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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家人,若不嫌林冲才疏学浅,大家彼此切磋,正是美事!”
此言一出,西门庆、吕方、郭盛都是面有喜se。
西门庆和林冲见礼毕,不待晁盖开口,身后早抢出一条大汉來,此人紫黑阔脸,满头红发,鬓边老大一搭朱砂痣,上面生一片黑黄毛,正是好汉赤发鬼刘唐。刘唐上前來,也不作揖也不行礼,只是往地下一跪。
一惊之下,西门庆也急忙跪下,紧扶着刘唐道:“刘大哥,你怎能向小弟施这般大礼?使不得!使不得!”
刘唐执拗不起,口口声声只是说:“刘唐却要先谢过西门庆兄弟,替俺们东潞州除了一害!”
西门庆奇道:“刘大哥这话却是从何说起?”
刘唐便道:“西门庆兄弟,你有所不知。俺刘唐祖贯是东潞州人氏,本州不幸,出了个江湖败类蒋门神为祸乡里,后來却是刘唐和他比朴刀,将他一刀戳翻了,正要结果他xing命时,却得他苦苦哀求饶命。”
西门庆恍然,怪不得那蒋门神和他的四个徒弟,求饶起來毫无廉耻,原來是曾经在刘唐这里磨练出來的。
却听刘唐又道:“都说大虫不吃伏肉,小弟心一软,就容让了他。谁知这厮不知悔改,离了东潞州,依旧作恶,等我寻他到了泰岳,他却又逃得不知去向,害我深深自责。前些ri子,江湖上传來讯息,说西门庆兄弟快活林擂台上脚踢蒋门神,刘唐心中便先一喜,后來又听说兄弟血溅鸳鸯楼,斩杀了两只狗官和那蒋门神,刘唐更是喜出望外!今ri天缘相见,是非向兄弟磕头不可的!”这正是:
只为义气标大姓,却因侠骨得高名。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 挥洒谈笑看三奇
西门庆终于恍然大悟了。他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异国工程师过桥时,突然哭了起來,旁人问他原因,他说桥被设计成这种糟糕的样子,简直就是所有工程师的耻辱。
刘唐來和那位工程师一样,也是个较真的xing子,而且更加嫉恶如仇,听到自己替家乡除了蒋门神这一害,这才把自己当爷娘一样敬重。
当下再不客气,只是和刘唐对拜了起來,大家拉手一笑,彼此心照。晁盖在一边大笑道:“刘唐兄弟,今ri可遂了你的心愿!”
刘唐笑道:“正如哥哥所言!”回头又对西门庆笑道,“西门庆兄弟,ri后若有差遣,刘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誓不皱眉!”
西门庆急忙摆手:“刘唐哥哥言重了!”
这时,后面早有人叫唤起來:“刘哥,你把西门庆哥哥霸住,也忒长时间了,也该换我们兄弟了?”
又一人道:“就是就是!刘唐兄弟,做庄还有个轮流呢!现在你愿心也满了,也该可怜可怜咱们弟兄了?”
刘唐哈哈一笑,向西门庆抱拳躬身:“西门庆兄弟,待会儿酒宴之上,刘唐再敬你几碗!”
西门庆亦躬身还礼,等直起腰來时,面前刘唐已经被拉开,换成了三条英气勃勃的大汉站在身前。
为首兜脸阔口的一条汉子抱拳唱喏:“在下阮小二,带着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见过西门庆兄弟!”说着,阮氏三雄一起拜了下去。
西门庆也急忙跟着剪拂了下去。他今天已经被拜疲了,知道这些粗豪汉子都是属驴的,背上的毛你只能顺着捋,你要是倒着捋,他们非跟你急不可。
对拜了几拜,大家起身,西门庆便问道:“二哥,却不知哪一位是五哥?哪一位是七哥?”
一个疙瘩脸玲珑眼的汉子拍着胸脯,大声道:“兄弟就是阮小七!”
另一个汉子笑道:“兄弟阮小五!昨天博钱,中了头彩,我便知道今ri必有喜事。果然!就见到了名震江湖的西门庆哥哥,可知赌神菩萨是最灵的!”
阮小七便怒了起來,大叫道:“五哥,你这一说,真是天昏地暗!我昨天输得赤条条的,难道说我却见不得西门庆哥哥?”
眼见这兄弟两个就要争竞起來,西门庆抢在正要斥责的阮小二头里,先分解道:“五哥七哥,听我一言。两位哥哥年甲也长过西门庆,若叫我哥哥,岂不令小弟面羞?更折了兄弟的寿数,快莫如此称呼!”
阮小五阮小七被西门庆如此用言语一岔,兄弟两个便忘了吵架,先同西门庆计较起称呼來。阮小五便问道:“若不报年甲,谁知道哪个大哪个小?西门庆哥哥,你多大了?”
阮小七抢白道:“五哥,这便是你洠а柿恕N髅徘旄绺缡峭饩σ话愕娜耍翘煨亲溃阍跄芪实谜獍愦炙祝磕阌Ω梦饰髅徘旄绺绻筇撇攀牵
西门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正暗想:“这‘贵唐’却又是甚么东西?”早有旁边的阮小二在阮小七头上扑了一掌,呵斥道:“糊涂东西!甚么‘贵唐’?应该是‘贵庚’!”又冲着吴用和西门庆都点了点头,苦笑道,“教授和西门庆兄弟休怪,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蠢汉识字只认半边,却吃两位大才人笑话了!”
西门庆哈哈一笑,拉起了阮小五阮小七的手道:“五哥心直口快,七哥天真烂漫,都是xing情中人,最对小弟的胃口脾气。若说到年甲,小弟是属虎的,七月二十八生辰,今年正合二十七岁!”
阮小七听了大喜,先便跳了起來道:“啊哈!五哥,你虽也是二十七岁,却是五月生,比西门庆哥哥长了两个月;兄弟我却是货真价实的二十五岁,这‘哥哥’二字,还是我专用的!西门庆哥哥在上,小弟阮小七有礼!”说着,又拜了下去,西门庆急忙扶起。
当他和阮小七扶扶掖掖的时候,阮小五却在一旁垂头丧气地道:“早听说三奇公子是义气好男子,今ri听得他來了,正要拿他当尊者的敬重,偏偏又大了两月,称不得哥哥,却是先赢后输,最洠の叮
西门庆已经拉起了阮小七,闻言便笑道:“五哥,兄弟相交,贵在知心,又何必在称呼上计较?咱们兄弟以后好好处着,就跟玩钱一样,从小处就能出一个人的赌品來,那时,你便知道我西门庆呢!”
阮小五眼睛一亮:“原來西门庆兄弟你也耍钱?!”
西门庆大言不惭地点头:“清河县里,小弟曾经是有名的混世魔王,论到赌钱,只怕五哥未必是我的对手!”
阮小五阮小七听了心痒难搔,一起叫了起來:“果真如此?咱们这便见个输赢!”
话音未落,两兄弟头上,早吃阮小二一人扑了一巴掌,阮小二苦笑着对西门庆拱手:“两个不成器的兄弟,却吃三奇公子笑话了!”
西门庆急忙道:“二哥哪里话來!这等爽利的兄弟,西门庆最欢喜不过,过了今ri,小弟还要请阮氏三雄会酒,那时二哥却要给我个面子,來略坐一坐,也是好的!”
阮小二笑道:“西门庆兄弟太谦了!若西门庆兄弟有事相招,阮家三兄弟,随叫随到,客气甚么!”
阮小七也道:“西门庆哥哥,好汉一言,快马一鞭,你要请客,却不可忘了!”
阮小五又道:“客后,却要和哥哥大赌一场,且是三奇公子厉害,还是短命二郎了得!”
阮氏三雄说着,向后一让,让出身后两条长人來。西门庆心中有底,急忙抢上拱手道:“两位头领如此高大,必是杜迁宋万两位哥哥无疑了!却不知哪一位是摸着天杜迁?哪一位又是云里金刚宋万?”
杜迁宋万是梁山旧人,自晁盖上山,火并了白衣秀士王伦之后,虽然晁盖相待甚厚,二人还是有自惭形秽之感,遇事从來不敢上前。现在见西门庆纡尊降贵來同自己二人说话,心中都是好生感激,齐齐拜倒:“杜迁宋万,见过三奇公子!”这正是:
谦抑揭谛也归心,虚怀金刚亦俯首。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章 消解乏食滋味
西门庆见杜迁宋万拜倒,急忙上前搀扶起來,以好言语安慰了几句。杜迁宋万心中深感,都想:“俺们本是山寨里背了时的人,又洠直臼拢髅糯蠊偃嘶拐獍汴铮夥萑饲槊孀樱奂仪壹窍铝耍
会过杜迁宋万,却又是朱贵和另一个瘦小汉子上前來讲礼。朱贵早已知心,大家只是点头一笑便尽其意。另一条汉子一报名,却是白ri鼠白胜。
西门庆心下顿时就是个受不得。这白ri鼠白胜,劫取生辰纲败露后,被官府只一场拷打,就把同伙的好汉都出卖得干干净净。这等贪生怕死,不顾江湖义气的软蛋,就该斫了祭刀才对,难道还容留他各案再去攀人吗?谁知晁盖还是不计旧恶,只念新恩,不惜大把大把的金银使费,将这白胜从济州死囚牢里买了出來,在梁山上坐了把交椅。
心中虽然对此人不上眼,但初來乍到,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西门庆口蜜腹剑地和这白胜虚说假道了几句,梁山上众头领这便算都叙礼过了。
鼓乐声中,西门庆和晁盖携手揽腕,直上三关,到了聚义厅上坐下。
落座后,西门庆便道:“小弟有家有业,无yu无求,本來也是良民,不意在孟州城打抱不平,得罪了赃官张都监和张团练,被他二人泼了一身脏水,反成了个西夏间谍,再洗刷不出清白,还因此连累了结义的哥哥武松。这正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冲冠一怒之下,这才尸横飞云浦,血溅鸳鸯楼,一共收割了二十三条狗命,从此逃走在江湖上。非常今ri和兄弟吕方、郭盛來投托大寨入伙,若得蒙收留,必然全力报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晁盖大笑道:“西门庆兄弟名动江湖,能得兄弟上山入伙,梁山上的弟兄个个面上有光。客气话就不消说了,从此之后,你便是咱梁山的一员,咱们大秤分金银,大口吃酒肉,从此再不用受那贼官府的鸟气!”
吴用眼珠转了两下,却问道:“西门庆兄弟和灌口二郎神武松做下了泼天大案,今ri兄弟上了梁山,那武松武二郎却去了哪里?”
西门庆便将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略提了一提,极口夸奖这夫妻二人好义气,帮武松扮成了头陀,以躲避官府走狗的盘查,最后道:“我兄弟二人,若走在了一起,极是扎眼,因此兄弟分路而行。我來投奔水泊梁山,就近正好安排家眷;武二哥得了张青夫妻荐书,却去青州二龙山宝珠寺,寻花和尚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去了。”
一言方毕,聚义厅中便有无数好汉拍腿叹气,皆道:“可惜,可惜!若得武二郎也來梁山,多少是好!”
公孙胜却对晁盖道:“官司紧急,西门庆兄弟和武二郎的家眷却还陷在清河,此事必当早定主意才是!”
晁盖吴用皆道:“一清先生说得有理!”
西门庆便起身拱手道:“家眷事,小弟在一月前便已安排妥当了,必然可保无事,所欠者,只是派人一接而已。西门庆今ri斗胆,想向山寨借几千人马,去清河一行,却不知晃天王可答应吗?”
梁山众头领听了,无不面面相觑,吴用便道:“西门庆兄弟,不是哥哥不依你,你这口气,忒也大了!几千人马!你可知,这几千人马,从梁山到东平府清河县,一路來回,却要几多粮草?咱们梁山地近八百里水泊,每天吃饭是不愁的,但若是离了梁山稍远,这粮草就接继不上,难道让大军沿路抢过去不成?”
公孙胜也道:“西门庆兄弟,不是兄弟们不讲义气,贪生怕死,因此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