类与众不同的情绪归结到对方的名字上。
白素贞……呵,大概是同名罢。许宣想了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
“哦,原来是许公子。”那女子站起身来,朝他又敛衽了一礼。随后动作从容地将身边的衣物收拾好,捋了捋发丝,朝他笑笑:“天色不早,妾身告辞了。许公子,再会。”
“啊,哦……再会。”许宣便也朝对方拱拱手,声音里有些几许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失落感。
那女子转身走了几步,随后转回来,冲他到:“许公子,虽然不太喜欢,但是,你的故事其实很精彩。”
“呵,感谢莎翁……”许宣冲对方笑笑。
“谁?”
“没什么……”
简短的对话之后,那女子便要正是离开了。鬼使神差的,许宣冲对方的背影说了一句:“白姑娘,在下其实也是要去那边。”
二人在河堤上走动,流水声自脚下过去。许宣同叫白素贞的女子走在河堤之上,女子不动声色地同许宣保持的一些距离,说着一些话的时候,却也不见丝毫疏离感。仿佛一切在她这里,都是那么自然和谐,即使是被人搭讪了,也能被她的处理得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随后说到提亲的事情,这个时候,女子似乎也不介意提起来。
“提亲这些事,在杭州的时候就有很多。但是妾身都不喜欢……妾身,呵呵,妾身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若是许公子之前认识妾身,怕是会被吓到的。”
听了对方的话,许宣笑道:“好巧啊,我也是的。”随后迎着白素贞疑惑地眼神解释道:“我是一个老妖怪,活了几百年了。”
“呵,许公子说笑了。”
随后便是言归正传。
“虽然上门提亲,妾身也知对方的善意。心中是感激的,只是对于这些,很多时候不想那么轻率。后来随师父来了徽州府这边,便想着可以稍稍安宁一些。”白素贞说着这些,有野鸭子自河面飞过去,“跐溜”一声扎紧水里,她看了看,随后说道:“这般的安宁也是有过的,但是并未太久,就又有提亲的人来了。”
“其中来的最多的是一个老妇人,隔三差五的就来找师父说这些。开始师父不愿意搭理……到得后来,大概是被烦怕了,前几日便也问了妾身的意见。”
“呵呵,还真是死皮赖脸。”许宣心中微哂,口中装作随意地问道:“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呢……”
“这个妾身就不知晓了,只知对方也是一个书生。前些日子听说在临仙楼同人打了一架,其余地倒也没关注过。书生却打架,嗯,有些令人不喜……嗯?许公子,你怎么不走了?”许宣的身子顿了顿,神情有些愕然地望着她,过的半晌,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那个上门提亲的,可是叫吴婶的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情琐事(五)
白素贞……这个名字若说不熟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对于眼前的白衣女子,他也确实不认识。自己如今是在历史中,还是在神话故事里,许宣还是分得清楚。因此便也知道,大概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罢了。但即便如此,或许是因为名字带来的一些东西,又或是那女子本身的气质,总让人觉得,这个名字就该是属于她的。
“吴婶?”叫白素贞的女子有些疑惑他的问题。
“呵,一个热心的媒人。对了,你好像不喜欢人打架?”
“说不上喜不喜欢,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打架之类的有时候毕竟难以避免。只是妾身并不习惯这些事,总觉大家的相处,应该多一些宽容。呵,妾身是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对啊,听说那个打架的书生很有才华,写过好诗,得很多人另眼相看。只是,妾身这里,这些东西其实并无什么特别的。”
“哦,可是……写诗不好么?”
“不是不好啊,诗词本身是好的,只是没有用……”
话说至这里许宣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语气古怪的说了一句:“你这样说……呵,那个书生真可怜。”
他古怪的语气,令得女子又看了她一眼:“不会可怜吧,听师父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个好人。总会有人倾慕的,妾身就不搀和了……”
“好人卡啊……”许宣心头无奈的叹息一句,随后看了看女子。
“你长发及腰了……”
“嗯?”
……
水边晚风吹过,撩动两岸的柳枝轻摇,吹起女子优雅的发丝,同时似乎也吹在许宣的心头。很多时候,生活中巧合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当这样类似巧合的事情在眼下出现时,难免让许宣心情复杂。
自遇见这白衣女子起,许宣心态中的微妙变化不是几句话便能说清楚的。初时她被几个泼皮无赖缠上,其实更严重一些,说是被调戏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些轻浮孟浪的举动针对女子而来的时候,居然让人见不到丝毫烟火气息。女子只是停下动作,朝那几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