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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忽然停住了,这是安娜特的命令。不顾奶妈阻拦,任性的小姐执意要下车。王玉婷好奇心发作,跟着元老的女儿下了车,反正真有什么情况,高官女儿会化解一切的。
中心广场一角聚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人们围坐在篝火旁,熊熊燃烧的火焰照得每个人脸庞通红,正好掩饰住他们激愤的神情,人群最里层有人在演讲,闹哄哄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安娜特挤不到人群里去,只得在外围坐下,王玉婷靠在她身旁,也坐下了。
闹嚷的人群在演说者的喊声下逐渐安静下来,里边的人说话了:“同胞们!静一静,同胞们!你们犯不着为罗马人的忘恩负义而动怒。台伯河畔的狼崽子们接受了皮洛斯战争时我们给予的援助,却在战争结束后反咬恩人一口,吞掉我们富饶的西西里,还有撒丁尼亚和科西嘉,他们的行为令诸神愤怒!可是为畜生生气不值得!我们需要保留仇恨,却不能被怒气主宰,因为愤怒会迷住双眼,愤怒会抹杀智慧,愤怒会使人丧失理智,它会使聪明人做出错误判断,然而这正是罗马人所希望见到的。只要我们失去从祖先哪儿继承得来的才智,他们就有机可乘了。或许说到这里,有人会反驳我――过于冷静会让人麻木!不!朋友,你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我们不会沉默,报复之日就在不久的将来。假如二十多年前的战争中,可敬的元老院议员们没有错误估计我们与罗马人的力量,那么当时的胜利者应该是迦太基……”
演说者吭长的演讲激不起王玉婷半点兴趣,主要原因是她实在听不懂那些复杂词汇,她反而把目光从演说者移到听众们身上。陌生的外国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央站立的演说者,缝衣服的妇女手指间闪动着银晃晃的细针,手放在膝盖上,她已经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了,朝外的针尖随时会扎到来往的行人;孩子抱着球,和玩伴们坐在地上,不过他们不太安份,听上几句无聊的说词后,开始与地面的细沙做伴;青年们握紧拳头,眼里冒着火花,不时与演说者一起高喊;穿长袍的贵族少爷斜卧轿中,路过广场时,见到聚集的人群,立及催促抬轿的奴隶加快速度,像是躲避凶猛的野兽;老人们则很安静,低头不语。王玉婷弄不清他们究竟讨论的什么,只觉得人群中央的演说者像特殊年代的学生领袖,挥动拳头,慷慨激昂地抒发爱国情怀。她又看向安娜特,贵族千金摇了摇头。
安娜特站起身,没兴趣再听下去了,类似的演说她已在迦太基乌烟瘴气的小酒馆里听过无数次,激进青年的言词毫无新意。但让她意外的是,这些本应在酒馆里私下谈论的话题,却在汉尼拔治理的城市中拿到广场上当众宣扬。主和派领袖汉诺谈起新迦太基城时曾说,这座城市的居民与他们的统治者一样,都是疯子。汉尼拔是不是疯子不能定论,不过普通市民正如演讲里说的那样,已被仇恨主宰。
汉诺的女儿准备回到马车,王玉婷无趣地跟上,她根本不明白有钱小姐为什么要在人群旁坐一会儿,她只是好奇,来看看。而身后的人继续滔滔不绝地演讲。
“……从北方归来的商人朋友告诉我说,他在萨干坦城里见到了罗马人。萨干坦城,埃布罗河以南的萨干坦城,在那里见到了罗马人!我起初劝他说:‘朋友别激动。商人而已,哪儿能赚钱,哪儿就能看见他们’。可亲爱的朋友说,他就是商人,他最清楚商人是什么样的,他们绝不可能是真正的商人,而是巧妙伪装的阴谋家……”
演说者的话被打断了,吵闹的人群沸腾起来。
“罗马人越过埃布罗河干什么?”听众里有人喊道。
“从前的条约不算数了么?他们怎么过河的?该死的罗马人总是指责别人背信弃义,他们自己呢?”有人不停质问。
“卑鄙的萨干坦人早就想着加入罗马人的同盟了,他们也不是好东西!”
“罗马与萨干坦结盟?他们把国与国之间的信誉当什么了?明察秋毫的复仇女神会灭亡他们的!”
“卡彼坦尼亚的部落暴动会不会也与罗马人的出现有关呢?这些意大利的农民看见别人生活富裕,心里就不舒坦,总想搞破坏!”
“很有可能,说不定就是他们策划的!不过我们的军队不会让罗马人的阴谋得逞,指挥作战的哈斯德鲁巴是哈米尔卡的儿子,他与他的父亲和兄长一样,都是骁勇善战的英雄人物!”
声讨罗马的听众越来越多,人们的怒气比燃烧的篝火还要炙热。“叫罗马人滚回去!”的声音盖过一切杂音,零星的不同意见在它的声势前微不足道,很快消逝了。
提到萨干坦,安娜特美丽的脸孔立刻显现出兴趣,她有回到原处继续旁听的意思。可蹒跚而来的老奶妈阻止了她的想法,马车旁站立的信使催促她回去。
信使向元老的女儿送上请柬,请安娜特出席为迎接马戈而准备的接风宴。安娜特没有收下请柬,“你回去吧!我累了,今晚不会见任何人。”元老的女儿冷淡地回绝了。关上车门,马车继续向寓所前行。
巴尔卡家族宫殿般奢华的豪宅里充满喧嚣,悠扬的曲调从里边断断续续飘出,男女仆人们端着托盘及银制餐具,往返于宴会厅与厨房之间。信使穿过宛如迷宫的走廊,见到了守候在厅门外的管家,把退回的请柬交予他。管家立刻进入大厅,他有些着急,但仍不失礼仪地在宾客间穿行,向每位相向而来的客人谦卑地行礼,花去不少时间才来到小主人马戈身旁。马戈与小汉诺正斜躺在丝绒垫坐榻上,管家低语几句,语毕,迅速退出了。
马戈示意享乐的人们安静,“各位同僚、亲爱的朋友,我不得不遗憾地向你们宣布,今晚本应出现的特殊客人因故不能出席欢乐的宴会了。你们知道她是谁。你们也用不着遗憾,迦太基的名门闺秀本就不该随意抛头露面。忘记她吧!宴会继续。”
一度安静的宴会厅再次被宾客们的各类杂谈淹没,他们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聊着无聊话题。马戈留意到离自己不远处的另一位马戈有些闷闷不乐,在港口未曾见到安娜特时,他也出现过类似神情。“怎么了?没有美人就提不起兴致吗?如果你需要女人,请从大门出去,穿过广场,往商业街最里端走,你会如愿的。”马戈向城防军司令开玩笑。
商业街最里端?城防军司令有点印象,但却记不起具体情况。“那是什么地方?”
“新迦太基最廉价的妓院。”
马戈的回答换来城防军司令一声长长嘘声,“您一定常去吧?不然不会这么清楚。”
“你……我只是提醒你,打汉诺女儿的主意会让你死无全尸。”
“哦!伟大的海格利斯!哈米尔卡的儿子,你误会了。以巴勒神的名义起誓,我仅是欣赏安娜特小姐的才智,除此以外,就连最优秀的密探也打听不出任何企图。”城防军的马戈将军举起右手,竟真的发起誓来,可除去颤动的两片嘴唇,他的誓言只有神才能听见。
“安娜特小姐的大名我听说过,她很有名。没能见到她太可惜了。”可爱的小汉诺失望地叹出口气。
“因嫁不出去而出名的吧!”马戈低声补充道。
年纪稍大些的另一位马戈趁机转移了话题:“很久没见到汉尼拔将军了,时常跟随左右的马哈巴尔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听说他在卡彼坦尼亚,是真的吗?”
他的问话让哈米尔卡的儿子有些措手不及,汉尼拔的去处只有马戈与马哈巴尔,以及安娜特知道,这是秘密。“是……是的。我哥哥去了卡彼坦尼亚。”马戈只好顺着他的猜测说下去。
“汉尼拔将军亲自去了?这么说卡彼坦尼亚战事吃紧的传言是真的?”狡猾的城防军司令一脸吃惊,“幸好有汉尼拔在,感谢全能的巴勒,暴动很快就会平息的。”
“这是当然,我的哥哥是受神眷顾的人。”马戈高举酒怀,一饮而尽。
接着,城防军司令又向哈米尔卡的儿子提出不少问题,这些问题大部分是有关汉尼拔的,马戈不太方便回答,可是反复提问令人厌烦。马戈嫌弃起大厅里吵闹的歌舞,它们还不够吵闹,最好能掩盖住对方不厌其烦的提问声。几杯酒下肚,他谎称头晕,才得以脱身。
是该叫汉尼拔回来的时候了。马戈吸进屋外的清新空气,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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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密谋(1)
大风吹动绯红色披风,把山丘顶上的娇小人影装饰得犹如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山丘下,威武的方形军阵给寂静的大平原蒙上令人敬畏的气氛。士兵们抬头望向高处的红色人影,万人军队里没有一丝杂音,任凭烈风从头顶掠过,发出“呼呼”嚎叫。他们在等待,等待高处的人影开口说话。
指挥官一身金甲,金属片虽然僵硬,却挡不住里边优美的女性身体曲线。女将军洪亮悦耳的声音回响整个平原,一串串陌生单词从她嘴里蹦出,强风吹起柔顺的黑发,她竟有一张东方人的面孔,而更让王玉婷吓一跳的是,这个人就是她自己。
王玉婷猛地坐起身,才发现刚才做了个梦,梦中的自己成了指挥军队的将军,还面对士兵演说,更为可怕的是,她竟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有这样的梦全是那东西在作怪,王玉婷瞪了一眼枕边的卷轴,她恨不得把这个写满奇怪字母的东西扔出窗外。这些日子,安娜特每天逼着她学习上边的文字,不学就不给饭吃。威逼之下,王玉婷的迦太基语总算有了长足进步。
“玉婷小姐,您的父亲来了。”门外,老女奴放慢语速,向王玉婷通报。安娜特有特别交代,对王玉婷说话时要有耐心,慢慢说,重复说,直到她听懂为止。尽管这样,王玉婷还是木纳了。
“您的父亲在门外等您。”老太婆将她的话重复到第四遍时,屋里坐于床榻上的小姐才大致明白她的意思。
王玉婷“哦”出一声,跳下床榻,径直冲向豪华宅院大门口。自从来到新迦太基后,王玉婷已想尽办法告诉王重阳自己的住处,但王重阳却一直没有机会找到她。大胡子爸爸已在门外向她挥手,王玉婷加快步伐向他跑去。
忽然,门外急匆匆跑进一人,与王玉婷撞个正着。“没长眼睛呀!”傲慢的小姐用中文叫嚣。与她相撞的人身穿布衣,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两人对视一会儿,对方不解地琢磨着她的话语,在侍女引领下进入内院。最近总有些怪人来找安娜特,王玉婷已见怪不怪,不再去猜测对方身份。她到是对王重阳的来意很有兴趣。
“爸爸,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不是手头紧?如果是这样,给你带点金碗银盘还是没问题,这些东西少一两件,里边的阔小姐也不知道!”
“你爸爸就这么不中用?今天有饭局,不去算了。”
“饭局?”王重阳带来的好消息使王玉婷的肚子打起鼓来。安娜特手下大厨做的佳肴虽然味美,但恶毒的安娜特总让她饱一顿饿一顿,现在总算遇上可以随便吃喝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爸爸――”她撒娇了,“你不带我去,你就不是我爸爸!”
王重阳花费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找到这里,就是为了带女儿一起去。“不让你去,找你干什么?我是正常人,还没病。”
“我就知道爸爸有好处一定会想着我!先等等,我去拿点东西。”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