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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夏浔翻身便拜,喜孜孜地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叫小的给老爷来报喜讯儿,祺夫人和让娜夫人生了,两个都是男孩,母子平安。”
夏浔闻讯,欣然大笑,小樱和弦雅连忙上前道喜,巧云这些日子专宠于老爷身前,每天都是由她侍奉枕席,可肚子还是不见一点动静,这时听说祺夫人和让娜都有了儿子,心中好生不是滋味,却还得强作欢容,上前道喜。
夏浔非常高兴,听二愣子说,夫人请他为两个儿子取名,便道:“三子叫怀迩,四子叫怀安吧,呵呵,我早取好了名字的,却未想到这么快便都用上了。看这样子,我还得想几个待用的字备着才行。”
弦雅转眼瞧见巧云似有心事,便附耳道:“夫人,你急什么呀,陪着老爷出来前后一共才一个月的时间,哪有这么快的。”
巧云一想,确是自己心急了些,不觉“吃”地一声笑出来。
就在这时,下人又来禀报,说是纪纲登门拜访。
夏浔心中一震,因为生子带来的喜悦心情立即被紧张所取代,赶紧叫女眷回避,二愣子也下去休息,便去迎纪纲。
一眼看见纪纲神色,夏浔的心马上就放下来,纪纲眉飞色舞,一脸欢愉,只看他模样,就晓得行刺成功了。
果然,纪纲一见夏浔,便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道:“国公,幸不辱命!‘荆轲’……得手了!”
※※※※※※※
可汗大帐,锦幄初温。
一阵奇怪的声息,若有若无,却妖娆之极,软媚之极,叫人听见了,便心旌摇动,不克自持。豁阿夫人俯身跪趴在榻上,像一只小母狗儿,高高翘起她的臀部,脸上写满迷离慵倦的情绪。
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但这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相反,却更给人一种成熟的魅力。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却无法摆脱身后的男人,只能紧紧抓着锦幄,一口贝齿咬紧了被角,发出细细长长的呻吟,任由他一次次凿穿自己的身体。
她的上身还是着装整齐的,下半身却光洁溜溜,看样子像是被强迫推倒在那儿的。她的袍子都堆在腰间,依旧不掩腰肢的纤细,一波一波的冲击中,她再也忍受不住,张开檀口悲鸣一声,便软软地仆倒下去,身后的男人失去凭恃,也俯压到了她的身上。
喘息着,许久,豁阿冷冷地道:“放开我!”
身后传来万松岭的声音,霸道而不容质疑:“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专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为什么要放开你?”
豁阿咬着牙道:“你骗我!你说要我帮你制造机会,你说要杀掉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便不得不依附于你,从而渐渐夺回属于可汗的大权,可是……你没说哈什哈也是你的目标!”
万松岭沉默一阵,说道:“没错,这件事,是我骗了你!”
豁阿挺身就要翻起,却被万松岭用力制住,在她耳边道:“豁阿,你该知道,大明钦封的瓦剌三王联手,才能与哈什哈抗衡,马哈木和脱欢父子一死,我固然可以扶立一位新的首领,可是马哈木的其他儿子会服么?
太平和把秃孛罗会不想取代马哈木的地位么?以哈什哈的强大,那时就是他成为真正的瓦剌之主了!豁阿,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是不想叫你为难,毕竟……他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不过……”
万松岭蛊惑地道:“你是被他抢来的,你本来的丈夫,是被额勒别克汗杀死的,哈什哈又杀了额勒别克汗,才抢到了你,你真的爱过他么?豁阿,能够得到你的倾心,我很开心,可是如果就这么下去,且不说我的大业毫无可能,一旦被他发现你我的私情,连我们的性命都难保全了。”
豁阿依旧不忿:“你不该骗我!”
万松岭眼珠转了转,放柔声音道:“我只是……担心事情失败,如果那样,我就一力承担,不想叫你受我牵连!而且,坦白地说,豁阿,为了大业,固然是我动手的一个理由,可我要杀哈什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是为了你!”
豁阿娇躯一颤,道:“为了我?”
万松岭道:“对!为了你!我不舍得你,我想要你……”
豁阿的语气松动了些:“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万松岭激动地道:“不错!可你还是哈什哈的妻子,我一想到我们只能偷偷摸摸,他却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你,我就妒火中烧!”
豁阿被这句话击中了心底最柔弱的一处,撑起的身子轻轻软了下去,无力地低喃道:“你……你这是何苦?”
万松岭听她语气松动,心中暗喜,连忙趁热打铁道:“豁阿,帮我巩固大汗的权力,我立你的儿子为部落首领,这样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等风声平息,我就正式娶你为妻!”
豁阿为之心动,心中更加软弱,却道:“别说傻话了,我的儿子年纪还小,他那些哥哥们都已成年,哪肯服他?再说,马哈木部落诸子争位,也是这样,太平和把秃孛罗以前唯马哈木马首是瞻,现在马哈木死了,他们未必就没有窃据马哈木位置的野心!唉!你知不知道,你把哈什哈和马哈木都杀了,只能换来瓦剌大乱……”
万松岭冷静地道:“未必!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想到了,如果你能助我掌握统管瓦剌诸部的权力,哪怕只是一部分权力,我就有能力下旨立你的亲生儿子为部落首领。你在部落里拥有最大的地盘和最多的牧民,再加上我的全力支持,哈什哈那些未成气候的儿子纵然不服,安敢反抗?
内部不合,可以引个外敌来促进它的融合。我已经定下计划,将这件事栽到鞑靼太师阿鲁台的头上,撒木儿公主一向支持我重掌大权,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马哈木的真正死因,如果你提议由我统摄诸部,她一定赞成,如果我提出向鞑靼复仇,她也一定会全力赞成。
马哈木和脱欢一死,马哈木的部落里面,她就是最强大的一股力量,她的儿子业已成年,她若立自己的儿子为首领,马哈木其余诸子莫可与之争。等到对鞑靼开战,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纵有不服,也不敢在这时横生枝节,以致被外敌征服。
这样的话,等这一场仗打下来,你的儿子和撒木儿公主的公子,完全可以在你们的帮助下利用这场战争清除异已,整合部落中的力量,等战争结束,他们的地位已牢不可撼,而我也将真正可以左右瓦剌诸部,那时,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啦!”
豁阿有些失惊,迟疑地道:“发动……战争?”
万松岭道:“对!战争!你和我,都需要这一战!豁阿,这一战之后,我就可以大权在握,你和我,也就能长相厮守了!”
豁阿听了,默默不语。
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大哥,祭礼要开始了!”
万松岭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系起袍子,又把有些无措的豁阿扶起,替她拉下袍袂,遮住丰腴迷人的双腿,理了理她鬓边凌乱的头发,柔声道:“走吧!我的人会在灵堂上拿出证据,证明刺客是鞑靼太师阿鲁台所差遣,到时候,你我就全力主张对鞑靼复仇!”
万松岭贴着豁阿元宝般可爱的耳朵,轻轻地吻了一下,柔声道:“在亲人的丧礼上,会更容易激起复仇的怒焰!”
第971章 了心声
“誓扫匈奴不顾身,
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
犹是春闺梦里人。”
馆驿中一角亭阁,建于高台之上,旁边有一假山,藤萝依旧纠缠,枝叶却已枯萎。
夏浔吟叹方罢,纪纲便好生不耐烦地道:“国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可不是念阿弥陀佛的时候,瓦剌那边我已首战告捷,接下来,就看国公您的妙策了!”
纪纲搓搓手,兴奋地道:“怎生挑唆得二虎相争,北疆之事一举砥定,便是你我的不世之功啊!哈哈!”
夏浔摇头道:“你这是治标不治本,我想的却是除根的法子。要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乱,在咱们攒足力气,足以一举治之前,一直乱下去,双方的元气才能消耗怠尽,将来咱大明再出面收拾残局就容易些。如果这一仗就叫双方损失惨重,双方必然息兵罢战,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转回头来,又是一个难缠的死敌!”
纪纲一怔,不甘心地道:“国公,这么做的话,你我的功绩可不够彰显啊!”
夏浔道:“善战者无赫赫功名,纪兄那功,煊赫一时,终成泡影,用此稳妥之见,才能一劳永逸!”
纪纲的心登时凉了一半,虽然说他被贬出中枢,迁谪北京,可是既然叫他负责此事,却又是一桩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功劳。如果这件事办得轰轰烈烈,他纪纲也算是有了一桩于国于民的大功劳,有此丰功伟绩,瑕不掩瑜,万代千秋之后,谁还计较他的那些瑕疵。
可以说,此功到手,生前事,身后名,俱都在手,可夏浔却……
思来想去,终觉不甘,纪纲把心一横,咬牙道:“国公,此处只有你我,纪纲有一番肺腑之言,想与国公坦白,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浔道:“纪兄请讲,杨某听过便罢,绝不外传!”
“好!”
纪纲虽与夏浔一向为敌,却知他为人,当下放下心来,便点一点头,诚恳地说道:“国公,只要立此不世之功,你我不但在朝堂上可以稳如泰山,而且将彪炳史册,就算比之‘封狼居胥’也不遑稍让,千秋万代之后,亦让后人津津乐道。可是若以你的办法循序渐进,固然妥当,然则功成之日,你我还占几分功劳呢?
待来日整个草原尽入我大明之手,再也不可分割,到那时又有谁知是你我辅垫?狼居胥如今已不在我汉人手中,可是谁也不曾忘记冠军侯。这等名利双收、扬名千古之事,若不善加利用,岂不抱憾终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蠢事,如何做得?”
夏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这主张,行前曾说与陛下,陛下深表赞同!”
纪纲听了心中大恨,一股恶念陡然升起,他强忍了忍,才道:“既如此,纪纲听从国公安排便是!”
夏浔对他眼中攸然闪过的一抹凶光视如不见,从容地道:“所以,我们要挑唆得双方一直争斗不休,要让他们双方都不会觉得再打下去就是两败俱伤,旁人渔利,而是觉得只要自己再多付出一份力气,就能统一整个草原。之后么……”
夏浔阴险地笑了笑:“就由咱们的皇帝陛下,再丢给他们一个饵,叫他们觉得只要取得胜利,就能获得整个草原,并且将会获得大明的认可,而不是出兵干预。这样,他们就不会忌惮旁边还有一头雄狮虎视眈眈,而是不遗余力地自相残杀。
在此期间,辽东会逐渐渗透,加强与鞑靼的关系,暗中,我们却会支持瓦剌,叫瓦剌逐渐取得上风,等到阿鲁台末路穷途之时,就会向我大明求助,那时随便找个理由,出兵援之,藉机控阿鲁台为傀儡,融合鞑靼诸部,举兵讨伐瓦剌。
瓦剌有万松岭在,只要一直不叫他全部控制整个瓦剌,建立自己的武装,培养自己的亲信,他就只能任我摆布。到那时,不管是强取,还是威迫,都足以令西蒙古彻底臣服,叫他们如云贵土司们一般,虽世袭亦全部纳入大明治下,而非以前那般既不听调也不听宣,只是口头上认个便宜老子!”
纪纲瞠目道:“这样也使得么?若叫他们相信皇上的话,原也不难,我天朝上国,言必行,行必果,皇帝金口一开,他们自然不疑,若是出尔反尔,那信誉岂不彻底破产?”
夏浔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