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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终于可看到一个鬼鬼崇崇的人影子。
“蝉儿!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到哪儿去了?”冷天寒拦人问道。
“庄主,你可回来了,所有的人都告假回家休息。”
“为什么?”
“因为夫人的大姐呀!?
此时众人面面相觑,幸好及时逃出魔掌。
此后斜剑山庄是否平静了呢?那可不一定,因为他们三不五时准备逃难,而且大魔女还带火爆浪女来,看来斜剑山庄这不下热闹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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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我们在舞厅不欢而散后。”
她拧眉担忧的问:“你没被人强迫或下药吧?”
“当然没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守了六年寡,喝了几杯黄汤就坏了事,看来要领个自由心证的贞节牌坊,又得重新算起,当然,这还不能算胡思乱想的晚上。”
“敏容,你怀孕了,要做妈妈了,你有想过要怎么处理呢?”
“没空想,这阵子我脑子里总是黄韵玲的那首‘蓝色啤酒海’。他的出现算帮我一个忙,省得我跑精子银行。”接着她马上哼出歌来,“蓝色啤酒海,我想要一个小孩……”
佟信蝉截断她荒腔走板的弦音,紧迫盯人地问:“可是--你是不是该查一查男方的名字,等孩子长大后,可以留给孩子决定是否要认祖归宗。”
于敏容将肩一耸,坚决道:“不想,也没必要,反正对方是个江湖小混混,外表虽称头,但看起来就是一副勇猛好斗、赶着超生的模样,恐怕活不到孩子上小学。好了,到此为止,别净是谈我。倒是你,家庭成员比我多上一倍,才刚闹过‘地方独立’,你敢马上闹革命、生下孩子吗?”
“当然,”她这回早已拿定主意,唯一的牵挂是没办法完全斩断对雷干城的情愫。
也许,她该考虑找个冤大头嫁了,强迫自己安定下来。不成,她都要做妈妈了,不能老想缺德事,免得坏了胎教,于是她一脸严肃地宣布,“我期待学习做个独立自主的女人。”
于敏容勾着咖啡杯往她的茉莉花茶杯微碰了一下,满意地说:“既然如此,咱们努力增产报国吧!至于男人,要他们统统闪边凉快去。”
佟信蝉只顾着喝茶,没应声,心里绕想着包包里那三封署名给张李如玉的信,提醒自己搬家过后一定得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他。
周日一大早,佟信蝉返回家门,陪母亲去市场买菜。
十点时,佟青云和丁香首先进门,佟太太因为女儿坚持搬出家门心头郁结了好些天,一看到佟青云和丁香现身时,嘴角才浮现笑意,坐没多久,两人又说要去医院看朋友,会在午餐前赶回来吃饭,于是,全家又只剩佟信蝉和佟太太两人。
十一点时,佟信蝉将八仙桌张撑成椭圆形,盖上桌巾后便开始排出碗筷,当她将一副碗筷搁放在雷干城拜访佟家常坐的位子时,一手莫名地摩挲上自己的肚子,梦想有一日,她能这样就近为他添饭、斟茶……做一个得他疼的媳妇,那该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吧!
“铃……铃……”
一阵门铃响,把佟信蝉从短暂的幸福拉到现实中,她放下手上的器皿,转头问正在厨房里忙的母亲,“应该是大哥和雷干城吧,我去开门。”
佟太太以布巾拭干手上的水渍,解下围裙递给她,往桌上瞄了一眼后,面无表情地解释,“你哥和阿城今天不会到家里来吃饭,碗筷你就不必摆那么多了。妈有一件事得拜托赵妈妈,你帮我把虾子挑完肠后,剥一下碗豆荚,还有甘蓝菜虫多,注意一下。”
说完快步走向大门。
佟信蝉听到赵太太的声音后,松了一口气,照着母亲的指示进厨房挑菜,于三十分钟之内备妥一切,她本来是要直接转回房间的,怎知走经母亲的房门时,赵太太的一句话从门缝里传泄出来,遂教她转了意,做起隔墙之耳。
“佟太,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办,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帮阿城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不是我要说,人真的是不能做坏啊,一做坏,就要造业,就要得到报应、遭天谴的。像那个天不盖地不载活该受剐的英国洋鬼子李森,在新加坡就把有一百多年历史的霸陵银行给搞垮了,到头来还不是在监狱里得了脑癌,这不是报应不爽是什么?”
佟太太一脸尴尬,想反驳赵太太却不知怎么启口,因为这条巷子的人都知道赵先生当年也是听了小道消息,进东南亚外汇市场把日圆当电梯似地上下操纵,却不小心碰上这么一关蚀了不少本,所以一直九弯十八拐地迁怒于别人。
但是佟信蝉可不是听听就算了,她不请自来地开门走进母亲的房间,不客气地往赵太太对面的椅子一坐,劈头就问:“造业?谁造业了?我妈请你物色什么人选?”
佟太太双手揪在一起,静默不语。
赵太太见佟信蝉一脸严肃的模样,认为她应该会同意自己的观点,马上就回答,“我跟你妈在谈你大哥的朋友。”
“我大哥的朋友?”
赵太太眨了眨眼睛,提示她,“就是你大哥那个生死交的兄弟,阿城啊。”
“他造了什么业?”佟信蝉脸色很难看,冲动的口气挟着一道浓厚的护卫。
但赵太太不知道,还以为佟信蝉也跟她一样,巴不得社会上的黑道人物跟恐龙一样在地球上消失掉,“哎呀,不怪你妈都没跟你提……”
佟信蝉打断赵太太唱戏吹嘘的前奏,不客气地追问:“你说他造了什么业?”
“赵妈是指那个叫李森的外国人造业。”佟太太不乐地觑了赵太大一眼后,勉强开口打圆场。
尽管自己和女儿不贴心,但女儿想要什么,做妈的人再怎么迟钝,几十多年来,还会不懂吗?以前她之所以装不懂,还不是害怕哪天女儿真的看不开,跑来跟她和老伴说,要一辈子跟着阿城。老实说,孩子的爸喜欢阿城这个孩子极了,他固执归固执,但没有她门当户对的观念来得深。
在佟太太的心底下,她就是没办法眼睁睁地让女儿跟着阿城在江湖是非之地讨生活。
如今怕阿城真的就要给病拖垮了,她才愿意把事情说给女儿听,“阿城两年前胃部长了小瘤,你哥曾帮他割除过,本以为痊愈了,哪知最近似乎开始恶化,有复发的趋势。”
佟信蝉惨白着一张脸凝听,但她的脑子好像当机的电脑,无法处理、分析母亲的话,只能问:“什么小瘤?为什么要割?”她每问一句,语气就愈加急促,“你说转移、恶化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你是在说阿城吗?你们不是才幸灾乐祸的谈那个叫李森的外国人得到脑癌的事吗?这跟阿城有什么关系?”到最后,她的眼眶里已溢满了泪。
赵太太见到她这副激动的模样,嘴巴紧得像蛤蜊。
佟太太力持镇定地说:“阿城有胃癌,两年前做过一次治疗,以为好了,谁知……”
话到此,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佟信蝉没有动,心在瞬间被冻结,人却彷佛在短短数秒内苍老了好几岁,两行泪一涌,顿时滴在膝头下。她不顾赵太太也在场,拔掉眼镜开始扯袖抹泪,但泪偏就是愈抹愈多,片刻后她才控制着自己,前摇后晃地问母亲,“两年……为什么从没听你们提起过?”
“是妈不好,你那时和董建民正交往着,妈怕你知道后想不开,要家人别在你面前提。”
佟信蝉听了是哭笑不得,“我和董建民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你不是一直都在问为什么他没头没绪地就退婚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当时认为他是个好男人,应该知道事实真相,因此首言无讳地跟他坦承我不是处女,结果他恼羞成怒地强扣我回他父母亲家作客,当他们全家大小在客厅聊天时,他隔着一扇门把我的嘴捂起来就要强暴我,最后是他母亲以为我骚缠着他不放,故意来敲门,才误打误撞替我解了围,事后他威胁我不得声张,并要我加倍偿还聘金,否则……”
佟太太听到这里,突然站起来,“赵太太,刚才那件事我明天再去你家谈吧!”
赵太太不敢说不是,赶忙起身,但被吃信蝉阻止了,“等一等,赵妈妈,我妈请你物色什么人选?”
“信蝉!”佟太太厉声地斥了声女儿,“这不关你的事。”
佟信蝉不理会母亲,继续问:“赵妈妈,跟我说吧,要不然我会让全邻的人都知道赵伯伯不仅有外遇,还喜欢借春宫片。你儿子三番两次掉护照,是因为到大陆买春有了淫虫的纪录。”
赵太太脸色变得很难看,尖着嗓音说:“你妈要我帮雷干城找一个肯接受人工受精的女人以便传宗接代,等孩子生下后便可领一千万,但孩子得归他养,假若他在孩子未出世之前便翘辫子的话,则由你哥代为领养。但我看,像他那种无恶不做的流氓造了那么多孽,今生就该绝种!”接着她埋怨地看了佟太太一眼,“那百分之五的佣金我不赚了,你找别人吧。”
说着就往门走去。
佟信蝉却因为不满她说雷干城的这番恶言,追在她身后,怒不可遏地说:“被人贴上流氓的标签不表示他没做过好事,他帮过雏妓,坚决不走私毒品,等到他有能力后,连逼奸卖淫、聚赌、高利贷都不肯做。倒是你们赵家,盖了那么大一个佛坛,月月到庙里点灯,却没有那种终极关怀的心……”
“李森害人倾家荡产是一回事,得癌症又是另一回事,你不同情反而说风凉话;我问你,你玩股票,应该知道有一家赢就有千家输的道理,你敢承认自己没放过高利贷、作媒时没多收人家的钱、撒过谎吗?你敢说你们赵家造辈子没造过半点业吗?造业这两个字应该是用来警惕自己的不是吗?你怎么老是将这两个字挂在唇边刻薄人家的窘境。”
佟信蝉最后几段话简直就是贴着自家木板门说的,因为赵太太早已气嘟嘟地跨出门槛,反手将门重重甩回去。
佟太太跟在自己女儿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着,“信蝉,人已经走了,不要再说了。”
佟信蝉是停了嘴,但她回身往屋里冲,跑进自己房里,从皮包里取出三封她原本一辈子都不愿拆的信,读了起来。
第一封,是一个月前发的--玉,人在晴光医院,有急事相谈,请速来。
阿城留第二封,邮戳与前封只隔三天--玉,若见到留言,请尽速联络,有要事相求。
阿城留第三封,是搬家当日收到的--张李如玉女士:雷先生有桩一千万元的交易想跟你谈谈,若有兴趣,请尽速联络律师。
佟信蝉两眸氤氲地阅信完毕后,皮包一拎走出了卧室,跟母亲说:“我要替他生孩子,所以你们可以不必帮他找人借腹生子了。”
“信蝉……”佟太太一脸惊恐,想追问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随即恍然大悟,这话她似乎问了三十年,老母亲活着时还可为她解疑团,自老母亲撒手人寰后,她与女儿之间更是横了一层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