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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军的包围圈并不紧密,他们只是封锁着可以通行的道路,剩下大片的区域却是无人来守的,这时候急眼了的匈奴骑兵往往会一头扎向沼泽地,试图从沼泽地之中逃出一条生活来。
但无情沼泽如一头洪荒怪兽,吞噬着一切进入他的领地的生命,庞大的沼泽成为了匈奴骑兵的坟场,陷入其中,不是被沼泽所吞没,就是难以移动,被蜀军弓箭所猎杀,沼泽泥潭的上面,完全被鲜血所染红了。
第899章心生绝望
古坚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和懊悔之中,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也不会让三万匈奴兵身陷绝境。古坚懊丧地对马飞道:“马将军,我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才中了蜀人的诡计呀,哎!”
马飞倒是比较冷静:“古将军,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们还需要同心协力,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古坚摇头苦笑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还有机会吗?”
马飞打瞧着周围,也的确,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骑兵在这片泥沼之中,完全成为了被动挨打的对象,还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初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中的步兵,此刻正骑到了他们的头上,肆意地猎杀着几乎处于瘫痪状态的匈奴骑兵。
马飞眼珠一转,果断地道:“弃马!”
古坚眼前也是顿时一亮,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在泥沼之中,战马变得毫无用处,如果这个时候匈奴骑兵弃马步战的话,那么同蜀军步兵就一样了,尽管化骑为步,战斗力也打上许多的折扣,与蜀军训练有素的步兵相比也会差上许多,但总比骑在马上寸步难行当人家的活靶子要强的多吧。
古坚于是立刻下令,命匈奴骑兵弃马步战,战马统统地放弃掉,但手中的武器却不能丢掉,匈奴兵整合成一个个的步兵队伍,一方面与蜀军进行着交战,一方面奋力地向外突围。
战马成为累赘,而舍掉累赘的匈奴军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战力,尽管他们还处于下风,但匈奴人毕竟有着庞大的基数,利用后卫部队来拖住蜀军,还是给古坚马飞的中军带来了一线突围的希望。
蜀军也没想到匈奴人会突然地弃马步战,这样双方似乎都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展开了步兵的混战。
但转入步战,却并非是匈奴人善长的,无当飞军和阳安军都是久经善战的步战精锐,临时改行的匈奴人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战斗能力,那都不在一个级别上,完全被蜀军碾压也丝毫没有悬念,在蜀军的强力冲击下,匈奴人伤亡惨重,死伤累累。
不过现在古坚和马飞却顾不了许多,他们的目标就是突围,充分地发挥人海战术和弃子战术,只要古坚他们可以顺利突围,死上多少人都无所谓。
三万匈奴兵在泥沼之中挣扎着,他们不光是在和蜀军作战,他们还得时刻提防着吃人的泥潭,混战之中,谁也无法算清楚匈奴人究竟死伤了多少,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古坚马飞通过踩着这些层层尸骸竟然真得突破了蜀军的重重围困,冲出了死亡沼泽地。
侥幸逃出去的匈奴军并没有多少人,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多,近九成的匈奴兵折损在了泥沼之中,这样的惨败是何其的触目惊心。
看到蜀军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对包围圈之中的残余匈奴兵展开了最后的猎杀,古坚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能活着逃出来,确实是一个运气。
“古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迟了。”马飞脸上依然是紧张的神色,丝毫看不到放松的样子。
一场血战,累得古坚几乎快虚脱了,他摆摆手,道:“容我缓缓。放心吧,蜀人现在还顾不上追我们呢。”
古坚话音还没有落,后方便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古坚回头一看,正是傅著率领着虎骑军冲了过来,这回古坚是亡魂大冒,撒腿就跑。
无当飞军和阳安军没有追击,并不意味着没人来追他们,一直在那作壁上观的虎骑军这时发威了,一口气冲出了沼泽地,向着刚刚逃出去的匈奴军追击而来。
尽管无当飞军和阳安军已经消灭了九成的匈奴兵,但傅著却也没打算放古坚他们逃走,树德务滋,********。
这回匈奴可真正的悲剧了,如果有马骑,就算不敌,逃走个大半还是有希望的,但为了逃出泥沼,匈奴骑兵都成了匈奴步兵,再遭到蜀军骑兵的掩杀,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马将军,快跑呀!”古坚跑出两步,发现马飞居然怔怔地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他来不及去拉,只能是大声地喊了一句。
马飞依然站在那儿,神情木然,因为他很清楚,跑与不跑,基本上已经是没有什么区别了,两条腿跑得再快,那也决计是跑不过四条腿的,跑与不跑的区别也只是先一步或后一步踏入黄泉路而已。
马飞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古坚等人慌不择路地逃跑着,他的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嘲笑之色,丝毫没有理会古坚的叫喊。
“有病!”古坚嘟囔了一句,也顾不得再说什么,撒丫子就是一路狂奔,倒说他刚才累得不行,这会儿比谁都跑得快。
那些匈奴兵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尽,只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
在马飞的眼中,这群匈奴兵就好比是家乡草原上的一群羊,一群等宰的羔羊,跑得再欢实,也最终逃不过被屠杀的命运。他不想做这种徒劳无益的事情,就算生命只剩下了最后的几息时间,他也宁愿在这种静默中死去。
不用回头,马飞也可以感受到蜀军骑兵那浩荡如云的杀气,万马齐飞的那种波澜壮观,就如同海潮一样汹涌澎湃,马飞闭上了眼睛,任由这股大潮将他吞没。
蜀军骑兵呼啸而过,毫不留情地将马飞踏成了肉泥,所有逃亡之中的匈奴兵无一例外地遭到了蜀军骑兵的追杀,宽阔平坦的平原正是骑兵驰骋的理想舞台,蜀军骑兵如风一般的速度轻易地就可以将匈奴逃兵给追上,马刀挥舞处,人头滚滚落地,蜀军就如同割韭菜一样,收割着匈奴人的性命。
一望无垠的旷野无遮无拦,匈奴人骑在马背上的时候,曾经非常地钟爱这片土地,而现在每一个匈奴人都痛恨这儿为什么会如此平,平坦的没有一点的褶皱,平坦的让他们心生绝望。
第900章铁三角
古坚自然也是难逃一死,蜀军锋利的刺枪从他的后心之中刺穿过去,古坚的尸体被挑在了枪尖上。
直到感觉到后心冰凉的时候,古坚还在拼命地跑着,但失去了战马,强悍的匈奴人就和鱼腩没有任何的区别了,侥幸逃出泥沼的三千人无一例外地全部被蜀军所追斩,三万骑兵,全军尽墨。
首战告捷,蜀军的气势大涨,罗宪也在东线大破匈奴军,攻克了广川和武邑,刘渊苦心经营的的外围防线,刚刚打了一个回合,就轰然地坍塌了,信都防御战的形势,陡然间变得严峻起来。
这个时候,羊祜也没有闲着,率兵从邺城东进,攻克了经县,也算是搭上了破袭匈奴外围防线的末班车,直逼匈奴人的第二道防线重镇南宫。
刘胤的大军继续地挥师南下,在大陆泽痛歼匈奴三万骑兵之后,渡过了漳河,连取阜城、堂阳二城,向着扶柳逼来。
东面的罗宪军团也围拢而来,进攻的目标锁定了枣强。
南宫、扶柳、枣强这三地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防御地带,被称为拱卫信都的“铁三角”,相比于外围防线比较松散的状况,铁三角的防守却是严密的多,刘渊在此集结着十几万的大军,构筑起一道坚如磐石的防线。
这道防线自然不是坚城铁寨,刘渊很清楚,对于拥有着火器之威的蜀军而言,再坚固的城墙都形同虚设,更何况守城从来也不是匈奴人的强项,以彼之短来对敌之长,如果一昧地守城的话,匈奴人的下场只会是更惨。
所以同外围防线一样,刘渊都没有重视城池的防守,他在这个铁三角地带布署的全部是骑兵部队,至于南宫、扶柳、枣强这三座城池,也只是起到联络匈奴各军的作用,匈奴人都未曾派出大军驻守。
外围防线的惨败让刘渊是痛心疾首,不过领军之将古坚和马飞双双战死,刘渊就算想处治他们泄一泄心头之愤也无从下手了。古坚马飞所损失的三万骑兵,虽然只占到了匈奴军的一部分,但这一仗被人家打了一个全军覆灭,太丧士气了,这一战之后,匈奴军的军心士气很是低落,悲观失望的情绪则在军中蔓延。
对于刘渊而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象信都这样关键的大战可以说一生也不可能遇到几次,胜则生,败则死的压力,让匈奴人有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感觉,这一仗打得好,匈奴人才会有争霸天下的机会,打不好,甚至都有灭族亡种之虞。
为了激励诸军,刘渊不惜地将他历年的掳掠所得分封给手下的诸将,这些从汉人手中夺下来的金银珠宝,钱帛财物还有无数的美女,刘渊统统都拿来了出来,用以激励众将士。
刘渊亲口向匈奴将士许诺,有斩杀晋兵蜀兵一人的,赏赐一匹帛一只羊,连斩十人的,赏赐一匹绢一头牛,有斩杀蜀将晋将者,赏地千亩,官升三级。
匈奴人虽然进入中原也有几十年了,现在打仗的这些将士,大多也是匈奴南迁到晋阳之后出生的,但他们的骨子里,却还是有着祖宗的秉性,野蛮、粗犷,热衷于杀戮和劫掠,对那种不劳而获的生活有着强烈的渴望。
刘渊的这一叛乱,也算是激发了匈奴人兽性的一面,尽管匈奴没有象羯人那样以人为食做为乐趣,但**掳掠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也没有少干,最起码在并州和冀州这几年,不知导致多少汉人家破人亡,而匈奴人则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刘渊的重赏起到关键的作用,虽然说这些匈奴大将们的腰包都挺鼓的,但似乎没有人拒绝更多的金银财宝,更何况刘渊收藏的那些美女,都是千里挑一的绝色美人,平时他们都没有机会多看上几眼,这回刘渊非常大度地将这些美人拿了出来,赐给了他身边的这些心腹之将,众将在欢欣鼓舞之余,对刘渊更是死心塌地。
财钱也罢,美女也罢,对于刘渊而言,都是些身外之物,自然没什么值得栈恋的,拿出这些东西来收买人心,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这无疑让刘渊的信心在提升,无论如何,这一仗也不能败。
刘渊从来都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在洛阳做人质的时候,他就已经看透了晋国朝廷的腐朽无能,为了争夺皇位,司马炎兄弟阋墙,整个洛阳血流成河,多少朝廷的肱股之臣死于非命,晋国的大旗还未立起来,就已经内囊中空了。
所以从那时起,刘渊的野心就已经开始膨胀了,彼可取而代也,已经成为刘渊一个明确的目标,晋阳起事,席卷天下,刘渊称雄天下的梦想,正一步步地成为了实现。
但上天却没有对刘渊垂青,给了他机会,却又给他一个最大的对手,刘胤的横空出世,打乱了刘渊的称霸步伐。
也许,他真的就是刘渊宿命之中的对手。刘渊还记得,当初在洛阳之时,刘胤就派遣手下,不惜一切代价地要狙杀他,当时还很让刘渊纳闷,这家伙天生是和他有仇不成?
事至今日,刘渊也没有放弃这种想法,或许当时的刘胤就已经判断出他们将会是不死不休的对手,这委实也过于神奇了吧?
不管怎么样,这场大战已经是势不可免,谁将能笑到最后,刘渊现在也不敢百分百地确定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