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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揣着福龙会五十万两的银票,翻脸却比翻书还快,金海褒真不知该说凌玉年幼无知好,还是冲动鲁莽好。
但不管怎样,凌家和福龙会之间的关系,已经从这刻起彻底的破裂了。福龙会每年从老银山刮走三十万两白银,已经成了一条生命线。谁想将福龙会从这摊子利益中赶走,谁就是自寻死路。
金海褒干脆拉下脸子,威胁道:“凌少爷真是年轻气盛,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将我等往火坑里推?福龙会的势力大家都很清楚,单单是几个大宗师供奉就已经威震四海,还有各级官员襄助,绝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要把福龙会那份吞掉,是逼着他们鱼死网破,到时候,一个都活不成。”
金海褒森然的口气,另在座里长不由心中一寒。甚至觉着,连透过窗户纸射入雅间的阳光也不是那么温暖了。四面梁上的木雕,竟个个变成了魑魅魍魉,似乎随时都能够要人性命。
凌玉柔柔一笑:“福龙会很可怕么?”
金海褒冷然,可几个里长却变了脸色,讪讪道:“苏再山公子却是有手段,苏阎王之名不虚……不虚……”
在归林城代表福龙会出面的,一般都是苏再山。这个家伙仗着老爹的名头和福龙会的势力,自然做出了许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今日虽然不在,但余威仍旧让这些里长心寒。
金海褒扫视屋内一圈,看着里长们心惊肉跳的模样,点头道:“诸位既然知道苏公子手段厉害,那就该明白,应站在哪一头了。”
里长们连打了几个寒颤,有几个胆小的,面带愧疚的对凌玉道:“我等只是山中草民,哪里能跟上等人斗,凌少的法子虽然好,可我们没命享用呵。”
“苏再山厉害,莫非我不够厉害?”
凌玉也蓦然变了脸色。
不用他示意,沈廉已经霍然而起,走到雅间靠着老银山的窗户边,双手一拍木窗,嘭的一声,这雕花双窗已被他砸开。
耀眼的阳光毫无阻碍的喷涌起来,令人眼前一阵眩晕,直至金光充溢房内,这才慢慢适应过来,可以直视屋外的景象。
窗外的山窝子,本是老银山景色最佳的地方,被称之为“翠红三叠”这里的红花四季不败,在秋天金黄色的草叶之中,显得尤为烂漫夺目。
但金海褒和一众里长望见翠红三叠中的情形,个个都惊呼了起来。
他们并非为远处的美景而诧异,而是见到了花丛之中,立着一根三尺多高的木柱子,苏再山被五花大绑在上面,正遭受着日头和山风的折磨呢。
里长们刚刚才想起苏再山昔日的凶悍手段,乍一眼就看见苏阎王被绑在木柱上曝晒,心中也不知是惊是喜,只是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震到五雷轰顶的,是金海褒。这个胖知府一看见苏再山被绑的样子,就明白凌玉为何敢办这鸿门宴,原来凌玉早已经有了整治福龙会的底气。
就是不清楚,凌玉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金海褒站在窗边,一手搭在木花雕纹的椅背上,心中暗暗叫苦。凌玉这人杀又杀不成,吓又吓不倒,收买也收买不得,偏偏还这么睚眦必报,真是不好对付。
一时之间,金海褒也没了主意,转头问道:“凌少,你怎么……怎么将苏少爷绑了?”
“是啊是啊,苏少爷纵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凌少看我们面子,都看我们面子了。”
几个里长也醒悟过来,纷纷为苏再山求情。
自然,他们对苏再山没什么好感,可再不对付,人家也是福龙会的代表,更是大宗师苏起的儿子,真要出什么事情,谁担当的起。
凌玉连头都没抬,平淡道:“当日在冷海洞前,我和苏再山打赌,只要收服了冷海洞的妖兽,苏再山就象绑徐季一样,也绑在木柱子上风吹日晒一天一夜。那时候,众位里长都在场,可以给我做个见证。”
几个里长面面相觑,心中权衡一番,心想也不过是晒上一天,便都点头道:“确有此事。”
金海褒心中窝火,可既然是赌约,他也不好横加阻拦,幸好双方所赌的,不过是曝晒一天而已,最多皮肉受损,对性命无碍。金海褒心中暗想,凌玉不过是借机出一口气而已,也不是真想杀掉对方。毕竟苏起在云朝内赫赫有名,苏家剑庐更是高手如云。凌家在官场上再得势,可苏起这一伙人随便哪个高手发了疯,都有可能将凌家满门灭绝。这点点厉害,相信凌玉不会不考虑的。
于是,金海褒便阴恻恻一笑道:“原来还有赌约,是老夫多虑了。那凌少爷就将苏公子绑上一天,但别忘了放下来。”
凌玉点点头,态度倒是不坏。
金海褒再望了窗外一眼,满怀心事的重回座位上,思虑了一阵,还是觉着不放心,干脆放缓了语气,对凌玉说道:“凌少对大宗师苏起了解么?”
凌玉表情含糊:“略有所闻。”
金海褒显然觉着不够,摇着肥指道:“云朝九剑,相信凌少一定听过。而第七剑苏起和第九剑郑亦在豪侠中还有个称号,诸位却不一定知晓。”
“愿闻其祥。”
“第九剑郑亦人称‘一剑光寒十九州’,当日归林城战场,老夫不在,未能见识到郑亦大宗师的剑术,但相信诸位心中有数。”
金海褒这话,倒是勾起了里长们对蛮族大战时的回忆,郑亦在蛮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没人能近他的身。可一直到大战结束,郑亦都没有拔剑,这份功力,光是想想已经不可思议了。
金海褒冷笑道:“但苏起的剑术,却还在郑亦之上,豪侠中人都称‘剑气纵横三万里’,想当年苏起单剑开山,创立剑庐,为云朝练出近百名六品上的剑术高手,实在是云朝第一剑派宗师。”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凌玉自然能听懂金海褒是在奉劝他,若没有一举扫平大宗师苏起和整个剑庐的实力,最好别去惹对方。
凌玉还是点头称是。
金海褒觉着自己的胆气越来越小,而有一股寒意从头顶钻入。凌玉越是态度好,越是点头同意,金海褒就越觉着下盘发虚。
他唯有给自己这方继续加筹码:“凌少爷可能也不了解福龙会。虽然我也不知福龙会的主子是谁,但却知道,这个密会已经收罗了数以百计的各地官员,势力极为庞大,甚至连朝廷中枢的关节也已经打通,福龙会的手,早已经能伸入户部衙门。”
(配一首读者写的诗,很不错啊。
笑脸相和势不同,归林老矿暗风涌。
安局数载今不复,且看玄机一宴中。
感谢寒山叶飞)“既然如此,那就请福龙会直接去户部调拨银子,何必来盘剥各位里长叔伯呢?”
凌玉反讥道,“这云朝的朝廷,总不是福龙会一家开的吧。”
金海褒一震,里长们更是猛擦冷汗。凌玉的话分明在提醒他们,他的老子凌实可是吏部尚书,六部天官,也是朝中文官清流的领袖,虽然没有入阁,权力却不比阁辅差。
福龙会和凌家,谁的政治势力更强大一些,很难说,也没人敢说。
金海褒的那句威胁,被生生的噎了回去。既然凌玉威胁不到,那他就转而威胁里长们:“今日你们若得罪福龙会和七十二连环寨,改天凌少一走,难免会有些杀手豪侠过来,到时候里长也好,商贾也好,甚至连我这个知府,都有性命之忧。”
这话语中,都带上了刀斧之气,隐隐然有杀人的意思。
其实金海褒不说,里长们也早就明白。凌玉是迟早离开归林的,到那时候,就该福龙会和苏再山翻旧账了,他们这些里长也不可能跟着凌玉走,既然根在老银山,就只得听福龙会的话。
所以里长们心中早已有了分数。凌玉的方法虽好,可却实行不了,今日这顿酒一完,老银山还是老银山,银矿还是银矿,什么都不会改变。
凌玉环视周围,目光渐渐冷冽,一一扫过里长们怯懦的面孔,看的他们都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最后如剑般凌厉的目光落在了金海褒的身上。
金海褒肥硕身体不自在的动弹了几下。
凌玉道:“如果,福龙会也离开归林呢?”
气氛很压抑,仿佛空气都不再流动,阳光已经凝固成了实质。里长们不敢大声踹气,都眼观鼻鼻观心。
金海褒愣了一会,却噗哧一声笑出来,打破了这刻宁静:“凌少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凌玉抿了下嘴唇,显得很坚毅。
金海褒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隐瞒,直言道:“凌少想将福龙会赶出归林,就一定要杀两个人。”
“哦?”
“一个是苏再山公子,而另一个……”
金海褒顿了下,咬牙道,“就是我。”
里长们惊呼起来,但又顿觉不当,急忙捂住嘴巴,只是再当没听见,已经来不及了。
金海褒冷笑:“可惜两个人凌少都少不了。苏再山是苏起的儿子,你不敢杀。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不得。所以想将福龙会赶出归林,凌少只是开玩笑了。”
凌玉淡笑,拍手道:“我来归林这么久,金知府终于坦诚相见,您说的对,两个人我都不敢杀,也杀不得。”
“那……”
金海褒皱眉,迷惑不解。
凌玉的面孔,瞬时如寒冰一样,漠然道:“只是天地间的生死,却不是我能够定的。”
说话时,凌玉伸出手指,弹了弹腕子上的银丝手环。
金海褒坐的近,似乎看见那手环上有道银光闪过,这光芒,仿佛是什么妖兽的头颅,只是一闪而逝,已经逸出窗外了。
“老天爷啊!那是什么?”
坐在金海褒对面的里长,突然大叫起来,手指着窗户外面不住的颤抖。
金海褒愕然大惊,急忙回头去看。老银山中,翠红三叠美景中的情形,另金海褒犹如灵魂被刺中,四肢五骸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差点背过气去。
“这……这……这……”
有个里长甚至带着哭腔,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金海褒只有进气没有出气,都吓到浑身上下每一分皮肉都在战栗。就在绑着苏再山的山窝子里面,竟然出现了七、八只守银豺,正慢慢靠近被绑的苏再山。
苏再山虽然曝晒了很久,可神智还清醒,见到这么多凶狠的妖兽,立刻吓的尿了裤子,撕心裂肺的狂喊起救命来。但这个山窝子本来就是老银山隐秘之地,除了银雅楼的雅间外,根本没有人能够看见,他这几声呼救,也只有这屋子里十多个人能清晰听到。
苏再山凄厉的惨叫在房间里面回荡,里长们何时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到呆若木鸡。只有金海褒,虽然也惊的没了魂,可他还是及时想到了事情的根源。
金海褒霍然回身,噗通一声朝凌玉跪了下去,颤着声音求道:“凌少爷,您救命啊,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苏公子吧。凌少爷!”
凌玉一动不动,犹如玉雕。
金海褒扭头对着里长们怒吼:“蠢货,还不一起求凌少爷!苏公子死了,谁都活不成!”
里长这才省的,他们也没思量金海褒这话里的意思,反正一股脑儿都跪下,给凌玉磕头求情起来。
金海褒声泪俱下,将头磕的嘭嘭做响:“凌少爷,在下知错了,在下知错了,一切都按您说的办,只要你放了苏公子,只要你饶过苏公子。”
“金知府这话说的奇怪,我何时要害苏再山了?”
凌玉冷冷回道。
就在说这话的当口,那几只守银豺已经走到了苏再山的身边,绿豆小眼正盯着猎物看,似是在寻找最容易的下口部位。
金海褒已经在哭号了:“凌少爷雷霆手段,我们都见识了,请凌少饶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