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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讲到《论语-阳货》“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一句,江烈对以此判断孔子对女子鄙薄不以为然。
从孔子通过诗经讴歌男女爱恋,到孔子事母至孝,再从孔子被南子勾引,惹子路误会而指天发誓迂回总结,这只不过是孔子一时有感而发的牢骚之语,并不能仅从这一句就臆测孔子是如此看待女子的。
其实关于这一节,江烈是早做了准备的。时下禁锢女性自由的风气渐起,犹以天下闻名的二程影响为最,配合着缠小脚,到了朱熹横空出世大肆鼓吹二程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反对妇女改嫁的思想,直到明朝时发展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思想的一大依据或是源头便是孔子此语,江烈这是要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直接给他们整没电。此语后世多有争论,江烈所言便是结合了后世的观点并加入了自己的认知,一举推出把老师崔景镇了一下。但江烈知道这远远不够,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或是自己有足够的声名,能将此番言论广泛的散播出去。
前面传来的一阵喧闹声把江烈从思绪中惊醒过来,看见前面围了好多人挡住去路,皱了皱眉对江安问道:“安哥,前面出了什么事,为何聚了这么多人?”
江安虽是跟着江烈住在书院附近的院子里陪读,但他却是常回江府的,一个是给老管家报告江烈的景况,另一个要给江烈拿些吃穿用度的物件,所以相州城内的新鲜事还是知道的不少。
抬头向前看了看,江安笑了笑说道:“这怕又是罗家人找花家二娘讹银子来了。”
“哦,听你言,此中还有关节,且细说与我来。”
江安立即来了精神,对江烈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顿时把江烈气的肺要炸了。
却原来,这花家在相州也是老户,城外有些田产,算得小康之家。花家止有二女,却是出落的美貌,人也贤淑。花家大娘五年前嫁于城中富户罗家大郎,倒也般配,但成亲两年多才诞下一女,惹得婆家大为不满,更是撺掇着让大郎休掉花大娘另娶他人。罗家大郎却甚爱妻子,执意不听。但好景不长,罗家大郎一次外出,行船时失足落水溺死了,这下罗家上下便把满腹怨气撒到花大娘母女身上,认定她们是丧门星。花大娘不堪其辱,又是伤心丈夫逝去,把女儿带回娘家交给妹妹便投了河。本来故事到了这里也就算完了,可花家二娘子立誓带着外甥女出嫁,生生让原来说好的婆家罢了婚事。而罗家那边本来对花大娘的女儿不管不问,但生意上被人设局阴了一回,折了大笔银子不说还吃下官司,如今家中落了不小的亏空便又想起了这个孙女,以要回孙女做要挟,其实想讹花家的银钱。前面已是要了两次,还签了文书保证不再索要那小娘子,不想今日又来讹钱了。
江烈听的是满头冒火,仗着人小有力,三下两下便挤进了人群中。江安却哪里跟得上他,气得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的臭嘴多事。家里的这位爷是什么主,他可太清楚了,脾气上来天王老子都不怕,如今的火头被自己拨了起来,不闹出点事来肯定不能善了,还是赶紧回去找老管家搬救兵吧。拿定主意,江安撒腿就往江府方向跑去。
“兀那老瘟婆子,快些闪开,莫挡了你家小爷的路。”江烈在人群中又听了些言语,坐实江安说的都是真的,再也耐不住怒火,跳出来便对着那罗家老太吼上了。
“唉哟!哪里蹦出来的小崽子,生要把老身的魂嚇掉。”罗家老太拍着胸口做惊吓状,对着江烈恶狠狠的嚷道。
江烈出来就是找事的,哪里在乎她这个,对着罗家老太大声说道:“人言好狗不挡道,你这老瘟婆子不但挡道,还堵在别人家门口乱吠一气,莫非今日出门忘了喝口粪汤,没能把嘴巴糊上不成?”
哈哈――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看到这恶妇吃憋,早对这恶妇不满的邻里顿觉痛快无比。
罗家老太哪曾被如此骂过,况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顿时老羞成怒,大骂道:“小杂种,竟敢消遣老身,可是不想活了?”
“老猪狗,小爷活的却是自在,你待把小爷怎地?”
“小杂种,看老身不撕烂你的嘴。”罗家老太已是气急,哪里还顾得仪态,伸手便要撕扯江烈的嘴角。
可是还没等江烈故意把脸伸过去让她碰了,罗家老太的手便被身后的婆子死死拉住。这时人群中有好事者大声说道:“兀那刁妇,你知他是谁吗,江家大郎便是。若敢伤了他,你便有几条命赔来?”
江家现如今可是相州城一等一的富户,即使放到整个大宋地界,也是有得一号,况且江家大郎名动相州,岂是罗家这等破落的商贾招惹得起的。听到此言,又有自家婆子在耳边细说,罗家老太立时便蔫了。江烈也是一阵无奈,那人虽是好心,却平白废了自己的计划。
那婆子倒也转的快,不再撒泼,却言道:“拙夫如今卧病在床,极是想念孙儿,老妇到此便是想接我那可怜的孙女回去,不想冲撞了小官人,还请赎罪。但不知小官人如何来此,言说老妇挡了小官人的路?”
“我来提亲,却要知会你吗?”
“不敢,不敢。啊!我那孙女如今才……哈哈,照啊!我那孙女想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得小官人的垂青,若是我那孙女能嫁于小官人,却是良配。”罗家老太先是一惊,继而大喜,甩开口舌就胡说了起来。
江烈厉声打断她道:“住口!小爷可不是来向你孙女提亲的,我是向花二娘子提亲的。”
“啊――”全场一片惊呼。
“靠!别误会,我是替我老爸向花二娘子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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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嵩阳书院
自家公子永远正确的江泰这回可真是犯了难,得了江安通报,立即带着人赶来给公子助威,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跑到,只听到江烈要代自己的老爸向花二娘子提亲的一句,惊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泰伯,你来得正好。我要替老爸向花家提亲,你赶紧吩咐人去准备些礼物,顺便再把闲杂人等清理一下,弄得四邻不安的,忒烦。”江烈说完,也不再管脑子还在短路的江泰和被列入闲杂人等的罗家老太,径直向门内走去。
两岁多的小女孩哪里会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的感到恐惧,深深的钻进姨娘的怀里,只留出一只眼睛瑟瑟发抖的偷瞄着走进正堂的那个小男孩。
“小官人,妾身鄙贱弃妇,家室寒薄,怎配得大官人垂青?况膝下又有这么个小人儿,妾身早有誓言……”花二娘听江烈讲明来意,先是惊喜,后又忐忑,沉吟片刻后便稳住了心神,只是话到一半便被江烈打断了。
“姨娘休要多虑,家父娶的是贴心的人儿,又不是银钱家室,何言配与不配?家中止有小子一个,整日湖天海地,惹得阖府上下头疼不已,若是多个妹妹,家父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不爱之理?家父又是心地极善的人,自然会对小妹疼爱有加,视同己出。姨娘为甥女计,甘舍姻缘,可见品性之高洁,实乃人间珠玉。他人不过腌臜俗物罢了,肉眼凡胎,平白自误而不知,况姨娘尚未出阁,这弃妇之语切莫再提。”
“小官人谬赞,羞煞妾身了。”花二娘脸上涌上红霞,神情也是激动。长久的委屈突然遇到了一个理解的人,虽然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但心头却不免一阵阵发酸,眼中泛起了泪花。
江烈看花家二娘已然心动,不由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姨娘若无异议,明日巳时便请了邻里年长婆母到家中作陪,家父定会亲来拜会。子不言父,家父人品样貌如何,还请姨娘仔细相看,自己做个品评。待会儿尚有些许礼物送到,姨娘自便收了,就摆在院中,我看还有哪个敢来聒噪?”
回到家中先是给老爸磕头请安,接着再规规矩矩的给娘亲的牌位上香。然后江府大堂上,爷俩又开始了无言的大眼瞪小眼。不过这次却有不得不开口的事情,堂上安静良久后,江烈终于打破了沉默。
“老爸,我觉得你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身边伺候了。”
江元看了一眼江烈,冷冷的轻哼了一声。
江烈向娘亲的牌位看了一眼,转头对江元说道:“老爸你和娘亲的感情至深,做儿子的最是明白。但娘亲毕竟已逝去多年,如今烈儿也有九岁,转眼便要成年,家中就我一个小的,实在是有些单薄了?”
江烈站起身在堂上来回走了几步后,深情的对江元说道:“老爸,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人不能总是羁绊在过往的漩涡中不能自拔,还是要向前看的。你续弦,并不就是要你忘却对娘亲的那份感情,相反,你依然可以把对娘亲的爱深深的铭刻到心中最神圣的地方。我们还有新的生活,还有无数的快乐和幸福等着我们去拥有,就是对娘亲的思念,我们也可以和新的家人一起分享。娘亲仙逝前遗言,让我好好的活着,我们快快乐乐的活着才是对娘亲在天之灵最大的告慰啊。”
儿子如此平白而又直指人心的话,让江元心底最脆弱柔软的地方荡起了层层漪涟,两行清泪轻轻滑落,江元站起身来向卧房走去,背对着江烈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大宋政和元年的秋天,相州江府又整出了一件匪夷所思,让相州街头巷议持续升温的荒唐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江府这整个倒了一个个,亲爹续弦,儿子做主,这样的事情怕是也只有那个江大郎和他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子才能做得出来。
江府主家人数一下增长为四人,那个花大娘的遗孤也叫了江元爹爹,正式改姓江,单名一个雪字。
大宋政和二年,天下五大书院之首的嵩阳书院以纪念先师程颢诞辰八十周年为由,遍撒请帖,广邀天下学识之士前去,召开一届大宋士林传颂的大聚会,开幕时间就定在当年春闱大考之后一个月,要畅论天下时政,朝廷得失。洹水书院作为相州的头号书院也收到了邀请。
嵩阳书院在郑州登封县嵩山南麓。创建于北魏孝文帝太和八年(公元484年),时称嵩阳寺,至唐代改为嵩阳观,到五代时周代改建为太室书院。宋代理学的“洛学”创始人程颢、程颐兄弟都曾在嵩阳书院讲学,此后,嵩阳书院成为宋代理学的发源地之一。到二程桃李满天下后,嵩阳书院更被世人称为天下书院之首。
崔景接到请柬后,扫了一眼便丢在桌上,淡淡的说道:“哗众取宠,微末计量,实为要挟之举。说什么胸怀天下,眼中却是只有金明池畔,黄榜高悬。嵩阳学风日渐,峥嵘不复亦。”
坐在一旁奉茶的江烈,稳稳的把茶水冲好,恭敬的端给老师后才轻声说道:“这么说老师是不意赴会喽?”
“嗯。难不成你想去?”崔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道。
江烈淡然一笑道:“学生正有此意。老师知道我对二程之说是多有不同之解的,这次机会难得,不但可以向嵩阳书院的师兄当面请教,还可增广见闻,见识一下天下英杰。”
崔景略一沉吟,便拿定了主意,说道:“也罢,你所言却有些道理,书院中便着你、鹏举和中正随我一同前往吧。呵呵,一行吃住便全着落在你头上。”
江烈呵呵一笑道:“徒儿自是醒得。”
政和二年四月,坐落于嵩山南麓的嵩阳书院,大宋各地学者云集,祭拜过程颢之后,聚会一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