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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折了一根树枝扔到湖水中,树枝刚开始在漂浮,一会儿,就被水慢慢浸润,随后,逐渐沉落湖底。内湖太深,我在水边看着,就感觉这根树枝一直沉,一直沉,一直到我都已经无法通过水面看到它了,它似乎还在下落。
我,“这里湖水大约多深?”
他,“159米,最深的地方。”
我,“呃,……好恐怖。”
勋世奉,“这是我请的地质公司专门探测出来的数据,不够,也有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使用的超声波雷达系统,毕竟没有用仪器实地测量过。这里有可能与外面的太平洋想通,也不一定。饿了吗?”
我点头。
他,“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我们坐在栈道这边的一排长椅上,这里刚好是一个让人休息的地方,眼前的湖面很宽广,这样就把原本密不可为的雨林打开一个缺口,阳光普照,映衬着幽蓝的湖水,好像是深藏在密林的稀世之珍——很像是勋世奉的眼睛。
他把水壶给我,然我喝了一口水,我递还给他,他就在我喝水的地方也喝了一口,随后,给我一块三明治。
我问他,“当时,你为什么要买这个岛?是因为她美丽的让你着迷吗?”
“不是。”勋世奉看着眼前的景色,“其实,相对于这样的荒岛,我比较喜欢现代文明。来这里渡蜜月是因为我不想被打扰。”
我,“呃……那你为什么还要买它?”
“因为这附近蕴藏着丰富的石油资源。”
勋世奉也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的公司已经拿到了开采许可。有一次看关于这里的矿产探查文件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个岛,这里没有人烟,却有淡水,并且还覆盖着热带雨林。”
他的手指着远处,“这里的雨林有很大一部分没有探明,但是我的一家制药公司的科学家认为这里有他们需要的植物,这种植物是制造出癌症蛋白的关键,如果癌症蛋白被制造出来,那么,人类的癌症就会成为肺病或者感冒一样容易治疗的疾病,这样,这种药物就是r的killer,只有这种药物,我这间制药公司握有唯一并且排他性的专利,它股价会飙升到难以想象的高度,于是,我就买了这个岛。”
我,“呃……那个,我问你,这一生,你有没有过一次,哪怕是一次,花钱就仅仅只是消费,是不计较收益的?”
勋世奉真的开始认真的想,然后,他用他那个无比美丽的大脑冥思苦想之后,只是笑着摇头。
我退而求其次,“呃,好吧,那么,你有没有一次,做出了决定,最后感觉自己亏了。哦,这个你也没有,康斯坦丁今天你的地位,绝对是一个又一个的正确无比的决策架构起来的。”
“不,失败的决策,其实有很多。”
勋世奉用手指揪开一块三明治的面包,他好像不太喜欢吃面包的硬皮,于是,就把硬皮扔到一旁土壤上。
他,“没有人做的决策百分之百正确,也没有人会在华尔街长盛不衰。也许今天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30年后,今天的决策也许就成了阻碍发展的负面因素。我所能做的并不是屠龙,而是仅仅躲开巨龙,并且在它腾空的时候扯住它的翅膀就可以了。”
勋世奉刚说完又想要揪掉第二块面包边边,我赶紧拿了过来。
“你不爱吃这个,给我吃好了。这个有咀嚼的口感。”我放在嘴巴里面,“咦,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吃有嚼头的牛扒,但是为什么不吃面包边呢?”
他看着我,“牛扒是用一套牛身上最好的部位做成的食物。”
我,“so……”
勋世奉,“我只吃食材的精华的部分。这个面包边是糟粕,我不吃。”
“这个……”我有些支支吾吾。
“怎么?”
我,“牛这个名字,之前使用的量词应该是头,一头牛,两头牛。因为牛比较大,比羊要大,所以一般情况下,就使用头这个词来形容牛,而不是套。牛在没有被分成后座、后腿、背脊、眼肉之前,它是一个活生生的、一整个生物。头这个词也是这个意思,代表有生命,而不是使用套这个字,套好像是说一头牛已经被大卸八块了,成为没有生命的牛扒肉而被组合在一起。”
“哦。”他只是淡淡的一个字。随后,他又说,“中文很难,并且有些混乱。”
我,“这个,当时你少年时代为什么不想学中文?中文与英语是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如果从小启蒙的话,现在会容易很多。中国号称文明古国5000年历史,这种语言是一脉相承的,从甲骨文时代一直到现在,演变了很多,于是越来越庞杂。许多词语,句子,还有表达的意思都丰富而微妙,有很多精妙的地方甚至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对于中文非母语的人来说,学这个简直就是痛苦他妈给痛苦开门,痛苦到家了。
勋世奉吃完了三明治,他没有再撕扯面包边,反而是把它们都放进嘴巴里面。
他,“当时,用不到,后来学中文,是因为用到了。”
我,“果然是实用主义者。”
他,“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找一个会中文的妻子。”
我,“那我是意外吗?”
勋世奉点头,“是。”
“呃,……你说,……”他拉我起来,还把我屁股后面的土拍了拍,我才问他,“你以后的中文会说的比我还好吗?”
“也许,会有这样的一天。”勋世奉虽然很淡定,但是语气之中颇有些自负。
我,“呃,这样好吗?”
“什么?”
“你什么都比我强,这样好吗?”我掰着手指,“你的钱比我挣得多;人长的比我高;还比我俊;除了英文之外,你还会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拉丁文,估计你连阿拉伯语都会,上次我听见你用阿拉伯语安抚你的马;还有,你……”
我,“你看,每次看到贝克汉姆与维多利亚,大家都说维多利亚负责貌美如花,剩下其他的活,诸如赚钱养家、拎包、抱孩子、买东西、开车都是小贝做的。可是,到了我们连个这里,你既负责赚钱养家,又负责貌美如花,那我怎么办,我要做什么呢?”
勋世奉不说话,我抬头看着他,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嘴唇。
热,好热。
正午了,太阳强悍的热力堪称热|能|武|器,似乎它每照耀这里一秒钟,就可以爆炸一个当量为n倍于tnt炸|药的强悍炸|弹。
但是,映照在湖面上的耀眼阳光完全无法同勋世奉的亲吻相比。
他是仅仅用亲吻就可以是我烈火焚身的男人。
我的双臂好像拥有自己的意志,伸出,缠着他的脖子,他的双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慢慢抱了起来。
勋世奉忽然结束这个吻,认真问我,“这里,可以吗?”
“呃。”
我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却似乎依然能够清晰的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
他又说,这次他的声音都变了,午夜被风吹动的大提琴的弦,低沉而热情。
勋世奉,“这里有茂密的树木遮挡,任何卫星都无法拍摄到我们的照片。”
我还在晕,但是,却是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后背抵在树上。
他揽住我,让我的双手刚好不用吃力,于是,一只手压住他的肩膀,而另外一只手就空出来,可以就这样,面对面的抚住他的脸。
勋世奉的脸就在我的手心中,混血儿的面孔,纤细而精致,很久之前,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但是现在,他就在我的手心中。
心口忽然有些酥麻。
“arthur,如果我们有了儿子,他会像你这样吗?”
“不会。”
他的动作很柔,慢慢的进入,……,温和、热,而饱满。
勋世奉些微抬头,可以够到我的嘴唇,我们继续亲吻,我们很喜欢做这件事,即使嘴唇酥麻,也不分开。
他在我耳边低语,“我更希望,他可以像你……有你这样的眼睛,你这样的嘴唇……”
☆、第173章
173
7pm。
来接我们的人乘坐的直升机降落的时候,我们正在准备晚餐。
max大叔一身黑色,从直升机下来,走出停机坪。
我站在玫瑰园外面迎接他们,顺便看着被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掀起的飓风扫落的玫瑰,捡一把回去。
“大叔,您来了。”
“少夫人。”几天不见,大叔似乎休息的不错,脸色也好看,应该是缓过神了,他对我说,“少爷的专机挺在悉尼的alairport(金斯福德·史密斯国际机场),我们将要乘坐直升机去悉尼,在那里换乘a380去德国柏林。”
我点头,“好的。”
“那我们现在可以启程了吗?”
“先吃过晚饭再走吧。这里的东西的确不错,很好吃。”
“好的。”max大叔从善如流,“让少夫人操劳,真是不好意思。”
我,“我没有操劳啊。”
说完,就抱着一大把被螺旋桨的狂风扫落的红玫瑰,引着满脑子全是问号的max大叔与身后的机组人员向里走。
栈道从停机坪横跨玫瑰园,一直到那座拜占庭样式的建筑。
勋世奉正在准备晚餐。
今天下午,当我们回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把所有想要吃的食材全部洗干净,并且用调味料腌好,串在长长的bbq串子上,等候晚餐时间的到来。
刚才,勋世奉负责生火,并且把这些bbq串子放在火上烧烤。
我负责去迎接max大叔以及属于康斯坦丁的机组人员。
于是,当max大叔看到勋先生把烤好的bbq海鲜串放在银质的托盘中,摆放在巨大的铺着白色手工丝绵桌布的餐台的时候,他彻底的石化了,好像一根盐住。
我几乎以为他会变成日本武士一般,抽出自己的短刀当场切腹谢罪。
——我怎么可以让少爷动手做饭??!!
——我有罪!!!!!
我,“max大叔,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到勋家开始照顾勋先生的?”
大叔几乎是懵了5秒钟,才从心脏病发的状态迅速恢复原状,他平和的回答我,“在少爷13岁的时候。”
“其实,大叔,您有没有想过呢?”
“少夫人请说。”
我,“历史,可能(maybe)有另外一种可能(possibility)。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年您不是那么事无巨细的照顾勋先生,以勋先生的聪明才智,他也有可能成为世界上另外一个ramsay(英国厨王)。”
闻言,勋世奉从照顾10串龙虾串的烹饪过程中抬头,“我不认为我会成为那个疯子。”
“咦?”我惊奇,“arthur,你也知道ramsay?”
“是。”勋世奉点头,“我在伦敦的时候去过他的店。”
“呃。”
好吧,厨王ramsay的店好像很受金融街的银行家的好评,据说,并且价格昂贵,据说,这也是另外一种罗宾汉的劫富济贫的行为。银行家抢劫大众,而厨王洗劫银行家。据说,有一位伦敦金融街的大鳄曾经一年在厨王的店面中被宰了4万英镑,这应该不会是勋先生。……是吧……
我问他,“好吃吗?”
勋世奉,“还可以。我只是在那里请过别人吃饭,一个认识的人很喜欢那里,有一次,他的账单是8万欧元,当然,一大部分的bill来自他喝的红酒与白兰地。”
“……”
好吧,果然我是井底之蛙。
一山还有一山高。
一头肥羊也还有一头肥羊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