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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唐彬令先锋营的将士在白沙坡按不动,自已亲率几十骑的亲兵前往街亭看个究竟。
街亭虽然是联结关中和陇右的重要枢纽,但由于地处后方,自从蜀人的第一次北伐失败之后,接下来的几十年岁月,蜀人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街亭,街亭的防卫自然也就松懈了下去,一座简陋的关城在风沙的侵蚀之下变得残破不堪,完全地废弃了。
唐彬到达空无一人的关城,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土山上的状况,果然和斥侯兵描述的一般无二,整个土山顶上,营垒森严,旌旗林立,似有无数的蜀兵正在往来巡视。而山下的那条被土山一分为二的大道,看不到任何的一个人影。
唐彬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蜀军的所为,的确是颠覆了他的三观,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然而蜀军的所做所为,不正是再一次地踏入同样的境地吗?
难道傅佥真是第二个马谡吗?
谨慎的唐彬直到此刻,还是不能完全肯定蜀军真的会走马谡同样的路,他派出更多的斥侯,深入到街亭的后方,甚至是周围的陇山之中,继续地刨根溯底,想把隐藏在暗处的蜀军给找出来。在唐彬的考量之中,似乎蜀人应该暗藏后手才是,土山设防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引诱魏军前来攻击,他们好伺机再发动反击。
但斥侯再次探查的结果是,方圆十里之内,完全没有看到蜀军的任何身影,除了驻扎在山顶之上的蜀军,其他地方绝对不会再有蜀军的伏兵。
只到这个时候,唐彬才真正确信傅佥真的就是第二个马谡了,看来蜀人愚蠢的不止是马谡一个,只到三十七年之后,还是无人能汲取血一样的教训,那座土山就是蜀人的埋骨之地,历史再次出现了惊人的巧合。
不过这次成就不世之名的,应该就是他唐彬了——骑在马背上的唐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信地暗忖道。
第371章庸才还是蠢才
唐彬在街亭附近晃悠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一幕早在落在了在山顶之上的傅佥的眼中,傅佥极目远眺,早就将街亭内外瞧了个真真切切,看到唐彬一身的甲胄戎装,部下之人对他又是毕恭毕敬,很显然这是魏军的一员重要的将领,至少也是先锋官一类的角色。
“大概他此刻心里在想,我就是第二个马谡吧。”傅佥暗暗地一笑,目测了一下距离,那唐彬倒是谨慎的很,就算是在街亭周围转悠,也从没有靠近过距离土山一箭之地的范围,很显然唐彬是害怕山上的蜀军突施冷箭。
傅佥冷笑一声,这个距离故然是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但山顶上可是装备着魏国所产的床弩,这玩意射程惊人,唐彬所处的位置,也正是床弩的攻击范围之内。傅佥下令蜀兵抬过几具床弩来,搭上巨箭,绞动绞索至满弦,瞄准了唐彬所在的方向,一齐发射。
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射中难度很大,傅佥也没有指望可以一箭就能射死他,不过估计这几支箭射出去,给那些窥视者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以后接近土山就得多掂量掂量。
唐彬正在左瞧右看,忽然地听到耳畔有呼啸破空之声,这种声音他并不陌生,不用看也能听得出来是床弩发射巨箭时的声音,唐彬顿时冷汗刷地就流了下来,他一直谨慎小心地呆在距离土山一箭之地外,就是为了防备蜀军的暗箭偷袭。可千算万算,唐彬却露算了对方可能会装备床弩这件事,或许他觉得,将那些笨重的大型床弩弄到这么陡峭的山上很不现实,本能地忽视掉了。
此时冷箭袭来,唐彬是亡魂大冒,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躲闪动作,势如闪电一般的巨箭就已经射中了唐彬身前的一名亲兵,足足三寸的箭头轻易地就洞穿了那名士兵的身体,如果不是这名士兵挡着,这一箭很可能就会要了唐彬的性命。
唐彬刚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第二支巨箭又呼啸而来了,这次直接就射中了唐彬的坐骑,战马负痛,高高地扬起蹄来,将马背上的唐彬狠狠地摔了下去。
唐彬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地爬了起来,狼狈而逃,恨不得一口气跑出个十里八里,逃过那恐怖的一箭。
身边的巨箭还在呼啸着射过来,不过准头比前两支箭就要差了许多,倒也丝毫再未对唐彬造成威胁,唐彬总算是逃出了床弩的射程,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令亲兵牵过一匹马来,拨马而走。
返回了白沙坡,唐彬这才喘息平定了下来,在诸军惊诧的面容之下,唐彬刻意地板起了脸孔,端起了他先锋主将的架子。不过唐彬没有立刻率兵前往街亭,因为他的前锋营全部是骑兵,只适合与野战,象攻打土山这样的攻坚战,骑兵便不可能胜任了。唐彬立令在白沙坡扎营安寨,派人立刻向司马望禀报军情。
司马望一听街亭有蜀军镇守,立刻是如临大敌,下令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很快就赶到了白沙坡与唐彬汇合。
“具体情况如何?蜀军是如何布防的?领军之将为何人?”司马望目光如凛,一连三个问题同时就提了出来,显然司马望对街亭的关注程度非比寻常。
唐彬小心翼翼地回答了司马望的提问,还好自己曾亲自前往街亭做过一番查探,回答司望的问题准确而流畅,不过唐彬的心里还是暗暗地嘀咕着,不知司马望听到蜀军并没有当道立寨而是选择了据守土山是何表情。
果然司马望是一脸的错愕,追问了一句:“你确定蜀军领军之人是傅佥?”
唐彬迟疑了一下,他也只是看到了土山之上有傅字号的军旗,是不是傅佥本人亲临街亭抑或是蜀军之中还有别的姓傅的将领,唐彬并不能真正知晓。“末将也只是在山下瞧得蜀军之中有傅字号的军旗,按常理度之,街亭如此紧要,刘胤断不会派一员无名之将来镇守,末将认为守街亭之人必是傅佥无疑。”
司马望倒也没有再质疑什么,的确现在的街亭对于蜀军而言,是重中之重,非得一员重将来镇守才是,现在入寇陇西的蜀将之中,有资望有能力的,也莫过于傅佥了,既然街亭的蜀军立有傅字号军旗,应该是傅佥本人亲临无疑。
对于傅佥,司马望并不陌生,司马望做征西将军雍凉都督之时,就曾与姜维鏖兵长城,而傅佥则是姜维麾下最骁勇善战的将领之一,算得上是老对手了。傅佥也算是蜀军之中,除了姜维之外,极少数能引起司马望重视的将领。
不过司马望听说了傅佥镇守街亭并不曾当道立寨而是选择在了山上扎营的策略,不禁让他吃了一惊,这不是当年马谡所走的老路吗?
但凡三国时期的军界政界之人,没有一个不知晓街亭之战的,从成王败寇的角度上来讲,马稷无疑是一个失败者,而他所采取的策略,无疑也被世人所唾弃,成为打失败的典型教材,司马望不相信傅佥这样的能征惯战之将居然也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而且堪称是大错特错,离谱之至。
如果一个将领没有从前车之鉴中汲取点经验教训,那只能证明此人是一个庸才,甚至连庸才也算不上,只是一个蠢才。当年的街亭是如何丢的,想必蜀人个个都是刻骨铭心,然而当他们有机会再次重临街亭的时候,依然还要再一次地犯错,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司马望嘴角微微露出轻蔑的笑容,看来傅佥也罢,刘胤也罢,不过是些行奇弄险剑走偏锋之辈,若论真正的行军打仗,运筹谋略,他们还差得太远了。
“看来晋王对这个刘胤也是高看了。”司马望冷笑了一声,当即下令,十万魏兵齐头并进,直取街亭。
第372章街亭之战(一)
十万大军的阵势堪称是气势如虹,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如决堤之洪水一般,带着拦枯摧朽之势,向街亭扑了过来。
不过魏军的阵势再浩大,也只不过是能淹没掉山脚下的街亭古道,而那座虽然与雄伟巍峨占不上半点边关系的土山在这股洪流之中,却也是屹然矗立,巍然不动。
傅佥很清楚,这是司马望玩心理战术,向蜀军展示他的雄厚实力,意图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傅佥暗暗冷笑,暗道:“某是吃饭长大的,可不是吓大的,就凭你这虾兵蟹将,还差得远呢。”
傅佥对自己手下的军队也还是有着相当的信心,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多次参加过与魏兵的交战,就算虎步营这样的禁卫军,虽然未曾亲历前线,但经过雪山草地的洗礼,他们早已经发生了本质的蜕变,经过生与死的历练,任何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处惊不变,泰然自若,虽然魏军声势浩大,但也很少有蜀军为之怂容了。
司马望亲临街亭,局面果然如唐彬所言的一般无二,整个街亭官道之上,空荡荡地就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那座土山之上,倒是旌旗飘扬,营垒森然,看来蜀军的防守策略还真是过了三十七年都未曾有所改变,可谓是食古不化。
现在蜀军占据高地,让出大道,似乎是给了魏军一个机会,不过司马望却没有这个胆量,敢跳过街亭而直接攻打陇右诸城,同汉中的情形不一样,钟会在攻打汉中之时,并非是逐城攻取,而是择其要点而取之,对汉乐二城围而不打,而选择了汉中重镇阳安关下手,直到现在,汉乐二城还在蜀军的手中死守着,毕竟汉乐二城虽是汉中的重要城池,但并非是咽喉要冲之地。
而街亭不同,街亭是关中通往陇右的必经要道,魏军西进,除了十万大军的人马要通过街亭,供应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也必须要通过街亭来运往前线,如果不能掌控着整个的街亭而放任蜀军在此驻下重兵,司马望就等于将自己漫长的补给线变得脆弱不堪,蜀军掌握着街亭,随时就可以掐断魏军的后路,这对于已经进入陇右的魏军而言,简直就是芒刺在背。
所以,司马望无论如何也不能弃街亭的守军的与不顾,强行地挺进陇右,在拿下街亭之前,他都没有半点的念头向前进军。
“围山!”司马望简短地下达到命令。
土山纵横只有三四里,方圆也不过才十余里,魏军奉命行动起来,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和干扰,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就对土山形成了合围之势,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如铁桶一般,夸张一点来讲,那就是针插不进,水泼不透,就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过去。
司马望很满意魏军的效率,现在整个土山已经被他团团围困,山上的蜀军就如同是瓮中之鳖一样,插翅也难逃了,既然傅佥有心做马谡第二,那么他的下场和马谡也绝然没有什么区别。
完成合围之后,司马望便立刻派出几名嗓门超大的士兵跑到山脚下去喊话,当然喊的内容也无非是些你们被包围了,快快投降!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之类的话。
不过就算是魏兵喊破了喉咙,山顶上还是一片沉默,既不见出降者,也不见应声者。那些魏兵开始的时候还是言语间比较礼让,喊到后头,就有些不耐烦了,张嘴破口大骂起来,将蜀军的祖宗十八代连同家中的女性成员逐一地慰问了个遍。
这回蜀军便不再沉默了,这些魏兵的嘴巴太阴损了,叔可以忍,婶却不可以忍,不过蜀军并没有派出大嗓门的士兵来和魏军对骂,按傅佥的话说,咱们是礼义之邦的人,犯不着跟他们做口舌之争,想要让他们闭上嘴,也简单地很。
几十支弩箭破空而出,呼啸着从山顶飞向山底,那几名扯着大嗓门在那儿满口污言秽语的魏兵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