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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敌人正拼命地发‘射’照明弹,企图将双方都暴‘露’出来,这样他们可以使得双方在夜视能力上的差距扯平。秦东辉必须承认,对面指挥的不是泛泛之辈,与其他投入这里作战的中国指挥官不同,他一上来就碰上了一群困兽,确实难度倍增。
敌人的第二‘波’次坦克隆隆从出发地域出现了,这一次这些坦克使用一档慢速前行,尽量不甩掉后面的步兵。而消失不久的敌人炮击,突然又冒了出来,从炮击声音判断,这次是威力不挤的105毫米榴弹炮。但是这种火炮的发‘射’更隐蔽,对于空中搜索而言,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发现。
秦东辉不得不再次要求向林淮生求援,距离这里最近的机场位于提斯普尔,但是也仅仅可以起飞直升机。
林淮生将手上一个营多一点儿的,能够作战的直升机,已经全部撒出去了,他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常勇率领的几架武直10,就在机场,但是因为缺少弹‘药’,只能停留在原地。林淮生往返贾布瓦运送弹‘药’的米17型直升机,刚刚被沿途的防空火力伏击,一时也没有办法。他后悔有些托大,没有腾出手来,肃清沿途的敌人,而且这些天空中运输线路完全没有变化,即使敌人是傻子也该‘摸’到‘门’路了。
由于需要绕过太多敌人盘踞的区域,加之本地区道路糟糕,他的部队前进不快。最前面的部队可以通过步谈机与伞兵沟通,但是入夜后的前进速度就更慢了。他拼命在地图上找李秀林,发现最近一个小时,只进展了3公里。前方伞兵们的呼叫几分钟就来一遍,敌人的炮兵不知道怎么又冒出来了。原本他以为已经干掉了,看来印度人,没有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我们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林淮生突然自语起来,这句话有些丧气,好在听到的人不多。
“这会儿了,你还说这个?”丁克广小声埋怨道,他想,事到如今,怎么还能说这样泄气的话。
其实关于本次作战企图胃口太大的问题,是老丁一直无法理解林的,虽然由于印度人确实不太经打的基本事实,林参谋长的每一次军事冒险,最后还都取胜了,但是这一次实在有些不同,敌人的数量优势太明显,而且是来拼命的。
“秦师长的防线,只要再有几处疏漏,就麻烦了,而且紧接着还要打援。”
林淮生犹自说道,像是在和自己讨论。
“报告参谋长,秦师长再次来电。”
“他怎么说?”
“他说……围歼敌人主力的方案是你提出的,所以一定要伸出手
来,拉他一把。”
林淮生抱头坐在原地,一时有些气馁。周围的参谋都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埋头更新地图。
“我决定了,”沉寂许久的林淮生,突然暴起,“给我接黄鼠狼。”
“怎么说?”老丁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解除李秀林的指挥员职务,让贺凡指挥进攻。”
“贺凡只是光杆司令,怎么能指挥一个连的突击炮?这样会出现很多的指挥问题。”
“李秀林老是裹足不前也不是办法,不如让狮子来指挥绵羊,总好过让绵羊指挥狮子。”
“这……”
“贺凡有鬼点子,运气也不错,只有让他来试试看。”
林淮生振奋道,颇有自以为得计的样子。不管这个突发奇想有多轻佻,这会儿也只能试一试了。
此时此刻,李秀林率领的纵队,正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停在了兰特普尔村口。连长李秀林正有些犯难,如今两眼一抹黑,而在这样区域进行导航却相当的困难。地图上,除了寥寥几条公路和零星的村落,就只剩下标示着高程的闭合等高线圈画出的荒芜区域,上午陷进沼泽的挫折,使得他在道路尽头有些畏缩不前。此刻北面的炮声听得真切,就在8公里外,但是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作为为大部分淌开大路的搜索前锋,他本身担负着为主力探路的责任,但是在夜里,微光夜视仪只能看清几百米距离,且根本无法看清烂泥中的水塘,必须承认他‘迷’路了
481 赤膊上阵
指挥部的指挥权变更,某种程度上拯救了李秀林,他上午在本地的烂泥塘里吃了亏,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不敢‘乱’动。能够简单地‘交’托责任,或许有损尊严,但是眼下求之不得;北面的群山后面不时传来火光以及滞后的爆炸声;那里的伞兵正收到十倍于他们的敌人攻击,他们需要的不光光是这里的11‘门’火炮,还需要一条可以引导后续摩托化部队迅速到达的捷径。
贺凡当仁不让,在电台里接管了指挥权,他已经被磨磨蹭蹭的李秀林气坏了。
08号坦克从纵队末尾的还暗中高速冲出来,同时打开了炮塔后方数字灯,用来为突击炮指示自己的位置。他早已经有了一条路线,画在了电子地图上了,两种战车完全不同,但是车际数字网络是可以连通的,他将这些信息立即传输给了黄鼠狼部队。
李秀林端详着眼前的地图,那就是一条横穿村庄然后上山的道路,然后沿着山坡向北,完全是山区行进,没有利用附近的平坦地形,这样舍易求难的的路线,超出了他的想象力,但是可以看出贺凡选择这样的路线似乎是考虑了低洼地区容易陷住车辆的问题。
“贺连长,我提醒你,我们的重心高于坦克,不能再斜度太大的地形上行驶。”
李秀林在电台里说道。黄鼠狼的战车,有一‘门’装载在轮式底盘上的大炮,确实有侧翻的可能‘性’。
“我听说你们调转炮口可以调整重心位置,想想办法,前面在战斗,不能再拖拉了。”
“行,我跟着你。”
贺凡当然有他的考虑,他对阿萨姆地形的了解远超过任何人,加上他半辈子都在和履带板打‘交’道,也一直比其他人更注意沼泽和烂泥的问题。这里的山丘很多,但是坡度较为缓和,这是地图上就可以看出来的,卫星地图上看不出来的,是山坡上覆盖的土层较稀薄,这是他上个星期,亲自挖土测量过去的。这样的土层不适宜种植粮食,所以本地人只在山上种植红茶。他权衡后制定的路线,避开了降雨后稀烂的低洼区域,而是沿着一系列缓坡构成的的路线。尽管对于突击炮,这仍然是容易侧翻的坡度,但是碰巧他以前测试过这种车辆,总的来说乏善可陈,但是悬挂不错,并且底盘过轻,造成炮塔对重心的控制作用很大,只要驾驶员小心,完全可以夜间行驶。
“都跟上我,打开车灯,用最快的速度前进。”
08号战车闪烁着灯光,在前面带路,转眼推到了挡路的土屋。李秀林紧跟其后,其他乘员鱼贯而行,冒险打开灯光,向着远处的战火前进。
此刻,伞兵们的阻
击战进入到了最残酷的截断。敌人仍然在进行全面的攻击,看似伤亡惨重,没有重点,但是这样的全面猛攻,使得秦东辉的预备队的人手捉襟见肘。
阵地前,已经堆积起来了大片的被自动火器撂倒的印军尸体,以及更多的,哀嚎将死的伤员。挤压在阵地前50至100米的印度军队,进退不得开始利用自己人的尸体堆积掩体。中国空军不时飞来轰炸,桑帕尼最先出动的的三个团差不多打光了,但是他仍然毫不停歇地派出新的部队冲击,他看穿中国空军能够投入攻击的架次有限,而且投掷普通航弹,准头不行,这是他们不敢攻击己方阵地前沿的原因,在这样一个缺少高价值目标的战场上,空军的作用被大大降低了。
印军的攻击源源不绝,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敌人的战术看似笨拙,实际上利用了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优势——人数,任何心肠不够硬的人,都没有桑帕尼少将这么真切地‘洞’悉到这项优势的作用。面对绵延的散兵线,中国空军无法实施完全的战场遮断,所以必须毫不犹豫地将兵力在最大正面上展开,越靠近敌人战壕,中国空军就约束手束脚。
少将还临时指挥部,观察对面火光冲天的战场,他估计在一个小时内,自己阵亡了2500人,受重伤的也许还要多一倍,而敌人的伤亡也不会太小,应该已经将后方的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了。
“将军,109团和116团的基层军官阵亡率很高,几乎换了一遍。大部分的连队都找不到指挥官了。”一旁有人提醒少将。少将对这种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论调充满了厌恶,故意充耳不闻,但是那名参谋很不识相地又问了一遍。
“将军,是不是把支离破碎的部队撤下来再组织一下?伤员也该撤下来。”
“敌人即将崩溃,哪儿有时间再组织?就地让士官接替指挥,伤员不用撤了,我们没有‘药’品,也没有医院。你们必须停止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只有不停地进攻,进攻!直到压垮敌人的意志,而不是我们先垮掉。通知昆塔将军不要放松,继续投入预备兵力。”
听到了这番冷血的鼓动,参谋部里不少人难免惊恐,但是少将身后的干死队长鲁左表现与众不同,他再次按捺不住往前凑。他和他的人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昂着头,已经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站了太久了,本来是为了打头阵,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难免开始有些发冷了。
“将军,是时候让我们上了吧?再等下去,我们都冻僵了。”
“很好。”桑帕尼转过头来,凝视鲁左那张虬髯大脸,许久开腔,“
我确信敌人的指挥部就在对面,就从这里下手,动作要快跟紧炮火,所以不要让他们人员和重火力,有太多时间滞留表面阵地,我会派坦克一同行动,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必须在坦克全部损失掉前,突入第一道战壕。”
“明白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把他们指挥官的脑袋砍下来。你就看我的。”
“等一下。”少将向一侧使了个眼‘色’,有卫兵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瓶白兰地来。他拿过来灌满了军用饭盒。
中尉鲁左毫不含糊,接过来一饮而尽,接过卫兵递过来的自动步枪,头也不回就跑出了指挥部。树林深处还2000条与他一样不惧死亡的赤膊大汉正等着这一刻,好冲过去杀中国兵。
桑帕尼等候这一刻多时了,眼看自己之前派出去的人马已经死伤过大半,将战线推进到了敌人鼻子底下,显然正是打出这张王牌的时候了。他立即通知躲藏在远处森林中的另一件杀手锏——整整45‘门’m777型榴弹炮,随时准备在鲁左攻击的地段,投入攻击。
“我命令,第301团在南翼,108团在北翼同时发起攻击,掩护这里主攻方向。坦克连待命。”
“是。”
不间断的炮火急袭中,秦东辉越发感觉到,险象环生的场面背后,新的攻势正在酝酿,目前的敌人仍然没有最后发力,他相信敌人会发动一次更、大更残酷的攻势,并且这次会有一个主攻方向。这次攻击可能是决定‘性’的,所以必须立即判定这个方向在哪里。
少将的视线越过‘交’火中的第一道防线,越过横七竖八的损坏战车,一直延伸到了一公里外敌人的出发地域。他看到又一批坦克从漆黑的森林中缓缓驶出来。
“狗日的,要炮击了。”
果不其然,更可怕的炮击随即来临。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从天而降,从之前不同,这一次的炮弹呼啸声更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