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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站在陆地上……”娇丽噼哩啪啦地道。
芳缤眼前黑了黑,她拚了老命挤出话来,“噢,我跟他早已经分手了……我……我现在正在忙,改天再跟你说详情……”
她迅速地挂上电话,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妈……求求你带我走……这个世间总是苦多于乐……我再也撑不下去了……
芳缤幽幽醒来,心里还是挂念着被她伤得好深、好深的晨庄。
他一定是对她彻底死心了,所以才会毁天灭地这么一捣,把所有的自我统统都摔碎,甘心回到家里做个行尸走肉的人,听凭父命随便娶谁也无妨。
这颗心为什么还会跳动呢?母亲为什么不来带走她呢?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她多想一死了之……
“你终于醒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起,芳缤没有动弹,没有眨眼,甚至没有转过头来凝望来人。
苍老的声音有些焦急,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丝关怀,“芳缤小姐,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芳缤只是呆呆地瞪着天花板,好半晌才幽幽地道:“这里不是我家,这是哪里?”
“这是医院。”庆妈忧心地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芳缤缓缓地道:“我怎么来的?”
“少爷要我拿钥匙来还你,我一直按门铃都没人应,所以只好开了门进去,没想到你晕倒在沙发上,整张脸蛋儿没有半丝血色……我吓了一跳,就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庆妈忍不住低叹,“医生说你严重脱水、营养失调,差点就这样休克过去。”
芳缤睁着干涩的眼眸,轻柔地道:“庆妈,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什么不让我静静地死去?”
庆妈被她的话震动了,“傻小姐,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寻死?如果是因为少爷……少爷……唉!都是老庆妈对不起你。”
“不,这跟您无关,这是我的宿命。”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吓得庆妈急忙紧握着她的手。
“别走,你别吓我呀!”
芳缤勉强地睁开了眼睛,至此才正式地看向庆妈,“可怜的庆妈,您一辈子都在牺牲奉献,为晨庄一家人吃苦担忧的……现在还得为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担心……你比我好,以后死了一定是上天堂、当天使的。”
“呸呸呸!童言无忌,不要动不动就说死不死的。”庆妈眼圈儿一红。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这女娃子的好处呢?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局势已成,老爷对少爷倦鸟归巢大喜若望,很快地就安排好了和周家小姐订婚的日子。
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功亏一篑啊!
只是芳缤小姐也好可怜……
“庆妈,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件事?”
“你说。”都说好了别再心软多想的,可是看着她的模样,庆妈还是忍不住地鼻酸起来。
芳缤苍白的唇微微地颤动,憔悴的眸光盛满了万种伤心,“他……快乐吗?”
庆妈迟疑地想着,少爷自从回去了以后像个木头人似的,沉默得骇人,无论老爷说什么都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看起来跟芳缤小姐一样,好像只剩下个形体活着,心早已不知遗落到哪儿去了。
“少爷……还挺有精神的,对于婚事也……没意见。”她最后吞吞吐吐地道。
芳缤幽幽地笑了,“至少有人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她的脑中陡然浮现了中学时曾读过元遗山的摸鱼儿。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向谁去?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她喃喃地低语。
“芳缤小姐……”
“庆妈,如果我死了,请记得告诉我的朋友,让她们每年记得到我坟上放上一束绿色玫瑰……”她紧紧地握着庆妈的手,虚弱的脸蛋浮现一抹恳求,“她们一个叫阮细,一个叫娇丽……在这世上,我就只有她们两个朋友了。”
“你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呀!”庆妈哭得唏哩哗啦,“我这个得了严重糖尿病的老人家都不交代遗言了,你健健康康的交代什么呢?”
芳缤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笑,“我是不想活了的,所以早晚都要死,趁现在还清醒时跟你交代,免得……”
“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只要好好静养,保重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芳缤凝视着她,胸口一阵阵戳刺疼痛,“庆妈,记得帮我跟晨庄……说声恭喜。”
“不要再说了。”庆妈泣不成声。她好恨自己,为什么狠心棒打鸳鸯?
“庆妈,晨庄不是这个礼拜日要订婚吗?韦家一定很忙吧?您快点回去,就别在这里耽搁了。”
“可是你……”
芳缤自嘲地道:“您放心,我的情况也不会更坏了。”
“可是……”
“您回去吧!”芳缤别过头去,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庆妈没办法,只能噙着泪黯然离去。
只是她始终没有办法逃开深深的自责……
星期日。
金碧辉煌的饭店大厅,一束束粉红色鲜花将场地点缀得花香弥漫、喜气十足。
今天是两大家族联姻的订婚典礼,会场里挤满了来祝贺的宾客。
男主角晨庄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礼服,高大英挺的模样令众人赞叹不绝,只是神色间总有些郁郁然,眉头仿佛有着什么打不开的结似的,却也添了几许忧郁气质。
女主角周小蝶则是一身美丽的礼服,装扮得像芭比娃娃一样,挂着甜甜的笑偎在晨庄身边。
订婚典礼还未开始,音乐和香槟、欢然笑语早就把会场炒得热闹非凡了。
韦应华是今天最开心的人了,他笑吟吟地看着儿子和未来的媳妇,心里有无限满意。
而在韦家地位也颇崇高的庆妈一身金葱色的旗袍,静静地站在老爷子旁边,只不过她脸上也有着和晨庄相同的忧郁神情。
就在这时,一个苍白憔悴的女孩儿悄悄地出现在大门口,一半身子隐没在门边,她偷偷地往里探看,清秀忧伤的脸庞透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但见她的眸光紧紧地、痴痴地锁着晨庄的脸庞,仿佛想将他烙刻进心灵深处。
司仪开始拿起麦克风介绍着新人。
芳缤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着,雪白的贝齿又咬紧了嘴唇,害怕有任何声息逸出。
“晨庄……晨庄……”她以后再也不能唤着他的名字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都碎了。
她苍白瘦削的脸庞挂满了泪水,颗颗剔透如珍珠。
“现在,请新郎倌,我们的韦公子来为我们说几句话……”
神情漠然的晨庄被动地走向台前,就在这时,他蓦然踩到了一件物事,差点踉跄一跌。
他飞快地望向脚下地毯,看见一串雪白莹然的珍珠项链。好熟悉的珍珠……
“咦?地上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一串项链在地上?”
“是谁掉的呀?”
宾客开始有些鼓噪惊异。
晨庄缓缓地俯下身去,轻轻地拾起了那串触手柔润的珠子,脑中蓦然闯入了古董店老板曾说过的话——
传说珍珠自己会去寻找有情人,牵就了一段良缘后会再度消失,直到找到下一对待撮合的有情人为止……这么周而复始的辗转红尘……
珍珠突然出现在这儿,这表示什么?他的有情人就在附近吗?
他苦笑,握住珍珠低问,“你是指我和周小蝶是对有情人吗?”
陡地一个滑手,项链又掉了下去,还轻轻地在地毯上弹了弹,当他要再度拾起它时,眼角蓦然瞥见了一个憔悴的身影。
是芳缤!
晨庄紧紧地握着珍珠,眸光不可思议地望向站在门口消瘦得好像风吹便会倒的芳缤。
他的眼神越过众人和大厅,和伫立在门外的芳缤交缠住了。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一件事。
芳缤是真爱他的,爱得形销骨立也不悔……老天!他早该知道的,他这么了解她,早该知道她不是那种拜金的女子,早该知道她是那种可以为了爱而牺牲自己的人……
那么这一切,也是她的牺牲了?
看着她瘦成这样,他的心像被掘开了一个大洞般,痛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无情无义、执意甩掉他的女人,会消瘦憔悴成这样吗?
这个傻女人……
庆妈也看到了芳缤,她捂住一声惊喜的呜咽。
“噢,不……”芳缤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投射而来,连忙转身要逃跑。
“芳缤!”晨庄摧心沥胆、深情澎湃的喊道。
闻声,她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动半寸。
就在这时,庆妈对着韦应华跪了下来,大大地撼动了他。
“阿庆,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手足无措了,“快起来。”
“老爷,阿庆服侍老爷这么多年,从未跟老爷要求过什么,但是这次请老爷一定要答应阿庆,”庆妈哭得泪涟涟,“阿庆的命已不久长,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请老爷一定要答应阿庆……”
韦应华被她哭得心都乱了,他素来对这个忠仆敬爱有加,自然不忍心看她这么伤心。
他连忙扶着地,“快起来,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那么请您答应让少爷娶芳缤小姐吧,她是个再善良不过的女孩子了,如果您不接受她做媳妇儿,阿庆就长跪不起……”庆妈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啊?这个……”韦应华一个头两个大。
“老爷……呜呜呜……”庆妈哭得更惨了。
韦应华束手无策,再看了看儿子早就一溜烟儿跑到门口去了,还紧紧地抱着一名少女。
哎呀!他都快被搅疯了。
“芳缤是谁呀?”他濒临投降边缘,低吼着,“啊?就是门口那个吗?”
“是的,她和少爷彼此相爱,请老爷不要拆散他们俩。”
宾客们都看呆了。
哎哟!这事儿都给人看光了,就算他想要拆散也不成了。
他一咬牙。反正儿子已经答应要回来继承家业了,那么其他的……算了、算了,就随他们年轻人高兴啦!
韦应华忍不住抓着银发,呻吟了一声,“好……好吧,就依了你……我赞成、赞成,你快点起来。”
“谢谢老爷。”庆妈大喜若望。
就在这时,晨庄拖着拼命抗拒的芳缤来到父亲跟前,正巧听见这句答允。
“芳缤,你不要再抗拒我了,连我父亲都答应我们的婚事了……”他简直像在梦中,又像坐了一场云霄飞车,从高高的空中平安地回到地面。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他这辈子再也不让她逃开了。
芳缤傻傻地望着韦应华,“您……刚刚说什么?”
韦应华对着她左瞧右瞧,银眉一会儿耸高、一会儿降低,突然咕哝了一句,“耶?你长得好像上海画片儿里头的美人哇!”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庆妈心满意足地忖着,老爷年轻时在上海最喜欢搜集画片儿了,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这芳缤小姐被他称赞像画片儿上的美人,虽然意思有些复杂得难以解释,不过……
这可是件大大的好事呢!
芳缤虽然不懂韦应华的意思,她却明显地听见他心里头的投降声音——
唔……年轻人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那兔崽子愿意接下我的事业就成了……仔细看看,这新媳妇儿看起来也挺顺眼的……真的挺像画片儿里的美人……
芳缤一愣,蓦然地笑了。
这下子她确定未来会是幸福、快乐而美丽的。
因为她将会有好可爱的家人。
芳缤回头,正好被晨庄一把紧紧地抱住。
“芳缤,嫁给我好吗?”他深深地、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