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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 (震旦·壹·仙之隐 +震旦·贰·星之子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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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应念翻转,两脚站稳,脖子有点儿发紧,可是扭动两下,也就松弛无事。方非漫不经意地向前一看,忽然吃了一惊——镜中除了他,还有一颗花树,花朵白莹莹,光灿灿,朵朵怒放,大如小碗。

方非猛一掉头,老花妖神色惊疑,站在后面。少年大为窘迫:“牡丹,我迷路了,不知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牡丹轻皱眉头。

“修炼五行……”

“不!”牡丹摇了摇头,“小家伙伴你在御魂!”

“御魂?我只是修炼……”

“算了!”牡丹一挥手,你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她拾起那册课本,瞥了两眼,丢在一边,山胖子的书对你没用。”

“没用?”方非狼狈地说我不用修炼五行了吗?”

“当然要炼!可不能按书上炼!你得反过来炼!”

“反过来炼?”

老花妖古怪一笑,瞥了瞥镜子,像是害怕惊动了里面的影子,轻声说:“一般人的魂魄比肉体迟钝,修炼五行,无非透过种种苦行,迫使魂魄跟随身子行动,这就叫做魂魄随身。可你呢?魂魄天生比肉体灵敏,可以随心所欲地受你操纵。魂魄一动,身子也动,这就叫做身随魂魄。”说到这儿老花妖轻轻叹了口气,“小家伙,你是一个御魂者!”

“御魂者?”方非一脸茫然。

“任何修行,无非透过躯壳,驾驭魂魄。御魂者呢却是透过魂魄,驾驭躯壳。前者千难万险,后者却很容易,只不过……”牡丹沉默一下,“小家伙,在外面,这件事你最好别说,别的道者很不喜欢你这一类人!”

“为什么?”方非一愣。

“御魂的人,十个中间,九个都入了魔道。”牡丹轻轻叹了口气,“御魂与食魂,总是牵扯不清。”

方非脸色发白,牡丹瞅他一眼:“这也不一定,我就知道,也有没进魔道的御魂者。”

“我才不做食魂者,我才不食别人的魂儿!”方非大声说。

“随便你吧!”牡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御魂的初期,需要一面照魂镜!”她顿了顿,“小家伙,看起来,你得常到这儿来!”

方非大吃一惊:“这儿不是禁地吗?”

“禁地没错,可你要进来,也没人拦住你。”牡丹微微一笑,“我刚才还在想,你看上去挺老实,也许不会擅闯禁地,可一转身,你就没了影儿。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没说错。”

“我……”方非面皮发烫,“我只是好奇,不知怎么的,我一推,门就开了!”

“想要修炼五行,你就得继续好奇下去。没错!这儿有天眼符…”牡丹冲着大惊失色的少年眨了眨眼,“可是,爱听故事的孩子总是有福的。看在你陪我聊天的份上,我可以帮你糊弄一下那些道师!下面的小娃娃花妖,负责监管你们的作息,只要我一句话,她们都会变成瞎子,当然了,只是看不见你一个。小家伙,你只要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不过我白天不在云巢,你要来云巢,最好挑个晚上。”

方非听得发懵,还没想明白,三声鼓响,卯时到了。

“来吧!”牡丹飘然引路,方非紧紧跟随。穿过一片黑暗,两人来到石门外面。这时东方微明、群星退隐,方非一阵风跑上草坪,想起了什么?转身挥手:“牡丹,忘了说,我叫方非!”

牡丹笑而不语,身如晓雾散去。方非望着花妖消失的地方,心头一阵怅惘。他一转身,跳上木磴,箭也似飞上天去。

夜色还没褪尽,漫天的飞磴五彩斑斓。方非磕磕碰碰,到了卯时三刻,才从五行磴里摆脱出来。他刚一落地,又向龙尾阁奔去,沿途的花妖飘来飘去,不时冲他会心一笑。

到了龙尾阁,阁门紧闭。正着急,门上露出了一条缝隙。方非喜不自禁,贸贸然冲进去,把一只花妖撞成了一团云雾,他吓了一跳,连声道歉,雾气咯咯发笑,一溜烟飘远了。

上了任意颠倒墙,道路绕来绕去,少年转迷了路,正在焦躁动开门的花妖穿墙而出,冲他连连招手。方非跟着花妖,很快到了四十九号。

室门紧闭,花妖手一指,门就开了。方非正要致谢,花妖竖起指头做了个噤声手势。方非忙将话儿咽了肚里,偷偷摸进房间,里面鼾声起落,两个室友正在酣睡,看来方非失落云巢,并没打搅二位的清梦。

方非闷闷躺下,回想一路走来,都有花妖相助,必是受了牡丹的支使。老花妖年久岁深,在花妖中的地位也许不低。

天色渐亮,另两人还在赖床。这时光亮一闪,芙蓉妖穿墙进来,见了方非,抿嘴笑笑,扬手射出两道白气,分别钻入了两人的被子。两人哇哇乱叫,双双跳起,迷迷瞪瞪,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课表落在方非手上,定眼一看:“辰时墨宫符法课,道师天皓白;未时墨宫妖怪课,道师帝江。”

看到最后两字,方非心尖儿一颤,可是不去云巢,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方非!”简真揉着眼睛大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

“你以为我死了?”方非冷冷说。

“嗐,我哪儿敢呐?给我一万管金也不敢呐。”大个儿在那儿赌咒叫屈,“天老爷作证,我可是尽了力的,中午一次,下午一次,都叫白虎崽子拦住了。昨晚你不在,我都睡不好觉,你不信,可以问吕品!”

“我不知道,我睡着了!”吕品不买帐。

“死奸细!”简真跳上桌子去捉吕品,懒鬼灵活出奇,一晃身,闪过大个儿的魔爪,从上铺滑了下来,拿过课表瞅了一眼,“符法课,天皓白,呵,有意思!”

“什么?”简真应声一跳,“天皓白教我们?胡扯!天道师只教三年生。”

“你自己看!”吕品将课表掷给简真。大个儿看了一眼,欢声大叫,“太好了!天道者教我们的符法!”

“天道师!”方非纠正。

“没错!”简真咧嘴一笑,“天道师就是天道者!”

“什么?”方非十分吃惊,“你说天皓白?”简真洋洋得意,哼哼点头。

“死奸细!”大个儿站在桌上,两手叉腰,“你们家那个白王,当年不也挂着两道鼻涕,做过天道师的学生吗?”

“我们家没白王,只有一只白乌鸦。”懒鬼拖声拖气地回答。

“哼,死奸细,你就尽情伪装吧……”大个儿,在那儿直眉瞪眼,吕品却趿拉趿拉,拖鞋方便去了。

出了龙尾阁,凑巧遇上屈晏,鱼羡羽在他身边,两人有说有笑,见了三人,屈晏扬手招呼。

“你来龙尾阁干吗?大个儿笑嘻嘻凑过去。

“我来找同乡!”屈晏指了指鱼羡羽。

“朱雀鱼羡羽!”男孩儿望着简真扭捏一笑,含羞带怯地伸出手掌。

大个儿不情不愿地伸手,咕哝说:“玄武简真!”两人握手的时候,简真感觉朱雀人在他的手心掐了一把。

“我最喜欢大个子的男生了!”鱼羡羽两眼盯着简真,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大个儿的胃里翻腾,小腿肚都在发软。

“行了,行了!”屈晏看出不妙,扯着鱼羡羽就往外走,后者老大不愿,转过身来冲着简真挥手,“嗐,墨宫见,对了,我住三十五室,你们住几室呀?”

简真失魂落魄,不敢接嘴,冷不防吕品大声说:“我们住四十九室!”

“太好了!”鱼羡羽拼命挥手,“简真,有空我来找你玩儿!”

大个儿就似挨了一棍,抱住脑袋一阵哼哼,等到朱雀人消失,他冲着懒鬼发出怒吼:“你疯了吗?干吗说我们住在哪儿?”

“我最喜欢大个子的男生了!”吕品拿腔拿调,学着鱼羡羽的口吻,“人家对你有情有意,你就这样狠心吗?”

“呸,你胡扯!”

“唉,我这个人呐就是心软,最爱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才跟他有情呢!”简真快要气疯了。

“你有没有情无所谓,他对你有情就行了……”

“闭上你的嘴!”简真扑了上去,想要掐住吕品的脖子,吕品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就地扭打起来。

“喂!”方非大叫,“先别打呀!谁知道墨宫在哪啊?”

“我知道!”两人百忙中掉过头来,齐声说,“墨宫挨着天籁树!”

“天籁树!”方非摸不着头脑,“那是什么?”

“连天籁树也不知道吗?”简真一边打架,一边不忘卖弄学问,“八非学宫的天籁树,喝,你别想……震旦里的三大神木……喝,吃我一拳……跟人头树,神剑榈齐名……嗷,死懒鬼,你敢揪我的头发,我跟你没完啊、啊、啊……”

方非好容易分开两人,吕品的左脸添了一块淤青,手里揪了一绺粗硬的短发,大个儿捂着脑袋哼哼,两眼盯着懒鬼,那样子像要吃人。

天籁树在如意馆的东边、天湖水的南面。三人吃罢龘饭,向着东南走,不久看见了一棵白色的大树,粗约百人合抱,高约一百多米,通身有枝无叶,枝条上生满银白的细丝,缠在枝丫中间,恰似一张特大号的竖琴;树身凹凸不平,凹陷处黑咕隆冬,如同无底的深洞,凸起的地方却浑圆水平,像极了大大小小的鼓面。

“这就是天籁树?”简真有点儿失望,“没有画儿上的好看!”

“哈!”司守拙活是从空气里冒了出来,“九星之子,昨晚睡得还好吗?”

“托你的福!”方非笑了笑,“我睡得再好也没有了。”

司守拙见他满不在乎,心里又惊又气,打起精神,接着挖苦:“那很好,今后我每次都留你在云巢睡觉!”

“那就有劳你了!”方非点了点头,神态无比诚恳。

“你就嘴硬吧!”司守拙忍不住拉下脸来,“下次我叫你三五天着不了地。”

“对!”钟离焘一边插嘴,“饿死这个狗东西!”

司守拙轻声冷哼,眼神一飘,落在吕品身上,瞌睡虫点着脑袋,正在神游八极,他大喝一声:“吕品。”

吕品啊地惊醒:“谁叫我?”

“我!”司守拙虎着脸说,“你奶奶给你传书了吗?”

“关你什么事?吕品两眼一翻。

司守拙冷笑说:“你对白王不敬,老太婆专程赶到琢磨宫,哭哭啼啼,在白王面前跪了两个时辰……”

“有这种事吗?”吕品打了个哈欠,“两个时辰?哈,老太婆还真能跪!”

“记住了,你是一个白虎人!”司守拙的手指顶到瞌睡虫的脸上,“你的命可是白王给的,别以为拜了个八星同光,就敢目空一切。哼,白王能教你生,也能教你死!”

“白wang教你什么?”吕品mi着两眼懒声懒气,“他教你练长舌功吗?司守拙,你的舌头还真ta妈的长,从八非学宫伸到琢磨宫,天天舔皇师利的屁股。”

“你说什么?”司守拙失声咆哮。

“我说什么,都是面对面地说,从不背着人告黑状!”吕品还是那幅睡不醒的样子,气量稍小一些,瞧他这幅德行,准得活活气死。

司守拙胸口起伏两下,好容易才按捺住怒气:“吕品,咱们走着瞧!”

“当然走着瞧咯!”懒鬼微微一笑,“司守拙,走路不长眼,可是要摔跤的!”

司守拙伸出食指,狠狠点了他两下。钟离焘站在一边,尖声怪叫:“危字组记了几次大过哇?”

“三次!”白虎人一阵哄笑。

简真扳起手指,算了算只觉不对:“旷课也记大过吗?”

“蠢材。”吕品冷冷说,“天素非法斗殴,记了一次大过。”

“什么?巫袅袅呢,角字组也记了一次大过吧?”

“死肥猪,你想得美!”巫袅袅的声音娇滴滴传来。三人回头一瞧,白虎nv换了一身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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