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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适才唐突一问,冒昧了。”
赵桓脸上微红,知道江烈此说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把话圆过去,心中自是感激,同时也对这个才七岁却如此通达人情的小孩愈发有了兴趣。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对江烈拱手说道:“贤弟谬赞,愚兄惭愧。听贤弟之言,对朝廷之政当是赞同的了?”
江烈淡然一笑道:“也不尽然。小弟对剑指大辽是赞同的,对新法事大体也是认可,只是在一些细节和施行之法上有些不同见解而已。”
赵桓听得大喜,兴奋的直起身子说道:“贤弟有此言,见解必有独到之处,当为愚兄细说之。”
江烈却摇头一笑道:“兄长勿急。我等出来亦久,恐怕师尊要怪罪了。今日时已不待,明日小弟或可入坛言讲。兄长若有意,便去旁听,自会知道小弟心思。”
看到江烈等人告辞而去,赵桓不由一阵怅然。回过神来,才想起江烈只是个七岁幼童,明日当真能入坛,同天下学子共论时政吗?心中有些忐忑,又颇有些期望,继而想到刚才之事,叫了一声惭愧,暗暗拿定主意,要自己好好思量一番,不可再人云亦云。
赵桓一时想的痴了,却没看见妹妹茂德走到了窗边,偷偷的向下张望,也是看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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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宋太祖立国之时,约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立誓于太庙,誓不杀大臣及言事者(注:此大臣是指文官,宋庭杀起武官来可从不手软)。是以有宋一朝,文风开明,每有朝议出,天下共评,而无因言获罪之忧。嵩阳书院这七日论坛,便是大宋舆论开放的一个集中体现的例子。
“真宗景德元年,宋辽会盟澶渊,约为兄弟之邦,是以有宋辽边境百年安定,两国百姓免于兵祸之乱不知凡几。如今朝廷无端兵指契丹,此举大违祖制,是为不忠。以无名之师妄背盟约,攻伐兄弟之邦,是为不义。兵事一起,必流血千里,致生灵涂炭,此为不仁。我大宋承平日久,冗兵日重却战力不逮,以南攻北,以暖击寒,宋步而辽马,胜算几何?此举实为不智。朝廷罔顾天下,行这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之举,窃为官家警,为大宋忧。古人云,国虽大,好战必亡,至理名言,若钟鸣在耳,我辈实该谨记。状元郎文冠天下,官场新贵,自是不比我等乡野书生,当知朝廷本义的,这轻举刀兵之事,尚请状元郎为愚等亲说之。”
莫俦莫俦,这回可着实发了愁。看着自己这边孤零零的几个朝廷派来助拳的太学生,莫俦就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愁苦。当日官家集英殿御笔钦点,大魁天下,赐宴金明池畔琼林苑,那是何等风光。不想官家下旨一道,顺手丢了个烫手的火炭过来。自己说到底也就是书生一个,虽说做得几篇模样文章,但毕竟才刚刚入了朝堂,还远远没有完成从一个书生到官员的身份转变,对于朝廷的大政方针哪里会明白多少。
说是状元郎刚及朝堂便受重视,可谁又知这此行中的凶险。官家又是一个极爱面子的,此行若是差使办砸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草草封个散官,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莫俦越是愁苦,脑子里越乱,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最重要的是,对面貌似谦虚,实则得意的嵩阳书院现任山长郭儒真的那些话,莫俦自己倒有大半认同,这可叫他如何去反驳?
就在大堂之上非议讥笑声渐起的时候,突然一道清越的童声在大堂中响了起来,在纷乱的喧哗中显得是如此的清澈高昂。
“相州洹水书院江烈,有言求教于正道公。”(郭儒真表字正道,号松林居士)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小孩无比自信而又从容的走入堂内。朝四下拱手施礼后,竟是走到莫俦那一侧寻了个软塌自顾坐了,明白无误的告诉众人他是来向松林先生挑战的。
大堂内外顿时响起了更大的喧哗声,都为这个黄口小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感到气愤,也对洹水书院颇有了些不满。武事上出了风头也就罢了,这文事上也敢派出个更是年幼的童子出场,行惊世骇俗之举,做哗众取宠之事竟至如斯,当真是荒唐至极,可鄙至极。
江烈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眼中直视对面的郭儒真,对长者的揖手礼还恭敬的摆着。郭儒真愣了半天,才看见江烈还摆着行礼的姿势,知道自己已是失礼,赶紧坐直身子,右手虚抬言道:“小友不必多礼,有何相问,但请言来。”
郭儒真一开口,堂上的喧哗顿时静了下去,学子们也生出了兴趣,看看这个黄口小儿有何能言。
“松林先生请了,适才公有‘国虽大,好战必亡,至理名言,若钟鸣在耳,我辈实该谨记’之语,烈对此有一惑还需请教。古之大国,可有非好战而不亡之前例?敢请公为烈言之。”
“啊!这个……”
江烈微微一笑,早就料到对面这个老头会是这种反应,江烈见挫了他的锐气,继续加火道:“这样吧,不论国之大小,公止举出一例亦可。”
郭儒真的脑门上一下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沉吟良久方才艰难的出声言道:“实无。”
“哗――”
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没想到这小孩横空出世,仅一问便让学识渊博,言词机变的松林先生吃了憋,当真是令人感叹之余又震惊不已。
众人看向江烈的眼神陡变的时候,江烈的肚中却是笑开了花。这史上哪有什么万世长存之国?国家兴亡,自是有各种原因,自己偷换概念,却正好击在那句经典名言的软肋上。江烈针锋相对的一问,却在言词中留下陷阱,让人潜意识里执著于好不好战和亡国之间有着必然联系,一不小心便绕进了死胡同。好战亡国,不好战亦亡国,可见好不好战根本就和国家存亡没有关系嘛。
江烈不待郭儒真回过味来,便开始对他刚才的话进行批驳。
“我朝立国之初,太祖太宗向以收回燕云为志,太祖置‘封桩库’聚银专事北地,太宗亦行猎幽燕,可叹功败垂成,无功而返,然太祖太宗至大行亦念念不忘收复北地。汝等不念太祖遗志,固步自封,见其忠乎?兵戈欲起,无数宋家儿郎同仇敌忾,欲奋死争先,汝等却不思为国效力,反而只顾妄言拖累,实则助敌,见其义乎?北地汉儿乃华夏血脉传承,在彼处受剥削,为奴隶,去**,废祭祀,与牛马何异?汝等坐视不顾,见其仁乎?时契丹北有虎狼女直入侵之危,内有萧蔷之祸,此等复我汉地江山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国家博弈,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待到辽狗恢复实力,再次犯我大宋,那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汝等此议无异纵虎,见其智乎?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之论,可休亦。”
一大段话说下来,立时把郭儒真和他的支持者震的目瞪口呆。这小孩也太厉害了,不但能出口反驳,居然还是照样用忠义仁智之语把郭儒真前言驳斥个干净。你引真宗,人家引的可是真宗的大伯和老爹,兄弟之邦的官面称呼哪里有同仇敌忾来得实在。同为汉家儿郎,华夏一脉都出来了,去**、废祭祀是失节,这可比生死之事大了许多,那不仁不智之说,却哪里还站得住脚?
冷场了好一会儿后,总算是有脑子快的反应了过来,要想干翻这个小孩,还得落在那好战必亡一句上,不然今日非得输个底儿掉。嵩阳书院一个学子越众而出开口言道:“古之国有不好战而亡者,盖因天命使然。小友纠缠此语,为好战者张目,实令我等不齿。”
“即为天命,那当与人政无关。战与不战,便可不必动辄就拿亡国之语来吓人,而是应该看其对国家是否有利,有利则战,不利则止。况天命之说,虚靡妄言,譬如娼优之人语,兄台引来,小弟窃为兄台羞之。”江烈心中一喜,终于有小白把天命之说引出来了,当即抛出了一句惊世骇俗之言,要得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
哗――
这下大堂内立时炸了,当场便有数个老学究跳了出来,指着江烈痛斥,甚至有几个脾气大的,还耍起孔子诛少正卯的风格,想直接上前对这口吐狂言的黄口小儿施了拳脚,教训一番。岳飞等人哪肯让自家五弟吃亏,跳了过去横竖把那些人挡在外面。
郭儒真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忍无可忍的大声怒喝道:“肃静,肃静!这里是研经正道的论坛,不是粗汉泼妇打架的市井之地,诸位且住,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平白辱没了斯文。”
让郭儒真这么一通申斥,大堂内众人才算静了下来。那几个欲上演全武行的学究也赶紧正了衣冠,不过却不回归自己的座位,而是坐到郭儒真的身侧,挽起袖子气冲冲的瞪视着江烈,大有看郭儒真不行便请到一边凉快,自己上阵之势,定要让这信口雌黄的小儿当场伏诛不可。
郭儒真也顾不得这些人,直直的盯着江烈,面容严肃的说道:“先贤董公在你口中竟是譬如娼优之人,况此语尚辱及至圣先师!洹水书院当真教的好学生,崔景授的好弟子啊。”
一声长笑传进堂内,崔景昂首走入,对着四下抱拳行礼后笑道:“正道兄请了,此子却是老夫的弟子,吾以暮年能收得此等弟子,尝喜不自禁,正道兄莫不是羡慕老夫了?烈儿勿怕,有为师在此,看谁能把我师徒怎地?对汉董仲舒之说,汝常有别议,今日为师也想听听你又有何新论,当着天下学人的面,径直言说,我洹水书院却又怕得谁来?”
江烈哪里会有一丝害怕的念头,就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别看他小,但一个揍他们八个还是不成问题的,何况还有诸位哥哥在旁护持,定不会让自己吃了亏去。恭敬的请崔景坐了,行礼完毕后,江烈开始了他的批董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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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名动天下
“《论语-述而》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句,《论语-先进》又言:‘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未知生,焉知死?’可见,孔圣是极其反感谈论生死鬼神之事的。至圣先师何故如此?实是因其深知去探讨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如将有限的精力去学习知识,探寻人间正道。且探讨这些玄幻之事,却是有着莫大恶处。诸位稍待,烈不时便对此语有解,暂且放下不提。
至圣先师尚讳言,董仲舒何德何能敢言天命,出天人感应之论,史称《天人三策》?子宁不知而董生独知乎?董生实乃假托先圣之学,行那媚上进位之举。其悖逆妄论,厚颜奸佞竟至如斯。时汉武内有后族夺权,外有皇叔觊觎大宝,急需扶正皇权,董生便适时出现,献上这所谓的天人三策,中心思想便是刘彻为天命之选。天欲何言,董生安知?圣人之学到了他这里,有则用,无则加,理不同则妄加篡改。娼优之类以出卖皮肉言笑换得钱食,董生为进位,出卖先圣之学,更无德操可言,比之娼优之人亦是夸奖他了的。孔圣曾言五十而知天命,此天命却非彼天命,孔子此语是言其人生与年俱进的六种境界,此知天命便是达到了‘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的人生境界,怎可与董生之天命同视?”
江烈一大段话说完,堂上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全都被江烈惊世骇俗之语惊在当场,心中翻江倒海不能自已。长久以来的共识被突然颠覆,其震惊可想而知。不过,江烈的话可是句句在理啊,“子宁不知而董生独知乎”,即然子都没教过,那个老小子有何德何能知道这些东西,可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