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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齐声道:“愿遵都督军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邓艾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帐下诸将可都是跟随他征战陇西多年的心腹,此次的任务虽然凶险,但没有一个人退缩,足见邓艾治军之严谨。当下他下令邓忠引五千精兵开路,不穿甲胄,轻装简从,各执斧凿刀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后续大军创造行军的便利条件。其余两万五千人,抛掉辎重车马,全部轻装步行,每人只带各自的兵器和干粮绳索,望阴平小道而去。
这是一条从未有踏足过的道路,绝壁悬崖,险山恶水,充满着未知的危险,但邓艾心如磐石,纵然是没有路,他也要踏一条路出来。
不论何人,不论何事,都已无法再阻挡邓艾前进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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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都出发之后,刘胤立刻感觉到了队伍的行进速度要比他预计慢,上次从成都去汉中,随行几十人,皆是骑马,速度自然快得多,但此次行军,虽然刘胤等人还是骑着马,但大部分的部曲是步卒,只是能步行,还有运输粮草和火器军械的大车,速度真比牛车快不了多少。
虽然这些私兵的身体素质相当地棒,但刘胤可不想在行军之中就消耗掉他们宝贵的体力和精力,毕竟到达江油之后,才会投入到真正的恶战之中,现在充分保持体力,完全是必须的。
刘胤暗暗地盘算着,原计划十天到达江油,但现在看来,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起码要延误三两天的时间,不过这应当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邓艾就算是同一时刻起程的,阴平小道可比蜀中大道难走的多,他至少也得付出双倍的时间才能抵达阴平吧,刘胤应当还是有充足的时间,不必因这个而犯愁。
时入十月,天气渐凉,按北方的气候,应该是进入了冬天大雪覆地,不过蜀中的气候还算在深秋,虽有凉意,但却没有刺骨的寒风,倒是给刘胤的行军没有带来太大的麻烦。
不过越往北走,地势也就越高,天气也变得更凉了,尤其是早晨和晚上,寒气袭人。风餐露宿,是对这支队伍最在的考验。为了赶路,每日两餐根本就没时间生火做饭,基本上是清水加干粮,夜间的宿营也是搭建几顶简易的营帐,由于行军在蜀国境内,刘胤也无须担心受到敌人的突然袭击,夜间虽然有轮值岗哨,不过警戒强度并不太高,营地也十分的简陋。
好在这些私兵的忠诚度比较高,虽然条件艰苦,但每个人都毫无怨言,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刘胤的命令,可见刘胤这几天的短期高强度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
这也给了刘胤极大的信心,只有一支纪律性高,不怕吃苦的队伍才是能打硬仗的队伍。
出成都、经绵竹、过涪城,一路长途跋涉,眼看着江油关已是不远了。
第124章初至江油关
这一路上刘胤也没有闲着,在阴平阻击邓艾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从剑阁到成都这些关城要隘,如果都认真备战的话,就算邓艾能够再入到蜀中平原,也未必能有机会打到成都来。无论是江油、涪城还是锦竹,这些城池的防御能力都是极强的,没有重型攻城器械的邓艾军队就算是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想要攻克这些坚固的城池,也绝非易事。
当然,如果是主动投降的,那就另当别论。
刘禅的旨意想必已经是传达到了沿途的各个关隘,刘胤在途经锦竹和涪城时,已经发现这些城池的守军明显地加强了戒备,城内城外,岗哨林立,严格地盘查着过往的商旅和行人,前方的战事紧张,后方的气氛也格外地凝重。
很显然,刘胤对这种状况是比较满意的,虽然这些关隘的守备力量偏弱一些——每个关隘守军都只有数百到上千不等,但积极的防御姿态总比消极的防御意识要强过百倍,这些关隘守军都能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邓艾想要打到成都,就绝不会如同历史上一般那样的一马平川势如破竹了。
刘胤拥有着刘禅亲笔谕令,自然是畅通无阻,出了涪城之后,刘胤加快了行军的速度,直奔江油关而去。
江油关的守将是马邈,在刘胤的印象之中,这货应当是一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之辈,邓艾的大军兵临江油关城下,未发一矢,就已经吓得是魂飞魄散,拱手将献关而降。象这样胆识的将领,刘胤真心不知道他是如何被提拨到江油关守将的位置上的。
江油关一面临水,三面环山,其险要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剑阁,就是这么一座险关,交到了马邈这样庸碌无能之辈的手中,完全丧失了它存在的价值。否则城内的一千守军奋起抵抗的话,翻山涉水疲惫不堪的邓艾想要拿下江油,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因为江油关的陷落,兵不血刃的邓艾军队得到休整和补充,为接下来的锦竹之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蜀汉与其说是亡在邓艾的奇兵之下,倒不如说是亡在这些无能之辈的手中。
离江油越近,刘胤倒是真的有心见识一下陷蜀汉王朝于万劫不复的马邈本人。
“少主,前面就是江油关了。”探路的哨骑向刘胤禀报道。
刘胤点点头,两三个月前他前往汉中的途中也是经过了江油关,不过那时注意力都在汉中,行色匆匆,对江油关也没有过多的关注,此时遥望江油关,涪水波涛如怒,自北向南奔腾而下,西面的山峦高耸入云,笔直若削,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江油关的守备力量也明显地加强了,城门口设有路障,几队士兵持枪把守,严格地盘查着过往的行人,显然刘禅的诏令也已经传达到了这儿,违抗皇帝的圣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估计马邈再庸碌懒散,也不可能干出抗旨不遵的事来,就算他内心之中不当回事,至少表面文章也是要做的。
那些守军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开来,他们搞不清状况,神色不禁是大为紧张起来,持枪列阵,堵在了路障的后面,高声地喝问道:“来者何人?一律停车受检!”
张乐就在刘胤的身侧,几个小兵都敢吆三喝四,张乐不禁是大为地恼火,咒骂道:“他娘的,几个小毛贼子也敢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家伙,得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赵卓呵呵一笑道:“乐哥,这些守兵又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职责所在,自然得盘问清楚,我看人家倒是恪尽职守,如果蜀中的军队都能这样的话,又何恐魏兵来犯。”
张乐悻悻然地道:“我又没说他们渎职,只是他们的态度让我不爽,谁让他们喊得如此大声了。你说是不是,大哥?“
张乐去问刘胤,那知刘胤根本就没理会于他,打马向前,行至守兵的前面,用鞭梢一指,道:“去,传你们的将军马邈出来见我。”以刘胤的身份,自然不用跟这些小兵多费唇舌,真要和他们一般,倒是自降了身份,刘胤直接点名要马邈出来。
负责守门的队率上下打量了一眼刘胤,看刘胤的装束非凡,口气又是如此强横,自然不敢怠慢,收起了他往日骄横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下是……”
“告诉马邈,就说中尉右丞刘胤前来拜会。”刘胤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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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邈此刻在舒舒服服地躺在卧榻之上听着歌姬唱着小曲,摇头晃脑地半听半和。马邈年过四十,做到了江油关守将,其实将军这个称号只不过是客套一点的称呼,马邈的衔职其实只是一位千石的校尉而已,而且到了他这个年纪,再想升职,除非有极大的军功,否则很难再有机会了。
而江油处于蜀中腹地,就算此次魏国军队打到了剑阁,离江油也还有好几百里的路程,何况前线有着大将军姜维顶着,也似乎用不着他们这些小人物来操心,虽然朝廷已经下达了严加防范的谕令,但马邈却是依然我行我素,喝着小酒,听着曲儿,一付逍遥自在的模样。
既然没有升职的希望,马邈又何须用心。
那歌姬的歌只唱了一半,马邈的一个管事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边喘边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夫……夫……”
马邈瞪了他一眼,道:“慌张什么,慢慢说来。”
那管事还没开口,一位素妆妇人已经出现在了堂上,柳眉倒竖,杏目含怒,对着马邈怒目而视,那管事咽了一口气,终于道:“夫人来了……”
马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过去,露出了满脸的谄笑,对那妇人道:“是夫人呐,不知夫人何事前来?”
第125章马邈
来人正是马邈的妻子李氏,看到马邈花天酒地的这番模样,李氏脸色铁青,对马邈讨好似的笑容根本就不予理睬,斥问道:“屡闻边关军情甚急,夫君却有如此雅兴,何也?”
马邈呵呵一笑道:“夫人呐,这军国大事自有朝中那些肱股大臣操心,我乃江油关的一个小小守将,上不管天,下不管地,军情再急,干我甚事?”
李氏沉声道:“在其位,便谋其政,夫君奉天子之令把守江油关,如此要隘,岂可掉以轻心,何况前者天子已经降诏,谕令各处严加守备,谨防魏兵偷袭,夫君如此做派,倘若魏兵来袭,又何以为战?”
马邈轻舒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天子宠幸黄皓,沉缅于酒色,这上行下效,我听个小曲喝杯小酒也不算过份吧?何况魏兵此次来袭,势不可挡,汉之将亡,益州早已是人心离散,我也得尽快给自己谋一个出路才是,大汉的船就要沉了,总不能让我们一起陪葬吧。”
李氏性情刚烈,闻言勃然大怒,唾了马邈一脸,骂道:“呸!好歹你也堂堂七尺男儿,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怀着不忠不义之心。也不知当初我如何瞎了眼,竟然嫁给你这等卑劣无耻之徒,哼!”李氏一跺脚,拂袖而去。
马邈被她唾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不禁是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怒,用手一抹,瞧着那两个歌姬和管事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又不禁是怒火中烧,怒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歌姬和管事慌忙垂首而立,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看马邈。
马邈望着李氏远去的背影,悻悻然地道:“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半晌,那管事偷眼看了马邈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还继续吗?”
马邈的好兴致都给败光了,现在如何还有心思再听小曲,他抓起几案上的酒杯,一把掷在了地下,摔了个粉碎,怒道:“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蛋!”
那管事的和歌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垂着头,逃也似地离开了。
马邈好生郁闷,抓起案上的酒壶,一仰脖,直接将酒壶中的酒倒入口中,咕咕地喝了起来。
刚喝了两口,下面又有人禀报道:“大人——”
他话还没说出口,马邈已经是暴走了,喝骂道:“不是让你们滚蛋吗,还来干什么?”
禀报军情的守城的队率,他也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一进门就被马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吓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马邈骂完之后,才发现底下的人并不是他的管事,而是守城的队率,显然是骂错了人,不过骂就骂了,以马邈的地位,当然是懒得解释,更遑论道歉了,扫了他一眼,缓缓地道:“有何事禀报?”
队率赶忙俯头禀报道:“启禀大人,由打成都方向来了一大队兵马,为首的自称是中尉右丞刘胤,欲求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