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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想得通达,大家自然一窝蜂的举手,“拥护”、“支持”之声,不绝于耳,响遏行云。
完颜阿骨打大喜,便点将道:“宗弼何在?”
一听叫自己名字了,完颜兀术急忙蹦了出去:“孩儿在!”他少年人的筋骨象后世的洗衣粉一样是奇强牌,岳飞那一鞭给他带来的创伤早已烟消云散了。
完颜阿骨打正色道:“宗弼,你率领一支人马,做军之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就在那浑——紫河之上搭起浮桥,以待大军来者!”
完颜兀术唱戏一样大声应道:“遵——令——!”然后兴冲冲地下去准备了。
完颜阿骨打心里松了口气,放松了面皮。他刚死了一个小儿子完颜宗隽,正是心痛而软的时候,因此于此行军之时,润物细无声地假公济私一番,将另一个小儿子完颜宗弼调到最没有危险的前方去,也算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努力尽了一次责任。
完颜兀术得了军令,兴高采烈地调了一个猛安队,又带上所有做杂役的阿里喜,浩浩荡荡往北边的浑河去了。
可怜的浑河不知道将有紫气东来,要将自己的清白玷污,兀自还在哗啦啦地欢腾激荡。正象后世无节操的父母官一样下流得高兴时,突然南边河岸上人吵马嘶,来了一堆人马。
为首一员黑脸小将,骑一匹乌骓马新改名的紫骓马,手中的金雀斧因金得发紫所以改名为紫雀斧——这一位紫火入魔的小将非别,正是新一代无产阶级军事家、文学家、大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宗弼将军到了。
与完颜兀术搭档而来的猛安完颜银术哥大声指挥那些阿里喜道:“你们——赶紧在这浑河上捡处水流平缓的地方,搭架浮桥!若手脚慢了,耽搁狼主的大事时,一个个都砍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未落,就听旁边完颜兀术道:“银术哥,你这话差了!”
完颜银术哥心下一凛,暗道:“莫非我叱骂这些老弱,引四太子心里不快了?可咱们女真自古带兵,都是这么爱壮少贱老弱的啊!”
虽然心里嘀咕,但脸上还是恭恭敬敬地道:“小将有错,请四太子给俺洗脸。”
完颜兀术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这一头中秋意太浓,感染得浑河也一河秋水向东流起来。等到完颜兀术一开口时,却大大地出乎了完颜银术哥的预料之外。
原来,完颜兀术说的是——“银术哥,狼主金口玉牙,已经将这浑河赐名为‘浑紫河’了,你这称呼中,可要谨慎些才是啊!”
完颜银术哥便胀红了脸,躬身道:“是小将错了!”
见他如此孺子可教,完颜兀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孜孜不倦:“这‘紫’之一字,关系到削减西门庆气运之事,因此咱们可都要仔细,从小处细处做起,如此人心齐,白山移,西门庆转世天星又怎的?到头来照样被咱们踩于脚下!”
得了四太子这仅次于狼主最高指示的二高指示后,完颜银术哥心明眼亮浑身是劲,洪声道:“多谢四太子教诲!”
完颜兀术心下大乐,一时间飘飘然得对东南西北模糊起来——无产阶级军事家、文学家之外,赫然又长出一只教育家的节肢来了。
女真阿里喜们为了自己的脑袋安稳,奋勇之下,一座浮桥终于搭在了浑紫河上。完颜兀术一边命人去向完颜阿骨打报捷,一边自己提兵过了浮桥,来到了对岸。
跃马横斧,凭风临流,无产阶级文学家不由得豪情大起,诗兴大发,正想要搜肠刮肚学一学当年扬鞭的魏武,却不防一声炮响,一彪人马卷地而至,暴吼声如雷:“金狗纳命来!”这正是:
河上方得浮桥起,岸边又见仇人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三二章 阵亡
一看远处居然有伏兵三起,轰雷掣电般冲杀而来,正悠闲的完颜兀术所有的文思逸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麻麻哒!西门庆不是还跟在咱们屁股后面吃土吗?什么时候兜到咱们前面来了?”
到底是完颜银术哥比完颜兀术年长,久经战阵,嘴上有毛办事牢靠,当完颜兀术惊诧的时候他已经眯着眼睛观敌瞭阵完毕,这才对完颜兀术道:“四太子不必心忧,这些家伙不是西门庆,是辽国人马,虽多何惧?”
完颜兀术终于也反应过来——冲杀而来的伏兵衣甲旗号,俱是辽国制式,与中华联邦军的军装大相迳庭——原来不是西门庆的伏兵,完颜兀术心下大定,不由得便哈哈笑道:“原来是辽国的残兵败将啊!这些刀下游魂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到咱们女真男儿眼下作死!”
完颜兀术确实有骄傲蔑视的理由——自女真起兵以来,但凡对上辽国军队,素来是以少克多,百战百胜,打到最后,辽国军队见了女真人就象老鼠见了猫,闻风而走,女真人横扫辽境,从来没有碰上过什么象样的抵抗。
辽国是大国又怎的?当一个大国从内部腐朽起来时,不过就是一失了凝聚力的泥足巨人,轻轻一推时,他自己就倒了。
树倒猢狲散的辽国残溃兵马,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很多人都流荡在大草原上,做了马匪强盗,以劫掠为生,完颜阿骨打占领了辽国大部分土地后,为了收拢人心,也曾打着保境安民的旗号剿过几次匪,可惜这些鼠辈早被女真大旗吓破了胆,跑得那叫一个麻利,女真人出动无数次,收效甚微。女真人实在是族小人少,穷汉身上的虱子捉不过来时,只好丢开罢手。
在完颜兀术想来,这必然是一撮撮的辽国溃兵听到女真人偶尔败了一仗,于是动了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的心思,一群乌合之众攒鸡毛凑掸子,跑到浑紫河边埋伏了想要沾点儿便宜。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着伏兵越冲越近,完颜兀术夷然不惧,伸手从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紫雀斧,冷笑道:“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就打不长眼的——这些虫子既然来了,今天四太子就给他们个教训!”
旁边完颜银术哥却道:“汉人有话说——杀牛焉用鸡刀?四太子若亲身上阵,实在是抬举了他们,且让小将领孩儿们上去冲杀一阵,给那些自不量力的辽狗一个教训,顺手捉些牲口。”
完颜兀术见完颜银术哥两眼殷切地望着自己,就象猎犬看着主人讨肉一般,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把紫雀斧横担在马上,向完颜银术哥点头道:“那么这回就偏劳你了!我给你押阵!”
“好嘞!”完颜银术哥听了兴高采烈,大声答应着,挥手道,“熊虎猪队的孩儿们,跟我冲!”
浮桥架好后,跟着完颜兀术和完颜银术哥过来的正兵有八百人,此时听到将令,三个谋克引三个百人队,大叫着“空齐”,跟着完颜银术哥就向着前方少说万人的辽国大队冲了过去。
河对岸,一群阿里喜也急急忙忙顺着浮桥赶过来——这些人不是来帮忙杀敌的,而是准备胜利后打扫战场的。
兵过千,没有边,兵过万,没有沿,辽国人万人规模的冲锋,气势惊人,但完颜银术哥引了三百人就敢进行反冲锋,那气势更加骄狂。
转眼间,双方就冲突到了一起,后方观阵的完颜兀术突然眉头一皱——好像不对呀!怎么这批辽兵跟以前碰上的不太一样?刚一接触,就有女真男儿溅血落马。
女真人虽有落马者,但辽国人落马的更多。完颜银术哥荷荷狂呼,抡圆了手中的狼牙棒,卷一道狂风,直扫荡进辽国人的厚势里去,所至处,旗翻马倒,后边三百女真猛士紧紧跟上,将完颜银术哥破开的口子越撕越大,一时间,三百人已经深入敌阵,杀声震天。
转瞬间,完颜银术哥已经是全身浴血,长笑高呼:“痛快!痛快!我乃金国猛安完颜银术哥,谁来与我决一死战?!”吼声如雷,手中狼牙棒更是挥舞如山崩地陷,将凡是敢挡在身边的辽国人砸得分崩离析。
蓦地里军旗摇动,一将飞来,大吼道:“金狗休得猖狂!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在此!”声到马到,萧和尚奴抡起牛头镋,劈头盖脸朝着完颜银术哥砸了过去。
完颜银术哥抡狼牙棒接架相还,两将战在一处,两般重兵器彼此碰撞,如鸣炉打铁一般,一时间不分胜负。萧和尚奴的牙兵护卫往上一闯,跟完颜银术哥三百女真纠缠作一团,兵刃挥舞间闪烁起银蛇万道,不时有?烂的血红昙花一现,便即凋零。
这一下,女真人军锋受阻,四面八方的辽国兵马重重叠叠地围拢上来,将完颜银术哥三百人马包围得水泄不通,四下里飞石冷箭层出不穷,不断有女真人吃了暗算,从马上溅血倒撞下去。
一名谋克目眦欲裂,女真崛起后横扫辽人,马蹄到处所向无前,焉能在此处折了锐气?当下大叫一声,挥狼牙棒将身边对手尽皆扫落马下,然后一声暴吼,奋起平生力气,将狼牙棒脱手扔出,向正与完颜银术哥斗得不分上下的萧和尚奴掷去。
乱军之中,自弃兵刃,乃是取死之道。在下一刻,辽国兵将一涌而上,刀劈斧剁,将这名谋克连人带马,砍成肉泥。
萧和尚奴与完颜银术哥斗得正紧,两人势均力敌,突然旁边又一柄狼牙棒挟着烈风扑来,让萧和尚奴大吃一惊,百忙中挥牛头镋一记横扫,将狼牙棒砸出圈外,只是那名谋克打的是以命搏命的主意,这一掷之力大得惊人,萧和尚奴虽然将狼牙棒挡开,却也落了个全身剧震,两膀酸麻。
完颜银术哥眼明手快,趁虚而入,暴喝一声,狼牙棒如泰山压顶,搂头盖脑直砸下来。萧和尚奴虽然勉力躲闪,却哪里还来得及?被完颜银术哥这一击斜肩带背砸了个正着,萧和尚奴惨叫一声,“噗嗵”一声栽于马下。
主将一倒,辽兵顿时大乱,女真人气势暴涨。完颜银术哥在众人的护卫下,下马割了萧和尚奴的首级,重新上马,左手挥舞人头,右手抡转狼牙棒,暴喝连连:“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头已在此!”二百余女真随后齐呼“空齐”,所到处辽兵波分浪裂。
眼前一空,已经溃阵而出,后方完颜兀术将大腿一拍,喜道:“干得好!”他身后的女真人也纷纷鼓噪起来,一时间声势动天。
听到助威声,完颜银术哥傲气凌云,大叫一声,引人重新杀入辽阵,辽军为之夺气。
眼看辽国军阵溃散在即,却不防一声炮响,又一彪辽军轻骑快马,冲杀而来,完颜兀术看得分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嗯?女将?!”
却见那女将一骑当先,拍马抡剑,直取完颜银术哥,娇叱道:“天寿公主答里孛在此!金狗还不受死?!”
完颜银术哥见女将貎美,早已酥倒了半边,闻言大笑:“美人儿!难得你来寻我,擒了你,给大爷下半辈子刷锅暖脚,却也尽够了!”叫嚣着,已经是拨马色狼一样直扑上来。
两马交锋,剑短狼牙棒长,天寿公主答里孛一时抢不进去,只得回马而走,口中兀自大叫:“那金狗!仗了兵器欺人,有本事,换把剑重来与本宫打过!”
完颜银术哥哪里肯放,紧紧追来,嘴里也是大呼小叫:“美人儿公主,既然你禁不得大爷的大棒,那大爷我还别有小棒在身,美人儿公主要不要尝尝滋味儿?”
话音未落,眼前红影闪动,?索飞来。
天寿公主答里孛的?索一出,百发百中,别说完颜银术哥已经被美色遮花了眼,就是全神贯注,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