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等那小徒弟将热茶捧到师父面前,签押房门口人影一晃,一名参谋官走了进来,先冲着民意代表们笑着点了点头,待众人站起回礼,这才说道:“会场已布置妥当,请诸位随我来。”
秦二麻子急忙将小徒弟召唤到身边,跟着参谋官走出了签押房,沿着回廊向后花园走去,在花园门口老远就望见了那位张干事长,他正站在那里,与那些参加善后会议的民意代表们一一握手寒暄。
秦二麻子不知道张干事长的名字,只知道别的军官叫他“石人”,也不知是否是表字,据说此人权力很大,虽然并不直接指挥部队作战,但是却管着共和军全体将士领赏封功事宜,街面上那些宣传队也归他调遣。
等秦二麻子拉着小徒弟走了过去,张干事长笑着指指秦二麻子的小徒弟,说道:“这小鬼就不必进去了,我叫个副官带他去别处玩,等善后会议结束,再把他交到秦师傅手上。秦师傅放心,我不会把他拐走的,咱们共和军不兴拐带人口的。”
秦二麻子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小声叮嘱小徒弟几句,眼睁睁望着一个军官过来,将眉开眼笑的小徒弟带走,心里叹了口气。
“这徒弟大了也不中留啊。”
跟着前头的民意代表走进后
到了个小院,秦二麻子见那小院里摆满了长凳,靠架了个高台,倒是与广香阁茶馆的布局略微有些相似,只是却没有端茶送水的伙计,只有几个士兵在向民意代表们散发纸张。
秦二麻子也领了两张纸,他是识字的,见那纸的抬头上写着醒目的标题:《川汉铁路亏空案善后办法》,急忙匆匆扫了几眼,但还没等看出个道道,肩膀被人从后一拍。
扭头望去,还是那位张干事长。
“拿着。秦师傅以后就是四川省议院的议员了该叫你秦议员才是。”张干事长笑着将一张委任状递了过去。
“啥?”
秦二麻子一愣,过委任状一看点没乐昏过去,还真是一张总司令签发的议员委任状,白纸黑字,不怕他反悔。
“今天来召开善后会议的五十多位民意代表都已被总司令推举为四川省议员,刚才设在重庆的临时省议院已批准了这批议员名单现在起,你秦先生就是四川的省议员了。”
“我……我也当官”
秦二麻子只觉浑身骨头轻了几,有些飘飘然起来当时自愿站出来充当民意代表时,他可没想过别的,只是巴望着将自己那二百两的股银讨回来。
“议员不能算官,不过每月也是有津贴的二十块大洋。”
张干事长的话让二麻子几乎快兴奋得昏过去了,正盘算着这二十大洋的津贴相当于前清时候什么官吏的待遇时,张干事长又说了几句话。
“不过,现在总统府打算把四川划分川东、川西两个行政区,若是如此办理,以后秦议员若是到省议院开会的话得去重庆了,本来司令是打算将成都做省会的,可是现在看来旦川东分区,省会就只能放在重庆了且议员的数量也必须削减一半。”
“啥?”
秦二麻子一时有些回不过味来,琢磨着张干事长的话。
议员,这个新鲜玩意是用来做什么的,秦二麻子也是略微知道一些的,前两年立宪派呼吁清廷君主立宪的时候,“议员”这个字眼在茶馆里出现的频率仅次于“宪法”,广香阁又是高级茶馆,茶客们不是缙绅就是官吏,正是四川立宪派势力最强的那一群人,他们平时没少议论这个“议员”,作为茶馆里的顶梁柱,秦二麻子没少听过关于“议员”的讨论和争执,在他的理解里,这个所谓的“议员”权力很大,可以制订官律,用立宪派的话来讲,这叫“立法权”,只要掌握了这个权力,就等于掌握了官府的权力,毕竟,就连县令判案也离不开《大清律》,如果想让县令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办事,那么,掌握这立法权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本来,“议员”这玩意离秦二麻子这种跑江湖卖艺的太远,秦二麻子也从来没有奢望自己去做什么议员,能一天挣些许碎银,喝两盅小酒,这就是秦二麻子的志向了,至于宪法、议员,还是叫那帮缙绅老爷们去玩儿吧,草民就别搀和了。
但是现在,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就摆在秦二麻子面前,能不能抓住机会乌鸡变凤凰,能不能从一个说唱先生变成共和时代的缙绅,就靠秦二麻子自己了。
“四川就是四川,何曾分过川东、川西么?若是分了川东川西,哪里还有我的议员位置哟,哪里去领那二十大洋的津贴么。”
拿着议员委任状,秦二麻子如同在考棚号房里丢了笔墨的应考秀才,急惶惶六神无主,但是他的见识毕竟有限,一时却也想不出应对之策。
与秦二麻子一般神情的人不少,准确的讲,当前来参加善后会议的这五十几位民意代表得知他们已被省议院批准为川西地区的第一批议员之后,每一个人都变得急惶惶起来。
对于底层出身的议员来讲,当不了议员,那每月二十大洋的津贴就拿不到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能不着急么?而对于那些缙绅出身的议员来讲,那二十大洋的津贴拿不拿是小事,反正他们不缺这点小钱,但是,议员的权力摆在哪里,那个立法权就不必说了,仅是那个“司法豁免权”就足以让人眼红。
什么是“司法豁免权”?按照湖北军政府制订的相关法律,简单来讲,没有总司令或议长的批准,谁也不能逮捕议员!仅这一条,就足以保证跟方官府打交道的时候不会落在下风!
所以啊,在场的五十多位新任议员人人眉头紧锁,已将川汉路善后会议忘得一干二净,都在一门心思的琢磨如何保住自己议员的身份了。
“这个‘川西都督府’不能建!四川不能分!”
一位胡须花白的缙绅一语道破玄机。
“对,四川不能分!”
众人顿时如醍醐灌顶,灵台一个激灵,一条金光大道展现在众人眼前。
望着众人的表情,张激扬站在一边,嘴角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民意,有的时候也是需要引导一下的。总司令说得好,上下同欲者胜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3章 国事与社团
意是个好东西,用得好了,可以事半功倍,所谓“+胜”,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铁路公司后花园那边,政宣委的张激扬干事长在聆听民意,铁路公司的经理室这边,总司令赵北也在接见民意代表,所不同的是,干事长聆听的是川西民意,而总司令接见的则是来自川东的代表。
川汉铁路公司不仅关系着川西百姓的利益,也关系着川东百姓的利益,甚至连湖北的百姓,也与这条铁路有着利益关联,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自从路款亏空案的消息传出,不惟川西民情汹汹,就连川东百姓也对这亏空案议论纷纷,作为川东百姓的利益代表,设于重庆的临时省议院在第一时间响应重庆总商会的民意,拍发通电,敦促各方面谨慎处置,务必保障川民权益,并同时派出以议长朱之洪为首的议员代表团,赶往川西会晤总司令。
由于总司令电令沿途驻军给予方便,并命令重庆派轮船护送,川东的这几位议员代表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赶到了成都,风尘仆仆的进了城,未来得及喝口热茶,便匆匆投帖拜会总司令。
代表团的团长朱之洪不仅是省议院的议长,同时也是重庆总商会的委员,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同盟会的会员,光复之后,他立即公开了自己的革命党身份,在议院中颇孚众望,所以,他不仅仅代表着川东商界,他的态度也代表着同盟会的态度。
实际上,朱之洪才交给总司令的那两封信中,有一封就是同盟会的领袖孙先生的密电,在电报里,孙先生不仅对路款亏空案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同时也明确指出,所谓“川西都督”的任命就是袁世凯削弱南方革命党势力的阴谋,对此,革命党人必须保持高度警惕要时应予坚决的反击,不排除使用武力。
在密电里孙先生也对总令很是褒奖了一番,认为总司令在此次“戊申革命”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革命之伟人”。
“不会是糖炮弹吧?”
将那封密电放进口袋,赵|是警惕了一下,因为“蕲州事变”的事,同盟会对他的狂热反英态度表示了不满,认为他横挑列强,实属不智是现在,这封密电似乎又显示出了同盟会方面急于与他修复关系的愿望,或许是同盟会还需要汉阳造,或许是同盟会决定趁这个机会削弱一下袁世凯的威望,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封密电表明,同盟会在川汉路款亏空案上是和总司令站在一条战壕里的。
虽然同盟会现在的实力不强,但是南方革命党里的影响还是很强的,只要同盟会明确表态,南方革命势力就能拧成一股绳,袁世凯也将更加孤立。
“朱先生远道来一路辛苦了。你们地来意我完全明白。其实。如果诸位没在这里地话。我现在已经在主持一场关于这路款亏空案地善后会议了。在路款亏空案地问题上。我完全站在国民利益一边不过此事颇为复杂。不是短期就能妥善解决地在川南还未完全光复。共和军即将大举南征路款亏空案地审理也需要一个筹备过程。前日我已向制宪会议拍发电报建议他们立即组建一个特别法庭。主审路款亏空案。制宪会议昨日回了电报。建议就在成都设立这个特别法庭。至于主审法官。制宪会议推举了蒲殿俊先生和顾维钧先生。”
总司令地话让几位议员代放下心来。
朱之洪问道:“蒲殿俊蒲伯英我们倒是晓得。这顾维钧是何许人也?”
赵北说道:“他是江苏人氏。前几年去美国留学。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法律和外交。革命爆发后。他就回了国。先在福建军政府充任法务顾问和外交顾问。后在上海参加制宪会议。此次出任特别法庭主审法官是出于同盟会和光复会地推荐。至于蒲殿俊先生。则是袁世凯袁大总统推荐地。他也是学法律地。不过是留学日本。”
“这个顾先生多大岁数?”一名议员问道。
“二十一岁。正是年轻有为。”
“这个,是否阅历欠缺了些?”
朱之洪没敢抬眼看赵北,毕竟总司令也才二十多岁,不过这审理路款亏空案不比打仗,不是年轻有为有冲劲就可以的,在议员们看来,审理路款亏空案的人应该老成持重。
“朱先生所虑甚是,袁大总统也是这么看,所以啊,我就给制宪会议一个折中意见,制宪会议另外推举一位主审法官,至于顾先生,则不出任法官,改任辩护律师,组建一个律师团,为路款亏空案的相关案犯提供辩护。现在共和了,一切要**律,人犯也是有辩护权力的,咱们革命党人应该为共和时代的法律建设开一个好头。”
“总司令如此安排较为妥当,只是不知制宪会议推举的另一位主审法官是谁?”
“这个主审法官实际上是我提名推举的,叫张振武,是湖北人氏,现已年届不惑,前些年留学日本,攻读法律、政治,并在东京加入了同盟会,革命军兴后,他回国参加革命,投入共和军,先后担任过革命卫队大队长、暂编师师长等职,虽然他很胜任这些工作,但是考虑到共和时代的中国更需要法律和政治人才,因此我不得不将他从军队调出来,让他学以致用。说起来,张振武先生和蒲殿俊先生在东京的时候还有过一面之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