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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库打开,众人进去一,里面都是一排排的木架,和一口口的提花箱子。木架上放着的,都是些不怕chao湿的珍器古玩,西门庆、吕方、郭盛十件里面认不出一件,蒋敬却是个识货的,一边一边大声称叹不已,口口声声只是说这瓷器好在哪里,那酒爵又贵于何处,当真是如数家珍一般。
西门庆心道:“來,只要蒋敬一上梁山,我梁山货栈的大计必成,那时可要他渡一堆徒弟出來,免得这家伙玩行业垄断。”
有怕思的西门庆顺手掀开一口箱子,箱盖一开,却见里面都是耀眼生花的珠玉珍宝,衬着学兵们手中举着的火把,火光跳跃下宝物更是璀璨夺目。
西门庆虽然穿越重生于富家,吕方郭盛祖上也是跑惯买卖的,颇有些见识,但陡然间到了如此多的珠宝,还是觉得目眩神摇起來,举着火把的众梁山学兵更是穷得狠了,乍然间到这么多珠玉,都是目不转睛,似乎呆定住了。
蒋敬上前伸手在箱中珠宝堆里拨拉过來拨拉过去,然后收回手后摇摇头,说道:“这也就是首饰铺子里镶珠嵌宝的材料,论真正的价值,比架子上的东西可差远了。”
吕方摇头道:“蒋二哥是高人,眼界宽阔。对兄弟我这等凡夫俗子來说,还是这些金银珠玉來得痛快些!”
西门庆笑道:“真是财帛动人心啊!一个个都给我把魂儿收回來了,等回了山,论功行赏,这些财宝少不了你们的!别在这里摆出这些个小器样子來,若传到江湖上好汉的耳中,倒吃外人笑话!”
众人听了,如梦方醒,急忙打点好jing神,一层层的栓视了过去。
最外面都是蒋敬口中的俗器,但这笔财富已经是价值连城了。蒋敬忍不住叹道:“这蔡九知府也真是一把神手辣手,他來到江州也不到三年,怎的就刮出了恁多的财宝?”
越往宝库深处走,箱子中的东西越见珍贵。走到最后,却见是一排紫檀木的箱子,箱盖上用上好的珍珠镶出了“寿比南山”四个字,箱子上都挂着玉牌,蒋敬伸手摘下最外首的那个玉牌一,上面镌着两个字…………“甲午”。
神算子沉吟道:“这是何意?”
西门庆想了想,冷笑道:“不用猜了!这必是那蔡九知府为了讨好自己的干爹,为jian相蔡京明年六月十五的生辰准备的寿礼!今年可不是癸巳年吗?明年正是甲午年,这狗官却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蒋敬恍然大悟,伸手将箱盖打开,却见其中分成几个不规格的隔断,每个du li的格子中都放着一件珍宝。
蒋敬惊叹道:“了不得!这是龙文鼎,这是商彝,还有这个我认不出來!不过,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啊!”
吕方郭盛凑上來,抓了抓头奇道:“这等破铜,也叫宝贝?便是熔來铸钱,也嫌它太寒碜些!”
西门庆赶紧一手将二人揪开,喝道:“去去去,你们这两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家伙!别叫蒋二哥笑话你们了!”
这时,蒋敬已经伸手从一个长格子里掏出了两轴图画,打开一,却分别是王维和李思训的山水画。只见王维的画庄重于水墨气韵,风格飘逸,重皴染,画得比较简洁;李思训的画注重se彩工力,风格刚劲,重钩勒,画得比较工细,真正是各有千秋,均是无价无市的重宝。
赞叹良久,蒋敬将画轴重新卷起,放回箱格,又将防蠹虫的名贵香料绢包细心布置好,这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了箱盖。再剩下的那些箱子时,却只见一个个挂着的玉牌上都分别镌着“乙末”、“丙申”、“辛酉”诸年号,显然蔡九知府马屁绝顶,为讨蔡京欢心,这寿礼早已jing心预备下了。
仅此寿礼,便见其用心良苦,加上其它的节礼年礼,那还了得?一个做官的如果把心思都花到了这上面,其不贪腐如何?如果一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是这样的官儿,而其民众犹自麻木不仁,其不亡国,是无天理!
蒋敬叹了口气,和西门庆对视一眼,摇头道:“四泉哥哥,剩下的箱子,也不必了,叫兄弟们下手搬取便是。这里的箱子,只要随意一只,足以令百姓人家吃穿三世。只是咱们都估错了一点,虽然知道蔡九这狗官贪婪,但却想不到他竟然搜刮了这么多财宝,咱们这几辆大车,只怕搬不走多少,实为憾事!”
西门庆早已胸有成竹,冷笑道:“既然搬不走,便叫他自己乖乖给你我弟兄送來!”
蒋敬jing神一振,问道:“莫不是,四泉哥哥想要绑走蔡九的妻子儿女,以为赎取余地?”
西门庆摇头道:“蒋二哥这回却料差了。蔡九知府这等狗官,除了有藏宝的秘室,还有藏娇的外宅,他只恨家中的黄脸婆不死,若咱们替他绑了去,说不定他正求之不得呢!他只盼着咱们撕票,哪里肯将宝库中的珍宝拿出來半分?”
蒋敬呆了一呆,这才喃喃地道:“不会?他的儿女也在咱们手里,他就算不为结发老妻着想,难道还不替儿女们打算吗?”
西门庆冷笑道:“蒋二哥,你也是个读书的,你历史上,有几个为官作宰的狗贼,为了妻子儿女,甘愿放弃富贵权势的?儿女死了,可以再生,钱财去了,还得从头聚敛,若耽搁了他打点上司,求取进步的机会,孰多孰少?”
蒋敬呆在那里,只是道:“不会?疼爱儿女,出于天xing,怎可因贪恋富贵官位而改移?”
西门庆便解释道:“还有人说‘存天理,灭人yu’呢!对一心想要当贪官的狗奴才们來说,升官发财就是天理,礼义廉耻就是人yu。只要能升官发财,礼义廉耻都可以统统不要,妻儿老小的那点亲情又算得了甚么?”
郭盛在旁听着,忍不住劝道:“蒋二哥,尽信书,你实在应该醒醒了!”
蒋敬晃了晃头,苦笑道:“罢了!世风ri下,人心不古啊!却不知四泉哥哥,要怎样才能叫蔡九知府那狗官,将他刮刷來的民脂民膏乖乖奉上?”
“一个字…………等!”西门庆悠然道,“等到午时三刻过后,法场一乱,蔡九那狗官若不逃回來保守家眷,我把头割了给你们!嘿嘿!等狗官一进府,咱们便请他和他的妻儿一起上黄门山走一遭儿!当贪官的虽然舍得了妻儿老小舍不得财宝权势,但他们更舍不得自己的命!蔡九的命既然攥在咱们手上,这里的财宝,他只好乖乖派人搬來,献纳给咱们!”
“要绑蔡九知府?”蒋敬听了一惊,但到西门庆身后的吕方郭盛都是满脸兴奋之se,胸腔中的热血突然也沸了起來,便重重一拍手道,“四泉哥哥好计策!好胸襟!好胆量!既如此,咱们便在这龙潭虎穴中高坐,就等蔡九知府那狗官回來自投罗!”
西门庆笑道:“蒋二哥忒也抬举那狗官了!这里也算是龙潭虎穴?在这狗窝中犁庭扫穴,弟兄们反掌之易尔!”
大家对视一眼,尽皆放声长笑。这正是:
排开罗擒贪犬,踏破江州走飞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霸宋西门庆22第二二章 再一言劫蔡九
第二三章 腥风血雨闹江州
笑完之后,西门庆道:“现在,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吕方郭盛和我在蔡府里布置一下,蒋二哥抓紧时间把这宝库里的财宝点一点,粗略列个清单出來,别到时候被蔡家人坑了。若少送來一箱,却叫咱们上哪儿说理去?”
蒋敬见西门庆一边说话一边和吕方郭盛往外走,半开着玩笑在后面叫道:“四泉哥哥,你就不怕我一个人中饱私囊?”
西门庆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我信得过黄门山的弟兄!”
西门庆一行人走了,岑寂的宝库里只剩下蒋敬一个人,墙壁上的火把光焰伸缩,映照得呆立的蒋敬脸上明暗不定。过得良久,蒋敬慢慢举手平心,深深抱拳:“苍天在上!从今之后,蒋敬愿为四泉哥哥效死!”
本來,西门庆想的是黄门山四位好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陪同自家梁山弟兄们江州一行,在任何一个世味薄如纱的时代,这份义气都是难能可贵的。就算蒋敬舀走一部分财宝,但那也是黄门山四筹好汉用自己的xing命和勇气赚回來的,无主之物,见者有份,人家舀得心安理得。所以,西门庆根本洠牍罄夏讣こ谎涯切┎票θЫ约旱幕忱锶ァT谡庖坏闵希蠓降煤堋
谁知道无意插柳之下,却鬼使神差地收服了神算子的一颗赤胆忠心,这却是完全出乎西门庆的掌握之外。
现在的西门庆正努力将蔡府cao控在他的掌握之中,等他把诸般人等都调拨埋伏好了,眼望着地下越來越短的树影,心思忍不住飘向了法场之上:“午时三刻就要到了,也不知众家兄弟准备得怎么样了?”
此时的江州市曹十字路口,士兵和押狱的禁子牢头各执枪棒,将宋江和戴宗二人围在zhong yang,宋江面南背北,戴宗面北背南,二人两边各站一名红衣刽子手,怀抱着寒光闪闪的鬼头刀,锋芒快刃,杀气沁人。
再此时的宋江,哪里还有平时半分潇洒的意气?畏缩在定魂桩前,湣鸱讲懦韵碌囊煌氤ば莘埂⒂辣鹁普诙抢锓⒆鳎端拥没昶嵌挤闪耍窖畚奚袢绯杖缱硪话恪5故谴髯诨贡冉险蚨ǎ南吕镒拍抗猓詈舐湓诿H徊恢氲乃谓砩鲜保弈蔚匾∫⊥罚荒芴酒嘈Α
蔡九知府为了杜绝那不胫而走的童谣,只怕來的老百姓不多,因此放开了法场周围的戒严,只见那江州的百姓和一些耍蛇要饭的、推车挑担的、行商贩货的、使枪棒卖药的都乱纷纷挤來,摩肩迭背,围得个法场水泄不通,何止一二千人?蔡九知府着,心中好生欢喜,拈着胡须向身边伺侯的黄文炳笑道:“莫不是如此声势,朝廷那边,怎见得通判的大功?”
黄文炳笑道:“大人在江州,正如那高悬的秦镜一般,甚么邪祟照不到了?这些跳梁小丑,纵然洠в醒隽Γ源笕说幕垩郏苍缍橇恕7吹故茄咛碜悖懒舜笕说墓停炭郑』炭郑
蔡九知府听了,微微点头笑道:“通判不必过谦,本府虽然聪察,但亦须有耳目手足,方能展风雷神通,施霹雳手段。而通判你,正是我蔡得章的耳目手足哇!哈哈哈哈……”
听到蔡九知府笑得得意,黄文炳按捺住心头的喜意,毕恭毕敬地道:“苍天在上!从今之后,黄文炳愿为知府大人效死!”
口中虽然说着感恩戴德的言语,但一低头时,黄文炳的眼中,还是流露出一缕深深的不屑來。对蔡九这一类仗干爹之势横行的纨绔,不但是江湖人,就算是黄文炳这种公门里混饭吃的小吏,也是不起的。
却听有好事的秀才在那里大声念诵芦席上贴着的犯由牌文案:“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妄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结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叛,律斩。监斩官江州府知府蔡某。”
那秀才念诵的声音,有如催命的丧钟一般,听得宋江更是丢魂失魄,萎靡不振。黄文炳远远着,心头冷笑:“这黑厮,我倒也多听他名字,却想不到竟只是这点儿胆子…………凭你也想‘血染浔阳江口’?凭你也配‘敢笑黄巢不丈夫’?嘿嘿!纵然时无英雄,也洠в惺鼓阏馐映擅牡览恚∧阏庳思热徊话卜荩憬枘阆钌先送罚涛夜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