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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调度,从两翼展开兵力,列阵,冲锋。差不多花费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度数万大军,诺曼军队的纪律性可见一斑。然而那教廷军队也是经过职业训练的正规军。虽说无论装备,训练还是纪律性都比诺曼差了一线,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了。眼看着对方两翼骑兵调度,向着自己的侧翼奔过来了。那教廷军队如何能不晓得?!
“快!在两翼布置刺猬圆阵!以百人队为单位,布置刺猬圆阵!”这一会儿,在数百名手持长柄战斧,身披重甲的瓦蓝吉佣兵护卫下,哈罗德已经步入战场——他可没有埃吉尔那等用号角声响传递命令的好手段。因而必须紧跟着军队,这才能指挥的上。而跟着他的这一票瓦蓝吉佣兵,既是他的死党心腹,贴身护卫,也是兼职的传令兵。听到他这样下令之后,也打了十几,几十年仗的这些老兵油子马上西撒开腿向着两翼跑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喊着“以百人队为单位,布置刺猬圆阵!两翼,以百人队为单位布置刺猬圆阵!!”
在哈罗德的命令之下,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教廷部队马上开始运作起来,在左翼,以及右翼,各有五个千人队的教皇卫队站了出来。同样是以棋盘型的布置,设置了两道防线,以千人队为单位,前二后三,以百人队为单位,则是三四三。这样每个千人队好像是压扁了的六边形一样,而五个千人队,则组成了一个偌大的梯形阵列。而这一个偌大的提醒阵列,则是以六层,总共五十个以各自百人队的百夫长为圆心,背靠背围绕起来,形成了刺猬圆阵的,勉强算是圆形的图案组成的……
这样一层叠一层,一层叠一层。手持十字枪,椭圆盾牌的盾矛手组成的防御阵型,便是哈罗德所想出来的,在对抗诺曼铁骑时候所能施展的战术。那刺猬圆阵本来便是用作对抗骑兵。而哈罗德再这样层叠增强,心想着那诺曼骑兵能冲的破一层,再冲破一层,那冲破个三五层,也该没力气了。以如此坚韧之阵列对抗骑兵,正是用处!
强弩之末不穿鲁缟,虽然哈罗德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却并不妨碍他做出类似的事情来。那便埃吉尔眼看着哈罗德的布置,却是冷笑了起来。
“算是个人才,勉强!”
埃吉尔说话的功夫,那边战场两侧,诺曼重骑兵呼啸而至,已经向着教皇卫队所布置的防御阵列冲了过去!双方,骑兵对抗步兵,正如同利刃对抗坚盾!诺曼骑士一往无前,口中大喊着:“为了埃吉尔大帝与神圣诺曼帝国!”如疯如狂,呼啸奔袭而至。而那一边教皇卫队士兵眼看如此,也这样大喊起来:“为了天主,为了神圣秩序与罗马教廷!!”一个个士兵紧紧的凑在了一起,前后左右全都挤的不能再挤,死死的握着短枪重盾,视死如归!
五十米,诺曼重骑兵已经将速度加快到了极限,一个个百人队马蹄急促,震撼大地,手中重型骑枪已然端平,身体前倾,开始全力冲刺了!
“啊啊啊啊啊!!!!”眼看着对方骑士以如此骇人的骑士冲了过来。对面有些教皇卫队士兵按捺不住心中恐惧,疯狂的呐喊了起来——然后就仿佛是为了克服恐惧,又或者是已经被吓疯了。那人竟然再不维持阵型,端起手中枪盾,反而向着飞奔的骑士冲了过去!而被他这么一刺激,也有些人忍耐不住,冲了过去!
“混账!”那阵列中间的百夫长眼看此情此景,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这几个人擅自妄动,这么一来,己方的阵型就算是被破了。原本要抵挡对方骑士就很勉强,如今还哪里能留下命?!
那冲在最前面的骑士看到对方这样行为,当时便更加兴奋的狂吼了起来!如同滚滚洪流一般,而那几个擅自妄动的士兵,却成了挡车的螳螂,完全无能抵抗,便被飞驰的骑兵撞飞出去,半个身子,连同他们的甲胄一起成了碎屑!而被破坏了几个口子的刺猬圆阵,也再抵挡不住诺曼铁骑的冲锋,被冲的七零八落,一个百人队刹那间便阵亡了一半以上!
而在另一边,其他几个相邻的百人队,也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些问题。毕竟教廷成军之后并未参与多少实战。比不得诺曼人皆是百战精锐。哈罗德所布置的阵列虽好,却也要有人能执行的了才是,一轮交锋之后,教廷损失惨重,连带着后面几列的教皇卫队士兵,士气也低落了几分。
除此之外,那哈罗德所算计的,还差了一点——他所想的以层层防御,消磨对方骑兵冲击力,固然是好。然而诺曼骑兵所施展的,却是二次改良过的波段式冲锋,一次冲锋过后,最前排的重骑兵也不追击,马上便调整阵型,从战场两翼迅速撤退,而在他们身后的骠骑兵,因此仍旧得以维持冲击力!
第四十四章 针锋相对
一路铿锵,绕过一个街角,终于看到了建业卫指挥使司的门额。两座威武的石狮子摆在两边,八名军士分立门外。
指挥使司的门吏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十八岁从军,便在指挥使司门外站岗,二十多年过去了,便一直在这指挥使司门口迎来送往,早已经混成了老人。再也不用风吹日晒,没事待在门房里喝茶水嗑瓜子,一般进出也不出面,只是迎一下有品的官员。指挥使司里的吏员大多相熟,进出也都打个招呼。
这天门吏刚喝了下午茶,正在门厅里绕两圈消食,就听见隐隐的马蹄声,心下一奇,不知何人竟敢在这建业城中如此做派?这便走出偏门来,向远处张望。
片刻后,只见街角绕出一支马队,为首之人年纪轻轻,年不及弱冠,却是鲜衣怒马,看这官服佩饰竟然是四品武官!
自家徐大人从军二十年,在平白祸时奋勇拼杀,立下汗马功劳,年近不惑时挣了身三品指挥使的袍服,已经令人感叹不已。相比而言,眼前这位岂不更令人叹为观止?
门吏迎来送往二十余年,见过的场面人物不可胜数,自然不会无知到怀疑眼前之人乃是批了身皮冒充的,而是思量着应该是哪家蒙荫的公子。
再往后看,只见紧跟着的一众骑士一身黑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披风飘舞,看这款式竟是从未见过。这些骑士紧跟在为首将领的后面,一个个在马上提纵适当,控缰娴熟,刹那间已经快到门口。光亮的金属面具露出的双瞳不经意瞄了自己一眼,婉似在看一具尸体,冰冷淡漠得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看到这些骑士,门吏心下发颤的同时更是坚定了自己所想,能有如此护卫,为首之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眼见这支马队就要冲上指挥使门厅来,却见为首之人一勒马缰,胯下骏马竟然在一瞬间停了下来,稳稳立在那里。后面的骑士也紧跟着轰然而立,纹丝不动。
这一瞬间由极动到极静的转变令门吏一呆,心下难受莫名。
二十二名云衣卫排成两排拱卫在楚砚身后,全神戒备。楚砚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急匆匆奔下台阶迎了上来,也不理他,冷着脸,从袖中拿出刘协所给的文书,亮于身前,冷声道:“钦差大人当朝阁老刘协钧令在此,建业卫指挥使徐杰速速接令!”
这一句话楚砚乃是自一口真气自丹田而发,声音清冷肃然的同时隐隐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威势,虽然并不响亮,但却清晰地传出老远,大半个指挥使司都能听到。
门吏刹那间愣了神,瞪大双眼,长着嘴,立在那里半晌不知所措。
一声吱呀,指挥使正门轰然而开,两列军士鱼贯而出,分立门外,延伸至指挥使司内,形成一个军士甬道。一个身穿三品豹子补服的武官稳步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三品武官。
楚砚见为首之人身高八尺有余,体魄强壮,一脸络腮胡子中延伸出一道丑陋的疤痕,直入眉角,横贯紫棠色面额的右颊。这应该就是徐杰。
身后那两个三品官应该就是两名同知了。
徐杰一出门,看到这般阵势,心中就是一跳。再看为首之人,便隐隐知道其身份,原江州守备现钦差行辕侍卫统领,楚砚。想来整个江南也只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四品官,两件事做下来也算得上知者甚众。
但徐杰从军二十余年才真刀真枪拼出个三品指挥,而这楚砚不过年及弱冠,便已官居四品,且看着势头分明要后来居上,这很是让人不平。又见楚砚一介后辈竟如此倨傲,分毫没有下马的意思,心中便有些不快。开口便道:“本将便是建业卫指挥使。你是何人?”粗豪的声音传出老远。
一开口便要摆资历,摆品级,分明是要给楚砚一个难堪。
楚砚微睨徐杰一眼,也不答话,径直道:“钦差钧令在此,徐杰接令!”
徐杰一愣,这连官称都免了,直呼其名,分明是抬出刘协来压自己。徐杰心中一怒,就要发作起来。但刹那间,只觉得数十双寒冷的眼神扫来,紧紧盯住他,抬头看去,只见两排重甲骑士将这指挥使司的大门隐隐兜了起来。当先楚砚的脸上更是挂了寒霜一般,居高临下迎着午后的艳阳,一股淡淡的威势弥散开来。再看来往的路人虽然绕开,但是目光却渐渐集中过来。
罢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只能暂且忍了这口气,不然一个蔑视钦差,违令不遵的罪名加上来,那自己可就麻烦了。再加上前两天做下的那事,心中便有点不安,如今让眼前这金戈铁马一闹,心中便有点发虚。好汉不吃眼前亏,此事肯定不能就此作罢,回去就先告他个藐视上官之罪。
徐杰扭过头去,勉强地一抱拳,冷声道:“建业卫指挥使徐杰接令!”
楚砚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冷面,打开文书,朗声念到:“建业卫指挥使徐杰,勾结匪类,火烧河道衙门,焚毁证物。既经查实,证据确凿。当即罢去建业卫指挥使一职,提押至钦差行辕供进一步查问。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这道钦差钧令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徐杰头上,令人直愣愣打个寒颤。周围指挥使司的将官军吏也让楚砚这冷冽的声音冲昏了头,一时间怔愣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徐杰转瞬即醒,破口大骂:“大胆楚砚,竟敢矫令!来人,将此徒给我拿下,本将要亲赴钦差行辕交给刘阁老处置!”
言罢,徐杰粗壮的右手一挥,身边的军士便抽出长刀,向前走来。指挥使司中的军士也都抽出长刀向外涌出,密密麻麻排在门外的石阶上,一个个蠢蠢欲动。
在场诸人连同一旁围观的百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傻了,谁也没想到大卫的两支人马竟在这指挥使司门外建业城繁华的街面上拔刀相向。
第四十五章 防守反击
“是德意志的大剑士,以及瑞士佣兵呢。这么好的装备,看起来在教廷相当吃得开啊……出动三个千人队的突击步兵!让他们知道一下,论武勇,诺曼战士们谁都不怕!”埃吉尔前半句话感慨,后半句话却是大声喊了出来。让周围将士精神为之一阵。
在号角声中,三个千人队的诺曼突击步兵,穿过阵列松散的长弓手,进入了前线阵地。手持长柄战斧,身穿全身板甲的突击步兵高声呐喊,奋不顾身。用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战斧。他们经过改良的全身板甲可以完全抵挡对方的大剑。而那些手持长戟的瑞士人,也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厚重的,里面还包裹了一层棉花减震的头盔,也可以保护他们最为脆弱的头部。而当他们的战斧挥动,如同闪电半滑过时,对